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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前世那般狼狽,可張媽媽到底是宮裡來的老媽媽,見多廣識,眼睛毒辣得很,哪怕她表現得再鎮定,肯定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貓膩。

她絕不能重蹈覆轍,又走回前世那條路。

“張媽媽,大公子如今還未起,沒有他的允許你不能擅闖。”

“張媽媽怕是忘了,這飛羽苑不是你們能隨便闖的地方。”

“我這不也是聽從殿下的命令辦事嘛。”

張媽媽話裡帶笑,語調溫柔客氣,卻是不顧屋外小廝婆子的攔阻,徑自先推門入內,身後四名丫鬟捧著洗漱用具和衣物,隨之魚貫而入。

雲嬈心有餘悸的回到內間,剛關上門,就被人從身後捂住嘴,箍住腰,狠狠往後一拖。

第2章 奴婢不願當公子的通房……

雲嬈眼瞳驟縮,下意識回過頭。

那人恰好低下頭,薄唇擦過她的臉,隻差一點點,便要蹭到她的嘴。

“上榻藏好,彆出聲。”

男人嗓音低沉溫潤,帶著讓人難以琢磨的淡淡笑意。

溫暖的懷抱自後緊緊包裹住她,箍在她細腰的手臂肌肉結實且充滿爆發力,熟悉的沉木香縈繞鼻端,一切就如曾經逼哭她的無數次日夜。

他向來喜歡自後這般抱著她,將她困在懷中耳鬢廝磨,於她耳畔低聲呢喃,溫柔低笑,就好像恨不得將全世間的溫柔全都給她一樣,令人感到莫名安心,教她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雲嬈鼻子忽地發酸,壓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湧而上。

心底卻清楚明白,不論這個人的懷抱有多令她安心,不論這個人她有多喜歡,都非她所能肖想。

人一旦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生了妄念,隻會越來越貪心。

前世是她一味強求,最後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如今幸得老天垂憐,重活一世,不論究竟是何人欲置她於死地,是容珺也好,是其他人也罷,她再不會走那條錯路。

雲嬈沒時間感傷,扣在細腰的力道一鬆,飛快地跳上軟榻,鑽進錦被之中。

誰知一進錦被,令人麵紅耳熱的曖|昧氣息撲麵而來。

全是他和她的……

雲嬈隱約記得兩人前世頭一回有多荒唐與胡鬨。

她閉上眼,不再去想,耳根卻像有火燒上來。

另一頭。

張媽媽領著人進到外間,見容珺仍沒應聲,扯著嗓子繼續說:“殿下還要奴婢轉告您,驅逐外敵、收複失土雖是大功,卻切莫初回京便誤了早朝,叫皇上誤會您倚功自重、恃功而驕。”

話剛落,就見容珺從裡頭走了出來。

男人長發披散,寬肩窄腰,身姿修長挺拔,一襲精白外袍鬆垮地披在肩上,襯得他膚色極白,宛若上好的瓷玉,清貴雋逸。

陽光透過窗戶灑滿屋內,落在他輪廓優美的側臉上,勾勒出清雋線條,帶出一道陰影。

他微微垂首,長睫低垂,薄唇輕抿,半邊俊臉隱在光影暗處,教人看不清神情。

張媽媽不知為何,心臟突地一跳,莫名地湧起一陣不安。

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們倒是都看紅了臉,紛紛羞怯的低下頭,不敢多瞧。

“既然大公子醒了,那就請公子回到屋內,好讓丫鬟們伺候您更衣上朝。”

