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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162 字 6個月前

王這樣的人物親自出麵,也不懼他們!何況,他們不過是商賈,一介商賈,還能與親王打官司不成?”

“對哦,我都是親王了。”秦鳳儀歎道,“我有時總是忘掉。”

李鏡笑,“慢慢就能記住了。”

秦鳳儀“切”一聲,與媳婦道,“我是生不逢時,我要是生在太|祖皇帝年間,說不得作為比太|祖皇帝還大哩。”

李鏡白他一眼,“真個風大不怕閃了舌頭,你先把造新城的事搞定再說吧。”

秦鳳儀有事,非得與媳婦商量,這心思才能安定下來。

心下大定之後,秦鳳儀就開始與方悅商量勸農耕之事。這事秦鳳儀就交給方悅了,擬出幾條勸農耕的法子來。

然後,秦鳳儀這裡就不停的有幾家銀號的東家們上門請安,尤其,淮、浙兩家的大東家到了,先時徽、晉的兩個少東家就顯得有些個份量不夠,閩商銀號離得近,閩商銀號的大東家先過來的,秦鳳儀也見了見他,說起閩地風光,秦鳳儀笑道,“我雖沒去過閩地,不過,也聽說過泉州富庶。”

親王殿下想聽泉州風光,閩商的大東家自然就要與親王殿下細說一說了。

待徽、晉兩家老爺子過來時,秦鳳儀一樣也見了他們,秦鳳儀是商賈出身,他雖沒大做過生意,但,他做過官哪,而且,念書也念得好,不然也不能考取探花。雖則秦鳳儀與景安帝鬨掰了,但,不得不說,他在景安帝身邊時,受益頗深。並不是景安帝教導了他什麼不得了的手段,秦鳳儀學到的是一種看待事務的眼光。像秦鳳儀商賈出身,他先時對種田的就頗是不以為然,覺著農人沒錢,結果,仕農工商,農還排在商之前,還多兩個位次。秦鳳儀私下就問過景安帝這事兒,他認為,這排序應改為仕商工農……那民為固國之本的道理,還是景安帝告訴他的。所以,秦鳳儀現下也這樣重視“勸農耕”一事。

秦鳳儀有這樣的見識,他又是商賈出身,就像餘、錢兩家大東家的事,都是他小時候聽來的“故事”,人家書香之家的故事是“之乎者也”,他商賈之家,說故事也是商界前輩的故事啦。何況,他又是愛聽各地風俗的人,架子也不大,這些銀號的大東家,哪個不是見識極深遠之人。

這樣的人,並不會一上來就談生意,縱餘、錢二人,除了第一回 請安、致歉,表達了對親王殿下的孝心外,之後過來,親王殿下喜歡聽民俗,就給親王殿下說民俗。親王殿下喜歡聽笑話,就給親王殿下說笑話。親王殿下喜歡聽銀號的事,就同親王殿下說銀號的事。

就這麼說著說著,親王殿下還給他們看了新城的建設圖,哪裡是王府、哪裡是公主府、哪裡是衙門所在,哪裡是官宅所居,再有,便是大片的平民區與市坊區。

秦鳳儀笑道,“依你們看,本王這座城如何?”

何、康二位東家極讚新城之好,秦鳳儀道,“上回的差使,你們做得很好。不過,你們也知道,淮商銀號、浙商銀號、閩商銀號,都過來了,都是一片誠心要為本王效力。虧得本王這裡的差使多,不然,真不敢兜攬你們。我不是那種把你們忽悠過來,哄冤大頭的性子。當初,你們隨本王來了,本王說要用你們,必然用你們。”

秦鳳儀指著市坊與大塊平民區的這一塊道,“你們看,這一塊如何?”

二人道,“自然是好的。”

“你們現在說好,並不知它好在何處。”秦鳳儀道,“待本王建好,巡撫等一應衙門自然也會遷過去。介時,新城所在,便是南夷的心臟所在。本王早在去歲就禁止番縣土地買賣,這一片坊市與平民區,地都是本王的,將來,建的宅子、市坊的店鋪,自然也都是本王的。依你們看,這些宅子、市坊可賣得出去?”

二人心下一動,不要說新城,就是如今南夷城的房價都不知翻了幾番了,二人道,“殿下是要建了宅子來賣?”

“這可真是廢話,不建宅子,難道乾賣地?難不成,在你們眼裡,本王像個傻子!”秦鳳儀微微一笑,“本王要建新城,世人皆以為本王在說笑,你們一定也奇怪,本王建新城,銀子從哪兒來?今日,本王便告訴你們,新城的銀子,還是自新城而來!”

第290章 求效力~~~~

何康兩家大佬辭彆親王殿下時, 腳下幾是有些個不穩。何老東家請康老東家去自家坐坐, 康老東家明白其意。南夷的夏天並不炎熱,因為時有海風過來吹一吹, 便是如今三伏天, 也是冷熱適宜的好氣侯。

做銀號的, 沒有窮的。何家這所宅子雖則是剛收拾的, 也頗有幾處景致可賞。何老東家此時卻沒有賞景的心,請康老東家到書房坐了。何老東家道,“殿下手段,當真是神鬼莫測啊。”這種,建一座新城賣房子的主意, 真是尋常人想不出來的。大家都習慣了不是買地,就是買人家的宅子。從沒有這種建大批新房, 隻為買賣的事。

康老東家道, “殿下手段倒是好,隻是,南夷自來窮苦,這宅子能賣出價錢來嗎?”手段自是不凡, 康老東家也得承認, 這位殿下很有些想法, 但, 這件事的關鍵地方就是,能這麼乾的,你得地方富庶, 人來人往的多,商事發達,要不,就是貴人多。前者比如揚州,揚州的宅子就一直很貴。後者如京城,京城居,大不易,這不易之中,便有房價高企的緣故。

何老東家沉默半晌,低聲道,“如果殿下會一直進行海事交易,何愁新城不富。”

康老東家細細的抽了口氣,看向這位老友,何老東家一雙老眼卻是目光灼灼,康老東家道,“是啊,我聽說,三四月間,番縣碼頭上晝夜不停。倘殿下一直有海貿之事,非但對整個番縣,便是整個南夷,都要財源滾滾了,更何況我等經商的便是銀號。”

康老東家問,“何兄,依你說,殿下會繼續進行海事貿易之事,可準嗎?”

