想著若蘭之前和秦初棠一起從觀音山脫身,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當下,明音素說了這句話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也因此有不少人連連點頭。
秦初棠做不了主,他看向虛了凡。
“還請了凡師兄做主。”
虛了凡從眾人詞裡行間,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卻沒有做決定,反而問秦初棠:“秦師叔呢?”
秦初棠這一瞬間就頹然起來:“儒君……拚命將我和閔先子救了出來,然後就拖著溫崢同歸於儘了。”
他一說完,眾人都不由地低了下頭。
他們再說其他事,便是不尊重儒君這番犧牲。
“阿彌陀佛,溫崢施主還活著。”虛了凡歎聲說道。
他一說完,眾人紛紛大驚失色。
隻有秦正卿眼中帶了點希望:“你……你見到他了?”
“但貧僧不曾見到秦師叔。”
眾人的臉色越見不好,那這說明,儒君秦正卿的同歸於儘的手段並沒有殺了溫崢。
“找一找吧!”虛了凡低聲說道。
雖然儒君很可能凶多吉少,但是既然溫崢還活著,隻要不見屍體,他們也不能放過希望。
這句話也代表著,他不會帶著白道中人去追擊褚刑天。
眾人在此時完全找不到理由反對,追究褚刑天和儒君的安危,推己及人,自然是儒君的安危更重要。
秦初棠點了點頭,他拱了拱手:“清淨聖地在此與諸位告彆。”
眾人隻得回禮。
虛了凡在一旁看著:“諸位若無事,還是儘早離開,溫崢施主想來也很快會下山。”
眾人完全明白虛了凡的意思,這般圍著觀音山,他們門派沒有拿得出和溫崢對峙的高手,可不就是送上門的魚肉。
隨後,他們眼睛又是一亮,他們和溫崢不是同道,但是褚刑天和溫崢同樣是仇人啊,難不成了凡聖僧的意思是,讓褚刑天和溫崢兩人自相殘殺?
這般想來……似乎,不追擊褚刑天更有利於正道發展。
尤其以四大派的長老們,紛紛想著此事的可行性。
“聖僧,溫崢……身在何處?可知道褚刑天還活著的事?”當下,林華清就忍不住問了。
虛了凡沉默了一下,然後抬眼平靜的說道:“他並不知道。”卻掠過了溫崢所在。
一是,他不想讓各派弟子去送死,二是那兒到底是陰雲嫿的安息之處,死者為大,哪怕對方是前魔宗的大小姐,也不能不尊重。
林華清還待再問,明若蘭上前一步:“多謝聖僧告知,如今褚刑天出世的消息經今日一事,勢必會很快傳遍天下,不管褚刑天和溫崢下一步是什麼,如今大家也需得儘快回去做好魔宗突襲的準備。”
純陽派的陌塵道長連忙點頭:“明仙子說得是,如今褚刑天重整了魔宗,勢必是要和我四大派解決當年的恩怨,溫崢當年背叛褚刑天,然溫崢如今已不是當年的九宮劍派弟子,而是成了魔,我們更要防備他和褚刑天聯合向我們四派報複。”
這話一說完,大家心裡都不由的一歎,如果是這樣,隻怕他們四派都會麵臨從所未有過的危機。
秦初棠明白清淨聖地在江湖中的責任和地位,聽到他們這般說,他也不得不做出承諾:“還請各位長老放心,清淨聖地作為白道的一份子,若魔宗真要亡我白道,清淨聖地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四大派的長老紛紛回禮,同時也放下心來。
眾人紛紛告辭,這一次,大家退得很痛快,如今,早點回去,也能及早做好安排。
眾人散去。
秦初棠被虛了凡叫去一旁說話,其他清淨聖地的弟子搬運著魔宗運來的冰塊,並且推入了火海。
兩人站在高處看著忙活的清淨聖地弟子,誰也沒有先開口。
“我一直知道儒君活下來的可能性近乎於無。”秦初棠終於還是先忍不住打破平靜說道。
“我之所以帶著門派弟子不曾離開,是因為我不相信你和陰姑娘喪生火海。”
虛了凡淡淡說道:“是溫崢救的我們。”
秦初棠並不意外。一片火海中如果還能活著,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片火海裡有一處安全的地方。
他們初來乍到,對觀音山一點都不曾了解,那麼除了溫崢,沒有其他人知道。
陰姑娘是溫崢的女兒,虎毒不食子,隻要陰姑娘說出來,溫崢不可能不救人的。
“我知道。”
“她和溫崢是不是相認了?”秦初棠問道。
虛了凡輕輕點頭。
果然如此,許久,秦初棠又說道:“她讓我給你帶話。”
虛了凡心裡其實已經料到了是什麼話,可他還是說道:“什麼話?”
