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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尷尬地打了個哈哈,直到對上了王孫疑惑的眼神以後才急中生智,隨口掰扯,“這不是給你和莫洛留出發展空間嗎……”

雖是隨口胡說,但卻確實是有些道理,先前莫洛剛剛入府時候,禮部尚書夫人王齊氏用就是外出禮佛的理由。所以此時王孫聽他這樣開口,除了無奈笑笑以外,也不和他再多扯皮。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也到了要動身的時候,不管他們內地裡究竟是怎麼樣的相處模式,但在外永遠都是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樣。

馬車已經在府邸的外麵準備好了,王孫扶著琦沐上了馬車,在進馬車之前琦沐又看了一眼王孫,似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是介於周圍幾個抬轎子的仆人,他還是沉默著放下了簾子。

這會兒時間說早也已經是不早,王孫還趕著要上早朝,在和他的‘夫人’溫和地點頭示意,看著車輛緩緩遠去之後,他就換上了官服上朝去了。

外出禮佛已經是琦沐慣用的手段了,每當他不耐煩在這府邸裡麵扭扭捏捏地當個女人的時候,都會找借口說要禮佛,或是就近於京城,又或者乾脆是出京去泉山上麵的道明寺小住,久而久之,就連這京城裡麵的其他夫人們也是知道齊氏的這個愛好。

不過事實上每當尚書夫人離開的時候,隔上這麼小半天,禮部尚書大人的府邸上麵總是會多上一位穿著黑衣的仆人。

雖然王孫知道,皇帝派琦沐在他身邊不過是監視之由,但久而久之卻竟然也已經從最初的反感到習慣。

甚至,處理著禮部事物的王孫在想起那個一個明明不善言辭,屢戰屢敗卻還要不服輸地要和他耍嘴皮子家夥的時候,都下意識嘴角帶笑。

禮部是主管禮儀、祭祀、科舉又或者是外交之類的事情,如今正是八月月中,不上不下的日子,所以王孫近日以來也是十分清閒,處理完了禮部相關的事物之後,在酉時前就已經回了府,但這一次,院裡空蕩蕩的,他卻沒有看見某個向來無所事事的‘仆人’聊賴等他的場景。

少許失望落寞情緒讓他自己都有些驚愕,儘然在都不知道的時候,琦沐的存在都已經成為了習慣。

雖然琦沐不在,但他作為暗衛行蹤詭秘也是常態,王孫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就直接讓下人們上膳。

菜式並不繁複,至少和先前幾日宴會上麵的大魚大肉相比已經算得上是粗茶淡飯。一個人用飯雖然冷清了一點,但在被硬和琦沐綁定之前他常年都是這樣過的,也並不覺得怎麼樣。

王孫是典型的貴公子模樣,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般仆人們都清楚自家大人的性格,有分寸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打攪王孫,所以用膳的時候,可以說是王孫最為清淨的時候了。

但是今天,卻又有不同。

那向來穩重的管家急衝衝地跑了進來,他看著王孫,哆哆嗦嗦滿頭是汗,上下唇顫顫巍巍許久,才終於慌忙地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夫人,夫人她遇難了!”

遇難?

他能夠遇什麼難?

王孫覺得自己應該笑,嗤笑以琦沐那家夥的武功不讓彆人出事就已經是謝天謝地,可是在一瞬之間,他身體上的反應卻是完全違背了思維,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寬大袖子後麵的手究竟是顫成了什麼模樣。

堂堂禮部尚書的夫人遇到了山賊生死不明。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稟告給了順天府,周圍和王孫相識的官員都紛紛表達自己的關心和慰問,順天府尹更是親自上門詢問王孫他所知道的線索和狀況,保證一定會竭儘全力幫他搜尋齊氏的下落,而諸如吏部尚書等同僚,也皆上府寬慰。

然而王孫聽著所謂諸如“令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之類的話語,卻有一瞬間的不真實之感。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小題大做,不應該懷疑皇帝身邊暗衛的能力,畢竟或許這不過是另一個計策,一個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故意設置的假象。

蠱惑敵人、示弱於敵,這一切的想法王孫都在腦子裡麵過了一邊,他甚至憑借現在的局勢就完全地推算出了一個完美的真相。

可是這並沒有用處,他還是忍不住會慌張。

若是可以被預知,意外就不會被叫做意外了。

琦沐畢竟隻有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出手,又怎麼會不做好完全的準備呢?若是琦沐猝不及防之間真的受傷了,若是他勢單力薄行事不利呢?

否則……他若是真的沒有事,真的不是意外,為什麼不提前和自己說,又不來向自己報平安呢?

整整一個夜晚,王孫都處於矛盾的狀態,他一個人在漆黑寂靜的屋子裡,一坐就是一個夜。

晨曦微亮,金雞報曉,但他還是沒有得到有關琦沐的半點消息。

現在離早朝還有整整一個半時辰,但王孫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已經換上了朝服進宮麵聖。

現在的時間太早,雖然宮門口的侍衛們認得這位是當朝皇帝最最寵信的臣子而放他進來,但畢竟沒有讓皇帝去遷就彆人的道理,王孫又在那正殿上麵乾坐了大半個時辰,才等到慢慢踱步從裡麵出來的趙如徽。

雖然出來的晚,但是表麵上趙如徽的模樣卻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對這個遭遇大打擊的愛臣口氣柔和。

“愛卿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在這天子腳下竟然還有賊人膽敢如此囂張!阿琦也是我身邊最為信任的老人了,我已經讓暗衛親自去查,定然會給愛卿一個交代,給阿琦的在天之靈一個交代。”

“在天之靈”四個字讓王孫的臉色更添幾分蒼白,他不敢再猜想這究竟是演戲還是真實,對著趙如徽深深拜倒,“陛下,臣有要事想向您單獨稟報。”

趙如徽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照王孫的意思,屏退了眾人。

“陛下,敢問琦沐現在,究竟是否安好?”

