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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源一時之間微微皺眉。好在莫洛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空頭支票開的一點兒也不慫,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就已經再次開口。

“年底之後皇帝應該就會安排選秀了,他有透露過,似乎是想要我過繼到一位家事清白的大人的名下。”畢竟以莫洛的身份,若是走通常選秀的流程,怕隻能做個最低級的宮女了。

雖然那個位置上麵的人是最不顧及出身的人,但同樣,也是最最在意出身的人,他可以重用一個寒門的子弟為他封侯拜相,但對於尋常百姓哪怕是一窺這皇宮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皇帝能夠因為莫洛而想到這一步,就說明莫洛在他的心裡已經是有了分量,而讓莫洛在選秀之中和眾女一起進行選拔,則又是皇帝自己本身的尊貴和驕傲。本也是,他作為皇帝,自然擁有後宮三千、美女環繞的資本,怎麼會因為一個女子而放棄一片森林?

莫洛進了宮,那麼就已經成功了一小半,憑借現在莫洛的起點,隻要她之後不用什麼昏招,染指妃位也不過是指日可待。

這很好,已經足夠好了,畢竟鴻源要的並不是一個母儀天下的高貴皇後,而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絕世妖妃。

或許她會給趙如徽生下一個可愛的小皇子,也或許在短時間之內不會,但是沒關係,一切都是可以操作的。

而重要的是,通過莫洛,他們的人終於有了成功滲入皇宮的機會。

鴻源一時之間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愉悅地看著莫洛,絲毫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莫洛,你實在是給了我太多太多的驚喜,如今看來,有你和浩然在,我百年以後可以放心了。”

“浩然?”莫洛心中頓時狂跳,這麼多天下來,終於有所突破,又怎麼能夠讓她不高興?

當然,在表麵上,莫洛非但是沒有表現出她心中的驚喜,反而是因為這個陌生的名字微微皺眉,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也直直看向了鴻源,顯然是在等待一個解釋。

有能力的人總是有資本狂傲的,若是莫洛再像是以前一樣戰戰栗栗鴻源反而是要心生懷疑,見她如此不躲不閃。他反倒是直接微微點頭,帶著笑意緩緩開口。

“不錯,如果沒有記錯當年他離開我這裡的時候,就是叫的這個名字。他也是個相當優秀的孩子,比你的年紀大不了多少,若是你們能夠有機會相處的話,一定會非常愉快的。而待我百年之後,你們兩人一人決掌大乾宮內,一人潛伏大乾邊境,也可以說是強強聯手了。”

“聯手?”莫洛毫不掩飾自己的嗤笑和不屑,“隻怕到時候還不知究竟是敵是友。我和你說過,我如今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不屈服於人下,即便是和你,也不過是合作關係而已。”

也不愧是能夠在朝中潛伏了這麼多年都不驕不躁的人,鴻源聽她如此狂妄的話,竟然也不急不怒。

“年輕人,太過銳氣,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說我以前還因為你是個女子而更急看好他的話,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足夠證明了你的價值,讓我另眼相看。至於你們之間究竟如何,我也並不乾涉,隻是我還是要勸誡你一句,就像是我一樣,賀未名那個外人我都照樣忍了這麼多年。在解決真正的敵人之前,你們就有共同的立場,你們就是盟友。”

鴻源看著莫洛沉默,知道她已經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收回了自己麵上的嚴肅,再次回歸到了之前悠悠然然的模樣,衝著莫洛笑笑。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莫洛,至於現在,與其將目光放在一個你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人身上,不如想想你之後應該要怎麼做吧。”

憑心而論,鴻源是一個相當合適的人生導師,和一個相當能夠蠱惑人心的演講師,他讓莫洛看清楚賀未名的立場,讓莫洛轉身投進自己的陣營;他看出了莫洛的野心,給了她自由發揮的權利和擺脫他人的希望;給她指明了前進的道路,告訴她登頂以後的視野。

他逼迫著莫洛不得不前進,卻也給了她登頂改變自己處境的機會。

如果沒有趙如徽這個意外,或許按照莫洛的性格真的會那樣一條路走到黑,她會感謝鴻源的指引,但同樣也痛恨他的擺布。

隻是可惜,現在的局勢已經完全改變,第二次重來的作弊者已經成功掌控了局勢。而這個自認為大業指日可待的家夥,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將所謂‘基業’喪失地一敗塗地。

莫洛最後看了鴻源一眼,帶著自己都說不出的複雜,算是歎息了一下自己沒走就已經夭折的‘妖妃之路’。

而新的情報已經更新了——男人,很年輕,二十歲上下,從前的名字是“浩然”。

第93章 【二、三更合並】

按照常理來說,晉文王實際上真的是諸王侯裡麵最不可能通敵叛國的那一個了,畢竟他現在的福利可以說是諸王侯裡麵最好的,封地不偏遠,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富饒,雖然沒有實權,但他本身也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畢竟從一開始他的出生就基本告彆了皇位了。

賀知舟臨走前還問過趙如徽覺得晉文王究竟是不是可信,雖然趙如徽因為不想要給賀知舟什麼錯誤的信息讓他掉以輕心,就讓他自己去判斷,但這些消息也並不是什麼秘密,賀知舟在初步的分析之後,就對之後需要做的事情有了大致的計劃。

畢竟是王府,作為這晉平的主人已久,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晉文王府用的都是家生子,並不會隨意新召不熟悉的人進府邸,而且王府裡麵的規矩大概也不小,少有人單獨工作,也不能夠亂離崗位,並不適合賀知舟探查。

