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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還要請賀首席多多擔待了。”

賀知舟微感詫異地從他手中接過東西,一字一句地將上麵的任務看過去。果然和趙如徽所說的一樣是個探查任務,不過任務的地點未免有些太過於廣泛了,隻說是探查潮州,其他具體的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算是怎麼回事?

以及,什麼時候影門和暗部也一起接任務了,不怕內訌先打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了賀知舟的異色,趙如徽極其假惺惺地開了口,“雖然本來和賀首席搭檔的人應該是首領級彆,不過誰讓暗一首領還有任務呢,他忙著潮州的事情,隻有讓我帶著賀首席去一次了。”

趙如徽頓了頓,又笑,“賀首席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宣州這個地方,我熟!”

——畢竟……他上輩子不就栽在那地方了嗎?

一代帝王的埋骨之地,也算是夠寒磣的了。

趙如徽的眼眸之中閃過一二絲的冷意,但也很快收斂。賀知舟不知他心中所想,隻聽他說得自信,還當真他是遊刃有餘。

兩個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賀知舟隻回去整理了一下包裹,把慣用的裝備隨身帶好。

天不過是剛剛蒙蒙亮,他們就騎著高頭駿馬飛馳出了京城。兩人在官道上麵策馬疾馳,迎麵的風陣陣吹拂在臉上,倒也暢快逍遙。

隻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他們不過走了剛剛一日,天邊就陰雲陣陣,一聲雷鳴將蒼穹劈成了兩半,眨眼的功夫,天上豆大的雨滴就從天空之中砸落。

這一路上便都是陰雨連綿。

雨中趕路自然是幸苦,但隨著他們的快馬加鞭,這會兒也終於離宣州越來越近。

趙如徽本以為他早已經看淡了這段過往,已經足夠遊刃有餘,然而直到此刻快到了宣州,才知道他沒有自己想象之中地那麼放得開。

——不論是誰莫名埋骨深山,又知曉自己成了畫本裡麵的背景板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時候,怕是都不會甘心。

心魔不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消散,它隻會掩埋地越來越深。傷痕雖然表麵看似平複,卻在接近引子後,終將轟然爆炸!

而現在的趙如徽,也就是這麼一個狀態裡。

趕路的時間越久,他的臉色就越來越冷淡。以前對著賀知舟總是勾著笑,一副不是好人樣子欠打地故意撩賀知舟,可這幾日卻不這樣了,他顯得沉默又安靜,臉上難得地帶著冷厲的神色,整個人顯得十分尖銳。

賀知舟自然察覺了趙如徽最近的不對勁,可介於之前的“落水之仇”以及暗部和影門的天生不對盤,假惺惺的關心話他說不出來,於是糾結了片刻,反而嘴角勾了個笑,故意去挑眉嘲他。

“趕路淋了些雨就受不了了?暗部這些年的水平真是越來越差了,嬌滴滴的像個姑娘家,彆是根據地在京城,就真的整日裡窩在裡麵學著人家當紈絝吧?”

攏共就是四句話,第一句反問,第二句把整個暗部的水平都鄙夷了一遍,第三句嘲笑他嬌氣不像個男人,最後一句含沙射影,嘲他是酒囊飯袋……趙如徽深深看了他一眼,對於賀知舟能說會道的嘴皮子又有了深一層的理解。

賀知舟見趙如徽這樣看他,卻依舊輕蔑地看他,刻意抬首挑釁,“乾嘛,想打架?”

他本就也那麼一說,卻沒想到趙如徽會這麼果斷,竟然真的半點不猶豫地甩著手上的馬鞭掃向賀知舟!賀知舟剛要招架,就見趙如徽又一個抖手直接重重把鞭子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受驚,一聲劇烈的嘶鳴後高高抬起了前蹄。賀知舟差點兒被受驚的馬給想掀翻下去,下意識地夾丨緊了馬腹,可還沒等他有什麼具體的舉措,身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過來了一隻手,拽著他的腰就是向下一個用力!

賀知舟本來就重心不穩,被他這麼一拉更加無所適從。但他既然知道是誰在搗鬼,又怎麼會讓罪魁禍首全首全尾地看笑話?反手一拉,直接拽著趙如徽也摔下去了。

大雨把泥地衝的泥濘不堪,處處都是積了水的小土窪,他們兩個驟然之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悶哼一聲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弄得滿身泥水。明明是兩張俊俏的臉,卻都沾上了點點汙跡,狼狽不堪。

賀知舟雖然是想讓趙如徽轉移下注意力,但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動了手,不但不明不白被拉下馬,還被當做肉墊砸了一下,這會兒自然是氣急了不肯罷休!兩人纏鬥在一起,竟然就滾在這地上動起手來了,也不用什麼內力暗器。

一個是堂堂影衛首席,一個更不用說是什麼身份,半點不顧形象的滾在泥地上肉搏,簡直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兒技術含量地動手!

他們倒是打得難舍難分,馬兒卻早就受驚不知跑去了什麼地方。

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才因為逐漸透支的體力慢下了動作,彼此氣喘籲籲地拉著對方的衣領。

因為湊得及近,兩人的氣息都交融在了一起,彼此之間都可以清楚地看見兩人眼睫上的晶瑩。

雨滴打在賀知舟的頭頂,順延著他的青絲劃到鼻尖,最後滴落在趙如徽的臉頰。

明明是再曖昧也不為過的場景,可偏偏處在上首的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狠瞪著眼睛,活像是要吃人!反而是被壓在下麵的趙如徽,竟然漸漸緩和了嘴上的線條,從刻板的一條線變得緩緩上挑,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不止如此,連他的眼睛都亮的滲人,竟然率先鬆開了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痛快!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動過手了!”

