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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逃生 非刀 4344 字 6個月前

麼用力,怎麼呼喚,握著筆的那雙手始終無法挪動。

她伸出左手抓住右手試圖挪動一下,很輕易地就將手從紙上挪開了。她疑惑地舒展著右手,沒有什麼問題,隻有前一天晚上因為寫字太多,手還很疼,但是勉強慢慢寫也能寫出來。

然而當她再一次想要寫的時候,她的手依舊僵住了。

不能寫不能寫不能寫,一個聲音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心裡在阻止她。

這個念頭無比強烈地出現,影響著她的動作,甘藍瞪大了眼睛試圖要反抗,手臂上的青筋鼓起來,她的表情也變得可怕起來。

她才是作者,她才是掌控這本小說的人,就算是她做錯了,現在她想彌補,為什麼不可以。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手依舊像是失去了控製,變成了木頭,一動不動地攥著筆。

徐末一直盯著她的動作,見她這個樣子,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的眉頭緊皺起來,很肯定地道。

“不能說。”

甘藍點點頭又搖搖頭,用左手將右手從筆上拔了起來。

難道以後都不能寫字了麼,若是這樣,她怎麼與人對話。

於是她又進行了一次嘗試,目光盯著那隻筆,慢慢地寫出了一個我。

“我控製不了。”她寫了這幾個字之後就啪一聲放下了筆,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湧上了眼眶。

她極少哭,就算被掐著脖子瀕臨死亡,就算被怪物襲擊命懸一線,她都沒有哭,然而現在她忍不住了。

甘藍固然有錯,但是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她一直在想辦法糾正劇情,每一次看到有人死亡,每一次看到那些醜陋的怪物嘶吼著撲向人群,她心裡的黑色就增加一份。

這些全都是因她而起,她能做的隻有儘快結束這一切。

可是現實沒有想象的那麼美好,卻比想象的更加殘忍。

而她,越來越無能為力。

“我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她攥著筆歪歪扭扭地寫著。

徐末沉默了良久,眉頭慢慢地舒展了開來,最終,他上前一步,手在甘藍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在他發現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控製著,而他卻無力反抗的時候一樣,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心裡對甘藍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一些。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人喜歡被彆人控製做出違背意願的事。

他是如此,甘藍亦是如此。

也許她是錯了,但是誰又能知道,也許她做的一切也並非出自她本意呢。

在確定甘藍沒辦法告知他之後,徐末想了一個彆的辦法。

“現在,我問你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如果,你連這些也沒辦法控製的話。”之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瞬間陰冷的語氣,也讓甘藍將所有眼淚憋了回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他倆這一係列行為,讓圍觀的三人看的很是莫名其妙,甘藍怎麼會知道關於周星文的事,難道他們有關係麼。

實際上對於甘藍,在這三人心裡一直是被忽視的存在,她隻是一個普通女人,不僅病怏怏的還被感染了,要力氣沒力氣要能力沒能力,帶著她完全就是個拖累。

隻是因為徐末一直帶著她,他們如今必須借助徐末的力量,才默認了甘藍的存在。

在周逵東眼裡,這兩人的關係感覺太微妙,說情侶不像情侶,他們甚至都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表情,就連話都極少說。要說仇人也不太像,徐末確實是曾經眼睜睜地看著甘藍差點被殺而無動於衷,但那之後,徐末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此時看到徐末跟甘藍的對話,他們又迷惑了,甘藍到底是什麼人?

“周星文是壞人。”

但是第一個問題就讓甘藍沒辦法回答了,如果一個人既是好人又是壞人,那他該被定義為好人還是該被定義為壞人?

他壞的地方很壞,可是好的地方也很好,這要怎麼說。

於是她先點了頭又搖了頭。

徐末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這裡很危險。”

點頭。

“我們離開了Z市。”

猶豫了一下,繼續點頭。

“我父母,不在這裡。”

甘藍愣了一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父母不在Z市,那麼他們呆在這裡就沒有任何意義。

“收拾一下,走。”徐末立即做出了決定。

“現在?可是我們才剛停下來,並且你有不驚動他們就離開的辦法?”周逵東問。

徐末搖頭。

“不是我多說,這裡有四千人,不是怪物,是活生生的人。沒有萬全的準備,難道硬闖?”

而一邊一直默默地聽著他們談話的陳雙,卻突然倒頭栽在了床上。

唐醫生慌忙上前查看,陳雙渾身通紅,額頭極燙,他斷了一臂,之前隻是草草地包紮了一下,又經過一夜風吹加上被怪物抓撓,不用問,他這是開始發病了。

“現在隻能做普通的發炎處理,退燒消炎,但是,這些都對現在的他沒有用,L市那些人最初也是發燒的症狀,用了退燒消炎藥之後,加劇了他們像怪物的轉化。”唐醫生嚴肅地道。

甘藍抬頭看向了徐末。

隻是徐末還沒有說什麼,周逵東先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那把他們一直隨身攜帶的刀。

他走到陳雙麵前抬起了手,刀刃反射著寒光。

“你乾什麼?”唐醫生一把攔住了他。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變成怪物害更多的人,如果他醒著,肯定也會支持我的做法。當初,就是這樣約定好的。”

