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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向導都是傳說,比S級哨兵的存在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然而現在實實在在,有一個傳說中的向導活生生站在他麵前,這個向導還是他戀人,三年前他還是個A級向導。

秦毅一直以來的猜測在這一刻被得到了證實,並不令人感到高興,反而讓他憤怒得發抖。

而這一刻他居然還能用聽上去心平氣和的語氣開口:“吃好了?”

白渝忙不迭點頭,心口提到嗓子眼,秦毅能感受到他的緊張,他也能感受到秦毅平靜的表麵下壓抑的怒火,已經是火山準備噴發了。

“我一直在等你開口,你什麼也不說,我以為我可以等,但是我估計錯了。”秦毅的眼神中醞釀著風暴,席卷起海洋中洶湧的波濤,深黑的海浪衝天而起有摧枯拉朽摧毀一切的架勢。

“現在告訴我,你的精神等級怎麼回事。”

這不是能輕易敷衍過去的事,他自重逢後對著秦毅在心口大門上落了鎖,偶爾從門後吹點風讓他能感知點真心,但真相的樣貌被厚重的門擋住,一點也不肯讓秦毅窺見,他看似和秦毅相處得正常,實則小心翼翼把傷口和黑暗全部吞到了肚子裡,唯獨撐起一個堅強的表殼。

然一朝失足,他一直以來的隱藏和逃避全都白費了。

秦毅見他沉默,%e8%83%b8腔裡終於迸發出了火星。

“人體改造,是麼?”

白渝驟然緊縮的瞳孔沒有逃過秦毅的眼睛,秦毅咬著牙一字一頓:“是誰?你原本是軍人,回歸後卻不朝軍部這個龐大的集體尋求幫助,為什麼?因為你對軍部已經不信任了,甚至你們懷疑聯盟都與你們的遭遇有關。”

白渝將雙手交握用被子蓋住,不讓秦毅看到他使勁到發白的關節,垂下頭一言不發。

秦毅正在撕開他的外殼,那鮮血淋淋的過去都被他生生挖掘出來,門上的鐵鏈跟鎖被砸爛扯斷——秦毅說的都沒錯。

“你不說,那就我來說。”

秦毅起身,椅子因為他的大幅度動作絆得哐當響,他%e8%83%b8膛起伏轉過身去,既然已經撕開傷口,那就讓兩個人都傷得遍體鱗傷。

“而我是軍部的人,你連我也不信了。”

“秦毅!”沉默不語的白渝被這一刀猛然紮得開了口,他不可置信:“我不信你!?我不信你我會沒有完全從你眼前消失?我不信你現在我會在這裡!?”

“你在這裡是因為你愛我!愛我和信我是兩碼事!”秦毅猛然回身也吼了回去,他身上、眼裡跟心裡所有的堅冰都破裂,然冰層下不是冰涼的湖水,熾熱的岩漿鋪天蓋地翻騰,岩漿裡的氣泡接連炸裂,吞噬他也吞噬一切,怒火攻心,從雙眼澎湃而出!

“注意我的話,我沒有說因為我是軍部的人所以你不信我,隻因為我是我,你可以隱瞞,可以撒謊,但我遲早要知道,遲早要知道在我的向導備受折磨時我有多無能!”

順著鏈接流過來的巨大的憤怒與悲傷衝得白渝頭腦發昏,他的心臟也被狠狠的揪緊,公感讓他切身體會秦毅的傷痛。哨兵對向導不僅有占有欲,還有天生的保護欲,尤其是自己的向導,秦毅認定了白渝是一生的人,但凡傷在他的向導身上,對他來說都是刮骨剮心,切在心口的傷。

他不用說出口白渝也能知道,秦毅不是在跟他生氣,而是在自責,在生自己的氣,哨兵這種高傲的生物啊,總是把所有責任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大黑和白糖也出現在了房間裡,他們不安地打轉,在各種求蹭安撫都沒用後他們隻能縮到一邊乾巴巴盯著主人,喉嚨裡時不時發出委屈的聲音。

不是他們想吵,但情緒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還不爆發一下,那真的會在沉默中死亡。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就來找你了。”白渝哽咽道:“但是不行,我不能帶著他們跟我一起冒險,我已經沒多少能失去了……”

“不能失去的裡麵有我,對吧?”秦毅緩緩逼近他,將人禁錮在床頭,他不讓白渝逃,迫著他跟自己對視,他的眼睛裡湧動著風雲,卻有一束光能穿透白渝的心臟。

“你不能帶著他人跟你一起冒險,你不來找我,還因為你不想把我拖下水。你在怕什麼,我是不堪一擊需要小心嗬護著才能生存的人嗎,這難道不是不信任我?你決定拋棄我孤軍奮戰的時候,”秦毅一字一頓:“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我說過我變得膽小!害怕!我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白渝了!”白渝突然出手一拳頭砸了過去,優秀的反射神經讓秦毅抬手接下了近在咫尺的拳頭,白渝喘著粗氣,紅著眼吼道:“我他媽怕得要死行不行!”

兩人的負麵情緒在鏈接中疊加交織,一時間再也無法清晰分辨彼此,到底是誰的心痛,到底是誰的憤怒,都已經不重要,因為他們彼此糾纏如同荊棘死死繞在一起,哪怕把對方紮得鮮血淋漓,也要讓流出的血水混在同處。

秦毅想把白渝的拳頭壓下,而白渝也用了勁扛著不放,兩人裹在一起的拳頭捏得發白,眼裡不管含著怒火還是悲哀,此刻眼裡都隻有彼此。

“你怕失去我怕得要死,可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三年前,所以你知道嗎,三年前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秦毅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的拳頭拉到自己%e8%83%b8口處狠狠抵著:“這裡,跟著你死過一回了。”

“失而複得的我是什麼滋味,我不怕嗎,我恨不得把你捉回去關起來除了我誰也碰不到你!起碼我不會再失去你!你隻要想象一下,換個位置,如果三年前是彆人告訴你,死的是我你作何感想!?”

