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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20 字 6個月前

親爹,說著不禁紅了眼眶。

三皇子現下最恨的就是京裡大皇子,他直接問秦鳳儀,“你說,是不是他?”三皇子先時雖說與秦鳳儀交情好,其實也隻是在諸皇子裡算是親近的,遠未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這次他出事,秦鳳儀立刻率大軍來江西,還救了他一家子,三皇子心中很是感激。如此,便有什麼說什麼了。何況,親爹在他地盤兒叫人害了,三皇子要洗脫嫌疑,必然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秦鳳儀一時沒有回答,反是嚴大將軍望向秦鳳儀道,“陛下南巡,留大殿下在京監國掌事,不是下官說話不中聽。鎮南殿下雖則功高,畢竟已是藩王,陛下雖一直未曾立儲,但,近年來大殿下於朝中風評極佳……”許多人已是將大皇子視為儲君人選,而且,看景安帝對這位兒子也是極為信任的。大皇子平時表現的又好,如何能做得出弑父之事!

李釗突然道,“如果,陛下曾提及傳位於我們殿下之事呢?”

嚴大將軍悚然大驚,李釗沉聲道,“當時,陛下來鳳凰城,東巡至交趾時曾問殿下,他願以江山相托,但,殿下並沒有答應。所以,在貴州,陛下要去湖南前,曾與殿下說的話,大將軍也是聽到的吧?”

李釗望向嚴大將軍,嚴大將軍顯然記性不錯,他當時甚至有些不大明白,好端端的,陛下怎麼與鎮南王說那樣的一席話呢,陛下說的是,“鳳儀,你天資出眾,遠勝於朕。你這些年,也經曆了不少事,朕知道,凡事,你自有你的判斷。可是,你的眼光就一定是準的嗎?你的判斷就是一定是對的嗎?朕與你說的話,皆是真心。”

“朕與你說的話,皆是真心。”

當時,嚴大將軍私下還思量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說鎮南王先時拒絕過儲位,當然,這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稀奇事,在嚴大將軍這樣成熟的政客看來,立儲自然該有“三辭三讓”之事。不過,看秦鳳儀這個,倒不似“三辭三讓”的政治作秀……難不成,世間真有人不願意坐儲位?

可是,如果陛下有立鎮南王之意,倘此事叫京城大皇子一脈知曉……

嚴大將軍是個細致人,秦鳳儀突然來請大行皇帝靈柩去鳳凰城,而且,待嚴大將軍的態度絕對比大皇子要好,但,嚴大將軍不能不說心裡沒有懷疑過秦鳳儀。畢竟,秦鳳儀於西南勢大,而且,與大行皇帝關係不好,也不是什麼秘密……

隻是,倘李釗所言是真,那麼,最可疑的便不是鎮南王了……

隻是,此事,到底是不是真呢?

雖則鎮南王與陛下關係不大好,但陛下待鎮南王一向寵愛,這是身為景安帝心腹之臣嚴大將軍十分清楚的事。而且,景安帝也沒有要削西南之勢的意思,事實上,景安帝對西南的發展滿意的不得了。鎮南王看著也不像失心瘋的,關鍵是,景安帝在江西一出事,最大的受益人並非鎮南王,而是在京的大皇子。

當然,鎮南王把大行皇帝靈柩接到鳳凰城,這□□勢又得另說了。

不過,這法子顯然不是鎮南王早有盤算,因為,如果鎮南王早有算計,不會等到現下才來接大行皇帝靈柩。

再加上這些年有兒女在西南當差,嚴大將軍對秦鳳儀為人亦是有些許了解的。相對於大皇子在清流與朝臣間溫文樂雅、禮賢下士的好風評,秦鳳儀則有譬如脾氣暴、難說話、小心眼兒等缺點,當然,秦鳳儀的優點也很明顯,看西南半壁就知曉了——這是國朝第一精明強乾的藩王。

嚴大將軍是武人,他還有武人獨有的直覺,他認為,秦鳳儀不可能做出謀害大行皇帝之事。

分析加上直覺,嚴大將軍便暫時安心的隨秦鳳儀去了鳳凰城。

大行皇帝靈柩一至鳳凰城,大陽早帶著南夷官員接出,大陽一看到他祖父靈柩,眼淚嘩嘩的流啊!哭的甭提多傷心了,雖然他祖父是做過一些對不起他祖母的事,但,一想到祖父突然死了,大陽就傷心的了不得!

