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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37 字 6個月前

麼要跟這種男人過一輩子啊!”大公主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景安帝聽得既心疼又生氣,道,“那你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你這事一出,都是你沒理了。”

“駙馬什麼樣,父皇難道看不到?爛泥扶不上牆,他但凡有一樣好處,我也能湊合著過。父皇你說,他有什麼好處?”

景安帝,嗯,景安帝也說不大出來。

景安帝道,“那你也不該瞞著有孕之事?”

“我要不瞞著,父皇你自是無礙,可說不得就得有人叫我顧及皇家麵子舍去孩兒,我哪裡舍得!”

景安帝氣道,“那姓張的小子,如何般配得你!”找也是找個好的啊!這是什麼眼神,竟找個奴婢之子!

大公主道,“這些侯府豪門,嫁了一回,我也看透了。我要嫁的,起碼有個男人樣!不然,再有出身,我也不願意。”

景安帝很有些懷疑,問她,“你倆是不是早就有意了?”

“要說沒有,父皇你定是不信。可你父皇你也問過我身邊侍女了,我們就是那次喝醉了……”

“要是你與彆人喝醉,也會如此?”

“我與張大哥也是自小相識的。”

景安帝想了又想,委實是為難,想著閨女雖可恨,卻也有可憐之處,景安帝道,“我與你實說,和離這事容易,雖則當初是朕賜的婚,可你們實在過不到一處,也便罷了。但要給你與那張姓小子賜婚,千難萬難。不是朕如何狠心,你們若是沒孩子,叫他出去建些功業回來,順理成章,也便罷了。可如今有孩子,滿朝盯著這事,朕若賜婚,太違情理。對恭侯府,也太不公道了。”

大公主沉默無語,手習慣性的放在小腹上,道,“那孩子出生,怎麼辦?”

景安帝道,“兩條路,你要是與他成親,要孩子有個父親,就放棄公主尊位。你若答應不嫁這姓張的,孩子的事你不必擔憂,將來我賜他景姓,且自有他的爵位。待幾年事情淡了,我必再為你挑一門上等親事,人品亦佳。”

大公主顯然早做好抉擇,她道,“是不是公主,我都是父皇的女兒。”

大公主的選擇,景安帝說不上失望,大公主敢把事做了,還必要將這孩子生下來,後果自然是考慮過的。但,大公主要以公主的尊位與那姓張的成親,那是萬萬不能的!皇家也得講些道理。

既然這個女兒願意放棄公主尊位都要嫁給姓張的,景安帝也沒沒什麼好說的了。

景安帝先與愉老親王通了個氣兒,愉老親王道,“也不必削爵,降為郡主便可。”

景安帝道,“她必要嫁給那張小子的。”

愉老親王噎了一下子,便不說話了。景安帝道,“以後再說吧。”

愉老親王道,“是啊,眼前也隻能如此了。”

景安帝又提前找內閣首輔兵部鄭老尚書、禮部盧尚書、還有禦史台耿禦史談了此事,鄭老尚書是完全沒有意見的,削公主之尊位,在鄭老尚書看來,這個懲處,完全可以了。盧尚書、耿禦此對此處置亦是認可的,覺著陛下沒有偏頗。

如此,上元節的大朝會,各大佬心下已有默契。

但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

因為,有禦史參劾大公主外家強占民田等不法之事。景安帝的臉色,當時就不大好看了。這就是要揪著大公主之事不放了,景安帝可不是泥捏的皇帝,更不是擺設!他當時就深深的看了這禦史一眼。

不過,還有一人,比景安帝還要先跳了出來,為大公主張目,這人就是景安帝的忠實小狗腿——秦鳳儀秦探花!