秦初棠沒有任何隱瞞,他說道:“她說,如果她的外曾祖父若是有什麼事,這次圍攻她外曾祖父的四大派……一個都跑不了。”
虛了凡微微閉眼。
“褚刑天隻怕真的出事了。”
若褚刑天隻是普通深受重傷,她不會這麼說。
如此,那再見麵,便隻能是死敵了。
秦初棠見虛了凡不接話,他的目光也移到另外一邊。
“儒君臨死前告誡我,繼承儒君的位置後,我就不再是秦初棠,未來,清淨聖地在我心裡會大過於一切,我不需要有私情,也不能有私欲,更不會容忍任何冒犯聖地名譽的人和事!”
說完,秦初棠反而笑了起來,帶著一種自我嘲笑,也有一種無奈。
虛了凡睜開眼,秦初棠卻已經轉身走了,走了好些步,虛了凡就聽到他幽聲低喃。
“我想我會做到的……”
虛了凡的手不斷撥弄著佛珠,這佛珠移動的速度,昭示著虛了凡極其不平靜的心。
***
白鸞在空中飛過,它很快找到了陰秀兒,她雕鳴一聲,然後俯衝下來。
陰秀兒招了招手,白鸞輕輕落在陰秀兒身邊。
陰秀兒摸了摸白鸞的頭,然後說道:“我就不回去了,幫我把這它帶上去給他們吧。”
說完,她撕扯了一塊布帛,然後咬破了手指,寫了寫了幾個字,這才將其綁在白鸞的腿上。
白鸞清叫一聲,陰秀兒拍了拍它的翅膀,便不再搭理它。
白鸞不得不重新飛上天。
趙玲瓏好奇地問道:“少主,這是誰的雕?”竟然這般通人性。
陰秀兒說道:“溫家父子的,玲瓏,你秘密帶人給我在青州密切搜羅一個人。”
趙玲瓏立刻正色起來。
“還請少主囑咐。”
陰秀兒說道:“他是馮川柏,找到他後不要傷他,就說我找他,但是若是他不願意過來,也一定要強行帶來。”
趙玲瓏連忙接了命令。
“記住,一定要儘快。”陰秀兒又囑咐了一句。
趙玲瓏連連點頭。
“去吧。”
陰秀兒重新回了轎子裡,看著已經沒有多少氣息的褚刑天,她沉默地抬起他的手,再一次輸入真氣。
她的真氣毫無作用,外曾祖父的氣息已是微弱,魔宗帶來的大夫已經搖頭說道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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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崢和溫明瀟等著白鸞回來。
相對於白鸞第二次回來接虛了凡,這次時間著實久了些。
溫明瀟心中有些詫異,難道妹妹打消了將娘帶走的心思?
溫崢的臉色隨著時間久遠越來越難看。
他也在懷疑,他剛認下的女兒是不是隻要情郎不要父親了。
如果溫明瀟知道溫崢所想,定然會嗤笑一聲,就溫崢這個做父親了,妹妹選情郎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猶豫的。
終於,雕鳴一聲,兩人看過去,他們一眼就看到雕背上沒人,溫崢的臉色更難看了。
溫明瀟笑而不語,他其實並不在意妹妹回不回來的。
白鸞落了地,溫崢背過身就要重新進入冰窟,他準備將傷養好,再做打算。
那些想要他命的正道們可都在青州附近等他呢?
“父親,白鸞腿上有信。”
溫崢轉回身,瞬間就到了溫明瀟身邊,溫明瀟才從雕腿上拿到布條,他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溫崢搶了過去。
這一打開看了之後,溫崢兩手一握,一股灼熱的真氣瞬間將這布條化成了碎料。
溫明瀟若有所思,問道:“妹妹說了什麼?”
溫崢沒搭理溫明瀟,他不可能說出那上麵那句女兒不願認他的話。
見溫崢進入冰窟,溫明瀟也大概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父親,我想下山。”
溫崢停了腳步:“去哪裡?”
溫明瀟笑說道:“就在山腳下,打聽打聽妹妹的消息。”
溫崢恢複走動:“記得帶上麵具。”
溫明瀟答應了,以前的父親哪有如今這麼好說話。
見溫崢關了冰窟,溫明瀟帶上一張麵具,很快,一個俊逸病弱的男子已經變得平凡無比。
溫明瀟上了雕背,白鸞很快重新飛上天,半空中的溫明瀟抱緊了自己,嘴角溢出點血。
他根本沒有想過打聽妹妹的消息,他隻是想趁著父親沒有注意到他的身體,然後在最後的日子回去溫家看看。
好久都不曾不回去了,就算死了,和表姐葬在一起也是好的。
***
前往青州城的路上,趙玲瓏一路疾馳,終於停歇了下準備喝口水。
正要重新趕路,上空突然出現一隻雕。
趙玲瓏眼睛一亮,這不是溫家父子的那隻雕嗎?
“跟上!”
趙玲瓏不由分說,就上馬用力抽[dòng]著馬。
然而,四條腿的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在天上飛的飛禽,趙玲瓏拚命去追,最後的結果,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