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如汀確實絲毫聽不進去,她一心已經認定,又沉浸在蘇師姐的死訊裡出不來,她需要找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地方,所以,她知道師門開始追拿陰秀兒時,懇切地請求她親自動手。

“你自小就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今日,我不會再被你騙,也不會再放過你。”如汀說得斬釘截鐵,她指著劍更加挨近陰秀兒。

陰秀兒嘴角扯過一抹笑容,她不信,如汀敢殺她。

果不其然,如汀的劍離她的脖子不足半尺的時候,停了下來。

陰秀兒幽幽一歎:“這點……可嚇不了我呢?

隨後,她的眼睛驀地變冷下來,手瞬間就抓到如汀的劍刃,血瞬間自劍刃流了下來。

所有淩華派女弟子都是一驚,被陰秀兒這突然而然的動作給嚇到。

陰秀兒抓劍的手越來越緊,血流得更快了,在這極端安靜的環境下,她們都能聽到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秘籍不在我手上,我倒是想從郝成仙身上誆騙出秘籍來,可惜,我費儘心機救了他,他對秘籍依然視若性命,半分空子都不給我鑽。”陰秀兒說得頗為憤恨,再配上此時她滿手都是血的樣子,這場景讓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不信,我現在就脫了衣服讓你們看看。”陰秀兒笑得有些慘烈和悲涼。

說完,她笑著放下抓劍的手,前進了一步,如汀不由地被嚇退三步。

陰秀兒笑得更開心了,然後一隻乾淨的手和滿是血的手摸向了她的衣襟和腰帶,她就這麼笑著,開始脫起了衣裳。

“你……”如汀想要阻止,可觸及陰秀兒此時眼神,她被嚇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外衫除去,陰秀兒依舊沒有停留的意思,她又開始脫起了了裡衣,雪白香肩隨著衣衫慢慢垂落依舊露出來……

這時候,一道輕柔的話語從暗處傳了出來。

“罷了,陰姑娘,你走吧!”

隨後,一個宮裝美人從夜幕中走出來,美人年約三十,顏色極好,一身氣質高貴典雅,她那張無論誰見了,都沒辦法在忘懷。

這是淩華派的太上長老之一,折柳仙子柳怡情,宗師境界的絕頂高手。

陰秀兒的手停下來,她臉上沾了手掌上的血,配上她如今這笑得高興的絕色麵容,如杜鵑花開一般妖冶。

柳怡情素手一揮,除了如汀,所有弟子將劍收了起來。

柳怡情輕輕抬手,如汀的手上的劍被她拿在了手裡,她掏出手絹,輕柔地將劍上的血擦乾淨。

隨後掏出一瓶藥給了陰秀兒。

“這藥對陰姑娘將手上的傷會有些作用。”

陰秀兒微微垂眼,她賭對了,這兒都是女弟子,將心比心,怎麼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姑娘當眾脫光,其實秘籍就在她%e8%83%b8口貼身藏著,如果她們知道真相,會不會會被她氣死。

隻是,她們注定不會知道了,她這麼毫無顧忌地做出這種事,這群女人們,可是非常相信她的無辜呢?

淩華派既然她身上沒有武林秘籍,那麼再抓她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讓淩華派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淩華派也隻能放過陰秀兒。

陰秀兒收起笑容,她接過藥,但是卻沉默以對,柳怡情也不再管她,就轉身帶著這群淩華派女弟子走了。

如汀最後一個人走,她神色複雜地看了陰秀兒一樣。

“我以後叫明若蘭……如汀已經死了!”

陰秀兒淡笑:“若我日後還活著,一定會記得你叫明若蘭,不過今日手傷,她日會叫你還回來。”

明若蘭搖搖頭,顯然不相信:“你好自為之吧!”

陰秀兒目送這群人離開,世上好人……還是很少,和尚說得一點都不對。陰秀兒穿好衣裳,咬牙繼續玩鎮子外走,隻希望淩華派能晚點將她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眼前這會覺得暈眩異常,她猛烈地搖了搖頭,力求自己精神一些,她清楚是失血症狀,可自己安危更重要,隻能踉踉蹌蹌地往鎮外走。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越來越模糊,她不能再跑了,再跑也隻會讓她倒在大路上。

前麵似乎有一堆竹籠破席,陰秀兒撐著走過去停了下來,然後所在角落裡,用竹籠破席將整個人蓋住她這個角落。靠在角落後,陰秀兒頓時舒服了許多,她覺得,若是她不幸被抓住,身上的秘籍也不能便宜抓她的人。

她緩慢地從身上拿出秘籍,這一拿出來,陰秀兒怔住了,雪白無字跡的絲帛上,帶血的部分此時赫然全部都是文字。

陰秀兒的精神徹底打了起來,隨後,她就如饑似渴地將秘籍開始記憶!