趙如徽剛剛打起架來的時候簡直像是個瘋子,完全不顧什麼武功架勢,偏偏不知道哪裡來的狠勁兒,眼神凶狠又冷厲,好像當真是對著自己的生死仇敵,一舉一動中半點都沒有留手。賀知舟嘴角都擦青了一塊,這回兒見他這樣笑氣的都肝兒疼,抓著趙如徽的領子我在他身上狠狠吼了他一句。

“你有病啊!?”

趙如徽啞然一笑,知道他有點無辜有點兒委屈,卻也喘著粗氣故意不管。

“行了,你先動的嘴,下手還這麼狠,我都沒說你什麼。”

彆看他臉上沒什麼傷,但賀知舟這小子動手也不輕啊,衣服遮著的地方都不知道青了幾塊地方。

“呸!活該!”

……

他們兩人這滿身的泥水,馬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隻能夠用兩條腿趕路,好在老天大概也是看他們可憐,在天黑之前,終於好運氣地遇見了一間客棧。

然而這兩個人現在的樣子也實在是太過於狼狽,連身上的袍子都完全汙成了一片,客棧老板還以為他們是不知道哪裡流浪來的乞丐,滿臉嫌棄地伸手趕人,“去去去,這是你們來的地方嗎,彆打擾我做生意!”

趙如徽看了眼賀知舟的現在的形象眼角染笑,賀知舟也衝著他嗬嗬一笑,一臉的“半斤八兩,究竟是怪誰”。他也沒和這沒眼力見的老板多說什麼廢話,直接扔了一塊成色極好的銀子過去。

老板一臉驚異地接了銀子,頓時明白自己是弄了烏龍了,連連道歉,“抱歉,抱歉了兩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

“兩間上房。”賀知舟自然不會無聊到去為難他,直接開口。

然而——

“雨夜”、“客棧”、“兩人住宿”……

剩下的老套劇情好像也不是這麼的難猜?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肉♂搏(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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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板果然是一臉的為難,“抱歉了客官,這雨天避雨的人太多,我們這兒隻剩下一間客房了,其他的都是通鋪。這方圓三十裡之內隻有我們一間客棧了,您看?”

其實兩人住一間,最多也就是打個地鋪,不會有什麼問題,然而沒想到賀知舟完全就是另類獨行,轉頭看了一眼趙如徽,預先挑眉“我付的錢。”

趙如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也扔了一塊碎銀給老板,這才說道“我們湊活一下好了,去燒兩桶熱水送上來。”

“好嘞!小王,快帶貴客上樓,阿羅,去廚房燒水!”

趙如徽已經率先走上了樓梯,賀知舟輕哼了一聲,卻也知道再鬨下去怕是誰都住不成,也不再說話,跟著上了二樓。

畢竟已經出了京城數百裡,這也不是什麼富饒城鎮,客房的擺設也相當簡單,除了一張床以外隻有一張桌子、一個木櫃、以及一扇破舊的屏風,但好歹裡麵的家具還算是乾淨整潔,相比起來,反倒是他們兩個濕漉漉的家夥顯得最臟了。

馬兒雖然跑了,但好在重要的東西他們隨身帶著,還僥幸留下了一個包袱,油布裡麵包著可以換洗的衣服,倒是不至於尷尬到沒有衣服換的境地。大概是原本客棧裡麵也燒著水的緣故,小二很快手腳麻利地搬上來了一捅熱水,手腳麻利地給他們抹乾淨了桌麵上的水跡,笑著哈腰,“客官您先用著,廚房那邊兒還在燒水,另一桶稍後就給您送來!”

小二倒是勤快地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什麼樣的難題,留在房間裡麵的賀知舟和趙如徽對視一眼,頓時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大概不過短短一瞬的時間,兩個人都身形瞬動,趙如徽的手都快摸到浴桶,卻被賀知舟敏捷攔下了,人也惻側站著,正正好好完全擋住了趙如徽前進的道路,兩雙黑眸對視之間,簡直迸射出了雷光,全然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趙副首領,雖然我不想以職位說事,但是,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賀知舟眨了眨眼睛,試圖以職位壓人。

趙如徽當然不會吃這套,笑嘻嘻的反駁,“賀首席,暗部和影門互不乾涉影響,您的上下級和我講沒有用。”

他們一個沉默以立,一個半點不肯退讓,兩人僵持了不知多久,隔壁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曖.昧呻.%e5%90%9f,他們兩人的耳朵都好,竟然是將那驟然飆高的嬌嗔聽得一清二楚,甭管樂不樂意,汙言穢語、%e6%b7%ab詩豔詞全都往耳朵裡飄。

賀知舟表情碎裂了一瞬,然而趙如徽卻抓住了這個機會,看準時機往浴桶那邊一伸脖子。

“呸——”

賀知舟:……

彆管趙如徽究竟是不是真吐了唾沫還是裝腔作勢,光是這點心理陰影就讓賀知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趙如徽對他乾的事情不以為恥,還滿臉得意地看著賀知舟。

“幼稚!”賀知舟這回瞬間無語,罵了他一句以後,就閃身出去催人燒水去了。

趙如徽看著他走出房門,頓時沒有忍住臉上的笑意,又望了一眼兀自激烈的隔壁,頓時搖了搖頭,臟兮兮濕漉漉的衣服被隨手扔在地上,趙如徽踏進了溫度適中的浴桶,才舒適地長歎了一口氣。

趙如徽洗的快,賀知舟還沒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整理妥當,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現在倒是愜意的很,轉悠著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