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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還有一個用小布係起來的東西,而賀知舟正是把這東西遞給了趙如徽。

“恰巧帶了一個備用的,太陽太大,您明天先帶著吧,離這最近的鎮子還有一段距離。”

賀知舟說話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好像真的隻是隨口一提順手給他的而已,隻有眼神微微撇開,沒有再看趙如徽。

麵具和賀知舟的顯然是一個款式的,紋路也是相差無幾,不過借著火光,趙如徽倒是眼尖地看出了這紋路是暗紅色的。

至於什麼“恰巧”啊,“備用”啊,趙如徽都沒有故意去和他計較是真是假,隻睜著眼睛盯著賀知舟看,就在賀知舟不自在地皺眉想要收回手的時候,才開口說了一句。

“我不要這個。”

賀知舟大概是覺得他死鴨子嘴硬,不過介於趙如徽都已經這麼說了,所以抽了抽嘴角也就沒有想要勉強。然而他剛剛打算收回手,卻看見原本正坐在自己位子上的人突然站起,而後大大地跨了兩三步,竟然是拿起了他自己剛才放在樹邊的麵具,拿在手裡麵對著他搖了搖。

“還是你這個漂亮,孤看了好久了,就是不知道賀首席肯不肯割愛啊?”趙如徽笑眯眯的,嘴上卻是用上了“孤”啊、“首席”之類的客道話。

賀知舟一時之間愣原地,他看著趙如徽手裡的麵具,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隻覺得臉上陣陣發燙,也不知道究竟是被這個厚顏無恥的人給氣的,還是因為他那不用言說的旖旎心思惱的。

賀知舟也是忍了又忍,直到看著趙如徽一番把玩描摹之後,竟然在大半夜帶上那麵具,才實在是忍無可忍,抽著嘴諷刺地問了一句,“陛下,這月光總不至於也曬壞了您嬌貴的皮膚吧?”

“啊,也可能呢,”趙如徽笑眯眯的,好似半點沒有感受到他的不敬,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回答得饒有其事,“這不是夏日裡蚊蟲多嗎,用來擋一擋正合適呢。”

賀知舟:……

向來很要臉的賀首席再次為陛下對臉皮的不屑一顧深深地震驚了。

就算計較,吃虧的也隻有自己。賀首席在心裡重複了三遍,最後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十分僵硬主動轉換了話題。

“天色不晚了,明早還要早起趕路,您去睡吧,我來守夜。”

趙如徽心情很好的摸了摸臉上的麵具,也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輕快地道,“你先睡吧,我不習慣早睡,我守上半夜,之後再叫你。”

出行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方案,不過賀知舟現在知道趙如徽是皇帝,也就自然沒有提再讓他守夜。但在這一點上麵,趙如徽倒是十分自覺,自己主動提了出來。

賀知舟不知該怎麼勸,當然,心裡也不是很想勸,既然現在趙如徽自己都這麼說,賀知舟自然就沒有矯情,輕輕翻身上樹,靠著樹乾打算在上麵湊合一晚。

然而比較尷尬的卻是這一覺賀知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還是睡夢之中的陣陣鳥鳴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沒有想到這一睜開眼,四周卻已經是一片光亮。

他扶著樹枝還有些驚愕,茫然地掃了四周尋找趙如徽蹤跡,然而沒過一會兒,趙如徽就自己捧著水囊從旁邊走了過來。

賀知舟翻身下樹,從他的手裡接過兩個水囊,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好意思。

“您昨晚怎麼沒有叫我”

熟料趙如徽卻看了他一眼,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叫你了,你皺了皺眉頭還避開了我的手,看你睡得挺熟的,就沒忍心再吵。原本隻是想讓你再多睡一會兒,沒想到我眯著眯著自己也睡著了。”

趙如徽說著,果然看見賀知舟臉上的表情變得狐疑又尷尬,就又用著一種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語氣說著,“不過沒關係,我睡得挺淺的,一直注意著旁邊的動靜呢,反正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什麼歹徒,更何況是那些個能讓我們兩個栽跟頭的歹徒”

“不過沒有想到,知舟招惹麼信任我呢,居然睡得這樣好?”

賀知舟頓了頓,沒去管他後麵那句饒有深意的揶揄,還怕趙如徽不太高興這樣隻休息半夜,又勸道,“畢竟現在不是在宮裡,還是謹慎一些吧。”

“行吧,”趙如徽的眼睛轉了轉,果真改了主意,“反正照今天的行程,咱們今夜就能到鎮子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對著賀知舟笑,“那咱們還是和上次一樣謹慎一些,一起睡”

賀知舟:“……”

賀首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忍無可忍。

“陛下,你能不要再鬨了嗎?”

“我哪裡是鬨?”趙如徽不滿地挑了眉。

他語氣一換,又是先前那副做作輕挑的模樣,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賀知舟,語氣飽含曖昧,“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況且……知舟總是要習慣的,不如就讓我們現在開始。”

下一秒,尊貴的陛下就被怒火衝天的賀首席一個包袱扔到了臉上。

兩人一路打打鬨鬨,倒也很快到了潮州,連著幾天的單獨相處,氣氛仿佛都回到了當初的“賀首席”和“趙副首領”時候的樣子,隻是可惜,上一回能夠那樣早地同床共枕是因為天公作美,而這一次,則完全沒有那麼地幸運了。

趙如徽回味了一下這一路的行程,也算是知樂常足,想當滿意地把那個強討來的麵具給好好地放在了包裹裡麵,而後帶著賀知舟,微笑著跨入了長公主府。

第72章 【一更】

畢竟不是喜怒哀樂皆表於麵上的孩子了,賀知舟跟在趙如徽的後麵,不管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但麵上都無什麼表情,隻默默充當一個侍衛的角色。