唐醫生的手頓了一下,失落地道:“也許,有藥可以治呢。”

“不可能,連Z市都變成這樣自己就知道沒有藥可治,一旦被感染,誰都逃不掉。”說著,他的餘光似乎是往甘藍身上瞥了一下。

甘藍打了個寒顫,手抱著膝蓋,覺得有些熱。

陽光太盛了,整個屋子都燥熱無比,即便是秋日,也沒辦法感受到一點涼爽。

她拿掉遮住臉的衣服,用手拍了拍腦袋,發現臉頰燙的厲害。

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慌忙用手摸了摸額頭,而後手又在肚子上摸了一下,就連身上也很燙,她的症狀與陳雙一模一樣。

就是說,她也發病了。

看著周逵東手中的刀,甘藍慌忙將拉下的衣服又套回了頭上,黑貓從角落裡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蹭了徐末一下。

徐末拍了拍他的腦袋,抬頭看了眼依舊在爭執的另外兩人,抓起甘藍的手,轉彎走進了隔壁房間關上了門。

走廊外狀似不經意站在那裡的人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看一男一女急迫地走進了屋,有些了然地轉回了頭。

樓下窗外也有人在巡邏,不時地抬頭看一眼。

到處都布滿了看似鬆散卻異常嚴密的守衛。

突然被拉到隔壁,甘藍覺得有些奇怪,看著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徐末一把將她抵到牆上,一手卡主她的下顎逼迫她張開嘴。

甘藍掙紮了起來,然而她怎麼可能掙得開徐末的力氣,隻能用一種難受的姿勢墊著腳尖靠在牆上。

徐末又一次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淅淅瀝瀝地落在她嘴裡,滿嘴的血腥味讓甘藍差點吐了出來。

可是徐末在她脖子下抵了一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吞咽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等徐末終於放開她的時候,她摳著嗓子乾嘔起來。

還沒吐出來,就被人又是一把提了起來。

徐末看她的眼神像狼,帶著肆虐的侵略性,他的眼珠又開始泛紅,近距離看到隻覺得異常可怕。

他距離上一次瘋狂間隔了有十二小時,之前在試驗所的時候,他清醒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不到,剩餘時間一直在癲狂中,否則就是昏睡。◇思◇兔◇在◇線◇閱◇讀◇

出來後因為種種原因,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這是件好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慶幸你自己設定了時間是一周。”徐末低啞著嗓音說道。

甘藍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明白他說的是喝他的血可以保持的時間,上次為了郎冬平做了改動,從三天改成了一周。

也就是說她一周隻喝一次就可以了。

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徐末就一口咬上了她的胳膊,昨天被劃傷還沒有好的地方又一次被咬開了口,疼得她整個人一縮。

“我總有一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在感受著血液一點點流逝胳膊變得冰涼的同時,甘藍的心裡這樣想著,慢慢地失去了意識軟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_(:зゝ∠)_

☆、第五十八章

徐末%e8%88%94著嘴唇,一手將甘藍攬住,之後將人丟在床上,便關好了門走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隔壁,隔壁沒有人,隻有黑貓臥在床上用爪子拆著甘藍包裡還剩的食物,幸福地吃著。

“很重的血腥味,她死了麼?”

徐末瞥了他一眼。

“他們去了醫院,這邊的醫院還能用。你有什麼打算?”

“探路。”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黑貓將腦袋放回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東西,想了一會,最終也直接放棄食物,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門外。

這棟大廈時位於Z市最繁華的地段,與隔壁的大廈相連,每隔幾層都有通過去的通道。。

而如今這些通道前都有人在看守。

之前聽來的情況是周星文有四千左右的人手,但是現在不清楚這四千人包不包括地下那些,假若除去那些還剩了三千,而這三千人,又有一半左右分布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劉偉正說過怪物不會攻擊群聚的人,所以他們絕不會單獨出去,每隊至少五到十人。

每個出口都有五到十人,這些力量被分散開,聚在周星文身邊的人就不會多,如今的結構是內部鬆散外部嚴密。

且在外的這些人中每隊至少會有一把槍存在,再加上這裡的地勢比較奇怪,周星文占著高處,等閒想要攻入進去是不可能的事,那些怪物們想必應該也失敗了很多次,至少,知道這棟大廈不好惹,所以在出來之後,隱蔽處都沒有發現怪物的蹤跡。

在外麵查看了一番,徐末又重新回了大廈中,這次他直接去了來時的那條路經過的那塊關人的地方。

緣何這麼多人會被關起來。

徐末摸過去的時候,整個樓梯上隔幾階就站著一個人,看守的異常嚴密,他貼著牆頂無聲無息地摸了過去。

到達地洞上方的時候,周星文正站在上方,饒有興趣地趴在圍欄上看著下麵一張張絕望憤恨的臉。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正是李中,他狗腿地點頭哈腰,手裡拿著一包白色的東西恭敬地站在後麵。

“灑下去。”周星文說道。

李中立即將那包白色的粉末灑了下去,很快下麵就傳來了尖叫聲和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