眾臣亦是涕淚橫流,哭聲震天。

於是,就在半城人的哭聲裡,大行皇帝靈柩被接入了鳳凰城。

待京裡大皇子得知此事,當下氣的掀了自己慣用的一張黃花梨的小炕桌!大皇子暴怒,“他竟敢——他竟敢——”

秦鳳儀非但敢,他還派出使者,四下給藩王送信,召諸藩王來鳳凰城祭大行皇帝,他要為大行皇帝破土發喪!

作者有話要說:  PS:第二更到,這回準點吧~~~

小劇場:

收到秦鳳儀信件的藩王們:這到底是咋回事啊?咱們到底去不去啊?

第399章 帝位之七

秦鳳儀直接把大行皇帝靈柩迎入鳳凰城,直接把滿朝人的下巴驚掉了,大皇子更是給這無恥小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秦鳳儀在他之前,他真能一刀捅死秦鳳儀。

大皇子臉色鐵青,一番暴怒後,長史官連忙相勸。文長史聞知此事,亦是大怒,道,“鎮南王好大的膽子,竟然以大行皇帝靈柩挾天下!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邵長史卻是默默無語。

說來,大皇子身邊也是兩位長史,但,他這兩位長史與秦鳳儀身邊的趙傅二位長史又有不同,秦鳳儀是正經藩王,親王爵位,按製,當是兩位長史。大皇子一直未賜爵,不過,皇子之位,等同親王爵,朝廷也是有規定的。不過,大皇子一直是一位長史,先時是文長史,後來,文長史與秦鳳儀相爭,叫景安帝打發去修帝陵了,繼而換了邵長史服侍大皇子。明顯,文長史更得大皇子心意,自景安帝出事,大皇子立刻將文長史召回身畔,從此,邵長史的話便少了。

文長史隨著大皇子罵了秦鳳儀一通,君臣二人又開始商量如何對付秦鳳儀,因大皇子這消息還是自己路子送來的,秦鳳儀的奏章尚未到朝廷,所以,大皇子得先有個準備才是。要按文長史的意思,文長史也是平生頭一遭見識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能有什麼法子啊?他要是有法子,當初自己五品長史,也不能叫七品的秦鳳儀坑去修陵。文長史便道,“不知邵兄何意?”問邵長史的意思。

邵長史道,“臣愚鈍,不如問一問內閣,大行皇帝之事,畢竟不是小事。”

文長史便道,“咱們也當先有個應對。”

邵長史問他,“文長史有何應對?”

文長史見自己的問題又叫邵長史摔回自己臉上,麵兒上不覺有些灰灰的,隻得道,“自然是不能叫鎮南王狼子野心得逞。”

邵長史便繼續問,“想來文兄已有應對之法!”

文長史道,“如此不臣之人,宮裡太後娘娘,朝中文武百官,難道會坐視?”

邵長史還以為他有什麼高招呢。

不過,邵長史卻是叫文長史此言提了醒,邵長史雖則是被大皇子召還文長史的事傷了心,到底在大皇子身邊這幾年,大皇子也沒薄了他,邵長史輕聲道,“殿下,大行皇帝靈柩乃大事,太後娘娘卻是宗室輩份最長之人,再者,愉王壽王亦是宗室親王,也是殿下的長輩。如此大事,除了文武百官,還需問宗室意見。”

