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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為妾(重生) 沉雲香 4550 字 6個月前

丁柔輕輕一歎,想到張煜瑩,心裡頭有些不忍,終於忍不住說道,“當真要退?張家丫頭,很是貼心。”

魏雍似笑非笑,當然知道張煜瑩的一顆心都在魏邵和的身上,若不然怎會輕易地成就這一門的親事,“婦人之仁。為了那個念想,當斷則斷。”

丁柔心中知道為什麼什麼念想,什麼話也不說。

此時魏雍收好了書信,魏雍站起了身子。

“我今天就不在府裡宿著。”

看到了魏邵和的信,忽的想要宿在劉氏那裡,想到劉氏在床底之上的風光,魏雍心裡頭有些火熱,快速走入了出去。

見到了天邊的月,忽的意識到今兒是十五。

“明兒王爺回來就是。”丁柔說道。

“那明日就到你的房裡,你還沒吃罷,吃了早些休息。”魏雍說道。

魏雍走了,敞開著書房的大門,任由王妃站在風中。

丁柔站在書房裡,夜晚微涼的風拂過她的麵頰。

“王妃?”

“王爺不在府裡吃,我沒什麼胃口,讓廚房撿些清淡的送到房裡。”丁柔的神情有淡淡的疲憊之色。

“今兒是十五。”那丫鬟吃驚說道。

魏雍素來的規矩都是初一和十五定要宿在主院的。

“他去外頭了。”丁柔攏了攏披在身上的披風,“回去吧,在書房裡待著,我的頭怪疼的。”

想著魏邵和的信就覺得頭疼,想到魏邵和如今的性子就覺得心疼。

她的孩子……到底成了他的模樣,成了她最不想要的存在。明明他那般彬彬有禮,外人稱道,怎的內裡就學了魏雍?

橫在眼底的那滴淚此時終於繃不住,悄悄地流了下來,又消散在十五的夜風之中。

第51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

林清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想起了丁王妃, 長青王爺的妻。

丁柔生的並不美,性子也懦弱得很, 張氏刻意針對自己, 丁柔總是儘力提她與張氏回寰,私下裡叮囑下人不許輕怠了自己。

林清嘉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一輪滿月, 許是因為十五的夜, 魏邵和學了魏雍的做派,在初一與十五的時候是宿在正院裡頭的。這輪滿月讓她想到了幾乎塵封在她記憶深處的丁柔。

“小小年齡歎氣什麼?”周芸換好了衣服, 就見著林清嘉倚著窗邊輕歎了一口氣,伸手點了點林清嘉的額頭。

“沒什麼。”林清嘉回首對著娘親笑道, “我就是想著等會與娘一起逛燈會, 真好。”

“還是個孩子。”周芸搖了搖頭。

林清嘉笑道, “是啊,我在娘這裡永遠是孩子。”

周氏伸手替林清嘉扶正了鬢花,“走吧。”

那一日在金陵的城郊之外得了馬天瀾的身份文牒與通關牒引後, 周氏與林清嘉就離開了彆院。

用的是餘杭人士的身份行著,經過七八天的路程, 兩人今日裡到了淮北。

淮北人好熱鬨,不同於姑蘇之地三月一次的燈會,淮北的府尹每逢十五就開了燈會, 也沒有宵禁。

他們住著的客棧往外多行幾步,就是最為熱鬨的夜集了。

林清嘉挽著母親的手臂,許久不曾見到這般熱鬨的場景,人群絡繹不絕, 麵上洋溢著笑容。

鮮活的笑容,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帶著勃發向上的氣息。

林清嘉一邊走一邊看著各式的攤鋪。

有捏麵人的,手捏著麵團,手指一撚就成了各式的模樣,剪刀、牛骨簽、小梳子多管齊下,很快手中的麵人就有了雛形,極短的時間就捏成了麵人,惹得孩童叫著,“大公雞,大公雞,這個我認得。”“大公雞好看!”“娘,我想要,給我買一個吧,求你了。”“真好看啊,要是能買就好了。”

捏麵人的已經是技藝高超,吹糖人的攤位可以說是更加擁擠了。匠人鼓著腮幫子,從蘆葦杆裡吹著氣,就鼓起了圓溜溜的糖球,不需要捏麵人的諸多工具,隻用一雙靈巧的手捏轉,滴溜溜的蘆葦杆直轉,糖球就成了憨態可掬的小豬。

辮草編的匠人用竹篾垂著活靈活現的蟈蟈,還有蜻蜓;剪紙的,小巧剪刀剪出了各式的形狀,花樣多變。

有用布巾裹著發的新婦手中提著簍子,唱著曲兒一般問人要不要買些新炒的瓜子,花生,可以一邊吃一邊逛著。

在新婦大大的眼的注視下,周芸也買了一些瓜子,她沒有習慣一邊吃一邊走路,隻把一文錢一小包的瓜子給了綠衣與桂枝,讓她們磕著玩。

既然是燈會,最多的還是燈了,或是精細或是粗獷的燈懸著,亮的像是地麵上也懸著星子。

還有一個攤位的主人是好醫的,燈謎的謎底全部都是各種藥草名,周氏見著這燈謎就有了興致,一一猜了起來。

剛開始淺顯的謎底林清嘉還能夠跟著猜一猜,等到後麵越發晦澀,林清嘉就完全跟不上了,而周芸對那些藥材的燈謎遊刃有餘。

聽著周芸一個個的說出答案,攤主的眼中異彩連連,周芸也越發來了興致,林清嘉就耐著性子站在原處,心已經飄向了遠方。

林清嘉漫無目的地看著周遭,旁邊不遠處有一個簡易搭起來的台子,台子上唱著梆子戲,梆子戲的唱腔高昂粗獷,唱到妙處便得了滿堂彩,眾人齊聲叫好,聲動如雷。

唱的是什麼?林清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沒有看到台上的人影,卻見著了人群之中卓然而立的那人。

