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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34 字 6個月前

給景安帝生了個不得了的皇孫,景安帝近些天一直宿在鳳儀宮,與平皇後好的仿若初婚。這完全不知因何而起,景安帝就不往鳳儀宮去了。就是初一十五這兩日,也沒往鳳儀宮去。平皇後這下子可坐不住了,平皇後與母親哭訴,“若是我哪裡不好,也得有個緣故?無緣無故的就如此,叫我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知往何處訴去。”

平郡王妃問,“是不是你哪裡不合陛下的心意了?”

“前一天還好好兒的,問了我不少永哥兒的事,也不曉得如何就這般了?”平皇後說著,眼淚都下來了。夫妻這些年,關鍵是,倆人感情一直不錯,突然間,丈夫移情彆戀了,不自政治利益上講,就是夫妻情分,這叫誰能受得住呢。

平郡王妃悄聲道,“有沒有問一問陛下`身邊的近人。”

“他們也不曉得。”

“那馬公公呢?”

“那老東西,憑誰也甭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平郡王妃一時也沒法子了,安慰了女兒半日,道,“這你也彆急,我回去尋你父親拿個主意。”

平皇後點點頭。

平郡王妃當天晚上與丈夫說了這事,平郡王濃眉微擰,“絕不會沒有緣故,陛下何曾這樣發作過皇後。”

便是隻有夫妻二人,平郡王妃聲音都壓得極低道,“打聽都打聽不出來。”

“陛下禦前之事,不好私自窺視。”平郡王問,“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呢。”

平郡王閉目想了想,道,“陛下把秦探花派給了二皇子,近來,二皇子母子那裡可有什麼事沒?”

平郡王妃道,“這個我倒是不曉得,要不,明兒我進宮問一問娘娘。”

“先不要進宮。”平郡王道,“明天讓阿嵐去找秦探花打聽打聽。”

平郡王妃道,“二皇子母子素不受寵,難不成,是因著他母子,陛下發作娘娘?”

“這話何其糊塗,就是不受寵,關美人不打緊,二皇子那也是陛下親生骨肉。”平郡王道,“現在諸皇子都長大了,當差的當差,成親的成親,就是看著皇子的麵子,待皇子生母也要和氣些才是。”

平郡王妃道,“你放心吧,娘娘也不是刻薄人,何況,關娘娘是自小就跟著娘娘的,她們姐妹一般。”

平郡王道,“讓阿嵐打聽一二再說吧。”

平嵐與秦鳳儀一向能說得上話,平嵐親自來打聽,秦鳳儀挺想跟平家人念叨一二的,可他在禦前當差,想著平嵐都來找他打聽了,可見是宮裡啥都沒打聽出來。

這事就不好說了。何況,他與大皇子一向有過節,平皇後又是平嵐親姑媽,疏不間親,也不好跟人家侄兒說人家姑媽的不是。秦鳳儀想了想,道,“不是我沒義氣,我師父說了,禦前的事,半句不能往外說。就是我師父來問,我師父也叫我不能說的。”

平嵐一聽,就知道必是有什麼事的,他也知宮中規矩,忙道,“鳳儀,我並沒有私窺禦前的意思。隻是想請你指點一二。”

秦鳳儀思量半晌,道,“阿嵐,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好就叫你回去。這麼說吧,合不合適的,你聽一聽。”

“鳳儀請講。”

秦鳳儀琢磨了一番,方開口道,“像先時大公主與柳家的親事,陛下自是好心,覺著,降公主於侯府,天大恩典,柳家必然對公主恭敬以待。但後來,柳家認為,當年德妃娘娘是柳家的侍女,公主固然尊貴,也不過是柳家侍婢之女。聽說,前幾年柳伯夫人還時不時就要與公主說一說當年對德妃娘娘如何的大恩大德。”

秦鳳儀雖然個性奇特,但他能在禦前盛寵不衰,就必然有自己的本事。他是個極會說話的人,他這話一說,平嵐當下就愧的了不得。平嵐欲辯,“平家可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隻是一說,阿嵐你一聽便罷了。”

平嵐坐也坐不住,略說幾句,心驚肉跳的辭了秦鳳儀而去。

第205章 生隙

秦鳳儀這話,雖則隻是淡淡風句, 卻是驚心動魄、如降驚雷啊!

