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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72 字 6個月前

母嘗一嘗,說吃著極好。

平王妃吃了,也覺不差。

倒是有一事,令平王妃頗是擔心,待丈夫回家,平王妃還與丈夫說呢,“阿珍啊,真是愁死個人,一把年紀不成親還罷了。如今,又要去南夷。”

平郡王道,“去南夷做什麼,參加那啥佳荔節嗎?”

“我是說南夷那地方自來不太平,不是說年初還跟山蠻打了一場嗎?這樣的地界兒,去做什麼呀?”

平郡王道,“家裡也沒什麼事,阿珍就是喜書畫,我去瞧瞧他。”

平郡王去了小兒子的院裡,平珍正在看一本畫冊,見父親過來,起身相迎。平郡王笑,“坐吧。”父子倆都坐了,平郡王才問起兒子去南夷的事,平珍道,“看了趙才子的新畫,他進境頗大。我的畫技,已經有三年停滯不前了。我想,去南夷走一走,聽說那裡風景也是極好的。”

平郡王想了想,“去便去吧,隻是,得帶著家裡的侍衛。”

“父親放心,我曉得的。”平珍道。

平郡王笑,“你在揚州時便與鎮南王交好,阿鏡也不是外人,待去了南夷,不妨就住在王府。”

“我知道。”平珍笑,“與他們也有幾年未見了。”

平郡王道,“畫技的事也不要著急,三年未有進益,不見得是你畫法上的事,你自幼學畫,現在已有二十多年,我看在畫法上能及得上你的已是不多。停滯不前,多是心境上的障礙。一旦突破,必然更上一層樓。隻是,你如今兼著畫院的差使,還要是與陛下說一聲才好,畫院那裡,也要交待好。”

平珍應了。

平郡王與小兒子一道用過晚飯,還寫了封信叫小兒子帶上。

秦鳳儀完全不曉得,他這佳荔節非但引來了大把的紈絝子弟,還把平珍給吸引來了。秦鳳儀現下正在同李鏡生氣呢。

小郡主真沒高估秦鳳儀,秦鳳儀知道李鏡偷偷把大陽的畫像送給景安帝,很是不高興,說李鏡,“你可是我媳婦,跟我是一國的,知道不!不告訴我,就送大陽的畫像,你可有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要背叛我啦!”

李鏡道,“你是你,大陽是大陽,我又沒送你的畫像,你臭著個臉做什麼!”

秦鳳儀道,“大陽是我兒子!”

“他還我生的呢!”李鏡根本不氣,端起茶呷一口。

秦鳳儀氣壞了,啪的一掌拍李鏡跟前的幾上,李鏡眼神一冷,手裡捏著的白瓷盞開始慢慢龜裂,啪的一聲,就碎為了齏粉。秦鳳儀嚇的,嗖的跳起來,幾步就跑外頭去了。

秦鳳儀把李釗叫來,跟李釗告狀,秦鳳儀道,“這麼大事兒,不與我商量就偷偷的辦了。我說她幾句,還威脅我。”

李釗驚道,“阿鏡又動手了!”這可不好,夫妻間就是有事也是好生說的,哪裡能說動手就動手呢。

秦鳳儀萬分慶幸,拍著%e8%83%b8脯道,“沒,這回我跑的快。我看她啪的把個上等的雪瓷盞捏裂了,嚇得我就跑出來了。要不,我非叫她揍一頓不可。大舅兄,你可得勸勸她,嚇死我了。我都不敢回去了,我今天住你家吧,你去王府把大陽給我偷出來。”

李釗:……

第314章 媳婦的野心

秦鳳儀當天雖則被大舅兄勸回了家, 李釗也單獨跟妹妹談了談為人妻為人婦為人母當溫柔賢淑的道理。李鏡也是滿肚子火, 跟她哥道,“你不知道他那個犟脾氣, 現下在南夷, 離京城遠。我知道他對陛下有些個不滿, 可大陽是大陽, 一則大陽是孫輩了,二則,京裡有的是人恨不能他與陛下父子成仇才痛快哪。柳母妃的事,已是如此。我難道是為了自己,我還不是為了他, 為了大陽。”

