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奴才把東西送來給娘娘過目,故而是奴才辦的這件差事。”

所以裴昭對此事知情。

與此同時,是裴璟主動把東西拿出來的。

東西是好東西,且裴昭知情,宋棠樂得把東西收下了。

牛角弓收下是收下了,可她怎麼看都覺得這位寧王殿下有些不對勁。

這個人怎麼會關心在意這樣的事情?

至少,她認識的那個裴璟不應該會在意這些。

無事獻殷勤?

宋棠心裡雖覺得有些貓膩,但想一想,隻要不影響她的事也無什麼所謂。

何況當下也看不明白裴璟的心思。

倘若對方當真有目的,遲早是要暴露的,她且走且看便是。

“替我謝過寧王殿下。”

宋棠示意竹溪打賞了裴璟的近侍,含笑說得一句。

裴璟的人走後,她再次仔細研究那把牛角弓,當真是件好武器。

可不像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她好歹識貨。

果然是彆有目的不成?

寧王,裴璟……

宋棠沉%e5%90%9f中勾一勾嘴角,他最好不是存了奇怪的心思。

否則逮到機會,她定把他拖下水。

如若真到那個時候,很多事情可就都由不得他了。

第9章 興風 欺負其他妃嬪才像她啊。

三月將逝,禦花園中百花日漸開敗。

然而皇城之外,山林之中,早鶯啼鳴,黃鸝棲柳。碧藍晴空下,仍處處可見春草芳菲,花木扶疏。舉目遠眺,更有群山綿延,雲霧繚繞。如是種種,如夢如幻,皆是身處皇宮便輕易不可見的風景。

宋棠一路乘馬車而來,緊趕慢趕,到得春獵宿營之地,風塵仆仆,多少有些懶怠。但被裴昭親手扶著下得馬車,望見皇宮見不到的好風光,整個人又振奮起來。

此番春獵出行,她與裴昭始終同乘一輛馬車。

雖然無時無刻需要麵對裴昭有些倒胃口,但皇帝陛下的馬車不是一般的舒適。為了不必承受路途顛簸的苦累,宋棠也就暫時忍下了。隻是路上不作作妖也不像她,既然裴昭在身邊,央著他端端茶、倒倒水不是什麼難事。

其中一次,底下的宮人準備的食物有些難吃,她也直接甩臉了。

不管裴昭心裡怎麼想,照樣立刻便吩咐下去準備彆的。

那會兒大約是實在受不了她,裴昭下了馬車去外麵透透氣。

回來的時候依然對著她一臉好脾氣,甚至他自己親手端著吃食回來。

落在旁人眼中,又是皇帝陛下寵愛她的佐證。

宋棠對這些倒也頗為受用。

左右在裴昭的心裡她都是一個不懂事、不講理、愛折騰的形象。

哪怕如今這個形象變得更深刻些,她亦無關緊要。

以前沒有享受過,不覺得如何。

現下越覺得,皇帝的真心要來何用?哪有自己過得舒坦、肆意來得實在?

即便是裴昭自認為一腔真心對待的沈清漪,在這後宮之中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且不說現下裴昭身邊那麼多的妃嬪,即使在她的前世,沈清漪當真坐上皇後之位,她跌入泥潭,六宮也不是沒彆的女人了。如果要受儘無數委屈,才能換來那一點點的甜頭,反正她是受不了、做不到。

因而若非從前親眼所見、親身經曆,她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事。

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

那麼多寵愛,那樣百依百順,居然都是假的。

讓心愛之人忍受萬般委屈,反而叫做所謂的真心。

宋棠越是回想起來,越後悔自己竟然曾經對裴昭這樣的人生過情愫。

簡直是幾輩子都洗不去的汙點。

山間空氣清新,有一種沁人心脾的舒適。

從馬車上下來的宋棠不由得深深吸過幾口氣,裴昭的聲音此時亦傳入耳中。

“淑妃,你住在朕旁邊的那個帳篷,至於其餘妃嬪的一應事宜,便由你來安排,隻是得辛苦你。”裴昭交待過兩句,又笑說,“安排妥當之後好好歇息一番,下午才能有精力去玩。”

宋棠福身領命:“臣妾明白。”

裴昭頷首,隨即不再多言,抬腳往主帳篷去。

目送他離開以後,宋棠也領著竹溪去往自己住的帳篷。

她一麵走,一麵吩咐下去。

“高貴嬪、沈寶林安排在離我和陛下最近的帳篷,然後是董才人、霍順容和霍才人。至於孟昭儀,安排在離陛下最遠的地方便是。”

宋棠一早曉得裴昭會把這件事交給她去辦,所以早有謀劃。

她之前在宮裡已經幾次明麵上對高桂芝和沈清漪示好,今日無非延續之前的做派,而沈清漪被安排在離裴昭近的地方,裴昭肯定是樂意的——但當然是為了她自己作妖方便,不是為他們暗通款曲提供便利。

其他幾個人,從前有過那麼多接觸,每個人她都了解。

是以她的原則非常的簡單。

過去對她好一點的、沒什麼矛盾的,她就安排在離皇帝陛下近一點的地方。

對她不好的,自然安排在遠一點的地方。

身份、地位皆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對她的安排不滿意?有意見?