好在賀知舟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知道晉文王世子不好琴棋書畫、不好遊園賞花,但卻好鮮衣、好美婢、好鬥雞、也好梨園,而其中最最癡迷的,就是好古董——偏偏還是十分沒有眼力見,買上十回,八會都是假的,還有兩回高價買入,妥妥虧了的。

賀知舟本想要從這個晉文王世子入手,畢竟如果晉平王真的是暗藏野心,那麼他一定是極為老謀深算的人,十分不好接近,而與之相比,晉平王世子就算是故意藏拙,但他畢竟並不像是晉文王那樣從小都生活在皇宮之中,在晉平,他就是典型的地頭蛇,又有誰敢在晉平不給晉文王的兒子麵子?就算真的是藏拙,也必然沒有他的老子一樣細致入微。

然而就連觀察敏銳如賀知舟,也是不能夠理解這個小世子怎麼就有夠拿著乞丐手裡一個破碗當做百年青瓷、把三文錢包燒餅的塗鴉當做前朝大師遺作的眼力勁兒……

足足三天,賀知舟才勉強承認了這就是一個十成十把銀子不當銀子的紈絝子弟——還是十分眼瞎的哪一種。

畢竟為藏拙扮中庸者居多,裝愚者的也有,可是把自己演成一個十成十的二傻子,這是還怕以後自己的名聲不夠“好”嗎?

不過也得虧了小世子那好“古玩”的名頭,賀知舟把|玩了一下他特地從趙如徽桌子上順……不是,是要來的荷花秋月圖折扇,微微“嘖”了一聲,這麼好的東西,讓給這麼一個古玩白癡還真是糟蹋了。

但心疼隻是一時的,任務還是要做的,反正這東西在趙如徽哪兒也就是個隨手把玩的小玩意兒,而介於“坑騙”這位小世子已經是這晉平古董商們的默契了,賀知舟也乾脆就入鄉隨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裝著一副落魄公子的模樣,拿著扇子皺著眉頭不那麼情願地去詢問古董鋪子掌櫃這扇子的賣價。

雖然他一身氣度騙不了人,但光光從他衣著卻也可以看出他現在顯然是遭受到了一些的麻煩。古董店的老板是生意人,雖然看見這扇子的一瞬間就垂涎三尺,眼冒精光,但卻還是勉強壓抑住了自己眼中的渴望,試探性地向著他比了五個手指。

“五千兩 ?”賀知舟哈笑了一聲,看這個掌櫃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而掌櫃,顫顫巍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深深地把原本那個“百”給咽了下去。

介於賀知舟那鄙夷的眼神,掌櫃就看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門,簡直連開口讓他再講價的勇氣都沒有。

平心而論,掌櫃並不是沒有眼力,就這麼一把扇子,單單是那副扇麵都不可能隻買的上五千兩,可他這隻是個小的古董店,而不是什麼收藏大家。五千兩,恐怕都值了他這店了,剛才的價格也就是想著瞎貓碰上死耗子,碰碰運氣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很顯然他是沒有這個運氣,而按照剛才這位公子的模樣,很顯然,晉平的古董店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咯~

掌櫃放下天上掉餡餅的心,反而倒是淡定了,他拿起雞毛撣子,悠悠哉哉地清掃起了店裡台子上麵的灰。

而賀知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拿著這扇子,把這晉平不管或大或小的古董鋪子都走了個遍,就算是有幾個大古董商鋪的出價確實是還算公道,但賀知舟也都沒有片刻的停留。

每回他都是勉勉強強地來,怒氣衝衝的出去,不過是一天的時間,晉平這麼大的地方的古董商就都知道了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落魄小公子。

有幾個古董商自認出價也算是公道,被他這麼擺了一道也是不滿,在加上他們也確實是十分垂涎這麼一個珍貴的名家大作,於是這些晉平的古董珍玩市場的巨頭都心照不宣地達成了默契——不但不再加價,反而要壓價!等到了這小公子無處可出的時候,反倒是要灰溜溜地求著他們了。

但賀知舟是誰?不管是高官奸賊都能夠被他一個個審查過的人,又怎麼會被這幾個小小的古董商們給絆住了手腳。任憑這幾個古董商暗地裡究竟是怎麼合計壓下這名扇的消息的,不過一|夜的時間,這把出自前朝大家的真世遺作就被傳遍了大街小巷。

就算是平日裡對古玩沒有研究的,好奇地這麼問上一句,自然就有消息靈通的給他科普,“這位可是畫花鳥的絕世名家!而且他有一個怪癖——特彆愛畫夜月圖,但大多數都被他自己精益求精地燒毀,所以流傳下來的反而是不多。據說這扇麵還被前朝末代太子給收藏過,隻不過後來前朝滅亡,這傳世珍寶也不知道究竟流落到了何處。以往一直有猜測不是被前朝國破時候一把火給燒毀了,就是已經被幾經轉手低價販賣出宮,卻沒想到今日竟然又出現在了晉平!”

旁邊聽說了這消息的也坐不住了,還添油加醋地加上一句,“我昨天好正巧遇見那小公子從古董店出來呢!見他一臉憤憤,我好奇就聽了一耳朵,原來人家現在雖然是落魄了,但也想給這傳世的珍寶一個好的歸宿,賣給一個懂得這扇價值,能夠欣賞這珍寶真正價值的人,而不是那群滿身銅臭味道的商人呢!”

“哎,這年頭的真正的大家難找,反而是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土財主多的是,以為附庸風雅,卻不知“畫虎不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