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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闕 石頭與水 4260 字 6個月前

誰,那是我嶽父!我嶽父說,叫你教訓我,你就真敢拿大棍子來打我!我說你是不是真傻呀!怎麼連遠近親疏都分不清了,嶽父跟我近,還是跟你近?自來疏不間親,他老人家隨口一句話,你把我打壞了,你可就美了!你出大名兒啦!下人打死姑爺,你也算京城裡獨一份兒啊!我跟你說吧,你今天沒打著我,算你上輩子燒了高香,這輩子才有這運道!不然,你碰我一下試試!乾嘛!你還歪脖子,你歪什麼脖子,你是不是不服啊?!”

陳管事硬生生的給這無賴氣哭,怒道,“我脖子不知叫哪個婆娘撓的!花了半邊,我不歪怎麼著哪!”

秦鳳儀偷笑,“歪吧歪吧,隨便歪。”

更讓陳管事火冒三丈的是,自此之後,這姓秦的無賴竟給他取了個外號,還是四個字的,就叫他,陳歪脖子!

第38章 同上京城!

秦鳳儀是不懂什麼叫先發製人的策略的, 他就知道一個道理,不能弱了聲勢!要是在景川侯府下人麵前都叫壓下一頭去,不要說介時見了嶽父如何, 便是秦鳳儀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有理沒理的, 反正他先聲奪人, 把陳管事給嗆得沒了話說!

李釗見陳管事給秦鳳儀噎得隻恨不能厥過去,倘是個道學,得說秦鳳儀無禮了, 畢竟陳管事是奉景川侯命而來的,他代表的就是景川侯。可李釗是何等出身, 他出身侯府嫡長, 自幼見多了這些狐假虎威、拿腔作勢的管事下人,沒一個好纏!今見秦鳳儀竟能把他爹派人給壓服下去, 李釗心下微微頜首, 順勢打發陳管事下去養傷了。

是的,陳管事不隻是臉上脖子上的傷, 趙捕頭是秦鳳儀的熟人,又收了秦鳳儀的銀子, 把人帶回去將事一稟, 這些“意圖綁架城中富戶”的綁匪,先挨了頓殺威棒。李家人過去撈人的時候,這殺威棒已是打完了,陳管事現在,自己都走不得路, 全靠人攙扶著。

陳管事下去養傷了,秦鳳儀有些傻眼,愣愣的問李釗,“大哥,你和阿鏡真要回京城啊?”

李釗倒是鎮定,早料到此節,李釗道,“早晚要回的,何況,阿鏡發嫁,也不能在揚州發嫁。”

秦鳳儀撓撓頭,起身道,“那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我隨你們一道去京城,好與嶽父提親。”

李釗看他熱炭團一樣的心,又想著,秦鳳儀是個實心的莽撞人,與他道,“我與阿鏡先回去,待得事情妥了,再給你來信,你再去。”

秦鳳儀如何放心,“這怎麼成?要是我不去,萬一嶽父挑理,說我不親自上門提親,說我心不誠,可如何是好?再者說了,還沒經嶽父相看,想來嶽父也難許親。”說著,秦鳳儀複打起精神來,自信滿滿道,“何況,憑我的相貌,哪裡會有人不願意啊!嶽父是沒見過我,才鬨個彆扭,待見著我,一準兒就願意啦!”

李釗心說,我爹見著你,沒準先把你揍個大豬頭!

秦鳳儀又進去與李鏡說了一回,讓李鏡不要擔心,他就先回家收拾行禮,準備去京城事宜。

秦鳳儀回家,正趕上揚州城的父母官章知府來自家,這可是貴客。秦鳳儀連忙給章知府見了禮,笑道,“知府大人親臨,小侄給您請安了。”

章知府道,“我正有事尋你。”

秦老爺代問,“阿鳳,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將景川侯府的下人當綁匪給送衙門去了?”

秦鳳儀沒想到章知府是為這事來,章知府官聲很不錯,人品相貌也很是出眾,為人亦佳,起碼隻拿份內的,並不是那等貪鄙無度之人。秦鳳儀笑道,“這事啊,說來都是誤會。大人知道我與李姑娘親事的事麼?”