“卿自然已經知曉孤的言下之意,又何必自欺欺人?”

“可他是暗衛……”王孫啞聲喃喃。

趙如徽卻隻是嘲諷一笑,“暗衛又如何,他作為暗衛確實是很優秀,可即便是再優秀,也沒有一敵十的本事。那些人……都是高手。我本想到了他們不會允許齊氏的存在阻擋到計劃才讓她暫時離開,卻沒想到他們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加喪心病狂。”

“他的屍首在郊外三裡外的一座破廟,他畢竟是男兒身,不可能就這樣公之於眾,你若真的有心……就親自葬了他吧。”

王孫走了,比來時更加失魂落魄。

趙如徽看著王孫慢慢走出殿外,他也負手站了良久,心裡有感歎,也有唏噓,現在的王孫,是即便在那晚刻意為難於他的雨夜也沒有出現過的恍然和蒼白。

事情到現在,也終究是他趙如徽大獲全勝了。

帶著誰也不懂的滄桑,趙如徽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算是祭奠自己上上輩子那失敗的結局,然而還沒有等他傷春悲秋地抿上哪怕一口,這殿中的側門就被以一種極為暴力的姿態給推開了。

“陛下!您為什麼要騙他!?”

卻是琦沐滿臉慌忙地跑了進來。

他那慌慌張張,天塌地陷皇帝遇刺的表情實在是想要讓人忽視都難,不過趙如徽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此刻依舊是一臉淡定地把口中的茶水給咽了下去,而後才不疾不徐地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麵,淡淡開口。

“為了一個外人質疑你的主子,你這麼多年來的規矩都是白學的?”

趙如徽的臉色看不出來喜怒,但光從他沉下去的聲音就知道他現在絕對算不上有多麼愉快,琦沐一個躊躇,就被後麵連忙追上來的暗一給壓著他的肩膀按著他跪倒地上。

暗一慌慌張張地衝著趙如徽傻笑,“陛下,陛下對不住,我一時沒拉住,我這就帶他下去。”

暗一打著哈哈,但沒有想到琦沐這時候倒是倔強了起來,雙膝跪地並不肯聽暗一的,隻兩眼哀求地看著趙如徽。

“你到底也跟了我這麼久了,”趙如徽微微皺眉,到底是歎息,“我派你到王孫府邸,也是不得已才出了那樣的下策,你當時不是還很不高興?現在正是好時機讓你擺脫那個尷尬的身份,可以讓你重回以往的工作,你倒是不樂意了……”

“不,不是不樂意,能夠保護陛下,是屬下的榮幸。”就算是琦沐再嘴笨,卻也知道這話不能夠亂認,連忙否認。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我隻是不想王孫那樣擔心……”那樣難過。

琦沐愣愣的,低頭喃喃的解釋。

趙如徽看了他良久,終究是長長歎氣,“孤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派個暗衛去監視保護著人,沒想到到最後還賠進去個暗衛。”

“王孫沒有背叛陛下……至少現在沒有,陛下,再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了,讓我繼續監視他好不好?”

“監視?”趙如徽似笑非笑,“如今你這樣的狀態,可讓我實在是不太放心。”

“陛下,請您相信我,我不會背叛您的,我也一定不會讓王孫有機會背叛您的……請您相信我。”

有一瞬間,趙如徽簡直覺得琦沐都快要哭了。

到底是跟了自己這麼久的屬下,趙如徽又哪裡能夠真的如此狠心?

趙如徽看著跪著的琦沐,故作歎息,看他忍不住死死捏住拳頭,才笑著放緩了語氣,“剛才你在側殿聽得也很清楚了,現在知道王孫對你是個什麼感情了?”

“什,什麼……?”

琦沐一時之間有些呆,還是後麵的暗一看不過去一巴掌拍在這個傻孩子的頭上,“陛下問你話呢,快答啊!”

“我,我知道了。”

琦沐還滿臉的呆滯,反倒是他後麵的暗一直跺腳,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不過趙如徽也沒在意,隻是和煦再問,“那現在也知道你自己對他是個什麼感情了?”

什麼感情……

什麼感情才會讓他這樣心疼那個人,什麼感情才會讓自己急切到不惜違抗自己的主子?

琦沐這才反映過來,隻覺得眼眶發熱,狠狠抽了抽鼻子。

“是,我知道了!”

趙如徽笑了笑,欣慰的同時卻又難免想到自己這個還沒有個結果,一時之間又忍不住磨了磨牙,帶了些許的嫉妒,眯著眼才輕哼了一聲。

“我確實是看王孫不順眼,不過看在你的保證上,告訴王孫,今天這事是孤最後一次針對他,以前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我可以放下芥蒂再給他一次機會,隻希望他不要再讓我失望,否則可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簡單地揭過了。”

琦沐雖然不知道什麼是“以前的事”但是他現在哪裡還有探究這個的心情?隻狠狠在地上叩拜謝恩。

趙如徽因為王孫這事兒的緣故起地太早,這會兒事情終於告一段落,頓時哈切連天,他朝著還傻傻跪著的琦沐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