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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70 字 6個月前

下彆帶我去了,讓張大哥進宮給您請安吧。”

景安帝氣得,晚膳的事兒也不提了,直接把人攆了出去。秦鳳儀一看景安帝火了,他腿腳也俐落,嗖的跳起來就跑屋外頭去了,他還不說一溜煙兒的跑了,還躲門外頭悄悄往裡探頭,喊一句,“陛下,咱們可說好了啊。”景安帝這輩子還是頭一遭見此頑童,回身就要抄家夥,秦鳳儀連忙做個鬼臉跑遠了。

景安帝氣的,罵道,“混賬東西!”

馬公公連忙奉茶,道,“陛下消消氣。”

“你說說,這叫個什麼東西!成天惹朕生氣,也不知孝敬朕!”景安帝呷兩口茶,心下的火氣方略消了些。

馬公公看陛下這口氣裡帶著親昵,笑道,“老奴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老奴在陛下`身邊服侍,倒是見多了過來討陛下喜歡的,這麼討陛下嫌的,秦翰林也是頭一位了。”

景安帝道,“不然,朕豈能聽他聒噪這許久。”

景安帝將茶盞放下,道,“就是太沒規矩,這叫個什麼樣兒。”

馬公公道,“陛下您多調|理著些,也就好了。”

景安帝笑笑,起身去了慈恩宮。

張泰小朋友的滿月禮,太後也打發人賞賜了的。這兩天,太後也時常說起這個曾外孫,今見皇帝兒子過來。太後說起話來,“小六說,長得像皇帝,這也沒見過,不知是不是如此。”

景安帝道,“讓阿俐帶孩子進宮,給母親請安就是。”

裴太後笑道,“這幾天,我都在想著。既是皇帝也這樣說,明兒哀家就打發人接他們母子進宮。”

景安帝也應了。

秦鳳儀回家卻是挨了自家媳婦一頓說,李鏡道,“你既看陛下不悅,就不該再提張大哥的事。待泰哥兒長大些,陛下多見見外孫子,氣自然就消了的。”

秦鳳儀道,“先時張大哥舍命救我,眼下這也是個機會,我就跟陛下提了提。”

“你定不隻是提了提,要不,陛下能攆你出來!”李鏡可不好糊弄,秦鳳儀隻是大致一說,李鏡略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李鏡與丈夫道,“既是陛下不喜,你這段時間都不要再說。秋狩的事要緊,先把這事定下來。”

“我倒是挺想去秋狩,可後來我一想,你現在有身孕,也不能與我一道去呀。放你一人在家,我怪舍不得的。”秦鳳儀摸摸媳婦還平坦的小肚子。

李鏡笑道,“哪裡就我一人,公公婆婆也都在呢。陛下讓你隨駕秋狩,原是恩典。父親每年都去的,你要是去,就跟著父親一道就是。”

秦鳳儀道,“去歲倒沒聽說秋狩。”

“陛下萬壽在八月,去歲是四十整壽,自然要在京城過,故而,便未秋狩。往年都有的。”李鏡想到一事,“你會行獵不?”

“當然會啦,我百發百中。”秦鳳儀道,“介時我多獵些獵物,著人送回來給你和爹娘吃!”

李鏡笑,“好啊。”

張羿進宮的事,終是沒成。

不過,讓秦鳳儀鬱悶的是,秋狩伴駕的名單,也沒他。

秦鳳儀陛見時還說起這事兒呢,秦鳳儀道,“陛下又沒應,交易失敗,應該帶我一道秋狩的啊。先時都說好的。”

“誰叫你惹朕生氣的。”景安帝道,“給你個教訓。”

“我知道錯了。”秦鳳儀認錯倒是很容易。

“待你反省好了再說。”

秦鳳儀還在想著如何討陛下開心,秋狩時帶上他呢。結果,還沒想出好法子來,倒是裴太後打發內侍傳口諭訓斥了秦鳳儀一回,說秦鳳儀對藩王不敬如何如何,總之是把秦鳳儀訓了個好歹。

秦鳳儀都不知道哪裡的事,問傳口諭的內侍,“我什麼時候對藩王不敬了?”

