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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14 字 6個月前

說,這要緊的時候,竟叫我被你家搶了來。”覺著嶽父真是不給力。

嚴大奶奶笑道,“可見是公子與我家的緣分哪。”

秦鳳儀正色道,“那可不成。我與阿鏡好幾年的情分,過幾天我們就要定親擺酒了。雖則京城想找我這麼個相貌的挺難的,可也沒辦法呀。你們還是放了我吧。”

嚴大奶奶一樂,“如何是沒辦法?你與李家,一沒擺酒,二沒成親,如何能算有親事?倘你兩家有緣法,今日公子如何又會到我家來?”

秦鳳儀道,“你們把我搶來的唄。”

“是啊,倘景川侯府真有心,如何會叫我們搶了公子來。”嚴大奶奶笑,“便有新科進士有了親事,也是兩家商量好,讓女方家提前備好人走搶走的。公子這個,我看,你是一頭熱,人家景川侯府根本沒認真搶你。”

“不是,是我嶽父的人來晚了。”

“搶女婿的事,還能晚?”嚴大奶奶笑,“實與公子說吧,景川侯先時已與我家公公說好了,把你讓給我家,故而,他們李家不過做個沒他過我家的樣子罷了。”

秦鳳儀根本不信,“胡說,我嶽父再不能這樣的。”

“有什麼不能的。”嚴大奶奶唇角噙著一抹笑,“公子你是個實誠人,哪裡知道景川侯的心機。倘他真心有閨女嫁給你,如何會立下叫公子考進士,要不就得武官至五品的約定?如今看來,公子已是了。可四年前,公子還是白身,也就是公子這樣的資質,倘換個笨些的,怕早就叫他逼瘋了。公子你雖是一顆實心的上進,可哪怕你中了探花,授官不過七品。你知道嗎?大皇子要選側妃,李大姑娘名門淑女,已在名冊之上。皇子側妃,正經四品誥命。若不把公子這樁親事了結,李家如何攀龍附鳳?公子啊,你是一片真心,焉知人家另有打算。”

秦鳳儀晃晃腦袋,哈哈一笑,“你就彆騙我了,我就算信不過嶽父,我也信得過阿鏡。不要說給皇子做側妃,就是給皇上老爺做皇妃,阿鏡也得選我。再說,我嶽父要是你說的勢利眼,四年前他就早把阿鏡許人了,也不能等到這時候。”

嚴大奶奶不想秦鳳儀瞧著有些呆頭,卻是個不好糊弄的。

嚴大奶奶敗下陣來,便是嚴太太親自出馬,與秦鳳儀說了自家閨女諸多好處,生得好、長得好、性子好、女紅好,反正是,無一不好。

可嚴太太磨破了嘴皮子,秦鳳儀完全就是鐵了心的,就是嚴大將軍親自出麵表示對秦鳳儀的欣賞,秦鳳儀都是一幅要忠貞到底的模樣。

嚴太太私下都說,“不行就算了,強扭的瓜也不甜。”

嚴大奶奶其實也是這個意思,這事也強求不得。

嚴姑娘卻就是相中了秦鳳儀,爹娘兄嫂不頂用,她乾脆自己上了。秦鳳儀嚇死了,他頭一回見如此彪悍的姑娘。雖則秦鳳對女孩子一向比較客氣,但這明顯要用強的,秦鳳儀也不打算客氣了。嚴姑娘微微一笑,“我還就怕你太客氣,我不好意思下手呢。”三下五除五就把秦鳳儀絞了兩隻手臂壓床上了,秦鳳儀簡直要被欺負哭了,他可算是知道小秀兒有多恨他了。秦鳳儀大聲道,“你們可不能強迫良家男人啊!”

嚴姑娘好懸沒笑出聲來,道,“你隻管叫,任你喊破喉嚨,看可有人來救你。”正準備下手呢,李家人來了。

嚴姑娘拍拍手下床,“我就去會一會李鏡,看她哪裡好。”

嚴姑娘剛隻是把秦鳳儀壓床間,並沒有綁他,她這一鬆手,秦鳳儀跟著就跳下床,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見到他媳婦、他娘、他大舅兄、他嶽父都斯斯文文的往廳上坐著呢,秦鳳儀眼淚都要下來了。李鏡一看阿鳳哥衣裳散亂,頭發篷亂,一幅被人不軌了的模樣,騰的就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們嚴家可太不講規矩了!”