第166章 大公主事件之大哭

其實, 此奏章一出,不隻景安帝, 皇子宗室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便是朝中一些大佬,亦是紛紛皺眉。老狐狸們都不是傻的, 朝中但凡要攻詰一人, 非但要自這人品行為人入手, 還要自此人族人家人入手,這是老法子了。

隻是, 大公主這事有礙皇室顏麵,這是事實。可, 大公主不過是皇家女眷,且, 大公主之事, 景安帝已經削了公主之爵, 此時再參劾公主外家之事,就有些過頭了!

何況, 公主外家是公主外家, 與公主有何相乾!

景安帝心下已是惱了三分,沒想到,他這甫動顏色,他忠實的小狗腿秦探花就跳出來要為皇帝陛下和大公主說一句公道話了!

話說, 憑秦探花的品階, 小朝會絕對沒他的份兒, 大朝會他剛挨個邊兒,七品以上便可參加。因為當差時間短,秦探花對於每月兩次的大朝會都是興致勃勃、很願意參加的。

就是,這朝會的時間有些早。

而且,大正月的,天兒又這麼冷。秦探花雖是探花,但因其品階原因,是排在最末的。大朝會人實在太多,如些微末小官兒如秦探花這樣的,就要站到太寧殿的殿外去了,而且,殿外都要排出老遠去。尤其這麼大早上天還漆黑著哪,就是殿下的燈籠有些光亮,好在,今日十五,十四的大月亮也算亮堂。不過,正月涼颼颼的小晨風中,秦探花裡頭都是穿得皮袍子,就這樣,站在殿下也要時不時的跺腳禦寒,心下想著,虧得他年輕,要是些年邁小官兒,這站一早上得凍去半條命。

因為是大朝會這種莊嚴場合,外頭小官兒就聽裡頭吵吵就是了。秦鳳儀年輕,耳朵好使,就聽到說到大公主的事了,隻是,他排最末,聽不大清。他這人一向膽大,以前市井裡做紈絝的,家裡也沒怎麼教過他啥規矩,一入朝吧,還得了皇帝陛下青眼,成了皇帝陛下禦前小紅人。故而,聽得人說大公主之事,秦鳳儀豎著耳朵聽半天聽不清,他乾脆小幾步跑到門口去聽了,由於秦師叔行動突然,方悅都沒來得及攔他一攔,就見他腿腳俐落的跑太寧殿門口去了,耳朵貼著門板的聽。

不要說排班在外的小臣,就是守在門外站崗的禦前侍衛也傻了眼,因著秦鳳儀這張臉知名度很好,禦前侍衛都心裡發懸,想著,咱們要不要把秦探花拖回末尾去排班啊!

很快,他們不必煩惱了。

因為,秦探花聽到有人參大公主外家之事,他騰的火冒三丈,抬腳就跑殿裡頭去了,指著那參劾公主外家的禦史劈頭就是一句,“閉上你的鳥嘴吧!”

秦鳳儀人年輕,他去歲及冠,今年不過二十一,比殿中許多大臣家的孫子都年輕。但,一般殿外小臣,也就是陪著聽一聽罷了,秦探花你進來做甚啊!

好吧,也沒規定殿外小臣不能進來的。

秦探花非但進來了,他幾步上前,還推了那禦史一個趔趄,叉腰問那禦史,氣呼呼道,“你說什麼呢?不要臉的東西!大公主的事是大公主的事,陛下已經重懲了,你還要怎麼樣!這會兒落井下石,你是人嗎?大公主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不依不饒!王八蛋!你老家叔叔還吞占鄰家房舍呢,你怎麼不說了!大公主外家不就是個土財主麼?早不說晚不說,非要這時候來說,你安的什麼心!你當咱們都是傻子嗎?你還要怎樣?要逼著陛下殺了自己女兒,讓陛下背上殺女之名,你才能趁意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禦史被秦鳳儀這突然進殿的事給驚的一時沒反應過來,還險被這小子推地上去,禦史也不是好纏的啊,當下便道,“我不過就事論事,我們禦史,風聞奏事,今既知道,沒有不稟報陛下的道理?你少誣蔑我!”

