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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說舍不得父親,還想再侍奉父親幾年,顧太後這才念其孝心,勉為其難的打消念頭。

“那麼太後原本想將你指給誰?”溫斯年難得好奇。

雲嬈頓了下,想到太後說的那些話,雙頰緩緩泛起嫣紅,猶若盛開的海棠花般嬌豔欲滴。

溫瀾清見知知害羞了,強忍著笑意替她答道:“太後說,按大淩例律,駙馬人選必須長相俊美、身體強健,京城符合條件的兒郎著實不少,她雖有意想幫知知挑個好的,但也要知知喜歡才行。太後原本是打算待知知回府之後,差人將駙馬人選的畫像送到相府,讓知知親自挑選,若是有鐘意的,立刻安排試婚宮女測試駙馬的能力。”

溫瀾清雖然不像雲嬈那麼容易害羞,但到底是未出閨閣的少女,最後“能力”二字,亦跟著羞紅了臉。

溫斯年微笑頷首。

看來太後本來就沒打算為知知指婚,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瀾清。

溫斯年原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沒想到太後雖然打消了指婚的念頭,但駙馬人選的畫像,卻依舊在翌日送了過來。

此時剛用完早膳不久,雲嬈剛回明珠閣,就見下人們忙裡忙外,一個個懷裡都揣著卷好的畫像,成捆成捆的送進她的書房,不由得覺得奇怪。

一問之下,才知道太後娘娘居然還是將京城兒郎們的畫像全送了過來。

雲嬈看得眉心直跳,下意識就是想去書房找舅舅問太後娘娘究竟何意。

沒想到主仆幾人才剛離開明珠閣不久,就迎麵刮來一陣強風,眨眼的瞬間,原本被梅蘭竹菊護在中間的雲嬈已不見人影。

春菊率先回過神來,慌張問道:“公主呢?”

春竹也白著臉喊:“容將軍、容將軍去哪了?公主不見了!”

春梅則和春蘭對看一眼,心中隱隱有底。

相府戒備森嚴,外人不可能進得來,更彆提雲嬈身邊還有個容珺守著,容珺可是大淩身手數一數二的兒郎,若真有賊人潛入,絕不可能毫無所覺。

……除非監守自盜。

第53章 男人的唇已不由分說的……

整個人失去重心,落入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裡時,雲嬈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被人悄然無息地帶上屋脊,疾掠而去。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男人緊繃的下顎,優美的喉結近在眼前。

她心頭重重一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容珺瘋了嗎?!

他是她的貼身侍衛,他怎麼敢在相府將她擄走?

他又要將自己關起來了嗎?

她男人緊緊揉在懷裡,動彈不得,鼓鼓的雪脯被厚實的%e8%83%b8膛緊抵住,一呼一吸間,全是再熟悉不過的沉木香。

雲嬈細腰倏地一軟,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容珺垂眸,瞧見她眼底有恐懼浮現,心完全沉到穀底,一頓一頓的痛。

眼底暗沉沉的,透不出光。

眼前的藍天很快就被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不是預想中的私宅,而是一顆大樹,並且就離相府不遠。

她感覺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不安的心剛落回原處,臉就被他的雙手捧起。

她聽到他說:“對不起。”

雲嬈心還在狂跳著,發現自己就坐在粗粗的樹乾上,容珺正單膝半跪在她麵前。

她腳下是空的,怕高,怕摔,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

容珺低眸看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一片猩紅,狹長雙眸裡是她未曾見過的痛苦,一片漆黑,空洞而又無神,像是無法距焦一樣。

她張了張嘴,想問他到底怎麼了,男人的唇已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滾|燙紊亂的呼吸,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和煦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下來,兩人身上泛著細碎閃爍的金色光暈,美得像是一幅畫。

雲嬈腦中轟然一響,眼前一片空白。

無措地攥緊他的衣衫,卻沒有想過要將人推開。

臉頰上有他的呼吸,嘴唇上也有他的溫度。

心臟像是要爆炸一般,跳得異常急促,撞得%e8%83%b8腔泛疼,像是兩人從未如此親近過般,渾身都麻了。

男人的嘴唇與溫熱皆如記憶中那般柔軟,嘴中的味道亦一如既往的清甜。

他虔誠又癡迷地%e5%90%bb著她,微微側過頭,慢慢、慢慢地加深這個%e5%90%bb。

她沒有辦法思考,腦袋沒來由地一陣眩暈,感覺自己重心不穩,直直的摔下樹。

抱著他勁腰的手直覺地收緊,雲嬈這才發現自己還好好的坐在樹上。

這才發現,容珺渾身都在發抖。

包括他捧著她臉的雙手,包括勾著她的溫熱翩然起舞的舌,包括他健碩的身軀。

像是深深恐懼,又似極儘克製。

他的%e5%90%bb與以往都不同,以前的%e5%90%bb總是充滿了十足的占有欲與掌控欲,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現在則是溫柔中帶著極儘的克製,帶著明顯的恐懼與焦躁,痛苦得仿佛就在崩潰邊緣的挫敗感。

他的呼吸是熱的,捧著她臉的指尖與嘴唇卻有點冰。

察覺出他的害怕與不安,她瞳孔猛地緊縮,像是有什麼驟然從心底劃過,帶起一絲類似於疼痛的感覺來。

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時,他終於將她鬆開,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

