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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51 字 6個月前

方閣老為師。

故而,總督大人掃了一圈,也不知哪個是秦鳳儀,就問一句,“聽說咱們揚州有位鳳凰公子,如何不見?”

秦鳳儀連忙起身行禮,總督一眼望去,不禁與巡撫大人道,“若不是親眼相見,焉信世間有此玉人?”

巡撫大人笑,“鳳凰公子剛剛站起來,我都覺著這滿室燈火都不及鳳凰公子的光華。”

總督大人看秦鳳儀雖則身量高挑,相貌亦是俊美到耀眼,但眉宇間仍有幾分少年氣。總督大人甚是心喜,問,“鳳凰多大了?”

秦鳳儀道,“大人,我今年十九,明年就二十了。”

總督大人更是喜歡,這樣的年紀,又有景川侯府這樣的好親事,還有方閣老這樣的一位恩師,這還愁以後沒前程沒發展麼。總督大人讚道,“真少年英才,我在你這個年紀,還沒中秀才呢。”

秦鳳儀道,“大人在我這個年紀肯定娶到媳婦了吧。”

總督大人一時沒明白,巡撫大人也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還章知府悄悄同巡撫大人說了,巡撫大人又告訴了總督大人,總督大人哈哈大笑,“你明年可得努力啊。”

秦鳳儀使勁點頭,“學生一準兒好好考!”

這種完全不按套路來的對話,也就是秦鳳儀了。因為受到總督大人格外的關注,宴席開始時,過來與秦鳳儀一道吃酒的舉子不知多少。原本大家覺著巴結下解元郎也就是了,結果,突然發現,這秦鳳凰好像彆有背景啊,於是,紛紛過來,哪怕結不下什麼深厚友誼,起碼先混個麵熟。

秦鳳儀酒量再好也受不了車輪戰,他一時就不成了,一手扶著什麼人,迷迷糊糊的往外走。當真是秦鳳儀有運道,章知府給身邊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立刻悄不聲的過去,就見有個侍女正扶著秦鳳儀往樓下去,那侍從問,“你做什麼?”

侍女一驚,繼而恢複平靜,柔聲細氣道,“這位舉人老爺想去小解,奴婢服侍。”

侍從道,“不必你,下去吧。”過去接過已是喝得頭暈腦脹的秦鳳儀,給秦鳳儀尋了蠱醒酒湯,把他安排在一間靜室了,又尋來手下叫寸步不離的守著。

秦鳳儀是第二天方曉得此事,連忙去知府衙門道謝,章知府道,“你如今是有功名的人了,行事還需小心。”

秦鳳儀皺眉,“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哪。”

章知府好笑,“便是你得罪了什麼人,誰會在鹿鳴宴上下手不成?不一定是你得罪了誰,阿鳳,趕緊把景川侯府的親事定下來,你彆臨了臨了弄出些不雅的事來,豈不冤枉。”

秦鳳儀便明白昨日多是紅粉之事了,秦鳳儀再次謝過章知府,他頗是唏噓,“我這還是童男之身呢,虧得沒被人玷汙了去。”

章知府好懸沒嗆著。

秦鳳儀湊過去悄悄與章知府打聽,“大人,昨兒那事,連阿悅哥都沒察覺,我更是無知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章知府雙腿交疊,翹起二郎腿,瀟灑的一彈身上衣袍,含笑望向秦鳳儀這張沒有半分瑕疵的俊臉,問,“想知道?”

“特想。”

章知府那張俊雅斯文的臉上竟露出一抹促狹,“不告訴你。”

秦鳳儀絕倒!

第71章 北上~

因險被玷汙的事比較丟臉, 除了爹娘外,秦鳳儀隻與方悅說了,方悅皺眉想了想, “昨兒是在明珠樓, 鹿鳴宴上服侍的侍女, 應該是總督府安排的。除了總督府的人,就是昨日過去唱曲音樂的姑娘們了。”

秦鳳儀擺擺手,苦惱道, “人生得太好,就是有這樣的煩惱啊。”

方悅無語, 問他, “你還常遇到這事不成?”

