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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妹妹,不管是為了他背靠的溫氏一族或是容珺,他都有義務與責任,好好將人護住。

“五妹前些日染了風寒,嗓子還沒好。”陸君平笑笑。

隱晦的提醒太子,眼前這位溫三姑娘不止是相府嫡女,還是明帝的義女,他們名義上的妹妹。

要他將那些齷齪心思,儘快收斂。

陸君平此次進宮就是受容珺所托。

容珺原本和他一塊進宮,卻剛進宮沒多久,就被明帝傳召,才會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受了風寒?”太子垂眸沉%e5%90%9f,嗓音微冷,“可請太醫瞧過?”

溫瀾清福了福身,語氣不卑不亢:“府醫說三妹妹並無大礙,多謝太子掛心。”

“那怎麼行?”太子話說得漫不經心,語氣卻十分強勢,“溫三姑娘再過不久便是我大淩的五公主,不論有無大礙,都不得輕忽。”

他話鋒一轉:“來人,還不快去太醫院請太醫。”

太子目光不冷不熱的掃過他們三人,冷聲道:“要是讓父皇知道你們溫家如此怠慢五公主,那可就不好了。不如七弟就隨著她們姊妹二人一塊到孤的東宮坐坐。”

雲嬈心臟忽地重重一跳,下意識攥緊手中帕子。

她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如此蠻橫。

可太子雖然強硬,話裡卻絲毫挑不出錯處,句句都是在關心她這位“五公主”。

雲嬈咬了咬嘴唇,正想開口親自謝絕太子“好意”,耳邊忽然就響起一道低沉溫潤的熟悉嗓音。

“太子殿下,溫三姑娘恐怕不能隨您走一趟東宮。”

雲嬈抬眼,一抹頎長優雅的熟悉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男人又恢複以往的芝蘭玉樹,清雋儒雅,隻是平時總是微微含笑的狹長鳳眸,似氤氳著一抹怒意。

眉眼冷峻,眸似寒星。

言談舉止及周身氣場,無不散發出一股冷意,渾身威勢隱而不發。

雲嬈紅唇微張,原本已經懸在半空的一顆心,莫名安穩的落回原處。

太子轉身,見到容珺眉梢微挑,冷冷的“哦?”了一聲:“容大將軍何出此言?”

容珺來到陸君平身旁,一如既往的儒雅溫潤。

男人微微笑著,笑起來,雖然溫柔,卻自帶一股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給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

舉手投足間,更是無處不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氣息,氣勢絲毫不亞於太子。

太子眸色微冷。

“臣剛從禦書房離開,皇上恰好要臣話給太子,說讓您過去禦書房一趟。”

太子微眯起眼,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

“離去前,孤還一事想問容將軍。”

容珺笑:“臣必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容將軍是七弟的義兄,想必也知道溫家多了個三姑娘,如今她就站在你與七皇子身後。”

太子撩起眼簾,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

“孤曾在榮國公府,見過一個模樣與她極為神似的小丫鬟,孤記得那個小丫鬟正好是你院裡的人,後來還成了你的通房。”

太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容珺:“容將軍不如現在就轉過身,仔細瞧上一瞧,說不定,這位溫三姑娘就是──”

“臣不知太子所言何意。”容珺失禮的打斷太子,平時他並不會在眾人麵前犯下這種錯誤。

他微微側過頭,冷淡而又不失禮貌的看了眼雲嬈,很快就回過頭,看向太子。

“溫三姑娘的確和太子說得那個小丫鬟有點像,不過很可惜……”

男人俊美絕倫的臉龐,浮現惋惜之色:“那個小丫鬟當初偷了賣身契想逃,臣捉回來之後,已按容氏家規處置,將其活活打死。”

太子神色一愣,聽見小丫鬟被活活打死,漆黑的眸子隱隱燃起怒火,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是嗎?孤怎麼聽國公府的人說,那小丫鬟逃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怎麼到了你這,就變成她已經死了?”

容珺唇角勾起些許無可奈何的笑意,聲音非常溫和。

“臣當時實在太憤怒,人還沒帶回國公府就將她處死,當時不止七皇子在場,就連太子的伴讀岑指揮使岑大人也在場。太子若不信,可親自問一問岑指揮使。”

雲嬈望著容珺的背影,眼中閃過幾分驚詫。

男人說話慢條斯理,身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氣場,溫和而又不過分強勢,字字句句都挑不出錯處。

饒是太子有心想要再試探,也無從下口。

好像前幾日那個在焰火衝天的大宅麵前,瘋了一樣,不顧眾人阻攔,拚命地想闖進火海的男人並不是他。

當時他淚流滿麵,眼裡映著絕望。

好像昨日還不要命的夜闖相府,隻為見她一麵,雙眼赤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聲音輕得近乎破碎的跟她說著對不起的男人,也不是他。

他又是那個不論遇到何事都進退有度,擅於運籌帷幄,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心裡,冷靜而又從容的容大公子。

是她記憶中的容珺。

容珺微微笑著,指節輕輕敲擊手中鐵笛,模樣閒適:“太子還是趕緊過去禦書房,莫要讓皇上久等。”