聲音乾澀,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沙啞。。

雲嬈腦袋糊成一團,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容珺被打得偏過頭去,他卻不以為意,反而低低笑了聲,抓起她綿軟的小手,湊到唇邊。

唇瓣輕緩而又溫柔的抿過她的纖纖玉指,笑聲裡全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臉上一熱,不自覺屏住呼吸,不止覺得手上像有火在燒,就連耳根也像有火在竄。

她慌張無措地彆開眼,試圖遮掩眼底的羞赧。

“疼嗎?”他在問她的手。

一字一句輕緩而低啞,聲音裡充滿了心疼與愧疚。

她剛才使勁全力打的巴掌,手掌的確還有些隱隱作痛。

雲嬈不說話。

容珺又輕笑了聲,拉下她的手:“公主以後若再遇到這種事,不要害怕,直接用膝蓋或腳,踹這裡,用力的,往死裡踹,知道嗎?”

掌心的觸?感,陌生而又熟悉,雲嬈臉瞬間就紅了,睫毛胡亂撲扇,眼神飄移,呼吸也亂得一塌糊塗。

他始終沒有抬眸,她也躲著他目光,絲毫沒有發現他眼底充滿了絕望。

“公主金嬌玉貴,無需自己動手。”他說完,重重甩了自己一巴掌,“臣會自請領罰。”

接著又是好幾個耳光,就如那日在禦花園自領二十掌那般,十下,二十下,甚至更多。

他像是屏棄所有感情的死衛,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沉默而又安靜地懲罰著自己。

雲嬈心底再次升起一股異樣感。

這股異樣感,在她出逃之後就一直存在著,之前她一直不想承認,公子病了,甚至是瘋了,但在那之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一再顯示著,他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容珺。

她突然難受得厲害,像是心臟被人緊緊捏住。

好疼。

雲嬈猛地捉住男人的手,精致漂亮的美人眼,被眼尾的緋紅襯得嬌豔奪目。

“你不要這樣,你到底怎麼了?我沒有生氣,我剛才隻是……”

他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樣,還想繼續自摑,雲嬈忍不住放聲大喊:“容珺,你住手!”

她終於喊他的名字,沒有再叫他容將軍了。

容珺怔了下,緩緩的回過神來。

他終於抬眸凝望她,嘴角微揚,修長微涼的手指,緩緩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神情專注、鄭重,每一下都帶著無比的珍視與小心翼翼,指尖輕柔得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

男人低啞的嗓音裡全是掩不住的愉悅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明顯不對勁:“我也不知道,對不起,不要害怕,是我不對,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話落,他又低低啞啞的輕笑了聲。

自嘲的,絕望的。↓思↓兔↓在↓線↓閱↓讀↓

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為隻要能待在她身邊,就控製得住自己。

他不能,他根本不能,一想到她會認識更多更好的兒郎,渾身的血液就控製不住地沸騰,瘋狂的殺意在他四肢百骸裡亂竄。

他隻想將她藏起來,藏起來,藏起來,讓她眼裡隻有自己,隻能看著自己。

“對不起。”

他就是個瘋子。

就是隻會讓她害怕,給她帶來恐懼的瘋子!

陸君平說的沒錯,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一個瘋子。

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的,毫無芥蒂的,全心全意的,單純的喜歡他。

他也想當個正常人,像前世一樣的冷靜自持,可他發現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

他沒有辦法。

“對不起。”

他一再重複。

雲嬈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何要一直道歉,想再問得更清楚,男人卻又將人按入懷中,抱著她躍下大樹,回到相府。

一路上,都在低聲道歉。

公主不見,梅蘭竹菊自然不敢隱瞞。

雖然沒有驚動到外人,溫家內卻早無亂成一團。

容珺剛帶著雲嬈回到相府大廳,溫延清就衝上前去,毫不留情地揮拳,狠狠往他臉上揮去。

容珺沒有躲,乖乖站著挨打。

這一拳力道極大,他口中立刻泛起血腥味。

雲嬈眼尾微紅,泛著不明顯的桃花意,嘴唇微腫,溫延清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憤怒得無法言喻,眼中泛起了濃鬱的殺氣。

沒忍住,直接將人拽到角落拳打腳踢,像是瘋了般的將人往死裡打。

容珺沒有任何閃躲,拳腳落到尚未痊愈的左肩時亦是巋然不動,唯有一聲低沉的悶哼聲從喉嚨裡傳出。

喉間不停有血腥味湧上,嘴裡也有血腥味肆意著,他卻始終垂著眼,空洞無神的雙眸,毫無焦距地望著虛空。

溫斯年此時並不在府中,沒有人敢上前阻止溫延清。

雲嬈被溫瀾清及溫釋月圍著,兩人著急的問她有沒有被欺負。

溫釋月更是拉著她,上上下下仔細地檢查著。

她們原本想將雲嬈帶回後院,本來隻彌漫在角落的血腥味,如今卻濃鬱得連她們也能聞到。

雲嬈原以為容珺不躲開,至少也會保護自己,但他沒有。

他什麼都沒做,動也不動,就連下意識的抬手護住自己也沒有,就像一具失了魂魄的木偶一樣。

明顯不正常。

“夠了!”她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飛快地衝過去,擋在容珺麵前,將人護住。

溫釋月跟著上前將溫延清架開,見容珺不過短短幾瞬,就被打得慘不忍睹,也皺著眉,厲聲喝道:“你做什麼?都還沒問清楚就打人?爹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

溫延清俊美鋭利的眉眼泛著戾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