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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霧十 4283 字 6個月前

定的,侍衛帶著這個可以隨意出入皇宮,文裡稍微修改了一下,變成了想要自由出入皇宮,不管是誰都要戴。

☆、第二十四份產業:

當然是定了在謝介的府上還原一下“犯罪”現場,請謝青天來給斷個案。

謝青天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太陽%e7%a9%b4一脹一脹的,胃還隱隱有點疼,反正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這大概還是被砸之後長期昏迷的後遺症吧,謝介如是想。

天石:【我自帶健康功能,會適時檢測你的身體健康,當前並沒有任何異常顯示。你之前的後遺症已經被百分百治愈了,需要進行精神檢測嗎?我根據你數次沒病說病的舉動,初步推斷出你有可能患上了心理上的孟喬森綜合征,又或者是疑病症。】

謝介:【你閉嘴。】

天石一說話,謝介的頭更疼了。

兩位老家的親戚這回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很體貼謝介大病初愈,身體還沒有徹底健康的現狀,所以一應東西帶的很全麵,擺放兩家的犯罪現場也很速度,準確做到了在不累到謝介的基礎上,進行了自身合法權益的維護。

也虧他們能想出這麼一招,連罪證物品都小心翼翼的包在油紙袋裡都帶來了。

謝介坐在椅子上,懶得出奇,沒有骨頭似的,隻像慢吞吞的烏龜那樣,探出頭去,朝著輩分上是他老叔的人手裡的油紙包裡看去。

除了一地雞毛,什麼都沒有。

真雞毛。

老叔把雞毛零零碎碎的灑在青石板上,那裡已經用木炭筆畫了個圈,代表他的家,一道細長的橢圓形代表籬笆,隔壁又是一個圈,代表了與他產生了爭執矛盾的小輩顧翁家。

為啥用“小輩”指代?因為他倆關係實在是太遠了,說曾孫有點像是惡意占對方便宜。

謝介看著最後在青石板上完成的這樣一副大作,陷入了詭異的沉思,總覺得這個圖案有點邪惡啊,是他想多了嗎?

老叔繼續從懷裡掏出另外一個油紙袋,裡麵裝著一把黑色的瓜子皮。

謝介終於不得不出聲了:“彆告訴我,他就隻是偷吃了你家一把瓜子。”

老叔當即就樂了:“大侄子英明啊,就是他偷吃的!”

這回老叔的官話說的特彆標準,謝介聽懂了。

顧翁卻不乾了,他的官話也儘量標準了起來,大概是訴說的次數比較多吧:“舅姥爺,我冤枉啊,我怎麼就偷吃他家瓜子了?我自己家又不是沒有種寒瓜、曬瓜子!”

寒瓜就是西瓜,寒瓜是早以前的舊稱了。大啟正處在一個文化交替的特殊階段,很多東西都興起了不同的叫法,好比肩輿和轎子,也好比寒瓜和西瓜。早之前寒瓜隻是小麵積的種植,專供世家享用,直至最近這些年,才在全國推廣流行開來。江左作為龍興之地,最早引進了西瓜,卻也因此保留了寒瓜的稱呼。

我國的勞動人民自古以來的創造力和鑽研精神,很多都體現在了吃這方麵,看見一個新鮮事物,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這玩意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

此中翹楚肯定就是《山海經》了,介紹每種事物的方式,結尾總是可食或者不可食。

大家連螃蟹身上最細碎的肉都不放過,就更不用說西瓜了。都不需要誰教,很快在各個鄉村幾乎是同時的就流行起了飯後閒餘嗑西瓜子的新娛樂。

“算我說錯了,”謝介並不想介入這場無聊的瓜子之戰,隻是覺得有點想哭,來來回回往城裡跑了兩次,就為了一把瓜子,這找誰說理去?“是瓜子無故消失了,可以嗎?沒關係,不就一把瓜子嗎,我給一袋!”

謝介解決辦法的手段總是如此簡單粗暴,砸錢,往死裡砸錢。一身的土豪銅臭味。

但老叔卻梗著脖子拒絕了這個提議。哪怕麵朝黃土背朝天了一輩子,謝家人骨子裡的清高與謝鶴也是不謀而合的:“這不是一把瓜子、兩把瓜子的問題,而是整整三十三個的事情。”

謝介&顧翁:“……你連瓜子都數的?”

“我習慣把三十個堆做一把,不行啊?一把沒了,另外一把也有被動過的跡象,正好三十三個,本就很好數。我不是小氣,我不要賠的,我就是想要他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啊,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憑什麼誣陷我?上回你扯了我家一葉半的菘菜,最後不也不了了之了嗎?”

是的,上次他們之間的矛盾是顧翁家的菘菜葉無故消失之案。

從他倆對官話的熟悉程度上,就能判斷出這段對話他倆肯定也沒少說,來來回回的扯皮,熟能生巧。

謝介右轉頭,默默看了眼自家的大外甥孫子:“……你剛剛還好意思說他斤斤計較哦。”連自己家菘菜葉有多少都要數的人,並沒有資格嘲笑彆人家數瓜子!

“我上次就說了,我並沒有拽你們家菘菜!”老叔還在據理力爭。

“不是你,是鬼啊?”顧翁挺身上前,怒火升級。

然後兩人就再一次對罵了起來。

剛剛大家還壓著火,努力說著官話,如今卻再一次控製不住的回歸了家鄉話,這個才是他們語言上的主戰場,哪怕聽不懂,也能感受到那份嫻熟與血雨腥風。

謝介再一次陷入了有聽沒有懂的狀態。不過根據之前的話,他差不多已經明白了。

顧翁家無故丟了菘菜葉,懷疑是鄰居老叔拽走了,老叔抵死不認,兩人便開始吵架,甚至鬨到了來江左找謝鶴的牌位評理的程度,也就是中元節那次。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人還是沒能吵出個子醜寅卯,隻好休戰回家。誰曾想,沒過幾日老叔家的西瓜子也少了。老叔懷疑是顧翁惡意報複,顧翁覺得老叔無理取鬨,兩人再次到了江左。

謝介:“……”我雙倍,不,十倍賠你們,行嗎?

