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楊楠倒了半杯。
“花瓣給我來點。”楊楠還嫌不夠,盯著師筱卿的保溫杯,眼巴巴地看著菊花。
“這是一整朵的,可以反複泡,給你浪費了。”
“給我來幾瓣,不然怎麼長痔瘡?想長痔瘡也的有點誠意,你說是不是?”
師筱卿特彆無語,直接把一朵都給了楊楠。
楊楠捧著杯子喝了幾口,然後把花撈出來,咬掉了幾瓣花瓣咀嚼了一會又吐到了紙巾裡:“不好吃。”
“你怎麼那麼饞呢,這又不是吃的。”
“顏色挺好,激起了我的食欲,我就想嘗嘗味。”
師筱卿有點無語,卻被逗笑了,於是不再理他,繼續寫題。
楊楠繼續喝那半杯菊花茶,靠著椅背盯著師筱卿看。
師筱卿外表文文靜靜的,柔順的頭發紮成了丸子頭,額頭前跟鬢角有些許碎發,被她隨意地掖在了耳後,露出漂亮且精致的側臉來。
他的眼神在師筱卿下顎線以及耳朵上打了一個轉,又喝了一口茶。
耳朵可真小。
師筱卿的筆尖沒有任何停頓,寫著他看不大懂的題,字體娟秀工整,跟人一樣看著順眼。
他突然覺得看著師筱卿寫作業都是一種享受。
今天講題的時候,孟老師似乎特意放緩了節奏,從基礎開始講,楊楠拄著下巴聽,還真聽會了兩道題。
於是,他興高采烈地給沈輕他們發微信。
楊楠:爸爸會做物理題了。
發完就把手機放在了桌麵上,被師筱卿直接拿走了。
“相片我早備份了。”楊楠小聲說。
師筱卿刪除了相冊裡的相片,白了楊楠一眼,把手機還給了楊楠:“剛才講的是化學。”
“哦……”
補課結束,楊楠跟師筱卿肩並肩往外走,同時還在發微信消息,走路打字不方便,就用語音說:“晚上你們都出來吧,我跟你們好好聊聊。”
很快沈輕就回複了:“現在我媽天天接送我上學放學,晚上根本出不去!”
“等會我去你家接你去,晚上我請客,行吧?”
“這還差不多。”
師筱卿手裡拿著保溫杯,扭頭看向楊楠。
楊楠也看向師筱卿,笑眯眯地問:“怎麼,爸爸夜色下很迷人?”
“當爸爸當上癮了?看誰都自稱爸爸。”
“我當不了你男朋友,可以當你爸爸啊。”
“滾蛋!我就是想跟你說,熬夜對皮膚不好。”
“哦……”楊楠抬起手來,擦了擦鼻尖,想了想之後回答:“行,我知道了。”
“為什麼沈輕願意叫你爸爸?”師筱卿問。
“我跟他認識的時候,才十三、四歲,正中二呢,覺得打架厲害特彆牛逼,沒煙癮,就吸煙耍帥。我們倆誰也不服誰,就想讓對方聽自己的。我們倆乾了一年多,後來趕上一場比賽,我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那麼大的比賽,就打賭,誰輸了,誰以後就叫對方爸爸。”
“最後你贏了。”
“嗯,沒錯,從此有了一個孝順兒子,現在我也就跟他關係最鐵。”
“哦。”
*
楊楠去停車場,偷偷開了楊景凡淘汰下來的舊車,去接沈輕跟鄧毅然。
到了夜店,楊楠跟沈輕坐在一塊,說起了轉學的事情。
楊楠喝了一口酒,說道:“我中午給我爸打電話了,他答應我在體校保留學籍,2中這邊我也得繼續上著。”
沈輕一聽就不爽了:“你這算什麼啊?雙重身份,間諜還是我軍派去的臥底啊?”
“不是,我本來就是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的2中,時不時去訓練,也是正常的事。”
“那你還在2中待著乾什麼啊?”
“情況有點複雜,我懶得解釋。”楊楠說得很深沉。
“有什麼不能解釋的啊?往簡單了說。”沈輕有點不爽。
“就是吧,我轉學家裡塞了挺多錢,錢都拿出去了,也要不回來了,為了不浪費,我就得上啊,你說是不是?”楊楠說得特彆真誠,真誠到沈輕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兩個人靠著沙發椅背,夜店裡的絢爛的燈光在他們的身上遊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刺激著耳膜。
這樣喧鬨的環境,讓很多人都意識不到,已經進入了深夜。
不夜城,屬於年輕人的世界,他們在這裡肆意瘋狂。
結果,楊楠突然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回來後坐在沙發上,從包裡拿出了麵膜來,敷在了臉上。
“我操?!”沈輕看到楊楠這舉動都無語了。
“師筱卿說,熬夜對皮膚不好,我特意買了一盒麵膜,做一個精致的藍孩子。”楊楠敷著麵膜回答。
沈輕一聽就笑了:“那個師筱卿挺有意思啊,跟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樣,就關教室門清場的那一段,我總覺得她有種可以成為我媽媽的範。”
“你也覺得我們倆挺配的?”楊楠睜開眼睛看向沈輕,眼神裡有著些許興奮。
他也越看師筱卿越覺得帶勁。
“不是,就覺得她能管住你。”
“放屁,老子比你強多了好吧?用得著管?”
