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嬌豔似火、紅顏滿天的紅梅,還有潔白如雪、白淨無暇的白梅,清幽淡雅的花香隨風飄散,漫步山野,沁人心脾。
這樣的美景,著實令人沉醉。
但站在一旁的包子卻沒心情欣賞風景。
他往門後撇了撇,見其他侍從離得都挺遠,就扯了扯顧慎言的衣袖,小聲八卦道:“老板老板,我聽說西門吹雪人超凶的,動不動就拔劍殺人,這是真的嗎?”
顧慎言頓時失笑:“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傳聞?西門莊主要真是那般凶神惡煞之輩,又怎麼會和陸小鳳成為朋友呢?”
包子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可是……陸小鳳也說西門吹雪是個冰塊臉,每次出門都是為了殺人呀。”
“呃——”
顧慎言扭頭看了眼從山莊內走來的白衣劍客,默默的在心底為陸小鳳點了根蠟燭。
在背後說人壞話,果然是要遭報應的。
自求多福吧,陸小鳳。
*
“阿嚏!”
陸小鳳揉了揉鼻子,悶聲悶氣的嘟囔道:“今兒個咋老打噴嚏,我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不遠處,正趴在窗戶上盯梢的司空摘星聞言,忍不住揶揄道:“也說不定是你哪個紅顏知己在背後念叨你呢,你可是有幾個月沒去風流了,江湖上最近都開始流傳陸小鳳浪子回頭潔身自好的傳聞了。”
司空摘星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差點兒沒笑死過去。潔身自好這個形容詞竟然有朝一日也能用在陸小鳳身上,這可太離譜了!
陸小鳳被氣得直翻白眼兒,罵司空摘星沒有良心。
他要不是為了幫這家夥解決麻煩,至於忙到連去青樓風流快活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嗎?四五個月啊,他都足足四五個月沒開葷了!再這麼憋下去真能剃個光頭出家當和尚去了!
司空摘星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可不背這個鍋。
“你分明是被楚留香的前車之鑒給嚇出了心理陰影,生怕自己也步上後塵,被全天下人看笑話,這才拿我當借口躲起了麻煩……真要算起來,我才是那個被利用的擋箭牌好麼?”
楚留香和蘇蓉蓉三女之間的‘糾纏’還沒落下帷幕,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甚至還愈演愈烈起來。
蘇蓉蓉三人或許是真被楚留香傷透了心,想跟他劃清關係,也或許是為了趁此機會狠狠的給楚留香一個教訓,所以任憑楚留香再怎麼費勁口舌都不願意原諒他,也不願意回到那艘船上,四人你追我跑的,鬨得全江湖人儘皆知,到處都流傳著楚留香翻車火葬場的傳聞。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上個月追查到了嶺南這邊,還碰巧在附近遇到了蘇蓉蓉三女,以及追著蘇蓉蓉三女跑來的楚留香,愣是看了一出現場版‘癡情女子幡然醒悟痛罵渣男’的熱鬨。
許是物傷其類,陸小鳳當時還出麵替楚留香說了幾句好話。
結果可好,他愣是被蘇蓉蓉三女也給逮著臭罵了一通,說他跟楚留香是一丘之貉,都是玩弄女子感情的混蛋王八蛋,楚留香的今天就是陸小鳳的明天,他早晚也得遭報應。
把陸小鳳給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了,隻能用眼神向楚留香傳達安慰之情,原本打算找個青樓快活兩天的計劃也取消了,就老老實實的跟著司空摘星開始排查線索,辦事兒效率大幅提升。
嶺南沿海地帶,大大小小的碼頭足有十幾個,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總不可能每個都監視起來,所以隻能想辦法縮小目標範圍。
可這事兒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卻很麻煩。
雖然有畫像在手,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就隻能低調行事,在私底下找人問詢,問詢的對象還非得是口風比較嚴謹的,不會一扭頭又把陸小鳳跟司空摘星給賣出去……十幾個碼頭一一排查下來,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絕對不少。
原本預計要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才能調查清楚,所以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早在二月份兒就提前趕了過來。
時間比較充足,陸小鳳原本想著偶爾還能偷個懶,去找點樂子什麼的,結果又出了這檔事兒……
他生怕自己那些紅顏知己收到消息後,也趕來湊這個熱鬨,讓自己變成繼楚留香之後的另一個笑話,哪兒還敢露麵啊。
青樓是肯定不能去了,就連他那標誌性的大紅披風,這段時間都不敢再穿了。
司空摘星剛開始還笑話陸小鳳想得太多,事情哪有那麼嚴重,結果沒過多久,還真有幾個姑娘結伴找了過來。
毫無疑問,這幾個姑娘都是陸小鳳的紅顏知己。
打頭的還是大名鼎鼎的神針山莊大小姐薛冰。
薛冰脾氣潑辣,在江湖上素有母老虎之稱,當初為了向陸小鳳逼婚,甚至放出話來要比武招親……雖然最後在陸小鳳的甜言蜜語下又被哄的改了主意,最後不了了之,可這姑娘究竟有多虎,從這件事裡也能看出一二。
陸小鳳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薛冰這次來的目的。
不是想逼婚,就是想趁機給他個教訓。
常言道,麵對解決不了的問題時,該認慫就要認慫——所以陸小鳳乾脆利落的選擇了回避。
他就跟縮頭烏龜一樣躲了個嚴實,這段時間愣是一麵兒都沒露,讓人找不著,自然也就沒了麻煩。
可陸小鳳又是個閒不下來的人,讓他整天待在屋裡什麼事也不做,他恐怕能被逼瘋,所以為了打發時間,他就乾脆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正事兒上。
蝙蝠島每年開放兩次,分彆上上半年的五月份,和下半年的十月份,而且每次發船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固定,為了能縮小監視範圍,在這段時間裡,司空摘星就負責出麵去找人問詢,而陸小鳳則是在背後分析線索和總結規律。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原本預計要兩個月才能完成的目標,愣是給縮短到了一個月。
如果不出差錯,他們現在監視著的這個碼頭,就是蝙蝠島這次拉載貨物和客人的必經之處。
司空摘星易容成了商販,在附近租了個小院子,後院有個二層的小閣樓,閣樓的窗戶正對著碼頭的方向,碼頭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都能儘收眼底。
他和陸小鳳每天都輪流負責盯梢。
隻要那個丁一一露麵,他們就能精準鎖定屬於蝙蝠島的船隻。
到時候,再想辦法搞到一張邀請函,或者直接頂替彆的客人混上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第94章
西門吹雪確實是個天生的劍客。
顧慎言去歲見他時,他的劍法還有明顯的疏漏之處,若是遇到境界相當、但招式更為靈活的對手,恐怕占不了什麼優勢,可現如今,不過大半年光景,他的劍法就有了極大的長進。
可以說是同境界之內難逢敵手。
顧慎言特意將功力壓低到和西門吹雪相當的程度,和他切磋了—場,雖然仍能取勝,卻頗感吃力。
“好,甚好!”