“放你娘的狗臭屁,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險惡用心嗎?”秦鳳儀重重的哼一聲,“但凡有良心的人,你們怎麼就不想想陛下對你們的恩典!大公主是不對,可就是按律,大理寺的卿,你來說,按律當如何?”

大理寺的卿——大理寺卿堂堂正三品,平日裡秦鳳儀巴結都不一定巴結得上,這會兒竟叫個七品小官兒給點名了。大理寺的卿沒理會秦鳳儀這七品小官兒,覺著有**份。大理寺的卿不說話也沒關係,秦鳳儀早有準備,他都打聽過啦!就見秦鳳儀大聲道,“按律不過是杖八十,還可用錢來贖!今陛下都削了大公主的尊位,你們還這樣不依不饒的拿大公主的外家說事,這是人乾的事嗎?”

“我不過剛做官沒多久,就知道陛下是如何愛惜臣子的一個人了。你們這些大員,個個高官厚祿,與陛下君臣多年,除了攻詰此事,你們體諒過陛下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嗎?你們安慰過陛下一句嗎?誰家出了這樣的事好受啊,陛下整個年都沒過好,彆人過年都過得紅光滿麵,陛下都憔悴成這樣了,你們都看不到嗎?不說君臣情義,就是尋常朋友家,出了這樣的事,也隻有去安慰的,誰會落井下石啊!你們太沒人情味兒了!”說著,秦鳳儀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他簡直是天生的好嗓門兒,況太寧殿屋高宇闊,一時間,滿殿皆是秦探花的哭聲。

大家都傻了。

那啥,咱們可都是私下安慰過陛下的啊,也不隻你秦探花一人有良心啊!

秦探花這一哭,簡直是叫景安帝都險些落了淚,想著,朕真是沒疼秦探花啊,看這孩子多有良心啊!

秦探花是真哭啊,絕不是虛作聲勢的哭,人家哭的那叫一個慘喲,眼淚嘩嘩的流,鄭老尚書先是看不過去,這可是當朝啊,連忙道,“景川侯,你趕緊勸一勸秦探花。”

景川侯哪裡勸得住喲,秦鳳儀哭的人耳鳴,景川侯的話哪裡聽得到哦。秦鳳儀簡直是痛哭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兩隻大大的桃花眼都哭紅了,他這一哭,朝會也沒法兒開了。好在,如今新年剛過,也沒什麼要緊事,景安帝便命退了朝。不過,把秦探花留下,叫進了宮裡。

秦探花哽咽了一路,景安帝看他哭的那樣,是真的傷心,都不忍心叫他在一畔跟著走,喊秦探花與他同乘。秦探花素來不是個會客氣的,便上了皇帝陛下的軟轎,在轎裡還抽咽著抹眼淚呢。景安帝道,“朕倒沒什麼,看你這哭的,好了,倒把朕哭的心裡不好受。”遞帕子給秦鳳儀。

“我就是覺著,陛下太不容易了。”秦鳳儀接了帕子擦擦眼淚,繼續替皇帝陛下傷心。

景安帝歎道,“朕經過的不容易多了。”

“陛下怎麼就把大公主的爵位給削了啊,我不是讓六皇子跟您說了麼,我都把愉老親王收買通了。您怎麼這麼好說話啊,那些酸生一嘟囔,您就削了大公主的爵,這叫大公主以後怎麼過日子啊。”秦鳳儀抹著眼睛道。

景安帝道,“朕隻與你一人說,你可不許說與彆人知道。”

秦鳳儀點點頭,景安帝實在是看秦鳳儀哭的太慘,且這孩子為著大公主的事,這幾天到處的奔走不說,又這樣的體諒自己。景安帝實在是給秦鳳儀感動著了,方悄與秦鳳儀道,“朕畢竟是天下至尊,當為萬民表率,故而,不得不罰大公主。以後再看大公主的表現吧。”

秦鳳儀在這些私下裡的小手段上一向靈光,立刻就聽出景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