李釗道,“你好生與他說, 阿鳳又不是不通情理。”

李鏡道, “哥你哪裡知道他有多犟,憑人把嘴皮子磨破也不聽的。”

“行了,你就消消氣吧。就是阿鳳有事跟你說,你以後也不準捏杯子了, 你是不是還要打人哪!”李釗說他妹妹, “你就念佛吧, 阿鳳是個好性子, 也有心%e8%83%b8,能包容你這性子。”

“我哪裡有打他。”李鏡真是冤死了。

李釗道,“好不好把杯子捏個粉碎, 你這比打人還叫人怕哪。”

“他能怕我?哥你不要上他當,好不好的就會告狀!”

“反正,你以後不許捏杯子、拍桌子,知道不?又不是小孩子了。”李釗道,“阿鳳叫你嚇壞了,跑出來還叫我幫他偷大陽哪。”

李鏡直接笑出聲來,李釗想想,也好笑,唇角一翹,對妹妹道,“阿鳳是個體貼人的性子,他不過是讓著你,現下又有大陽,你得多給他留麵子。”

“我知道了。”

李釗還叫妹妹給秦鳳儀賠了不是,秦鳳儀的模樣也是欠捶,李鏡一賠不是,他便趾高氣昂起來,背著手挺著%e8%83%b8斜愣個眼抖著個腿道,“知道錯了吧!我都跟大舅兄說了!你捏碎的那套可是上等的官窯瓷的杯子,叫你捏碎一隻,都不成套了。那一套得一二百兩銀子哪,這事兒你做得對嗎?以後可不許這樣了,知道不?”

李鏡忍著手心癢,道,“見好就收吧你。”

秦鳳儀哼哼兩聲,還要留大舅兄吃飯,李釗道,“行了,飯什麼時候都能吃,你倆好生說說話。”

李釗走後,秦鳳儀反是坐在榻上不說話了,李鏡遞茶給他,他才接過吃了。李鏡道,“你還真沒完沒了了。”

秦鳳儀道,“你總該跟我商量一下的。”

“我難道沒跟你說過,給我娘家送兩個孩子的畫像時,我就說了,是不是給陛下也送一幅,你不是不答應麼。”

“我不答應,你就不應該乾。”

“我當初還說不叫你寫那什麼土鱉書哪,你聽了?”李鏡道,“要按你這麼說,大陽是你兒子,以後大陽有了兒子,那也是你孫子,孫子有了兒子,又是重孫輩。按你的意思,祖祖孫孫的都不能跟朝廷來往了?”

李鏡勸他道,“咱們是咱們,孩子是孩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哪。”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看中京城那個位子了?”秦鳳儀半點兒不笨,相反,他相當機敏,簡直是聞一知十。他把茶盞擱手邊兒幾上,問媳婦。

李鏡沉默片刻方道,“不是我看中了,那原本就是咱家的,是咱們大陽的!”

秦鳳儀驚駭的,登時說不出話來。半晌,秦鳳儀方道,“你先時不是說,咱們能與朝廷分庭抗禮,也就是了嘛。”

李鏡一挑長眉,“說的輕巧,一旦大皇子得了皇位,他難道會甘心放過我們嗎?”

“以後咱們強了,他能怎麼著?”

“若他強,他必對南夷下手。若咱們強,我為什麼要將帝位拱手相讓?咱們大陽,才是皇家嫡係!更何況,倘勢均力敵,則必有一戰!”李鏡道,“再者,大皇子有什麼才德,他比你,差遠了!我們論血統,論才乾,那個位子,都該是我們的!”

