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抱團取暖。女使想要上前伺候,齊國公主還會半夢半醒的發火,超凶的!
二爺也已經與飛練團在一起睡了過去,飛練小仙女連睡姿都是那麼優雅,二爺就要奔放許多了,像個猥瑣的中年大叔,謝介真沒見過哪個鳥睡覺是這樣的。
最可怕的是,二爺有時候還會睡夢話。一隻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騷話要將。
謝介哭笑不得的上前,準備挨個的伺候幾位祖宗。
他儘量沒把人吵醒,隻是先要把夢夢給抱走了,畢竟男女有彆,還有顧觀這個外男在,哪怕謝介不覺得這有什麼,也難免事情傳出去被人說不好聽的話。
夢夢整個人都睡的暖呼呼的,唇紅齒白,金童玉女下凡似的。小玉女被謝介抱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發現是謝介,就再一次安心的合上了眼,還主動配合著用手圈過謝介的脖頸,趴到了肩膀上,軟若無骨一般的蹭了蹭。最後香香甜甜、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句:“小叔。”
“恩,小叔在呢。”謝介一邊輕輕的安撫著夢夢的背脊,一邊給孩子套上了一層火紅火紅的兔毛披風,抱起人去了西廂。
謝介這邊的院子很大,完全可以住的開人,他也不想來回折騰,抱著夢夢回她的院子,說不定抱過去孩子就凍醒了。
即便謝介已經很努力、很小聲了,放下夢夢的時候,她還是醒了。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睜開了,雖然在一睜一閉的打著瞌睡,和一團漿糊的腦袋做著鬥爭,但她依舊是醒著的,抓著謝介的袖口不放開,死活要問謝介他們幾個大人到底說了什麼。
當時三小圍觀謝介被大長公主追打到一半,房朝辭來了之後沒多久,大長公主就以“大人說話小孩一邊玩去”把三個小蘿卜先打發走了。
對此,三小自然不願意接受,他們堅持在謝介那裡等謝介,也是想要知道他們走了之後大長公主又說了什麼。
“娘不要我們了嗎?”夢夢的聲音裡帶著無枝可依的恐懼。
聶太後還是把孩子送出來送的晚了,很顯然這話不可能是才三歲的孩子自己琢磨出來的,畢竟孩子看世界的角度和大人不同,大人覺得心力交瘁的時候,孩子隻會看到大人在陪著自己玩。夢夢能有這樣的想法,必然是有人給她灌輸了什麼。
“不不不,”謝介連連搖頭,不管是誰對夢夢說了這些,那人都已經在謝介的死亡名單上了,不管對方處於什麼目的說這話,這麼嚇唬一個三歲的孩子實在是太惡心人了,“你娘很愛你們,又怎麼會不要你們呢?”
“那為什麼娘要把我們送來小叔家?”夢夢可一點都不好糊弄。
幸好,謝介也是個隨機應變的人才:“因為你們總是要鬨著出來玩啊,等你們玩夠了,小叔就會送你們回去了。”
“真的?”
“當然,小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夢夢一雙大眼睛轉啊轉,但很顯然腦子並沒有在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暫時姑且相信了謝介的話,點點頭,又一次抵不過周公的召喚,沉沉的睡了過去。
吩咐女使照顧好夢夢之後,謝介就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路上對鶯娘小聲吩咐:“徹查夢夢和念兒身邊的人!”
夢夢和念兒從行宮出來的時候,謝介生怕他們不習慣,把他們在宮裡熟悉的身邊人儘數都帶了出來,如今看來,這不是一個多麼好的決定。
對於小女孩謝介是比較細心的,對於另外兩個小子謝介就沒那麼溫柔了,直接弄起來,挨個給扒了外衣,強行洗漱,然後就蓋上被子,大家團團睡在了一起。
夢中,再一次被表哥“驚嚇”,問他什麼時間和房朝辭成婚,若晚一點,他說不定能夠回來參加。
醒來後,謝介一頭的黑線。
旁邊念兒已經醒來有一陣子了,卻一直乖乖巧巧的坐在一邊自己玩自己的,並沒有吵到謝介半分。見謝介終於醒了,就笑眯眯的湊了上來,這位太子殿下是真的一點太子殿下的架子都沒有的。
“小叔~”
“嗯,親親。”謝介故意逗孩子。
念兒隻是想了想,然後就真的湊了過來,給了謝介一個香香。
親的謝介反而不好意思了。
顧觀在一旁已經拿著書悄悄早讀半天了,評價了一句:“幼稚。”
然後,就被謝介拉入“戰場”,也親了個痛快。
二爺在一旁上躥下跳,很是著急。飛練尾巴一甩,把二爺圈在了懷裡,安撫它的躁動不安。
與此同時,大長公主也私下找來房朝辭,和他說了一下有關於天石的事情。
“我沒有告訴豚兒那是你的石頭,因為我希望你自己去和他說。不管是送他,還是怎樣,都要你來和他說清楚。知道嗎?”大長公主提點道。
“臣知道了。”
你知道個p!大長公主無奈長歎,自我感覺真的是為了自家兒子和“兒媳婦”這些小年輕操碎了心,隻能乾脆把話說明白:“這次再搞不定,我就真的不管你們了,懂?”
房朝辭一臉震驚的抬頭看向大長公主,雖然他以前就知道大長公主算是默認了他和謝介的關係,但他沒想到大長公主真的可以把話挑明到這種程度,而且還會暗中相助。
大長公主不耐煩的挑眉:“懂?”
“是!臣一定竭儘全力!”
