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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霧十 4286 字 6個月前

存在。但他卻一直存在,並且與掌權者總是有著若有若無的關係。

“前不久,前朝有人拿著一個塵封多年的命令,來‘喚醒’了我。”

前朝餘孽以為葉老是他們潛伏最深的一枚棋子,葉老也不介意扮演一下這個角色,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繼續坐實自己的身份。畢竟他要保護陳老。

“但他們不該暴露他們的目的是你。”葉老看著九術與謝介有九分像的臉,態度還是那麼的尋常,就好像他們真的隻是聊一些家常,“我和阿傾一輩子無兒無女,你爹拜在阿傾門下時,曾說過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這話,葉老當時是根本不信的,可謝鶴卻用他的實際行動,日久見人心的讓葉老明白了他這話說的有多美真誠。

世人皆知,謝鶴是陳老最得意的弟子,世人卻不知,謝鶴同樣是葉老的弟子。

兩個不同的老師,教了謝鶴不同的本事。他聽陳老的話,走遍了祖國的千山萬水,他也聽也葉老的話,交上的朋友來自五湖四海。

謝鶴是陳老與葉老的兒子,謝鶴就是他媽的孫子。

都說隔輩親,隔輩親,陳老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對謝介嚴厲起來,這大概就是原因。

“若你真的是豚兒,我一定會阻止你。”

上輩子,葉老還沒有來得及上門,謝介就已經連夜被騙走了。當葉老找到謝介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僅僅剩下了想儘辦法幫助四生子帶著奄奄一息的謝介逃走。否則以四生子的本事,又怎麼可能帶著謝介逃出層層重圍?

葉老做了一輩子雙麵間諜,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他從見到的第一眼就發現了不對:“但看來你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那我就不多說什麼。”

“這一回,我們一定不會再讓前朝的噩夢死灰複燃。”

葉老扯動滿麵的皺紋,卻隻說了三個字:“但願吧。”

***

在謝家玩的不亦樂乎的神宗,也再一次進了行宮,他焦急的等在殿內,希望能夠見到女皇。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女皇說,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雖然文帝已死,但對於國人來說,文帝的遺體同樣重要。

但女皇遲遲沒有來見神宗,內侍說的是因為女皇在忙,如果可以,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見太上皇。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女皇隻是避而不見。因為她也在舉棋不定,在她沒有想清楚之前,她不會來見的。她不希望被任何人影響了判斷。

蠻人那邊已經用文帝貼身的玉佩來證明了文帝棺槨的真假。

一邊是亡夫之仇,一邊是亡夫之身,女皇整夜未眠,握著文帝在新婚之夜送她的定情信物,一遍遍的問著想象中的文帝,若是你,你會如何?

若死的是我,你可願用半壁江山來贖回我的屍身?還我九泉之下的安息?

“你肯定是願意的,毫不猶豫,畢竟你就是那樣的人啊。”女皇一身龍袍,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皎潔的月亮,念念有詞,“一如豚兒所說,你被那些人教成了一個聖人,完美到讓我們自慚形穢。我真的覺得我配不上你……”

因為……

……她不願意。

“我不願意讓害死你的凶手逍遙法外,隻換回你早已經化作白骨的冰冷屍身。我甚至沒有辦法相信他們有你的屍身。我不信蒼天,不信鬼神,隻信你。”

可你卻再也不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和談條件:大部分是南宋時期嶽飛大大遇到的真事,用大宋的土地割給大宋,然後歸還被扣押的人,以及先帝棺槨。去和談的人還趾高氣昂。

真的不是很懂這樣的條件下,南宋還和談了。

☆、第一百一十九份產業:

當謝介知道蠻人無恥的條件後, 差點氣炸,但顧及到龍鳳胎還在他的身邊, 事涉兩個孩子從未謀麵的父親,謝介難得一直忍到了哄著兩個孩子去追著家政機器人玩, 這才聯係了……女皇。

房朝辭給準備了三個聯絡器,他一個, 大長公主一個, 女皇一個。畢竟女皇的兩個孩子都在, 不給孩子的娘聯係孩子的方式,怎麼想都不合適。

不過, 女皇根本就沒有動過那個聯絡器。

一是她不會用,二也是因為她不想兩個孩子因為見到她而加重思念。對於女皇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的安全。還有什麼會比月亮上更安全的呢?更不用說還能治病。

於是,當謝介嘗試著聯絡女皇時,反反複複聯係了五遍, 才被接通。

女皇坐在空無一人的殿內,看上去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彆,但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緊張,那種麵對未知不知道該如何操作又不想丟了麵子的緊張。

有點……可愛。

為了避免女皇更加尷尬,謝介很體貼的假裝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隻是直接表示:“您對報複蠻人有什麼想法嗎?”

“你怎麼肯定我不是要和談?”女皇挑眉, 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

“因為我們不是我表哥那樣的聖人。”若表哥再世,生活在這樣一個人身邊, 他們也會不自覺的提高自己的自覺,去想要配得上文帝,但文帝已經不在了,“我相信我們想的是差不多的。”

文帝的屍身很重要,但誰能肯定那就是文帝的屍身?誰又能保證找回屍身就能讓文帝的亡靈安息?