嚴姑娘此時也出來了,接了李鏡這一句,“我抓來的探花郎,他現在在我碗裡,我就不講規矩了,怎麼著?”

“怎麼著?”李鏡道,“不行!”

“不行我也乾了!”

秦鳳儀立刻跑李鏡身邊,大聲表白,“阿鏡,不要聽她胡說,她沒乾成,我清白著哪!”

李鏡給他攏攏亂了的鬢發,問他,“挨欺負沒?”

“還好。”秦鳳儀道,“咱們這就回吧。”

李鏡起身,看向嚴姑娘,“聽聞嚴家拳天下有名,今日,特向嚴姑娘請教一二。”

嚴姑娘道,“正好,我也想領教李家□□!”

知道兩頭雌獅是如何爭奪伴侶的嗎?

伴侶在邊上看著,她倆先打一架。

第92章 搶了回來

當秦鳳儀被李家人“救”出後, 好吧,原諒秦太太無甚見識,秦太太倒是見過女人打架, 可那是市井街頭, 你撓我臉我扯你頭發的那種, 完全不是李鏡與嚴姑娘這種真刀真槍玩兒命似的乾仗啊!秦太太上車時都心有餘悸,她,她這完全屬於, 突然獲悉自家未來媳婦是個絕世高手後的些許不適應。

秦鳳儀就完全沒有這種不適應,他到了車上還興致勃勃地表示, “阿鏡, 其實你根本沒必要跟她打。你隻要拿出那手絕活,包管嚇死她。”

“什麼絕活?”

“就是兩根手指捏著茶杯, 然後, 啪的一下子,茶杯就碎成好幾瓣。”秦鳳儀自己隻會些粗淺功夫, 還是跟景川侯學的,也就是強身健體, 但他媳婦不同, 他媳婦功夫可好了。“夢裡”時,常這樣嚇唬他。秦鳳儀記得清清楚楚,“夢裡”他隻要在外多看哪個女人一眼,在家多看小丫環鼓鼓的小%e8%83%b8脯一眼啥的,他媳婦總會“不小心”的捏碎幾個杯子。秦鳳儀隻要一見他媳婦捏碎杯子, 包準乖乖的眼觀鼻、鼻觀心的六根清淨。

此時說起“夢中事”,秦鳳儀卻頗是高興,他握著李鏡的手,很是感動的表示,“阿鏡,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李鏡到嚴家接人時,心下不是不惱火,但一見到秦鳳儀,這家夥先說自己是“清白”的,李鏡便什麼氣都消了。李鏡道,“你還好意思說,偷著去殿試,誰都不告訴!你要告訴我,至於會被人搶走嗎?”

秦鳳儀道,“我這不是沒想到會中探花麼。原本我想著,最好的話,能上二榜,要是萬一運道不怎麼樣,興許就是個同進士。阿悅說,同進士根本沒人捉。我就怕我沒考好,結果還告訴你,到時多掃興啊。”

“誰說同進士沒人捉的,這是阿悅哥在騙你。再說,就你這樣的,走大街上都有可能被搶,管你是不是同進士。”李鏡嗔道,“你也忒不小心。”

秦鳳儀笑眯眯的聽著,笑道,“好啦好啦!你看,就那樣厲害的女娘,也不及你啊。阿鏡,你可算是把我搶回來了,我今兒就去你家。”又與他娘道,“娘,你明兒再到嶽父家來,帶一對金釵,到時給阿鏡簪頭上,這是榜下捉婿的規矩。”這些規矩,秦鳳儀早打聽明白了。

秦太太笑,“可見是殿試後都打聽好的。”又道,“這個攬月瓊花,竟跟你一道瞞著我和你爹。”

秦鳳儀道,“要不是他們,你和我爹哪兒得探花兒子去。”