裴太後身邊的內侍,與景安帝身邊的內侍可不一樣,這內侍皮笑肉不笑地,“秦翰林你都不曉得,奴婢就更不曉得的。”

還是李鏡,見狀立笑著請內侍到屋裡吃茶,給了那內侍個荷包,笑道,“還得請小公公指點一二。”

那內侍不著痕跡的一掂手裡的荷包,道,“奴婢也隻知今日藩王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唯順王爺未到,聽聞,是順王爺傷了臉,未能進宮。”

李鏡笑道,“謝公公指點,外子知道了,請與太後娘娘說,外子定會好生反省。”

內侍一拱手,揣著荷包告辭而去。

此時,秦鳳儀也冷靜下來了,皺眉道,“我與順王爺打架,都倆月前的事了,太後娘娘如何突然叫人來訓斥我。”

李鏡冷笑,“除了卸磨殺驢,還為什麼!”宗室改製、宗室書院的事都談妥了,眼下又要收買宗室人心了,自然要拿個得罪宗室最狠的,給宗室出口氣!

秦鳳儀心說,朝廷是磨,他也不是驢啊!

秦鳳儀道,“太後婦道人家,我看陛下不是這樣的人。”

李鏡麵無表情,“你總是將人往好裡想,你怎麼不想,這就是個套兒。先是陛下取消了你伴駕秋狩的差事,太後繼而出言訓斥。怕就怕,這還隻是個開頭,以後更有厲害的!”

第234章 人情味兒

雖然秦鳳儀是很相信媳婦的判斷, 不過,他也不是那等耳根子軟的,尋常小事聽媳婦的就罷了, 像這等大事,秦鳳儀也很有自己的判斷。李鏡倒是生了場氣, 秦鳳儀還勸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啊。”

李鏡道, “你先時那樣得罪人, 為的是誰, 還不是他們景家的江山,竟這樣過河拆橋,你不生氣?”

秦鳳儀笑嘻嘻地, “我不生氣。”

秦老爺秦太太也不生氣,就是嚇得了不得, 不明白太後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打發內侍來訓斥自家兒子。秦太太問兒子, “你沒得罪太後娘娘吧?”

“她一個老太太, 我得罪的著她麼。”秦鳳儀擺擺手, “放心吧, 我跟陛下好著哪。”

秦老爺可沒兒子這種樂觀精神, 道, “太後娘娘這般,陛下能不知道?人家可是親母子。”

“陛下一準兒不知道, 他要知道, 不會叫太後娘娘還派內侍來說我的。陛下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陛下有什麼事,都是當麵跟我講的。我哪裡做的不是很好,陛下也是當麵兒說,陛下待我可好了。”秦鳳儀道,“明兒我去問問陛下他家老太太這是怎麼回事,就曉得緣故了。”

秦鳳儀道,“你們想想,當初要不是陛下給我的侍衛裡好幾個高手,我早叫刺客殺掉了。而且,陛下還吩咐九門和巡城司的兵馬多往咱們家這裡注意著哪。要是彆個人收買人心,做這事之前就得告訴我,好叫我感激他。可陛下不是這樣,陛下這樣做了,卻是什麼都沒說。陛下待我是真的好,行啦,你們彆多想啦,陛下不是那樣過河拆橋的人。”

秦太太道,“可要是太後看你不順眼,不是說太後是陛下的親娘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朝中又不是她做主,我都沒怎麼見過她,誰知道她怎麼回事啊。算了,不用理她,我跟她又沒交情。”秦鳳儀說的輕輕鬆鬆的,完全沒把裴太後的訓斥放在心上。

李鏡都要愁死了。

秦鳳儀寬解她道,“這你可愁什麼呀,放心吧,我在陛下`身邊這麼些日子呢,我知道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鏡道,“你又知道。”