太子冷笑了聲,拂袖而去前,仍不忘隱晦的看了雲嬈一眼,絲毫沒發現自己轉身離去的瞬間,笑容溫和的男人眸色驟然狠沉。

陸君平見容珺又變回自己熟悉的好兄弟,這些日子以來,心裡緊繃的情緒終於得已卸下。

容珺方才表現雖然十分正常,雲嬈卻還是有些害怕,怕他又會像昨日那樣,不顧一切的想要接近她。

她不安的垂下眼,與溫瀾清交握的手,不自覺加重幾分。

溫瀾清看著容珺的眼神同樣帶著防備。

容珺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緊攥手中鐵笛,指節青白。

漆黑雙眸裡,仿佛有晦澀的情緒在翻湧。

好半晌,他才轉過身,抬眸看她時,眼裡含笑,一貫淺淺微笑的儒雅模樣。

“容珺見過溫二姑娘、溫三姑娘。”

男人微笑頷首。

除了開口那一瞬間的乾澀以外,他的確遵守承諾,表現得毫無破綻,兩人看起來就像初次見麵。

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甚至破壞她名聲的事。

雲嬈與溫瀾清同時微微福了福身。

陸君平很滿意容珺的表現,有模有樣地替他引見:“這位是榮國公府的大公子,容珺容大將軍,同時也是我的義兄。”

他頓了,笑容意味深長:“我與子玉情同手足,如此想來,也可勉強算是五妹的兄長。”

溫瀾清困惑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陸君平不要亂來。

陸君平心裡苦,媳婦兒重要,但這個在戰場上救過他無數次性命的兄弟也很重要。

心裡再苦,也隻能朝溫瀾清無辜的眨眼抿嘴。

早在容珺轉過來,目光掃過兩人時,雲嬈已經低下頭。

少女長睫半落,垂眼看著自己的繡花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容珺安靜地看著她。

溫柔含笑的眸子染上一抹微不可察的苦澀,心頭被她刻意的回避與忽視,刺痛的微微|顫|動。

小姑娘今天穿得很好看,美得惑人心神,柔若凝脂的手腕上,還戴了串墨色的玉珠,襯得她本就白皙的手腕越顯瑩潤,玉骨冰肌。

想象以前那樣將她揉進懷裡抱著。

也好想聽她軟軟甜甜的喊自己公子。

可是不行。

陸君平說得對,他不能將小姑娘逼得太緊,不能再嚇著她,讓她怕得將自己越推越遠。

隻要她現在平安無事的活著,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他就該感激。

可是真的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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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深吸了口氣,驀地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笑著:“容某還有要事在先,恕先告退。”

他看了眼陸君平:“文若,走吧。”

陸君平詫異:“什麼事這麼急?”

容珺笑:“上次巡營出了點意外,皇上仁厚,雖不追究,但該巡的營還是得巡。”

離去前,容珺忽然又頓了下腳步,明知陸君平說她染了風寒,不過是為了塘塞太子,卻還是忍不住吩咐:“溫三姑娘身子若真有恙,還是要慎重些,派人進宮請太醫才好。”

雲嬈心尖莫名一顫,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多謝容大將軍關心。”

容珺一怔。

儘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真的見到她用這種冷淡而又疏離的態度對自己說話,依舊痛苦得難受承受。

一顆心又苦又澀,又酸又無奈。

“嬈……三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他低低笑了下,頭也不回的轉身,掩去眼中再也壓製不住的酸澀。

陸君平看著容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心中那叫一個氣啊,他都還沒好好跟溫瀾清說上幾句話!

“瀾兒,我──”

他可憐兮兮的回過頭,想跟溫瀾清說幾句話,卻發現溫家姊妹倆早就調頭離去。

陸君平:“……”

他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什麼?

陸君平恨不得把手上折扇掰斷,為了顧及形象,隻能作罷。

容珺走得很急很快,好像後頭有什麼野獸在追他一樣。

等陸君平追上時,隻來得及看到容珺跳上馬車的背影。

他覺得不對勁,快步跟上。

沒想到一進到馬車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艸!

陸君平眼瞳驟縮,立馬衝上去,空手接白刃,一把搶下容珺手裡的刀。

“子玉!”他想罵人,礙於宮中眼線眾多,不得已,隻能壓低嗓音,咬牙切齒的低吼:“你清醒點,正常一點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

容珺不說話,嘴角抿成一直線,剛才還溫柔帶笑的眼裡沒有一絲光,整個人像是被埋進不見天日的深淵裡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墮落的陰鬱氣息。

托容珺的福,陸君平左手還被兩片木板固定著。

他頭痛欲裂,把刀收好後,麵無表情的拿起早就備好的細布,麻利地替容珺包紮傷口。

“文若不必管我。”容珺忽然開口,“我沒有辦法,隻有這樣做,我才能冷靜下來。”

“你不知道我剛剛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不管不顧的將她拉進懷中,”他兩眼無神,喃喃自語,“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我想跟著她馬車,想趁她回府時將人擄走,擄到沒有人的地方,將她關起來,那裡就隻有我們。”

陸君平聽得毛骨悚然:“你瘋了?!你這麼做她肯定馬上死給你看!”

容珺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沒那麼做,所以我需要想辦法轉移注意力,你不用管我,死不了。”

陸君平瞬間被氣笑:“你這樣又是何苦?你折磨自己做什麼?”

容珺還想說什麼,卻被陸君平惡狠狠打斷:“給老子閉嘴!先聽老子說完!”

“我剛剛還以為你好了,”陸君平嘴裡吐出一口濁氣,“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