秦鳳儀道,“也不算經常吧, 不過, 昨兒那事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方悅連忙問他,秦鳳儀不大想說, 方悅催了又催,秦鳳儀才說了, “是這樣, 打我十三四上,就有花樓給我送帖子,你知道我是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近年聽說花樓裡開出賞金,說誰能跟我那啥,就有萬兩銀子可拿。”

“睡你還能拿銀子?”方悅不可置信, 感慨,“你這身子也忒值錢了。”

“那是!我守身如玉這些年,你以為跟你們這種殘花敗柳一樣的?”彆看阿悅哥瞧著正經,屋裡也有倆通房呢。

秦鳳儀道,“等到了京城,我得把這事好生跟我媳婦說一說。”

方悅笑,“阿鏡定要生氣的。”

“那不叫生氣,那叫吃醋。”秦鳳儀壞笑,“阿鏡吃醋的時候,特愛拿眼睛翻我,她眼睛那樣一番,我就特想笑。”

“你這也是賤皮子。”

“你老光棍哪裡能懂。”秦鳳儀八卦兮兮的同方悅打聽,道,“說來,阿澄妹妹去歲嫁了,阿悅哥,你這回春闈,大事上有沒有譜啊?”

“什麼大事?”

“你這麼聰明的人,今兒怎麼笨了?自然是榜下捉婿的事。”秦鳳儀道,“上科春闈,我大舅兄就很精道,提前跟襄永侯府的人商量好,杏榜一出,我大舅兄立刻被襄永侯府的人捉了去。阿遠哥就沒個算計,好幾家來搶他,據說有兩家還打起來了。”

方悅笑道,“天真了吧。酈遠本就是個愛熱鬨的性子,他就是故意叫人爭搶他呢。”

“阿悅哥,你會讓人故意搶你不?”

方悅但笑不語。

憑秦鳳儀怎麼問,方悅就是不說,把秦鳳儀急道,“你們這些人,就這樣,好不好就愛擺這麼個莫測高深的模樣,特討厭。”

“親事還未定,哪裡好說。”

“我跟阿鏡的親事也沒定呢,我就告訴你了。”

方悅哭笑不得,“你們那事,大半個揚州城都曉得好不好。”

倆人說一回話,把去京城的日子給定了。秦鳳儀道,“方爺爺也跟咱們一道回京城吧?”

“祖父原不想回,可我一去,身邊也沒兒孫服侍,再者,這回到京城,非但咱倆要春闈,這回你肯定與阿鏡要定親的。我這裡,親事也要定下來。我勸了祖父半日,他方應了。”

秦鳳儀道,“你著個方爺爺身邊服侍的,我帶著去漕幫,看艙室如何收拾。咱們正年輕沒什麼,老人家這把年紀,如今漸漸天冷,可是得留神。”

方悅也沒與秦鳳儀客氣,便打發了個祖父的近身丫環,隨著秦鳳儀去了。

秦家因要運聘禮,這一下子就雇了四條大船,一船是聘禮,另一船裝的秦鳳儀的狀元紅,還有家仆,另則兩船,一船是秦方兩家人住,另一船是方家人準備的土儀之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都準備去京城了,方灝跑過來與秦鳳儀、方悅道,“幫我個忙。”

“什麼事啊?”

方灝來得急,這已是九月天,小毛衣裳都上身了,方灝硬是一腦門子的汗。方灝歎口氣,茶都顧不得吃一口,道,“還不是我娘,非得讓阿洙這會兒嫁給我表哥。表哥不是今年也中了舉麼,我娘硬說是雙喜臨門。實際上,她是擔心表哥春闈得中,親事有變,就想著,表哥去京城前把大事給辦了。”

秦鳳儀對這些事根本上是沒什麼看法的,就是有看法,秦鳳儀也覺著方大太太辦得對。秦鳳儀道,“自然是喜事要緊,你歎哪門子氣啊。”他要是與阿鏡妹妹的親事定了,他早成親了。