“我當然知道啦。”秦鳳儀道,“媳婦,雖然你是比我聰明一點,但是,你跟陛下來往不多。像你說的那些個什麼卸磨殺驢的事,要是太後這麼做,我一點兒不稀奇,太後那人,一看就是個心腸冷的。可是,陛下不會這樣的。”

李鏡看他那一臉篤定的樣,心裡倒也有幾分放鬆,笑,“你這麼肯定。”

“是啊!”秦鳳儀道,“就像咱家以前做生意,其實,揚州以前最大的鹽商並不是咱們家,想也知道,咱家是外來戶。以前揚州最大的是一戶,嗯,姓什麼我忘了,就是他家以前還偷偷著人往咱家大門縫裡塞過匿名恐嚇的小信封,嚇得咱娘半年不敢叫我出門,生怕我一出去就叫壞人給拐走了。他家原是揚州城最大的鹽商,我與你說,要是尋常人有一百個心眼兒,他家那當家的得有一萬個心眼子。你知道後來為何咱家能後來居上?並不是因為咱爹就比他家強,是因為,他家算計的太到了。人要是不會算,那是大傻子。可人太會算,就失了人情味兒。”

“可不論做生意,還是做事情,你一個人一雙手能做多少事呢?終歸是要靠彆人幫忙,大家一道乾,齊心乾,才能把生意做起來。”秦鳳儀道,“可你要用人,人家憑什麼要死心塌地的為你效力,這裡頭,並不隻是你給的銀子多,做東家,就得有人情味兒。陛下就是個有人情味兒的人,他不會見宗室改製的事差不離,就叫我去填坑的。”

李鏡一笑,“我就盼著應了你的話才好。”

“放心吧,一準兒就是我說的這般。”秦鳳儀信心滿滿~

秦鳳儀對景安帝有著非同一般的信心,早朝後景安帝留他說話,看他笑嘻嘻的模樣,景安帝道,“你還美呐。”

秦鳳儀道,“我就知道,陛下不是那樣人。”

景安帝瞥他一眼,“哪樣人?”

秦鳳儀不答,陛下對他這樣好,他才不說陛下的壞話哪。秦鳳儀就服侍著陛下用過茶,取下冠。景安帝一向不需臣子做這些宮人做的事,不過,秦鳳儀與他一向親近,景安帝就隨他了。秦鳳儀掂著景安帝的天子冠冕,道,“唉喲,可真沉,得有好幾斤哪。”穩穩的放到一畔宮人的手裡,秦鳳儀給景安帝揉揉太陽%e7%a9%b4,鬆鬆頭,道,“陛下,怪累的吧。”

景安帝道,“不然,你以為皇帝好做啊。”

“肯定不好做啊。”秦鳳儀問,“舒服些沒?”

景安帝點點頭,秦鳳儀就給他去了腰上的玉帶,這也是好幾斤的物什,玉皆是羊脂美玉,份量也實誠。然後,是繡著雲紋與騰龍的朝服,之後,景安帝方換了常服,整個人都覺著身子一輕。秦鳳儀給他揉揉肩,道,“陛下要是覺著衣裳重,以後彆叫繡娘們繡滿秀,衣裳繡得滿就太沉了。”

景安帝道,“這也隻是早朝穿一穿罷了。”

秦鳳儀就跟景安帝打聽了,“陛下,昨兒個太後娘娘為什麼要打發人訓斥我啊?我也沒得罪過她老人家,就是順王的事兒,我看順王也沒放心上。”

景安帝道,“昨天宗室藩王入宮請安,還有幾個國公,都一並來了。順王沒來,太後問了一句,叫個嘴快的說順王養臉哪。太後不解其意,便多問了一句。知道是你把順王咬的臉上落了疤,便有些不悅。”

“就一點點小疤,疤是要養一養的,再說,那天他把我打得嘴巴裡留血,我嘴腫了好些天,怎麼就沒人跟太後說了。”秦鳳儀道,“陛下您怎麼不說句公道話啊。”

“朕昨兒個與內閣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