第22章 0022

這一天,天公也不作美,到了後半夜,天就下起了雨。

陰秀兒渾身濕透,她恍然不覺,如同魔怔一般記憶著這份珍貴的秘籍,雨水打在她身上,也侵濕了她手上的秘籍,秘籍上的血色褪去,之前還看到的字跡,再一次慢慢消失了。

她確定將秘籍全部記住後,緩緩將秘籍重新塞到懷裡,她身上到處都是雨水,嘴唇青白一片,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血,雨水的衝洗不但沒有衝洗乾淨,反而讓陰秀兒看起來更加狼狽。

隻是陰秀兒還是不想動彈,她用竹席又好好遮掩了下,然後抱著雙膝躲在這個角落裡,

電閃雷鳴,陰秀兒閉著眼睛,哪怕還有些許的雨水從破席上漏下,她還是找著機會讓她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陰秀兒半睡半醒之間,感覺破席上再也不曾有滴水。

雨停了嗎?

不對,還有雨滴躲在地上和旁邊破席竹籠的聲音。

這個認知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的手微微顫唞,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一點空間去看外麵的情形。

月白色的僧衣在這黑夜裡顯得格外注目。

陰秀兒怔怔地看著他,他也不知在這裡呆了許久,他的傘已經放在了她的破席上,而自己已經完全淋濕了。

難怪沒有雨滴下來了。

她努力地笑,可是似乎冷的有所僵硬,她的笑格外寒磣人:“和尚,你若真的關心我,想我好,就應該立刻將我抱到乾淨又暖和的屋子裡,而不是,一把傘改在我頭上就了事。”

也就隻有陰秀兒這德性才能說出這番話來,若是其他人,隻怕早就感動得無以複加。

虛了凡淡淡地說道:“貧僧化的緣不夠給你找客棧。”

陰秀兒強撐著背麵的牆要起身。

繼續說道:“和尚,這可不好,連住客棧的銀子都沒法賺夠,日後和尚你還俗了,拿什麼養活你妻兒。”

虛了凡徹底無語,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還俗的事,他自小就是被譽為最通佛性的佛子,心無塵埃,心裡隻有佛,所有人也都隻會敬重他的修為和佛道,更不敢對他妄加猜測。

“阿彌陀佛,施主這般精神說話,看來一切安好。”

陰秀兒一聽,就微微咬牙:“你這和尚也不老實,這睜眼瞎的本事,沒人比得過你了。”

虛了凡掃見她手上粗糙的傷口包紮,又見她臉色,就算不曾摸到脈象,也知道她此時身體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緩慢走過去打起了傘,說道:“走吧。”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陰秀兒身形一晃,本是要倒下一旁的,可不知道想到什麼,就往這和尚身邊倒去。

這和尚這時候追上我,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陰秀兒不能不懷疑,若真的隻是勸她向善,那一日分彆所言,也已經到此為止了。而且,他還這麼快找到她,陰秀兒可不信這是碰巧。

虛了凡的眼睛一片澄明,仿佛看穿了一切。

陰秀兒倒過來的瞬間,一道柔和的真氣就托住了陰秀兒,陰秀兒連份衣角都不曾挨到過。

虛了凡向前一步,又說道:“走吧。”

陰秀兒這次也不鬨騰了,至少這位是不會要她命的,隻要不要她的命,那陰秀兒就沒什麼可怕的。

“和尚要帶我去哪裡,你知不知道,淩華派已經發現我了?現在或許其他人也都知道了,你要帶著我,可做好和天下人作對的準備?”陰秀兒問道。

虛了凡腳步微停,雙目瞧著陰秀兒,這孩子,雖然很有心機手段,到底還是心有所懼的。

“貧僧不會讓天下人和施主作對。”

陰秀兒微怔,隨後不由“咯咯”笑出了聲:“和尚你這話,能代表天下人嗎?”

虛了凡還未答話,陰秀兒自顧自地說道:“雖然你妄言了些……不過,這話是我聽到最動聽的情話了。”隨後打趣笑道:“和尚你放心,若是哪天你扛不住了,我肯定不為難你,我自己會獨自去麵對的。”

虛了凡搖了搖頭,對於這孩子的無厘頭並不想多理,隻怕他越理,這孩子越得勁兒。

陰秀兒目光微閃,這下,她是完全確定他對自己善意滿滿。

她的心落了下來,腳步也輕快一些,三兩步就躲進來這和尚撐著的傘下。

雨依然很大,夜風依然冷,隻是陰秀兒這會兒躲在這把傘下,再也感覺寒冷了。

這是一家民居,聽口氣,是房子的主人暫時租給這和尚的。

進了屋子裡,爐火燒得正旺。陰秀兒坐下來,不斷往屋子裡打量。

“把手掌攤開。”

陰秀兒本能地將完好的手掌攤開,虛了凡輕輕地看著她,陰秀兒垂下眼,隻能把滿是傷口的右手拿了出來。

虛了凡淩空點了陰秀兒手臂上的幾處%e7%a9%b4道,隨後就見他小心地拿出了乾淨的紗布,並且帶出一瓶藥粉,輕輕地灑在她的手上,最後更輕手輕腳地給陰秀兒包紮好。

本來陰秀兒疼得厲害,這會兒被這和尚動來動去,倒是半點感覺不到痛。

這和尚看來也很細心,怕她痛,提前給她點了%e7%a9%b4道。

“三日就好,這三日彆沾水。”

陰秀兒點點頭,她正準備去簾內用熱水,隻是這會兒,她突然有些忍不住了。

“和尚,你救我,真的就隻是為了度我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