這一次趙如徽出宮雖然沒有大肆張揚,但也並沒有如以往那般地藏於暗中,他一進府,向來不怎麼出麵的駙馬竟然都是親自迎接,那些新來的客卿們可沒有見過皇帝的聖顏,神色之中自然就帶著幾分好奇,指不定心裡如何揣測。

好在這會兒賀知舟顧及著四周的人,並沒有摘下麵具,否則若是他們再看見賀知舟的臉,隻怕會是覺得見了鬼了。

一直到駙馬屏退了周邊的閒雜人等,賀知舟這才摘下了麵具。

“賀首席。”駙馬在向趙如徽行過禮之後,也微微向著賀知舟一笑。

賀知舟斂眸垂首,也算是和他打過招呼。

“殿下這會兒正好隨著陳統領出去了,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傳信了,按照殿下的腳程,半個時辰之後應該就能夠回來了。”駙馬向著他們溫和解釋。“想來兩位沿路也是十分辛苦,不如先稍作休整。”

趙如徽隻覺得自己一身風|塵汗漬,自然是直接答應了。

長公主府的管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供他們休息的屋室,可以看得出這應當是駙馬特地吩咐過的,裡麵的擺設用具隻怕是比這府邸上兩位主人的規格都不差,仆人們也十分迅速地抬來了一個大木桶供他們沐浴更衣。

趙如徽在宮中就鮮少讓人服侍這些,更何況是在長公主府中?他拒絕了丫鬟小廝們的侍候,自己一個人脫去了衣服。

疲憊被熱水衝刷地一乾二淨,趙如徽眯著眼泡在熱水裡麵,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在霎時之間放鬆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耳朵十分靈敏的陛下也聽見了隔壁的房間的一些瑣碎動靜。隻是可惜,長公主府邸房間的隔音相當不錯,趙如徽聽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聲音,不過想來應該是賀知舟理好了自己的東西,也開始沐浴了吧。

當日在客棧裡麵那大片白皙的肌膚在趙如徽的記憶裡麵一閃而過,微凸的蝴蝶骨,纖細的腰窩、還有那極富美感的聖渦……趙如徽甚至可以清晰地描摹出那三千青絲上水珠的具體走向。

或許是水溫太過於熱了,泡酥了一身的骨頭,熏活了臉上血色,甚至都帶起了下腹升騰起來的陣陣熱流,平白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焦躁和乾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如徽霎時之間從浴桶裡麵站了起來,他跨出了盆,將放在旁邊擦身的布巾在腰間一裹,幾個跨步之間已經走到了旁邊的茶幾邊,伸手往杯子裡麵倒了一杯水。

長公主府的仆人真是十分細心,連杯中的水都是剛剛換過的溫水,暖腹,但不壓火。

趙如徽輕輕嘶了一口氣,麵色微微帶著些無奈和自嘲,真是禁欲太久沒處瀉火,不過是幾個漸漸回憶畫麵,竟然就被撩撥成了這幅模樣。

看了一眼底下顯得十分委屈的小陛下,趙如徽歎了一口氣,為了防止被隔壁的某人聽見某些不該聽見的聲音,還是用起了心靜自然涼的法子。

時間過了有一會兒了,小陛下的興奮勁兒終於消停下來了一些,趙如徽這才披上了衣服,他坐在椅子上麵,看似好像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抿著水,實際上卻時刻關注著隔壁的動靜。水聲漸漸開始小了,細微地聽不出來什麼,趙如徽估計了一下時間,十分果斷地起身抬步往旁邊房間走。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為了看美人出浴時候的樣子而不擇手段,傻到妄圖想要重演當日在客棧時候的場景,而是十分君子地敲了敲門。

篤篤篤——

一共三下,每下相隔一息,不會讓人感覺有半分的急躁和催促。

“知舟?洗完了嗎?”

聽見他的聲音,在裡麵剛剛慵懶地泡完熱水澡,打算擦身的賀知舟麵色一變,下意識拿起旁邊的衣衫草草披上。

單薄的料子沾染上水跡,原本的鴉青色瞬間更深了一個調子。衣料瞬間變得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有些難受,然而直到這時候,賀知舟才發現那個罪魁禍首居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賀知舟:“……”

雖然是錯怪他了但是還是好想打人哦。

算算時間,長公主這會兒已經回來了,趙如徽見賀知舟收拾好了就帶著他過去了一趟,簡單地把現在京城的事情和長公主說了,賀知舟就站在後麵,趙如徽沒有問到他的時候就裝著木頭,被問到了就簡簡單單說上兩句,時間道也是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晚膳,長公主到後院裡麵去換衣服了,趙如徽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讓賀知舟坐。

“知舟這回怎麼這麼沉默?不是孤叫你都不開口?”

賀知舟這會兒也沒有客氣,直接在他的旁邊坐下,聽見他明知故問也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十分公式化地回了一句,“陛下和長公主麵前不敢妄言。”

他的語氣還算是恭敬,但趙如徽卻偏偏是笑了,他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沉%e5%90%9f了一下之後,還是打算開誠布公,於是緩緩開口。

“你是不是還怪阿姐當時那樣對你?”

怪?這個詞實在是有些親昵,他和長公主之間的關係可沒有到這個地步。更何況,也沒有屬下做錯事受罰卻要反過來怪上司的。

“不敢有所怨言,畢竟若是知曉了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都會如此選擇。”賀知舟雖然沒有想到趙如徽能夠把話說得如此清楚,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