張媽媽堆起笑臉,邊說邊朝容珺走去,卻還沒來得及靠近,頸間已橫上一管鐵笛。

打自容珺回京那日起,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其實就都圍繞著他。

容珺本是天之驕子,生於鐘鼎世家,錦衣玉食,三歲能讀五歲能書,自幼聰慧異常。

六歲那年,國公府遭逢巨變,他以拜名師習武為由被遠送江南,直到將近十三歲,才又被接回國公府。

眾人皆在猜想便是這層緣由,容珺才會不似尋常武將,總愛著玉冠錦袍,做書生樣,與驍勇善戰的大將軍絲毫沾不上邊。

不止百姓愛談他,就連姑娘們也愛說他,說他麵如冠玉,姿容無雙。

說他年紀輕輕練就一身好武藝,一柄畫杆方天戟,戰場上所向無敵,素日卻一管鐵笛不離身,愛好音律,儒雅風流。

說這麼一個將星入命,才貌雙全的玉麵郎君,從今往後不知該是多少春閨少女的夢中人,國公府的門坎,怕是要被踏破了。

外頭那些不知情的人,隻以為容珺愛好音律吹得一手好笛,張媽媽卻是親眼見過那鐵笛的可怕之處,猛地一僵,再不敢亂動。

“許是我多年未回京,不止母親貴人多忘事,就連張媽媽也忘了。”

容珺抬眸,微微揚唇,笑容溫潤謙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不見半分宿醉之姿。

“我從不許彆的丫鬟近身,身邊自有貼身丫鬟伺候。”

張媽媽見他眼裡帶著一貫的溫柔笑意,這才鬆了口氣。

也是,大公子終歸在戰場打滾多年,身上難免|流露一些威嚴的肅殺之氣。

“這……”

張媽媽環顧了下四周,裝模作樣的哎喲了一聲:“如今大公子都醒來了,居然還不見雲嬈那丫頭來伺候您,這素來丫頭慣會貪睡偷懶,怕是還在自己的屋裡睡著,您不如就先──”

“退下。”

許是常年馳騁沙場的緣故,容珺笑起來雖然很溫柔,溫和儒雅,卻自帶一股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給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

此時笑容滿麵的下著逐客令,反倒更令人不自覺地感到懼怕。

張媽媽笑容微僵,咽了口涶沫,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容珺突然似浸了冰的眼神看得坐立難安,冷汗直流。

容珺失笑:“張媽媽是在等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他慢條斯理的抬手,擺了個“請”的姿勢。

容珺為當今天子親封的大將軍,素手一揮,便有幾十萬將士齊齊單膝跪地,張媽媽哪裡有膽接話,身旁的丫鬟更是齊齊惶恐跪地。

待張媽媽一行人都離去,容珺才又將貼身小廝雲笙給喚了進來。

雲笙和雲嬈一樣,從小就伺候容珺身邊,忠心貫日。

他先是讓人去燒熱水過來,準備沐浴洗漱,最後才同雲笙吩咐:“讓張識帶一隊人過來,守在院外,尋空將院裡的人全換了,至於剛才沒出麵製止張媽媽的,直接叫人牙子來,全部發賣。”

雲笙應是,猶豫片刻,麵色擔憂地問:“那雲嬈姑娘……”

“我自有安排,不必擔心。”

雲笙不再多問,離去前卻又被容珺叫住:“先派人去一趟明暉堂,請鐘大夫過來。”

“是。”雲笙微怔,隨即眉眼彎彎地退下。

回屋,容珺見人仍藏得嚴實,一如既往的乖巧,眼裡浮現一抹難得笑意。

大步上前將人解救出來。

暑氣蒸人,錦被裡頭的小姑娘早就渾身都被汗珠浸透,幾綹發絲貼在臉頰兩側,紅彤彤的雙頰冒著熱氣。

猶如出水芙蓉,明%e5%aa%9a豔麗的教人挪不開眼。

容珺看她這樣子,心裡莫名生出了愉悅,忍俊不禁:“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說到一半忽地噤了聲,握著鐵笛的手指節青白。

好半晌,才又笑道:“我已經讓雲笙備水,待會你先清洗。”

雲嬈和他對視著,覺得有些不真實,像是還在做夢。

小姑娘不說話,容珺起初不以為意,仍兀自說著,直到她下榻跪在他麵前,恭敬的低下頭。

他怔了一怔,低眸看她:“這是在做甚?”