方悅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對,方悅道,“京城榜下捉婿風氣極盛,嬸子也是以防萬一。”

“這要是我舅舅家願意才好。”因與方悅、秦鳳儀關係不錯,方灝才說的,“我舅舅倒沒什麼,可我舅媽,是一心巴望著我表哥趕緊去京城準備春闈的。”

“成親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宴客酒席什麼的,又不用你表哥張羅,自有你舅舅舅媽,他就成親那天露個麵就行,能耽擱多少時間念書啊。”秦鳳儀一向有話直說的,“我說你舅舅家是不是要毀婚啊。”

方悅瞪秦鳳儀,“莫烏鴉嘴。姑表做親,親上加親,這如何能反悔?總不能當初沒功名時求娶人家姑娘,一朝有了功名,就另攀高門吧。”

“我是勸我娘,不要急這一時。我娘生怕過了這村沒這店,再者,我妹妹現下也十七了,又怕沒了舅家親事,找不著好人家。何況……”何況啥的,方灝沒說出來,道,“我娘已是同我舅舅說好了,後兒個成親。你們是大後天去京城,跟我一道去給我妹送親,也壯壯聲勢。我舅媽那人,勢利的很,見著你們,她就得多尋思,總要對我妹好些。”

秦鳳儀直道,“你娘那樣精道的人,瞧瞧這是給阿洙妹妹定了個什麼親事。這虧得是親閨女,這要不是親生的,我還得以為她故意的呢。”

“也許是我想得多了,我表兄和舅舅都是願意的,就是舅媽,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見識。”

秦鳳儀與方洙也認識許多年了,雖然阿洙妹妹見他定要鶯聲燕語的懟他幾句,卻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方悅對這個族妹印象也不錯,因為一道念書時,方灝時常帶著方洙做的點心過去,方悅也吃了好幾年。既是方洙的大喜事,兩人自然一口應下。

既是送親,這回是不想撞衫也得撞了,因為送親使向來都是一身大紅的。在秦鳳儀光芒的照耀下,方悅方灝這對族兄弟很榮幸的成了一對透明人。這倒無妨,反正今日主角也不是他們,待到得方灝的舅家孫家,秦鳳儀一出場,把個新郎官孫舉人硬是給比得灰頭土臉,無他,方悅方灝都生得斯文清秀,一般江南人,縱是男子,也偏俊秀。這位孫舉人則是身量魁梧,方臉大眼的相貌,跟秦鳳儀在一處,要不是這身新郎倌的衣裳,還得以為是秦鳳儀的侍衛呢。

孫舉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滿臉帶笑,“不知方兄和秦兄過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又道,“我聽說你們這幾日就要北上的不是?”

方悅笑道,“原想前幾天就走的,聽說你與阿洙的親事就在眼前,我們便多留幾日,吃過你們的喜酒再走。”

秦鳳儀便是沒啥心眼,也知道方悅這是為方洙撐腰呢,秦鳳儀覺著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可他又不會說方悅這種委婉話,於是,秦鳳儀索性就直接道,“孫兄,你可得好生待阿洙妹妹啊。”

孫舉人笑道,“我與阿洙,且不說是姑舅兄妹,也是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自然隻有疼她惜她的。”

“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該疼媳婦!”秦鳳儀覺著,這孫舉人還是個明白人。

孫舅舅孫舅媽聽說新娘子到了,都過來迎接喜隊,待見到方悅解元與鳳凰公子,二人更是歡喜非常,臉帶榮光。

孫舅媽對著方悅秦鳳儀,那眼神熱切的,仿佛不是在盯著人,倒似盯著什麼稀世奇珍一般。秦鳳儀倒沒啥,他自來就時常接收到這種眼神。但,方悅沒經驗啊。方悅麵兒上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孫舅媽一句,“解元郎有沒有定親啊?”鬨得方悅都不曉得如何是好了。

秦鳳儀在一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