大皇子心說,除了皇祖母,愉王壽王早叫姓秦的收買透了的!問他們,能有什麼好主意!不過,大皇子到底也不是不開竅的,他道,“自是該請皇祖母教我。”心下卻並不很是滿意。

文長史見明明是自己提的法子,竟叫這姓邵的賣了好,當下氣的不輕。隻是,此際大皇子卻是顧不上他了,大皇子輕聲道,“你們說,六皇子是不是故意的?”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這個問題,二人都不好答了。

大皇子便打發二人下去,又召來平四舅商議此事。

秦鳳儀的奏章來的也很快,奏章上根本沒說請罪啊之類的話,秦鳳儀先就六皇子帶去的詔書進行了批評,秦鳳儀說的很明白,皇帝陛下出這樣的事,豫章王身為人子,沒有不傷心欲絕的,你們有證據嗎?你們就要問豫章王的罪?你們好大的膽子!大行皇帝剛閉眼,你們便要戕害皇子!還有,大行皇帝這事不勞煩你們了,本王以大行皇帝元嫡之子的身份,為大行皇帝破土發喪,你們有空就過來送大行皇帝一場,沒空就算了!

之外,秦鳳儀還在奏章上寫了他此舉所依律法,那就是,他是正室之子,斷不能讓庶子主持大行皇帝喪儀。

內閣接到秦鳳儀這奏章,當即傻眼。

他們倒是想過,一旦動了三皇子,秦鳳儀與三皇子素有交情,怕是不能罷休!但,無人能料到,秦鳳儀竟然連大行皇帝的靈柩都迎到了鳳凰城!而且,秦鳳儀還說自己是依禮而為,秦鳳儀所依之禮便是:他是大行皇帝元嫡之子,他有權利也有義務,為大行皇帝破土發喪。

看吧,看吧!

盧尚書一看到鎮南王的奏章便抱怨開了,“當初我就說,不該問罪豫章王,先以迎大行皇帝靈柩回朝為第一要務!”

鄭老尚書歎道,“盧尚書,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他們都是積年老臣,一則心傷景安帝之死,其實,誰心裡不恨啊,誰心裡不想把此事查個清楚明白啊!但,這些老辣政客心裡,自是有一杆衡量輕重的秤。大行皇帝在江西崩逝,沒有比迎大行皇帝靈柩回京更重要的事了,可大皇子堅持要宣豫章王回朝問詢大行皇帝崩逝之事。而且,大皇子說的也很正義,事情畢竟是在江西出的,三皇子當時也身伴禦駕,今禦駕出事,自然要問三皇子。

大皇子又以孝子之名相壓,內閣也無法,隻得答應。如此,方給三皇子發的詔書。

行了,倘沒有這多此一舉,鎮南王估計也不會去截大行皇帝的靈柩。眼下,大行皇帝靈柩叫鎮南王截去,這可如何是好?

刑部章尚書輕聲道,“老相爺,還得您拿個主意哪。”

鄭老尚書雙眉緊鎖,這事難了。他們再怎麼想鎮南王會因問罪豫章王的事發怒,可也沒想過鎮南王來這一手啊!

鄭老尚書自然不是個沒主意的,其實,鄭老尚書與邵長史想到了一處,鎮南王既以出身說事兒,此時便需皇室大家長裴太後出麵調和了。不過,名義之爭在這位老相爺心裡還是小事,鄭老尚書憂心的是,十萬禁衛軍哪!跟隨大行皇帝南巡的十萬禁衛軍,就這麼叫鎮南王得手!

哪怕鄭老尚書對鎮南王並無惡感,但,想到鎮南王這一手,便是鄭老尚書都有驚心動魄之感!內閣中人都明白,憑大皇子與鎮南王的關係,大行皇帝驟然離逝,未留隻言片語,兩者之間,必有一爭。隻是,便是鄭老尚書也未料到,鎮南王竟強勢若斯!

要命的是,大皇子的政治手段還這般急功近利,就是盧尚書的話,要不是他當初要問罪豫章王,鎮南王也不會直接把大行皇帝靈柩連帶豫章王、禁衛軍等都弄去了鳳凰城。如今,怕是江西也在鎮南王之手了!

鄭老尚書道,“眼下大殿下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