“彆激動,麵膜都錯位了,來,我幫你扯扯。”沈輕說著幫楊楠扶正麵膜,“敷著麵膜蹦迪,真是品質生活啊……”
第12章 東北混血
師筱卿走出電梯,表情不太好,主要是徐梅做的早飯……讓人一言難儘。每次吃完徐梅做的飯,師筱卿都不想打嗝,不然還會回味起那股子味道。
剛出來,就看到楊楠等在電梯對麵的牆壁前,手裡拿著手機,似乎是在刷朋友圈或者微博,手指一個勁劃著。
看到她出來,楊楠立即收起手機,到了她身邊,顯然是在等她。
師筱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朝門外走。
楊楠跟在師筱卿身後,雙手插|進口袋裡,壞笑著用腳尖踩她的鞋跟,將她的鞋踩了下來,然後俯下`身伸手撿了起來,拿在手裡。
鞋挺小的,估計也就36、35碼。
她回頭看向楊楠,立即質問:“你乾嗎啊?!”
“我送你去上學。”楊楠回答得理直氣壯。
“用不著。”說著要去搶鞋。
“行了,彆矜持了,走吧。”楊楠將鞋舉起來,師筱卿就算跳起來也抓不到,最後隻能放棄。
身高,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楊楠說著走到了她身邊,單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就像單手拎著一隻貓一樣輕鬆。另外一隻手還拿著她的鞋子,顯然不跟他走,鞋子就不還給她。
特彆的流氓!
到了門口,楊楠還停下腳步示意了一下:“開門。”
師筱卿被這麼拎著走十分難受,卻還是噘著嘴,不情不願地開了門,出去後就說了起來:“行了,跟你走,把鞋子還我,凍腳。”
楊楠將鞋扔在了地上,師筱卿立即穿好鞋,扭頭就過來踢他,他則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躲開了。
嘖,昨天那個需要她攙扶的瘸子是誰啊?
走到車庫,看到楊楠開自行車,師筱卿忍不住抱怨:“騎車不冷嗎?”
“不少學生還騎車呢,你穿得夠厚嗎?”楊楠推著車出來問。
“還挺多的,隻是……你能騎車嗎?”
說著,看向楊楠的腿。
“愛情的力量是強大的,怎麼,瞧不起殘障人士啊?”
“這個形容詞倒是不錯,殘跟智障你占全了。”
“這也是我的本事。”楊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這人真欠揍。”師筱卿說著,坐在了楊楠車後座上,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還圍上了圍巾,把手插進羽絨服的口袋裡,已經準備好了。
師筱卿進入狀態一直挺快的。
剛騎一段,楊楠就哆嗦著說道:“你抱著我唄,我有點冷。”
“你非得騎車的。”
“降溫速度怎麼這麼快呢,沒下雨沒下雪的。”
“你第一次在東北過冬?”
“我還真沒跟你說過,其實我是東北混血。”
“怎麼?遼寧跟吉林或者黑龍江的混血兒?”師筱卿忍不住問,話語裡有點諷刺的味道。
“不,我爸東北的,我媽北京的,所以是東北混血。”
“……”
無聊。
騎了一會,楊楠就停下來了,停在路邊試著活動腳腕,估計也是在意受傷部位的。
師筱卿下了自行車,站在路肩上看著楊楠,臉被包得嚴實,隻露出兩個水汪汪的眼睛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問:“你是怎麼受的傷?”
“我的項目是撐杆跳,就是助跑,然後起飛,最後飛過去的那個運動項目。受傷前我們學校要進行選拔,我還挺努力呢,每天都練習到很晚,結果努力大發勁了,有一次沒飛過去,又摔回去了,我就這樣了。”楊楠說著,抬起腳來。
“骨折了?”
“屬於……比較嚴重的腳崴了。”
“你有沒有想過其他的?比如這種時候突然出問題,會不會是其他原因?太巧合了吧?”
“你是說有人暗算我?”
師筱卿點了點頭,她已經腦補了一個陰謀詭計了。
楊楠笑了笑繼續回答:“怎麼暗算呢,我們的撐杆都是統一管理的,而且我也意識到,那一次的確是我沒有發揮好。”
“確實挺可惜的。”師筱卿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她第一次見到楊楠他們的時候,就感歎過這群人怎麼跳得這麼高,後來才知道,他們就是學田徑的,屬於跳高類的項目,真的練過。
彈跳力好是一方麵,他們還常年有引體向上、舉腿、擺體的經驗,跳欄杆簡直太容易了。
她還記得楊楠乾淨利落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這樣放棄,的確可惜了。
楊楠忍不住看向師筱卿,臉上依舊是招牌式的微笑:“怎麼,想鼓勵我?”
師筱卿搖了搖頭,低垂著眉眼想了想,才回答:“我隻是真的覺得可惜,不過做決定的人是你,之後怎麼樣也要你自己選擇。”
“嗯,還有嗎?”他想聽她多說一些,什麼都行,罵他他都開心。
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跟得了病似的,被對方臨幸了能好一陣,跟對方在一起了,就能好上一段日子。
或生或死,對方說的算。
“沒有了,休息好了嗎,彆耽誤太久了。”師筱卿回答,她也不擅長安慰人。
“行,上來吧。”
再次上車,稍微往楊楠身上一靠,就飛了她一臉的毛,她忍不住抱怨起來:“學校的羽絨服質量真差,而且樣子也醜。”
“我也覺得了,但是沒轍,隻能穿,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再想想辦法。”
“你不是壞學生嗎,怎麼也乖乖穿校服?”
“呃……我居然被問住了,我怎麼就壞學生了,每天上學不遲到,小鳥都跟我說早早早。”
師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