顧慎言收劍歸鞘,看著對麵身著白衣的年輕劍客,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西門莊主的劍術越發出色了,宗師之境指日可待,武林年輕—輩的劍客中,西門莊主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西門吹雪:“此言差矣。”
這—場酣暢淋漓的切磋,也讓西門吹雪很是儘興,他臉上的表情雖是一貫的冷淡,可眼中卻有些許笑意流露,顯然心情極佳,甚至還難得開了個玩笑。
“先生莫不是遺漏了自己?若論年紀,我恐怕還要年長先生兩歲……雖然以先生的能耐,與同輩之人相比較,似乎有些欺負人的意思。”
西門吹雪無疑是極高傲的,當然了,他也有高傲的資格。
論身家,萬梅山莊的財富不比花家少,論武功,在同齡人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論劍術,全天下比他厲害的也不過十數,而且大都是年長他許多的武林前輩。
所以這世上能叫他敬佩的人實在不多。
在遇到顧慎言之前,唯有南海飛仙島主葉孤城,能叫他生出向往之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在見識過顧慎言的劍法後,他就更是滿懷憧憬,仿佛找到了前進的目標,求道之心越發的堅定了。
二十出頭的大宗師,彆說是跟同齡人比了,就連武林中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輩們,恐怕也隻有仰望的份兒,顧慎言的存在,就像是一輪冉冉升起的明月,而武林中的絕大多數人,在這輪明月的襯托下,都隻能做—顆暗淡的星子。
但西門吹雪卻不甘心隻做—顆圍繞在明月周圍的星子。
他會追趕向前,成為另一輪明月,或者光芒更勝於明月的烈日。
顧慎言並不知曉西門吹雪的想法,當然了,即便是知曉這—點,以顧慎言的性格,恐怕也隻會感到高興,因為求道之路多孤寂,途中若是能有人陪同,無疑是一件幸事。
切磋過後,顧慎言便在西門吹雪的邀請下留在了萬梅山莊。
他打算在此小住些時日,交流劍道之餘,也好探—探西門吹雪的口風,看他是否願意成為純陽未來的客座長老。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而眼下,顧慎言正在專心致誌的享用美食。
西門吹雪雖然一心癡迷劍道,不怎麼在意身外之物,可萬梅山莊再怎麼說也是一方巨富,條件就擺在那兒,生活水平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莊裡廚子的手藝極好,—桌包含了南北雙方不同風味的菜肴都做的很是地道,飯後上的那幾道糕點更是精妙絕倫,挑不出絲毫不足,搭配上—壺廬山雲霧,簡直是極致的享受,令人讚不絕口。
顧慎言撚起—塊豌豆黃細細品味,隻覺口感細膩純淨,仿佛入口即化,味道又香甜爽口,半點兒都不膩人,心中立馬生出了—股想找廚師討教—番的衝動。
跟萬梅山莊的廚子相比較,他做甜點的手藝可實在是差遠了。
不過話說回來……萬梅山莊的糕點,跟他在京城吃過的那家叫合芳齋的鋪子裡賣的糕點,味道怎麼感覺差不多呢?
隻不過萬梅山莊的糕點外觀更精致、口感也更好—些。
滿分十分的話,這兩者之間大概就是十分和八點五分的差彆。
合芳齋該不會是萬梅山莊的產業吧?
顧慎言抿了口茶水壓了壓驚,然後默默的瞅了眼坐在一旁的西門吹雪。
怎麼說呢?
顧慎言很少以貌取人。
可看到西門吹雪那張冷冰冰的臉,和癡迷劍道、對外物漠然置之的做派,就很難把他和—家糕點鋪子聯想到一塊兒去。
察覺顧慎言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西門吹雪:“?”
“京城裡那個合芳齋……”
顧慎言遲疑了兩秒,到底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問出了口。
西門吹雪:“是長輩置辦的產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慎言總覺得西門吹雪在說到長輩二字的時候,語氣有些微妙,眼神裡也透露出一絲嫌棄。
但他也不好深究,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