“你有什麼想法嗎?”女皇看向謝介。謝介既然這麼問了,自然肯定是因為他有了主意。

“又不是隻有他蠻人會威脅人!”

是年,女皇聶氏頒布了注定會在曆史書上被無數次書寫的《告蠻人書》。

具體的內容太過文縐縐的了,但翻譯成大白話卻很簡單——要麼儘早把屬於大啟的還回來,那我們的軍隊打到過去的國界線也就會收手了;要麼就等著我大啟的王師踏破你蠻族的國都!

再簡單就是,要麼,把我的還給我,要麼,小心連你的也會成為我的!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條件可談。

我大啟決不妥協!

蠻族當初的條件,是故意把抉擇的為難轉嫁給大啟,無恥的讓大啟在本就屬於大啟的東西之中抉擇;如今是大啟隻是把這個問題拋了回去,到底是要自己的領土,還是堅持要不屬於你的東西進而失去一切。

為了讓蠻人看到大啟的決心,當晚,早已經秣馬厲兵的大長公主,就接到了來自女皇的密令,隻一個字:殺。

大長公主終於拿出了她早在當年困守南京大名府時,就一直在等待的秘密武器——火炮。

這其實說白了還是攻城、守城用的投石機,隻不過投的不是石頭,而是□□。又名震天雷,三年前剛剛研究出來的時候,外麵包裹的還是瓷器,後麵在經過房朝辭不違背正常的文明發展的點撥下,陶瓷變成了生鐵,身粗口小,裡麵盛放著威力驚人的□□。

攻城戰時,用火點燃震天雷後,就用投石機朝著目標發射出去,漫天流火不僅壯觀,還很凶殘,可以打穿騎兵的盔甲。

守城戰時,就不用投石機了,直接站在城牆上點燃後往牆下扔,比投石機還要凶殘。

當年的南京應天府,大長公主等的就是這樣的神兵利器,可惜,還沒有問世,燕王的軍隊就先到了。

如今,在經過三年更加仔細的反複推敲之後,威力變得更大,震天雷的儲存多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還是還出其不意的尖端武器,讓沒有見過的蠻人,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招架。

你有三十萬鐵騎又能如何?

我火炮多的說出來能嚇死你!

大長公主身披血紅甲胄,騎在馬駒之上,劍指洛陽。不出三天,大長公主的嫡係軍隊就接連攻下了鄭州與西京河南府洛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與此同時,海州、亳州也先後在其他幾路分兵的衝擊下,重新回到了大啟的懷抱。

***

海陵王世子和他的侍衛回裡,做著普通富商和隨從的打扮,已經在江左城裡走動了有一段日子。

他們偽裝的是來自契國的邊境商人,因著大啟和西契正在聯合攻打蠻族,海陵王世子一行受到了大啟人極其熱情的對待。

有時候大啟的百姓就是這樣可愛,你是來做客的自己人,那我們就一定要拿出主人翁的態度讓你明白我們大啟到底有多好客與熱情。雖然早些年咱們兩國也有摩攃,但是如今還是西契比較慘,我們也就大方的不去翻舊賬了。

海陵王世子帶著半邊麵具,總覺得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感動,仿佛這一切就是他畢生所求的,百姓安居樂業,天真到都有些傻乎乎的了。

我始終認為一個人可以很天真簡單的活下去,必是身邊無數人用更大的代價守護而來的。*

他想要成為被守護的人,也想要成為去守護的人。

讓他們連缺點,都變得很可愛。

“我們來過這裡嗎?”海陵王世子問。

“沒有,殿下。”回裡小聲回複,“但不遠的將來,我們一定可以用另外一種身份來到這裡。”好比,主宰者。

“但我為什麼會覺得如此熟悉?”

“也許是您身體裡的血脈在指引您?這裡曾經都屬於大重王朝,若不是聞家的那個泥腿子起義,有些背信棄義的小人作祟。以您身體內的血脈,您如今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又怎麼會過上這樣東奔西逃、隱姓埋名的日子?不過,很快大啟的好日子就要倒頭了,您會得到本就該屬於您的一切。”

海陵王世子沒有再說話,一提起大重與大啟的恩怨糾葛,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因為他讀過曆史,很清楚大重那些死去的皇室並不如回裡所說的如此無辜。

若不是大重□□,也就不會有大啟的起義。

朝代更迭,在所難免。

可惜,海陵王世子身邊的人卻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一心想要複國,為此不惜再一次把曾經屬於他們的百姓引入戰火。

其實看看如今大重和大啟在做的,就足夠明白到底誰才是對的。大重在挑起戰爭,大啟在為了保護人民而戰。也許有天大啟也終將如曆史上的每一個朝代那樣經曆沒落、庸政,但至少現在的大啟,是比大重更適合這個天下的存在。

可惜這話海陵王世子沒有辦法說,他也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

“阿爹又給你來信了?”

“是的。”

“信中說什麼?除了要捉到謝介以外的部分。”

“主人希望您能早日成家,為前朝留下更加純粹的血脈。”

海陵王世子對於這個話題,比對於大重和大啟之爭的問題還要抗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沒有遇過到什麼喜歡的人,可他就是做不到去喜歡什麼人、去接受什麼人。好像在他最執著的心底,他很清楚他在等待什麼。

海陵王世子最後看了眼江左鳳凰山下的樸素行宮,最終還是跟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