秦太太想到兒子現下是探花了,不禁摸摸兒子的臉,再摸摸兒子的頭,還像小時候那樣疼愛兒子一般,笑道,“是啊,我兒是探花了。我兒是探花了。”秦太太連說兩遍,可見心下激動。秦鳳儀得意的揚起大頭,任他娘摸了又摸,他還很大方地表示,“阿鏡你要不要也摸一摸。”

“我才不稀罕摸。”

秦鳳儀心說,“夢裡”那時候你可喜歡摸了。^思^兔^網^

當著他娘,秦鳳儀沒說出來,但他那擠眉弄眼的樣兒,也就是這樣意思了。李鏡瞧一眼秦鳳儀花朵樣的唇,唇角動了兩下,慢慢勾起一個弧度。

秦鳳儀真不愧與李鏡“夢裡”做過夫妻的,他立刻也抿了兩下,算是回應。

李鏡暗笑,想著阿鳳哥有時笨的出奇,有時又頗是靈光。

倆人在秦太太眼皮子底下就打了回眉眼官司,秦太太已是連兒子的脖子都摸了一遍,問他,“中午可吃飯了?”

“吃了,就是沒吃多少,他家的飯菜不大好吃,味道太道了。”秦鳳儀道,“阿鏡,一會兒叫小圓給我做焦炸小丸子吃吧,我早餓了。”

李鏡道,“沒有!上回我好心叫小圓做給你吃,你偷摸著殿試都不告訴我。”

“我要告訴你,你一準兒不叫我去。”

“你把理由說了,跟我把道理講明白,我能不讓你去?”

“唉喲,我要是講理能講過你去,我現在就不是探花,我早成狀元了。”

李鏡給他說笑了,李鏡笑,“好吧,雖然是偷偷去的,好在考得好,回去我就叫小圓做給你呼。你還想吃什麼,要不要去明月樓叫你喜歡的菜?”

“不用,有小丸子,獅子頭留著明兒吃。”秦鳳儀簡直按捺不住的與媳婦和他娘說起今天看榜的事,秦鳳儀道,“娘,阿鏡,你們都不曉得,原我以為,能得個二榜就是祖宗和菩薩保佑了。那報喜跑到茶樓裡說我中了探花,天哪!我都以為我耳朵出毛病,聽差了!你們說,這怎麼想得到哪!”

“縱是想不到,這也是你的時運。多少人覺著自己文章好的不得了,還有一輩子中不了的,這種就是時運差。”李鏡滿眼歡喜,“阿鳳哥,你就是天生時運好。”

“對對對。”秦太太還跟著幫腔了,“阿鳳打小就運道好,小時候逃學去關撲,多少孩子關撲都是賠錢的,阿鳳就很會關撲,不能說從來沒賠過吧,賠的時候少。”

“可不是麼。有一回,還有人喊我去賭場押色子,我去一回就不去了,總是贏,人家賭場也不樂意叫我去。”秦鳳儀說起少年時的光輝歲月,很是榮光道,“還有一回關撲鬥雞,那雞,彆人都說不成。我就看它成,我把身上的銀子都押那雞上,那雞真是一隻緊張不屈的好雞啊,生生把另一隻乾死,它才倒下的!後來我實在看它是一隻好雞,就把贏的銀子都給了那個老板,把那隻雞買回去了。可惜不會下小雞,後來就老死了。”

秦太太一臉慈愛,“我的兒,鬥雞的都是公雞,如何會下小雞呢。”又與李鏡道,“阿鳳這孩子,自小就心善。”

李鏡心說,阿鳳哥這麼一路長大還沒長歪,也真是夠不容易的。

那邊兒秦太太已經回憶起兒子少時的善言善行了,秦太太道,“阿鳳就是說話直,其實,心地再好不過。揚州城裡有些小乞子,他什麼時候見了都要扔些銀子。我就說,那些小乞子,其實也是有幫派的。彆看趴在那兒,不一定就真是可憐的。可這孩子,就是心軟,總要給的。”

秦鳳儀與李鏡道,“以前我娘這樣說,我還不信,後來我才信了。有一小孩兒,可憐極了,倆腿都沒了,那麼在地上討飯。我就拿了錠銀子給他,他抓了銀子,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