白渝呼吸一滯,他不敢想,他根本不敢想,如果死的是秦毅,如果秦毅真的死了……白渝的拳頭失去力氣,肩膀顫唞起來,他是真的覺得無法呼吸了,突然就忘記了呼吸這個本能的動作,他像一尾上岸的魚,徒勞張著嘴卻汲取不了空氣。

不要死,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就在他快因為缺氧而眼前發黑時一個強有力的擁抱撞上了他的%e8%83%b8膛,把他停滯的動作狠狠一撞,白渝猛烈咳嗽出聲,新鮮空氣爭先恐後灌入他的肺裡,把他從窒息的邊緣拉了回來。

白渝頭暈眼花的抱住了溫熱的軀體,他毫無感激之情砸著救命恩人的背,聲音裡居然帶上了哭腔:“你要敢不經過我允許就死,我就敢追到地獄裡揍得你灰飛煙滅,你給我記住了!”

摟著他的秦毅動了動,似乎是想抬手撫上他的頭,整個人卻突然如斷線木偶般癱倒,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白渝身上,白渝猝不及防被他壓倒,他張張嘴,一陣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精神結合傳來了熟悉的感受,那是他曾無數次感受過其他哨兵的——精神瀕危。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少將:氣到犯病。

不要忘了精神狀況上,秦少將也是個還沒康複的病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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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黑哀鳴一聲,倒在地上抽搐兩下失去了蹤影,白糖嚇得蹦起來,急忙跳到床上在白渝耳邊急吼吼的叫,白渝可顧不上彆的,他將秦毅從自己身上翻下去放在床上,著急的拍他的臉:“秦毅?秦毅!”

原來偽裝的不止他一個,撕開那層紙,他們都為了不讓彼此難過而折磨著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渝偽裝著自己的精神等級,而秦毅埋藏著自己糟糕的精神狀態,失去主人的控製屏障土崩瓦解,他的精神狀態終於暴露在白渝眼前,安定的隻有表麵,底下的精神狀況根本慘不忍睹,不如說他如何能用這樣的精神狀況撐起一個正常人的表麵現象根本是個謎。

白渝捧著他的臉,心驚膽戰的發現秦毅的口鼻開始往外滲血,殷紅的血液爬出觸目驚心的紅痕,秦毅的身體也開始不自然痙攣起來。

“秦毅!”

紊亂的精神如同枯藤打結,亂七八糟纏繞在一起而你不敢碰,因為一碰就會化成草木灰脆斷,刻度盤如同失控的機械表指針瘋狂轉動,完全無法回到正軌,如果強行使用蠻力去矯正,隻怕會讓所有指針斷裂,就算之後能把秦毅救回來,隻怕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臨時的精神結合隨著秦毅的失控已經被迫斷開,白渝想用精神觸梢去為他調節,但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如果繼續放任秦毅惡化下去,等著他的就是永夜。

永夜不是什麼美好的詞彙,對哨兵來說永夜也是死亡的一種狀態,等待他們的隻有無窮無儘永痕的黑夜。

“不,不……秦毅,冷靜,我要冷靜……”

白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是S級向導,如果他都救不了秦毅那就沒人能救他。跟應翔因為基因問題無可挽回不一樣,他注定的死亡就算與向導結合都沒得救,他救不了應翔,不能再救不了秦毅。

結合。

不是暫時結合,而是永久結合。眼下隻要與秦毅永久的精神結合,就能通過鏈接重塑他崩壞的精神圖景。

哨兵和向導完整的結合有兩步,精神與禸體,精神間的結合,身體上的標記,讓他們從內到外完完全全擁有彼此。身體上是情動時的享受,精神結合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神聖的那一步,因為隻要永久的精神結合,他們就等同於把自己的性命跟心全部交托到對方手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心裡的情緒也對彼此完全敞開,比任何口頭承諾都要牢固。

白渝一度覺得自己如今遊走在危險的邊緣,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真正死亡,所以跟秦毅結合隻會拖累他,但是若拋開一切雜念隻敲擊內心深處最真心的想法:他想跟這個人在一起,想跟他結合,想做他的向導,想要這個男人成為自己的哨兵。

他能毫不猶豫把自己交到秦毅手裡,也相信秦毅願意把他交到自己手上。

他捧住秦毅的臉將額頭與他的額頭相抵,柔聲道:“秦毅,聽得到嗎,是我。”

他首先亮出了自己的連結,遊離在秦毅混亂的精神網外,等著秦毅的連結繞開那片荊棘主動探出來。

“是我,白渝,我……我想跟你結合。”

秦毅雙眼緊閉,白渝的聲音用精神力傳達至他的腦海,輕柔的蕩開,秦毅喉頭裡除了難受的悶哼終於傳出一點模糊的聲響,白渝抓住時機再度呼喚他:“秦毅!過來,我在這裡,你的向導在這裡!”

秦毅感覺自己陷在水裡,也許是海洋深處,因為周圍十分黑暗,一點光線也透不進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睜著眼,他能感覺到從周身蔓延過來浸泡在水中的壓力,他在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