“倘殿下無此意,今春那幾十萬兩銀子,如何會存到我們兩家銀號。”何老東家道,“幾十萬兩的數目雖則多,殿下又不是要遠行,倘是要遠行,我信殿下為了省事便宜,把銀子存我們銀號,兌了銀票來易攜帶。可殿下如今就在巡撫府,銀子擱巡撫府不也一樣,不費什麼事。但,殿下存到了我們兩家銀號,殿下的意思,不問可知啊。”這幾十萬銀子,怕就是要安他們的心哪。

兩人都是商場上的老前輩,更是有決斷之人,他們先時雖與秦鳳儀不熟,但這些天沒少過去請安。彼此說起話來,秦鳳儀對他們有所了解,他們對親王殿下的性情就是知曉一二。康老東家道,“既如此,我等莫再猶豫,我看,殿下要建新城,可這宅子,必然得建好後才能賣的,先期銀錢投入不在少數。殿下曾問過我們銀號大筆銀錢投入之事,依我所說,不如我們便包下市坊那一塊。土地是殿下的,自然要按紅利孝敬殿下。”

何老東家道,“依你看,這一筆銀子多少為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康老東家道,“我觀殿下行事,便是建新城,亦不會征調民夫,必然全部是把工程交與商賈,坊市那一片不小,連帶地上排水,地上路麵,還有各項成本,必然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單坊市那裡,是不是太少了。”何老東家道,“你想想,南夷城這樣的宅子,現在都要一千兩起了。官宅那一塊兒自不是提,便是民宅,可是有不少好地段的。”

康老東家笑,“殿下為人精明,那幾家巴結殿下巴結的緊,何況淮、浙兩家與殿下交情不凡,閩地海商亦是對新城的差使垂涎三尺啊。”

“海商不過是剛吃了三天飽飯,就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們所來,想是從新城牽線,待海貿時搭橋啊。”何老東家笑,“倒是如康兄所言,淮、浙兩家所謀甚大,他們怕是不隻盯著新城,也如閩地那些海商般,想在海貿中分一杯羹。”

何老東家說著話,與康老東家道,“這事宜早不宜遲,我這裡能出三百萬兩。”

康老東家眉飛一跳,“何兄這般看好殿下新城?”

何老東家道,“不瞞康兄,我這些天,沒少思量殿下所行之事。這可是位有大才的殿下啊,先不說自北向南,一路上收留饑民的仁義,就南夷這裡,我年輕來過,我們晉中,最愛南邊兒這些個果脯子啥的。我當年來的時候,是想在這裡做些個生意,可這一路,水路尚好,總有船可坐。得官道委實難行,後來,來了兩趟,我也便不來了。如今殿下,一來南夷,先修路,這便是大明智之舉。要擱彆人修路,必然是征調民夫,一天管兩頓飽飯,便是仁義了。可殿下不是,殿下拿出銀子,讓咱們商賈承包了工程去,而且,肯先付兩成銀款。那些個先時還有些猶豫的商家,見著銀子,哪個心裡不塌實。整件事,我想了又想,你看,殿下不征調民夫,可商賈,還是要雇傭當地百姓,這一雇傭,每天便是要付錢的。再沒本事的百姓,隻要肯乾,肯去修路、修碼頭,每天幾十文的收入。當地百姓還不夠使,便有商賈去外地招人的,兩湖、廣西的商賈,多有回去從老家帶了匠人過來的。這麼一來,南夷不知多出多少人去。就是咱們來的路上,那叫一個熱鬨,連淮揚的漕商,都過來建船走水運生意了。人一多,各行都能興旺起來,還有些個婦人,在做些飯團吃食,就往人多的地方叫賣。還有這南夷本地百姓,不管種瓜種菜的,現在都好賣。就是咱們銀號,原本我想著,他們過來,無非就是開個分號罷了。但,殿下一應結算,都自咱們銀號走,這對咱們,又是多大的利端!這才幾條路十幾個碼頭,就盤活了半個南夷。更不必提兩湖的糧商,他們現在與殿下的養父好的跟什麼似的。”

略呷口茶,何老東家道,“先時我不大明白殿下為什麼花銀子把路給商賈來修,畢竟,建新城可是大花費。如今看來,殿下心有大才大誌,非我等凡人可揣測啊。”

何老東家說的話,康老東家自己也思量過,康老東家想了想,道,“我看殿下也非凡人可比,咱們商賈利大,就是因為但凡商事,必有風險。既如此,我跟何兄一樣,也出三百萬。”

說著,康老東家起身道,“這事不宜遲,咱們現下就去與殿下說一聲才好。”

何老東家一想,這也是,他們先說,便占了先機,說什麼也得拿些好地段的房子才成!結果,他們到時,正遇著淮浙兩家的餘、錢二位老東家出來,倆人臉上都是一臉笑意,何康二人便生心不好,想進去與殿下表誠心吧。閩商銀號的鄭老東家還排他們前頭,把這倆老頭兒給擔憂的喲。結果,殿下中午要用飯,說了下午未出再辦工,先讓他們回去。

淮、浙兩家的老東家與三人打過招呼,高高興興的回了。

剩下的鄭、何、康三人,誰都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