秦鳳儀道,“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的,要不是為了那個位置,母親也不會早死。”

李鏡道,“你錯了。如果不是有那個位置,現在怕是陛下這一支早就被先帝六皇子乾掉了。”

秦鳳儀真是氣了,“要依你這般說,母親就合該——”

“母親也沒有料到先帝會死在陝甘,如果外祖父在世,柳家就不會失勢!”李鏡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如果不是先帝妄為,我的外祖父、舅舅們也不會死,我的母親,何嘗不是因父兄枉死,傷心傷身,抑鬱而終。”→思→兔→網→

秦鳳儀想到媳婦打小沒了娘,還不如自己哪,歎,“反正,我是沒打算要那個什麼狗屁皇位的。”

“你不要可以,你為大陽奪回來就行。”李鏡看向丈夫,“那是我兒子的!”

秦鳳儀就不明白了,“那個位子有什麼好啊?”

“沒什麼好,但,該我的,就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把屬於我的東西讓給大皇子一脈,我絕不甘心!”李鏡道,“你就甘心把你的東西讓給大皇子?”

“你少來,激將沒用,那什麼狗屁皇位,我才不稀罕!”

“我兒子稀罕,你幫我兒子奪回來吧。”

“大陽也不稀罕。”秦鳳儀剛說完,就見李鏡又拿起杯子來,秦鳳儀連忙奪下,道,“行了行了,彆又捏了,杯子也要錢的好不好!”

“你倒是給我句痛快話!”李鏡推他一記。

秦鳳儀無精打彩,“這既做藩王,也沒辦法再做皇帝了啊。”

“錯!”李鏡道,“當年我為什麼選南夷之地,就因為,這裡天高皇帝遠,這是雖屬於朝廷,朝廷的掌控力微乎其微。你以為,為什麼你在南夷如臂指使,處處順手。因為,南夷這裡的官員,多是不得誌之人。隻要你對他們伸出手,他們必然忠誠於你。這裡,現在隻是名義上屬於朝廷,實際上,它是你的地盤兒。”

“我們若留在京城,必然處處受困!你因身世這故,必然有誌難伸!所以,你說離開京城,我才建議你來南夷。”

“唉喲,媳婦你這想的也忒遠了啊。你那會兒就想到皇位啦。”這第二聰明之人果然忒有心眼兒啊!

“原就是咱家的,我為什麼不能想!”李鏡說的理所當然,光明正大。

“想吧想吧。”秦鳳儀歎聲歎氣。

李鏡平生見不得男人一幅窩囊樣,沒好氣,“你歎什麼氣呀!”

“媳婦野心太大,還不能讓我愁一愁啊,真是愁死我了。”秦鳳儀滿麵愁容,說他媳婦,“你說你,先時明明隻愛我美貌的。我現在也好看著哪,尚未年老色衰,你就移情彆戀,改愛江山不愛美人了。哎唉,你們女人哪,變得也太快了。”

李鏡硬是給他氣笑,輕捶他一記,“我主要是為了大陽。”

“這事兒得叫我好生想想,你這說得也忒遠了,陛下才四十出頭兒,他身子骨兒好著哪,活個七八十歲不成問題。”秦鳳儀道,“再者,好人不長命,我看,他得奔了百去。這事兒不急,慢慢來,咱們新城才建起來,西邊兒尚有山蠻虎視眈眈,你就想到北邊兒的事兒了,你這想的也忒遠了。”

李鏡問他,“有沒有信心?”

“切,不就個皇位嗎?大皇子拿什麼跟我比啊,你也彆信什麼出身不出身的鬼話,陛下也是庶出,這個位子,不是看出身的,看的是本事。大皇子什麼人,我清楚的很,他籠不到有本事的人。他要有本事,早做太子了。”秦鳳儀與媳婦道,“這事你不要急,先得把屁股底下的地盤兒坐穩了,彆自己還沒坐穩就眼饞肚飽的。這不是個一年兩年的事兒,我得好生合計合計。”媳婦野心太大,真是愁人。

“你慢慢來。”李鏡道,“以後我給京裡送東西,你也少唧歪。”

“送吧送吧。”秦鳳儀翻個大白眼,說李鏡,“你這樣兒,真有失爺我的風骨。”

“你有個屁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