章知府點頭,“剛聽你爹說了。”說來,章知府真是人自府衙坐,禍從天上來。也不一定是禍,就是有人到衙門報案,說街上一群人毆打鳳凰公子,章知府便著趙捕頭帶人過去,也把人捉了回來。秦鳳儀口口聲聲說是綁匪,後來又有李家人拿著景川侯府的帖子來提人,說是景川侯府的下人。章知府年不過三十出頭,便能坐了揚州知府,可見其為人才乾。他雖則現下在揚州為官,並不願意就得罪了京城侯府,何況,景川侯府權勢頗盛。這事,打發幕僚來隻怕問不明白,章知府便親自微服過來秦家一趟。

隻是不想,這秦家當真是偌大本領,竟攀上了景川侯府的親事!

隻是,既是姻親,景川侯如何又會著人來打自愛姑爺?

章知府先恭喜了秦鳳儀一回,秦鳳儀笑道,“介時還要請大人過來家中吃鳳儀的喜酒才好。”然後他就說了這事,秦鳳儀道,“都是一場誤會,那起子糊塗東西沒把事情鬨清楚。是這樣,我與李姑娘緣定三生,咱們揚州不是離著京城遠麼,李姑娘是與我大舅兄過來揚州的。這親事,已征得我大舅兄的同意。我也請了方閣老和珍舅舅,就是平禦史做媒人。畢竟是李姑娘的終身大事,大舅兄給我嶽家去了信。我嶽父接著信一看,想著,這誰家無名小子,竟敢求娶我掌上明珠?因未見我上門提親,想是有些氣惱,便打發管事來揚州。那管事,且沒個眼力,大人您想想,嶽父未見我人品相貌,眼下自然有些著惱,可這說來,不過是我們自家人的事。這管事倒好,拿著雞毛當令箭,竟真豬油蒙了心的當街要打我。我如何認得他呢?他這來了揚州,連我大舅兄也沒見著哪。我早上騎馬去我大舅兄那裡商量事,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一群人夾槍帶棒的要對我不利,可不就把他們誤認為綁匪了,以為他們要綁票我呢。”

“就是這麼樁事。我正說回家收拾東西,過幾天隨我大舅兄一同北上,親去與嶽父提親。”秦鳳儀笑%e5%90%9f%e5%90%9f的就把這事按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

章知府何等心思玲瓏之人,縱秦鳳儀粉飾太平,章知府也聽出來了,這親事,怕是李家姑娘願意,李侯爺不願。不過,章知府對秦鳳儀亦是刮目相看,這小子雖生得是好,不承想竟能入侯府千金的眼。章知府笑道,“既是你們自家事,我就不管了。你以後,彆總把人往衙門送,傷和氣。就譬如這事,倘叫你嶽家知道,豈不惱?”

秦鳳儀笑道,“我嶽父也是,便是打發人過來,也打發個明白的,打發這麼個二五眼來。我是沒見著他,我見著他,還得埋怨他一二哪。”

秦老爺輕斥,“這叫什麼話,知府大人還不是好意提點你。”

“我曉得大人好意。”秦鳳儀感慨道,“就是這娶媳婦,要是遇到個刁嶽父,可真夠叫人頭疼的。”說著,他還眉眼活絡的露出個苦惱樣來。

章知府年紀尚輕,給秦鳳儀逗笑,反正是在揚州城,他說話也隨性了些。章知府笑,“你這還沒見著李侯爺,你要是見著他,斷不敢再說這等放肆之話。”

秦鳳儀連忙打聽,“怎麼說,我嶽父不好說話?”