他的表情依舊是帶著淺淺微笑的儒雅模樣,語氣卻是強硬又不容拒絕:“起來。”

雲嬈不為所動,雙手掌心向下,額抵著手背,姿態恭敬至誠,斂目道:“奴婢不敢,奴婢昨晚一時胡塗,犯下錯事,請公子原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容珺看著她,眼底有情緒翻湧,卻又稍縱即逝。他單膝蹲下來,溫聲說道:“昨夜我雖醉了,卻還記得所有事,你何錯之有?錯隻在我,起來罷。”

雲嬈微微一怔,察覺出容珺心情似乎不錯。

即便長公主再疼容珺,國公爺知道這件事,也定要發一頓脾氣,犯了家規,必動家法,他居然一點也不擔心?

如今整個國公府都在長公主眼皮子底下,昨夜兩人動靜不小,怕是已有人報到長公主跟前,否則張媽媽不會這麼早過來。

長公主沒在夜裡馬上帶著人過來,早上才讓張媽媽轉述那些話,一來,是給容珺台階下,二來,怕是在敲打提醒他。

雲嬈垂眸想了想,道:“沒有抵抗,沒有阻止,沒有喊雲笙進來製止公子便是奴婢的錯。”

她昨夜被折騰一整宿,渾身都疼,尤其腰腿酸得厲害,跪沒一會兒,身體就不受控地發起抖。

不明就理的人,怕是要以為她在害怕或撒嬌。

小姑娘天生麗質,五官極其精致,未施粉黛,也足夠驚豔,如今低垂著頭露出的半截脖頸,更是紅花遍布,瑩白的肌膚猶透著羞怯的胭脂色,柔膩似酥。

屋內四處都是胡鬨過後的痕跡,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瞧得出昨夜發生何事,遑論容珺這個當事人。

容珺聞言,準備扶起她的手頓住。

似乎是在斟酌用詞,他略微沉%e5%90%9f了一下:“我既要了你,便會好好待你,但隻能暫且委屈你當通房,待日後……”

雲嬈有些恍惚,前世容珺不是一心想把她嫁掉?現在怎麼又要收她當通房?

這走向與前世完全不同,雲嬈不由得急了起來,磕磕巴巴的打斷:“奴、奴婢不敢!”

容珺安靜的聽她說,始終笑著。

“奴婢身分低微,能被公子帶回國公府當丫鬟已是高攀,公子就當──”

突然,她被人扣住手腕拉起身,還未站穩就被拽到懷中,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跟著籠罩下來。

容珺看上去溫文爾雅,似玉冠文臣,如今隻著一件單薄中衣,卻是將他頎長又不失健碩的身形完全勾勒出來,顯出幾分武將獨有的剛毅和野性。

臂膀寬厚結實,抱著她的手臂更是強健有力,肌肉線條流暢優美。

雲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表情一片空白。

熟悉的氣息縈繞鼻尖,她腳下忽地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往他懷裡倒了進去,雙頰緋紅,%e5%aa%9a|色自來。

這落在容珺眼底,無疑是投懷送抱,更像是在撒嬌。

雲嬈心中氣惱,卻很清楚,這是身體對他的記憶。

想推開,卻反被他順勢抱得更緊。

男人慢慢低下頭來,溫熱的呼吸掠過額頭,落在她的眼皮上,鼻息微重,似想與她耳鬢廝磨。

雲嬈的心臟猛烈跳動起來,一種噬骨的恐懼從心底竄遍全身。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那如何掙紮都無用的窒息感與絕望。

她抬起手,胡亂推搡著,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讓她成功掙脫。

雲嬈亂著氣息連退數步,再次跪地:“奴婢……奴婢不願當公子的通房,請公子責罰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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