平嵐回家私下與祖父說了, 平郡王輕聲道, “瞧見沒,這就是秦探花的本事。大殿下非要與他交惡,如今可不是吃了虧。”

平嵐道, “鳳儀這話,真是厲害。”

“朝廷裡多少人, 都盼著在禦前露頭,這些人, 沒一個是無能之輩, 卻是叫秦探花能占了先。非但占了先, 人家還牢牢的占穩了。”平郡王道, “先時我就看他不錯, 沒想到, 他厲害到這般地步。”

平嵐道,“難就難在, 大殿下與鳳儀關係一般,想叫鳳儀替皇後說話, 怕是不易。”

平郡王道,“太遲了,先時太後千秋宴兩人已是撕破臉, 秦探花要是個會輕易低頭的, 當初根本不會與大殿下衝突。”

祖孫倆一時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其實,秦鳳儀肯提醒平嵐,這真是給了平嵐天大麵子。要不是與平嵐關係不錯,而且,平嵐救過秦鳳儀的性命,這樣的皇後在馬公公那裡都打聽不出來的事,秦鳳儀如何肯隱諱提醒呢。

人家能隱諱的說一句,是人家的情分。

平嵐特意上門,李鏡還問丈夫平嵐來有什麼事呢。

秦鳳儀道,“不能跟你說。”

李鏡道,“我可是什麼事都與你說的。”

秦鳳儀想了想,“等睡覺時再說。”

李鏡便知是機密要事了。

李鏡與秦鳳儀商量道,“攬月與瓊花的親事定在了六月,瓊花總得備幾樣婚嫁物什,他們成親的屋子,攬月家已是預備好了。瓊花娘家也不在這裡,我想著,就讓她從府裡出嫁。她服侍你一場,而且,我嫁過來這一年,多虧她幫襯,我給她預備了十台嫁妝,她這些年的東西,也全都叫她帶走。這是單子,你瞧瞧。”李鏡一向有條理,什麼都是擬出單子來的。

秦鳳儀接過看了,見上頭衣料子、首飾、箱櫃什麼都是全的,秦鳳儀笑道,“這就很好。從我的壓歲箱子裡挑一對大金元寶給瓊花姐姐壓箱底,算是我的意思。你介時再問一問咱娘,她定也有添妝。”又說,“瓊花姐姐不容易,咱們得多照顧著她些。”

“你放心吧。”李鏡把單子交給小方收著。

秦鳳儀還很一碗水端平的道,“介時,小圓小方出嫁,都按此例。”

把倆丫環喜的了不得。

秦鳳儀是晚上睡覺了才跟媳婦說了平嵐過來的事,“皇後娘娘近些天在宮裡不大好過,他過來找我打聽。”

“這事兒稀奇,你是正經朝中大臣,後宮的事如何能知道?”

“我跟你說了吧,不是為彆個事。”秦鳳儀低聲道,“是因著二殿下的事。”●思●兔●網●

“二殿下怎麼了?”

“你看看二殿下都長成什麼樣兒了,不論乾什麼都是看皇後母子的臉色。這事當然不好怪皇後,皇後雖是嫡母,可二殿下也有生母。隻是,他略與我走得近些,我請他參加你的生辰宴,關娘娘就裝病絆住二殿下的腳,沒叫他來。難不成,二殿下母子與咱家不睦?陛下又不傻,我尋思著,是陛下冷落皇後了。”秦鳳儀與媳婦道。

“陛下怎麼知道關娘娘裝病的事,關娘娘一向不得寵,二皇子也不是個會冒頭的。”