章知府笑,“要好說話,還能著人過來教訓你。”說著,他大笑起身,道,“鳳儀,我就等著吃你喜酒啦。”

“一準兒一準兒。”秦家父子起身相送,章知府道,“鳳儀送送我罷了。”

秦鳳儀送章知府出門,一路打聽他嶽父的名聲,章知府偏生不說,把秦鳳儀急個夠嗆,章知府笑著上轎,“你去了京城,自然知曉。”一落轎簾,大笑離去。

秦鳳儀心說,這知府大人可真是促狹,就愛看人笑話。

待得他回家,他爹他娘都問起他早上打人之事,秦鳳儀如實與父母說了,秦鳳儀想到趙管事的歪脖兒樣猶是好笑,“爹、娘,你們是沒瞧見,那狗腿子,叫人打成個歪脖子,可是笑死我了。”

也就秦鳳儀還有心情笑,他爹他娘皆愁的不行,心下都想,看來,李家不是一般的不樂意親事,而是極不樂意的。

秦鳳儀笑了一回,又說了收拾行禮與大舅兄、媳婦一道去京城提親之事。秦家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親事落兒子頭上,這親事,再如何艱難,秦家也要抓住的。秦太太道,“讓你爹與你一道去。”一人計長,二人計短,父子二人,總能多個拿主意的。

秦鳳儀卻是道,“不必,這一去,必得嶽父為難。娘,你看我嶽父這刁樣,還打發人來揍我!定不是個好纏的!爹你跟我去,家裡就剩我娘一人不說,有你在身邊,我也放不開手腳。你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叫嶽父點頭!待我這裡差不多了,爹你再去,這樣,親家間好說話。不然,倘先時撕破臉,縱使咱家願意低頭,嶽家那裡怕也覺著麵子上過不去。”

秦老爺那叫一千一萬個不放心,道,“你一人去,成麼?”

“如何不成,帶上咱家的大管事,再配幾個忠心的侍衛。就我這相貌,誰不願意將女兒嫁我?除非我嶽父是個瞎子!”秦鳳儀這自信心爆棚的程度,秦老爺都沒法兒說,還是提醒兒子,“那京城地界兒,許多人家不講究人品相貌,隻看門第。”-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咱家也是官宦門第啊,爹你身上不是還有五品同知銜哪。”看他家,要官宦就官宦,啥都有!秦鳳儀不覺著自己是純粹的商賈子弟,他爹明明也是官身哪!

反正,秦鳳儀是自信的了不得,認為隻要自己親身北上,不是瞎子的嶽父定能將他阿鏡妹妹許給他!縱然嶽父是個瞎子,他也有法子叫嶽父重見光明!

秦鳳儀在家又一向是個說了算的,總之,這事他便定下來了:他一個人隨著舅兄、媳婦北上,親自向半瞎的嶽父提親去!

秦鳳儀這裡自信滿滿的收拾行禮,揚州城向來沒什麼秘密,不過半晌功夫,景川侯府親著下人棒打毛腳女婿鳳凰公子的事就在城裡傳開了!

不明就理的吃瓜群眾,反應是這樣滴:啊啊啊!鳳凰公子的親事定啦!還是景川侯府!這啥侯府啊!

如與秦鳳儀有些小嫌隙的方灝,反應是這樣滴:該打,打的好!

與方灝心有靈犀的小郡主多問了句:打死沒?打死了活該!

像方悅等人,則是哭笑不得,同方閣老說到此事,方閣老笑,“這景川侯,看來是氣火了。”又問,“有沒有打壞阿鳳?”

方悅想到此事就覺好笑,“哪裡打著他了?鳳凰公子在城中何等名聲,阿鳳一出門,滿街都是瞧他的女娘,這夥子人尚未近身,就給這些女娘們撓了個滿臉花。”

方閣老哈哈大笑。

第39章 鳳凰公子的人氣

秦鳳儀險些挨揍的事, 連一向除了丹青,他事漠不關心的平珍都聽說了。待得秦鳳儀過去給他畫時,平珍還關心的問了秦鳳儀有沒有被打傷。

秦鳳儀頗會充麵子, 道, “嶽父不過是做個樣子, 哪就真舍得打我這做女婿的?如今我與阿鏡的事定了,我也該去京城同嶽父提親。舅舅,畫過這一回, 怕有些日子不能來了。”

平珍很是通情達理,笑道, “自是你與阿鏡的終身大事要緊。”

秦鳳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