二人還倍兒有骨氣,異口同聲的用官話喊回來:“不行!這不是錢的問題!”

——十年鄰裡,最後因為一片菜葉一把瓜子反目成仇,人類的物種多樣性就是這麼有意思。

“所以,你們為什麼不懷疑是有第三方吃兩家?”謝介覺得哪怕沒有這個第三方,他也能給他們生生造一個出來。

“我家菘菜放在高台上,”顧翁連說帶比劃,用木炭筆在大作上又加了一些細節,“這個高台下麵都是土路,尋常人肯定要留下腳印的,但如果從隔壁伸手,就不會留下。”

謝介:“……那有沒有可能是動物呢?”

大啟是個精神娛樂文化極其豐富的朝代,吃喝玩樂,一樣不差,有錢人有錢的玩法,沒錢人也有沒錢的玩法,其中之一就是挨家挨戶的都很喜歡養寵物,有錢人拿來逗樂,沒錢人拿來看家護院,都能各得其樂。好比謝介的親小舅神宗,就是個圈養鴿子的八級業餘愛好者。

“誰家動物吃瓜子還會留下瓜子皮和一地雞毛?”老叔這一刻簡直狄仁傑、包拯同時上身,明察秋毫,仿佛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家二爺啊。”謝介不假思索,給出答案。

是的,謝介作為雍畿大頑主,自然也養了動物,海外進口,從海上絲綢之路上,坐著大船乘風破浪而來,彆提多洋氣了。

謝介很寵愛它,人送外號二爺。聰明又霸道,還挑食,百分百隨“爹”。

可惜,謝介當初來江左,是隨著他表哥一起回來的,算是出公差。大長公主當時還懷揣著兒子長大了就懂事了,一定會發憤圖強像他爹一樣棒棒噠的美夢,便堅決沒讓他把二爺一起帶上:“你看哪個官員伴駕還帶活物的?他們連小妾都不敢帶,你帶的這是個什麼玩意?!”

謝介沒轍,隻能作罷。結果後來他直接就留在了江左,沒回京。大長公主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想兒子的,就扣下了二爺當畜質。

二爺:……

老叔擺擺手,連連表示:“那是你們京中的金貴玩意,我們鄉下哪裡來的這樣的畜生?能有的吃就不錯了,雁過拔毛,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東西,你曉得伐?人餓極了連樹皮都吃,更何況畜生。”

謝介:“所以你們想怎樣?”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今天他必須道歉!”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然後怒瞪。

謝介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

隔壁的房朝辭從謝府回家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坐著,什麼也沒乾,隻全程盯著紅木書桌上的江西金橘看,自己也不吃,也不讓彆人動,就是看,生看,好像能看出朵花。

一隻白色的狸奴輕盈的躍進,前腿並攏的坐下,抬著高傲的頭,從書桌上俯視房朝辭。

隻有在家裡獨處才會卸下表情偽裝的房朝辭,開始麵無表情的與狸奴對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感情,整個人的氣質終於有了謝介覺得他該有的冷漠與毫不在乎。

狸奴試探性的朝著橘子探出梅花爪。

房朝辭一把就搶過了金橘,護在自己手裡,擲地有聲兩個字:“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房攻:這是豚兒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我的!都是我的!

謝受:……不是,我沒有!

狸奴*:就是指貓啦,貓奴陸遊的那句名詩——我與狸奴不出門,想必大家都知道23333不過宋朝的時候,上層流行的是養鳥。喵星人還沒能大麵積的打入高層圈,汪星人的主要作用還是打獵犬,而不是寵物。

菘菜*:白菜的古稱。

☆、第二十五份產業:

一人一貓對視良久,狸奴幾次試圖伸爪,均被房朝辭“逼”退。

“絕對不可以動,知道嗎?”等白色的狸奴消停了,房朝辭這才把那唯一的一個金橘往雪白大貓的眼跟前湊了湊,一臉嚴肅的開始了教育,甚至連眼睛裡都帶著緊繃,他叫了狸奴的大名,“飛練!注意!”

飛練就是這隻大貓的名字了,“上望之連天,若曳飛練於霄中矣”的飛練,大白話就是舞動的白絹。配上飛練純白色的長毛,小仙女一樣的外表,再合適不過。

飛練算是房朝辭養的寵物。

大啟還沒有“寵物”這種說法,比較廣為人知的稱呼是“教蟲蟻”,甚至因此還衍生出了一種比較另類的街頭表演,有點類似於馬戲團的感覺。而這一切的形成,則是因為對於啟人來說,寵物並不止是一個隻用飼養的存在,大多數人都以調-教寵物為樂。

又稱教養。

還是拿鴿子業餘八級愛好者的神宗來說好了,神宗那都不叫養鴿子,而是應該說是養兒子,甚至也許比對兒子更儘心,至少他是不會給孩子做飯的,但是他會給鴿子做。從不假他人之手。

神宗伺候鴿子伺候的就像是一個常在地裡辛勤勞作的老農民,哪怕他其實並不愛運動也不愛勞作,但他卻很享受每天自己給鴿子做飯、喂飯、放飛、回籠、教它們飛鴿傳書認路的一整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