時光好似停駐,粗獷的唱腔與紅塵之中的喧鬨人群聲都如潮水般褪去,林清嘉隻聽得到風聲呼呼而過。

好似感應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也回了頭,正是秦霆軒。

如果隻有圓月,她許是看不清他的臉,燈會上的星星點點的燈裡燭蕊跳動著,搖曳著,讓她足以看清他淺笑著,那雙眼也是明亮。

絢麗的燈景,這讓林清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華美非凡的夢,這位秦世子入了她的夢來。

回頭看看母親周氏在她的身後猜著燈謎,林清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秦霆軒的身上。

他是真實的存在。

自姑蘇離彆,他們又在淮北相遇。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腦中忽然想到了這一句話。

想到了這句話,心中一跳,淬了自己一口,哪兒有這般想著她與秦霆軒的,心跳如擂,顫著長睫就垂下了眼。

從秦霆軒的角度,隻見得到少女微紅著麵,滿街的燈火好似都在她的眼中。

見到林清嘉垂下眼,他毫不猶豫地就大步向著林清嘉走來。

“霆軒。”旁邊的年輕男子很是錯愕,喊了好友之後,見著他不曾停下腳步,也急急跟在秦霆軒的身後。

秦霆軒很快就站在了林清嘉的麵前,站定之後看著林清嘉,開口說道:“又見麵了。”

他歎息一般的開口,“林姑娘。”歎息的聲音裡又有些滿足的味道。

低低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纏繞著,像是帶著暖意的春風,即將吹開一大片的花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風吹到了她的耳畔,吹得她耳根發紅。

“秦世子。”林清嘉說道,“又見麵啦。”她的聲音小小的,細品之下也帶著歡喜。

落後秦霆軒半步的男子見著這情景,心中覺得有些想笑,並沒有往前,而是落後半步,看著周圍的熱鬨場景。

淮北每月的燈會,讓周遭縣市的人也會來趕一個夜市,世人輕商,卻不知道以錢為媒介的交換,讓雙方各取所需,囊中飽滿。隻是每月一個等會,看著不起眼,好似隻是熱鬨一些的夜市,卻讓淮北的氣象一天天的變化,可見欣欣向榮之景。

“你怎麼到了淮北?”兩人同時開口,因問的相同,具是一笑。

“昔日同窗之父在淮北做知府,他也住在淮北,我是找他敘舊的。”趙淮之微微一笑說道。

林清嘉順著趙淮之的方向,就見到了這位淮北知府之子王明然,林清嘉對他遙遙行了一禮,而王明然對著林清嘉拱手。

“你呢?”秦霆軒又問道。

林清嘉笑道,“我和娘也不急著回京,不過是慢慢向著京都方向行著,也不拘用多少時候,早晚能夠到京都就好。”

秦霆軒順著林清嘉的方向,就看到了周氏,此時的周氏正看著一盞燈,顯然是在猜燈謎。

“林夫人好興致。”秦霆軒說道。

“都是藥材的名稱,這攤主的燈對了我娘的胃口。”

秦霆軒耳朵一動,想到了周氏的身份,就開口說道:“近來我的這位友人頗為苦惱,他的夫人身子有些不好,淮北之地沒有合適的女大夫看診……”

“等會我問問我娘。”林清嘉乾脆地說道,“若是王家人願意,想來她應當是會應下出診的。”

“多謝。”秦霆軒說道,“好似我總是在欠你的人情。”

林清嘉摸了摸%e8%83%b8口配著的玉玨,“你不是給了我這個嗎?”

忽的麵上又升騰起了紅,秦霆軒贈與她的玉佩她是貼身帶著的。這溫潤的玉在她的懷中好似一下滾燙了起來,燙的她麵上也是羞紅。

秦霆軒低低笑了起來,“這哪裡夠?”

“已經很多了。我不過是補了畫,我娘是大夫,治病也是尋常。”

林清嘉的話好似是這個道理,但他總是忘不了那一日,明明她就盤算著要離開姑蘇,卻想著扮作男兒,先替他把畫修補好。

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欠她良多,心裡頭也有一種彆樣的柔情在湧動。

周芸回過神的時候,就見到了女兒與一位陌生男子站在了一處,女兒低著頭,似是有羞態。

“嘉嘉?”周芸因為驚異,聲音揚起。

“林夫人。”秦霆軒對著周芸拱手。

周芸見著秦霆軒,覺得這位後生星眸劍眉,樣子讓她覺得有些麵熟的,依稀見過似的。是哪裡見過?周芸輕蹙著眉。

“娘,這位是秦世子。”林清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