“我跟陛下說的。”秦鳳儀完全沒有半點告狀不好的意思,秦鳳儀歎道,“你不曉得,二殿下當真是個實誠人,我初時也沒多想,拿藥材給他,他覺著對不住我,都哭了。我這才知道關娘娘裝病的事,二殿下與我說了好些話,哎,他這人,軟弱是軟弱了些,心裡到底是個明白的。”

“要是不明白,就知道凡事跟著大殿下走呢。”李鏡道,“你素來愛發個善心,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二殿下跟大殿下可是二十年了,跟你才多少功夫,你彆叫人哄了去才好。”

“放心吧。我也隻是奉陛下之命輔助二殿下,二殿下的性情,隻要大事明白,小事就算了。說到底,以後江山還是大殿下的,我知道他不敢得罪大殿下。隻是,堂堂皇子,也不能忒窩囊了,這叫人看著不像。”秦鳳儀摟著媳婦軟乎乎暖乎乎的身子,道,“陛下在一日,我在朝中一日。哪一日,大殿下坐江山了,咱們就辭官回老家。”

李鏡什麼都不說,隻道,“我聽你的。”

秦鳳儀看媳婦如此溫順,還趁機跟媳婦提意見,“你以後可得對我溫柔些,陛下總是笑話我被你打的事。”

“唉喲,陛下怎麼知道啊?”

“這誰曉得,他還知道我哭到城外找嶽父做主的事呢,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笑話我。”

李鏡忙安慰丈夫,“你放心吧,咱倆下半輩子也不能再吵架的。”

秦鳳儀點頭,“我也這樣想。”媳婦武力值太高,打也打不過啊。

秦鳳儀真是提點了平家,平家不知怎麼商量的,眼下是再無捷徑可走的,隻得是平郡王妃進宮與皇後說,讓皇後善待二皇子母子。

平皇後真是冤死了,“我何曾刻薄過他們母子,什麼東西但凡我這裡有的,何曾少過他們母子的?”

平郡王妃安撫皇後閨女,“娘娘,你是個爽俐性子,直來直去慣了的,但以後,得多留心了。關娘娘的確是陪娘娘嫁進宮來的,可如今,她也是皇子之母了。二殿下,這是陛下的骨肉。彆個不說,有一事,你父親早就說不妥了,我先時也與娘娘提過。”

“母親說的是何事?”

“兄弟間,便是要好。可二皇子但凡說話,皆是以‘大哥如何如何’開頭,這就不大好。”平郡王妃道,“天下父母心,就是我自己的兒女,我也是希望他們雖然要聽取兄弟的意見,但也要各有各的主見才行。”

“我不是沒有說過二皇子,可他又不改,我有什麼法子?何況,現在二皇子已經不這樣兒了。”平皇後輕哼一聲,道,“母親不曉得,二皇子但凡再說‘大哥如何’,秦探花就嗓子不舒服,咳來咳去的。二皇子如今已不這樣說了。”說到這個,平皇後就一肚子的火。這個姓秦的,簡直是八字與她鳳儀宮不合。先時尋她兒子的不是,害她兒子被陛下訓斥,如今二皇子也跟姓秦的好得什麼似的。就李鏡的生辰宴,你秦家什麼出身哪,你家媳婦的生辰宴,就要皇子參加,好大個臉!

平郡王妃看閨女臉上不痛快,心下暗歎一聲,勸閨女道,“這不是很好嗎?娘娘說過的事,二皇子沒能改了。結果,秦探花幫著二皇子改了。娘娘該謝秦探花才是。”

平皇後深吸一口氣,“是,這事我是該謝秦探花。母親不曉得,因著秦探花在禦前得意,母親不知道他多大的譜,就他媳婦一個二十歲的生辰,皇子就請了兩個去。就是父親過壽,也不過是大郎二郎過去。他一個七品小官兒,內眷生辰,便有這樣的派頭,也算京都一景兒了!”

平郡王妃道,“這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