大長公主嗤笑一聲,對此並不是很相信,不論房朝辭現在說的多好聽,一旦對上她兒子,準歇菜。真該讓他上輩子的那些政敵都瞧瞧,他私下裡這沒出息的樣子。
等走到正道上之後,大長公主就板著臉,對著房朝辭冷哼一聲,執起手中的馬鞭:“房家小兒,不知所謂!”
大長公主身邊跟著的都是她仔細篩選過無數回的身邊人,自當年戰樂背叛她之後,就讓她形成了這樣的小心習慣。倒也不用擔心有什麼消息會走漏。大家也會很配合大長公主,人前人後,對待房朝辭總是兩副麵孔。
房朝辭苦笑一聲,但還是做到了禮貌周全。
待大長公主離開,後麵就有朝臣走了上來,安慰房朝辭:“帝姬殿下就是這樣的脾氣,隻是為難你幾句,沒有壞心的。”
房朝辭這一刻簡直戲精附體:“我知道,殿下是世子的親娘,我不可能對她不敬。隻是我昨日與世子再次因為朝堂之事發生爭執,不巧被殿下聽了去。”
自佛語夢境出現後,邵係一派內部就變成了兩方,一方堅持不支持太後,一方則以房朝辭為代表鬆了口風。
於是,緊接著就有了本來對房朝辭多有青眼的大長公主,惱了房朝辭的傳言。
如今謝介入宮,帶走太子與公主,與房朝辭發生矛盾也在情理之中。
那邊再三思量,壓低聲音對房朝辭發來了一個私下的邀請。就那人所說,都是些支持太後的人,私下裡聚一聚,不談國事,隻談風月。
房朝辭笑著答允了下來,終於,上鉤了啊。
……
當天,來自契國的消息終於傳回。契國皇帝身死的消息最終還是沒有瞞住,王城內亂,自稱懷孕的北夏公主,不同意讓燕王繼位,打開城門迎狼子野心的蠻人直接入城,砍殺了無數朝臣。
燕王目前的行蹤不明,隻能知道他留在王城的人與北夏公主和蠻人發生了激烈衝突,直接就打了起來,流血衝突不斷升級。
不隻契國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大啟也受到了影響。太學士子喊出了不希望朝廷內鬥的口號,大長公主也好,太後也罷,隻希望能夠儘快達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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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份產業:
太學生的站出, 不說壓死什麼的最後一根稻草吧,至少是把本來混亂的局勢逼到了不表態不行的地步。你不表態,就是你不顧大局,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邏輯,亂拳打死了老師傅。
縱觀曆史, 很多大事發生之前, 總有學生組團參合其中, 並且大多都是以非暴力不合作的形式出現。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多多少少總會有, 特彆是在大啟這種“不以言獲罪”的風氣下,很容易就能形成一些特殊的文化現象。不過, 幾百太學生突然站出來呼籲朝廷停止內鬥, 說這背後沒有人當推手,傻子都不會信。
但朝廷有頭有臉的大佬, 還是會為此很苦惱, 因為哪怕他們知道有推手, 也隻能認下這事,並給予口頭上的“高度重視”。畢竟他們都是在天子麵前的“不以言獲罪”的獲利者,當其他人也拿這招來對付他們的時候,他們再憋屈也隻能忍著。
一通連消帶打之後,台麵已經十分明顯了——聶太後登基是大勢所趨。
隻有三個人適合皇位,神宗、太子以及聶太後。而神宗擺明了是不想乾的那個,還在力推聶太後。
最後一天神宗是直接在朝堂上就這樣說了的。
“朕覺得太學生們說的很對,無休止的爭論隻會讓朝廷分裂, 鬨得像契國那樣。還是說,讓大啟變成契國那樣,才是諸位卿家真正想要看到的嗎?”
如果說以前大家還覺得神宗已經是比較放飛自我的狀態,那麼今天他們才會明白,以前的神宗根本沒有發揮他最好的狀態。在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樣一個情況的狀態下,他依舊可以不緊不慢的說完他想說的,徹底耍賴到底。就是這樣充滿著明明很有槽點,但你就是吐不出來的神奇感。
“如果不想,那就早點聽朕的,讓朕退位。太子又太過年幼,自然該由聶太後登基,暫管朝政。”
神宗就差直說大白話:太子隻有三歲,哪怕最後堅持讓太子登基,也還是聶太後監國。
大啟有著最完善的傾向於虛君實相的政治套路,但也就隻是“傾向於”而已,當皇帝想要說了算的時候,他總有辦法說了算,其實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換一個聽話的宰執。三歲的太子做不到,不代表聶太後做不到。
與其讓聶太後在後麵繼續折騰,給這個國家增加波折與苦難,不如一開始就如了她的願,早還天下一個安定的朝堂。
反正神宗的邏輯就是這樣的,並且試圖說服大家都相信他的邏輯,因為隻有這一條裡可以走了。
不走,就是想讓國家亂,那你就是不安好心。
這話流氓到讓人無話可說。
唯一有立場可以打擊神宗,能夠站出來說話的大長公主,擺出一副正要說話的樣子。
結果,沒等她開口,邵相顫顫巍巍的站出來,上書請辭了。
舉朝嘩然,這是怎麼一個操作?
邵執中給出的明麵上的理由是太學生鬨事,是他這個當宰執的沒有做好,所以他引咎辭職。暗中的理由嘛,大多數人才猜測的是,邵相最終還是不那麼支持聶太後登基,但大勢已去,為保大長公主,不讓她失去日後鉗製太後的能力,隻能自爆。
不少出入朝堂,腦子簡單的都要被邵相這一手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