那儘管可以去裴昭麵前鬨,她沒什麼關係,反正裴昭最終肯定會偏袒她。

竹溪把宋棠的話一一記下。

隻有聽見把正二品的孟昭儀安排去最遠的地方,她小小的猶豫一瞬。

“娘娘,這個樣子,孟昭儀會不會……”

畢竟連從六品的董才人和霍才人都並非是這樣的待遇。

“無妨。”

宋棠微微一笑,“孟昭儀不會有任何意見。”

孟綺文這個人,縱身為昭儀,可在外人眼裡向來是不爭不搶的淡然女子。

礙於她平素在秋闌宮深居淺出,宋棠也曾以為這人無什麼要緊。

隻是前世到後來,她和竇蘭月兩敗俱傷,坐收漁利的卻不單單是沈清漪。

孟綺文那時也被冊封為四妃之一。

由此可見此人是有野心的。

想來在她死後,孟綺文沒有少給沈清漪添堵。

宋棠和孟綺文之間談不上什麼仇恨之說。

但既然這個人逮著機會便必定要踩著她上位,她如今無非禮尚往來。

孟綺文前世能和沈清漪一樣忍個六七年一聲不吭。

現下自然也不會為著些許小事鬨騰。

這不是得給他們的皇帝陛下留下個好印象嗎?

而她對孟綺文做出這些安排,落在其他人眼中,無非還是那些不好的模樣。

但欺負其他妃嬪才像她啊。

哎——

宋棠突然發現自己怎麼這麼喜歡這些人沉迷於自我委屈的性子。

恨不得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不又便宜她這種喜歡欺負人、喜歡興風作浪的壞人?

“你隻管安心去辦。”

“若真有意見,你讓孟昭儀過來找我。”

竹溪雖然不大明白,但是既然宋棠這麼說,她並未多懷疑。

她福身道:“是,奴婢這便去辦。”

宋棠去到帳篷,在宮人的服侍下梳洗過一番,又覺得困倦,索性小憩片刻。

睜眼時正巧竹溪也回來了。

事情已經悉數辦妥,而孟綺文,果然如宋棠所說那般沒有不滿。與宋棠回稟過之後,竹溪小聲道:“是奴婢太過狹隘,孟昭儀當真沒有不高興,還賞了奴婢。”

宋棠懶懶躺在小榻上,一笑說:“那就好。”

她仍覺困倦,打了個哈欠,吩咐竹溪:“我再睡一會兒,有事喊醒我。”

“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竹溪福身應下,待宋棠睡著以後,領著人退下了。

·

宋棠舒舒服服睡醒一覺,恢複精力。

簡單用過午膳,讓竹溪幫她重新梳妝後,她去給裴昭請安。

今天其實沒有特彆的安排,基本上等於可以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裴昭之前說,讓她好好休息,下午才有精力去玩。

宋棠自然會如是照做。

她這一趟春獵之行,圖的便是能夠玩個儘興。

為此,宋棠去見裴昭時特地換上一身嶄新的騎馬裝,踩著鹿皮小靴,並且揣上她的牛角弓。為了行動方便,亦是摒去首飾,隻用金冠束發,事事皆準備得妥當。

裴昭看到這樣打扮的宋棠同樣立刻明白她的想法。

他不阻攔,分外貼心說:“想去玩便去罷,小心些,多帶些護衛。”

宋棠隻笑著道:“若陛下允準,臣妾想與宋小將軍同去。”

所謂宋小將軍是指她的哥哥宋雲章。

裴昭想著宋棠入宮之後一直沒有和宋雲章見麵的機會,難免惦記兄長。她若和宋雲章一起,定會安分許多,不會鬨出事端,故而依然體貼應允宋棠的要求:“朕準了,你去吧。你們兄妹久未見麵,也正巧可以敘敘舊。”

宋棠當即不再多留,歡歡喜喜道謝告退。

從主帳出來,她直接派了個小太監去請自己的兄長宋雲章。

期間,宮人牽來一匹棗紅大馬。

待宋雲章騎馬出現,宋棠方才翻身上馬,複驅馬前行,與兄長會合。

離得近了,越發看得清楚宋雲章一張年輕英俊的麵龐。

宋棠望著弱冠之年的兄長,隻覺得這樣真好——她還能與哥哥見麵,真好。

“哥哥。”

兩個人一經碰麵,宋棠便嬌嬌甜甜喊得一聲。

宋雲章臉上笑容燦爛,卻維持君臣規矩,一抱拳道:“見過淑妃娘娘。”

有外人在,宋棠曉得宋雲章會這般,並不強行糾正他。

“陪我去打獵吧。”

宋棠指一指自己那把牛角弓,笑說,“哥哥,我也會射箭了。”

宋雲章的目光順著宋棠指的方向從牛角弓上掠過。

他表情略顯詫異:“這把弓……”

“我嫌旁的大弓不趁手,問陛下討要一把適合我用的好弓,便得了它。不過,這牛角弓倒是寧王殿下拿出來的。”她稍微解釋過,又似不滿,“宋將軍怎麼隻在意這東西,反而對我會射箭一事無動於衷?”

有些話是不好在人前細說。

宋雲章笑一笑:“娘娘打小聰明,若肯學,自然是學得會的。”

宋棠也笑,得意輕抬下巴:“這話我愛聽。”

“宋將軍都這麼說了,那我待會兒可得好好露一手才行。”

她說著,驅動身下馬匹奔跑起來。

宋雲章見狀,策馬跟隨,與此同時,兩隊護衛也警覺追隨以保護他們安全。

在宮裡練習射箭那一段時間,大約初時眼藥上得太狠,沈清漪和裴昭都有些招架不住,後來裴昭沒有再觀摩她練習射箭,沈清漪也常常以身體不適為由不出現。

少了作妖的機會,反而心思都能放在練習射箭上。

期間宋棠既用心又努力,自有成效。

裴璟奉上的這把牛角弓她更是愈用愈喜歡。

今日帶它出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