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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裡備的茶葉總是上好,周暮天這種不喜茶的也忍不住品上幾口,品茶是淡雅寧靜的事,他卻露出一個跟靜沾不上邊的揶揄笑容:“聽說你有好事了?”

秦毅哭笑不得,果然全家上下都非常關心他的個人私事,也是,就他之前的狀態,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戀愛問題了,是件大事了。

周暮天看他笑就知有戲:“難得,周叔真心替你開心。你彆嫌我嘮叨,我就想問問,男孩兒女孩兒,人品怎樣?”

秦安誒了一聲:“小毅看上的,人品能差麼?”

周暮天告饒:“是是,我這話有錯,不過我也是真心關心……”

“周叔不必這麼客氣,哪有什麼錯。”秦毅放下茶杯,摩挲光滑的手柄頓了頓道:“是個人品很好的人,到時候我會帶他回家。”似乎意識到沒有回答男孩兒女孩兒的問題,秦毅補充道:“他穿裙子很漂亮。”

周暮天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訝異,但不明顯,難以捕捉,他點了點頭:“女孩兒啊。”

秦毅但笑不語,昨晚跟白渝談過後,他就不急著給家人強調男孩兒女孩兒了,他此刻的反應外人看起來卻是肯定跟默認。

又聊了片刻,他們起身告辭,午飯也不用就要走,秦安道:“你去跟老爺子打聲招呼,我隨後來。”

周暮天同意,待他走後秦安這才跟秦毅交代治療的後續事宜。

“以後淺層的精神梳理你還是要按時做,你現在恢複了點,以你的屏障不用擔心外人做淺層梳理的時候窺探到精神圖景,我說的那些藥物也定期服用,不過找個向導結合才治本,你也加快速度,你秦少將魅力再大人家也沒義務原地等你。”

秦安視他如己出,秦毅感激在心,他不免有點遺憾,要是能幫上周舟就好了,秦安就周舟一個孩子,卻是那副樣子。

周暮天去跟秦老爺子道彆,秦老爺子見秦安沒跟上來,便說了些他倆間的私話。

“周舟的事該想辦法,大家也都在幫著留意,是一家人的事。”

提起周舟,周暮天也惆悵:“謝謝爸。”

“還有小安,”老爺子頓了頓:“這兩年他念頭有些鬆動了,你再緩緩,他會答應再有孩子,你們還年輕。”

周暮天想再有健康的孩子是很正常的想法,其實秦老爺子他們也是,雖說不太對得起周舟,但如果多個健康孩子也能緩緩秦安的壓力,而他們家大業大,撐得起周舟的治療,也不可能拋棄他。

周暮天懂老爺子在孩子上也幫著勸過秦安,他點頭:“爸你放心,我懂。”畢竟秦安才是老爺子親兒子,他也不希望小兩口總為孩子吵架。

秦老爺子知道他不容易:“辛苦你了。”

“不會,”周暮天提起秦安的時候眼神很溫柔:“隻要我們互相理解,這些都不是事。”

周暮天在門口等到了很秦毅談完的秦安,他並不問兩人談了什麼,周暮天是個在相處過程中讓人舒服的人,一些細枝末節足以改變一個人營造的氣氛,看似不起眼實則潤物無聲融入整個過程。秦安跟他在一起也覺得舒心輕鬆,他總是能顧到自己。

他們一塊兒回了秦安在C區的房子,這屋子是單獨記名在秦安名下的,周暮天沒有要掛上自己名字的意思,說來他們多處的房產中有兩人共有的,有秦安單獨記名的,但沒有周暮天單獨記名的,周暮天本人對此並不在意。

因為事先已經給家裡阿姨打過招呼,所以到家後午飯備好,周舟的食物都是些易咀嚼好消化的,避免有時候他根本不把食物咬碎就吞下去而造成更多傷害。

周暮天把周舟的輪椅放到自己身邊:“我來喂他,你吃你的。”

秦安點點頭,他孩子到現在連吃個飯也沒法自主,著實讓人辛酸。

周暮天細心把湯水吹涼後喂給周舟,周舟傻傻張嘴接,喂他吃飯是個慢事,秦安便時不時跟周暮天聊兩句,算是等他一起吃。

“小毅的女朋友連你也沒有多說?”周暮天把周舟嘴角低落的湯汁擦掉,漫不經心問。

秦安:“捂得可嚴實了,生怕誰搶去似的。”他笑著說完臉上又掛上欣慰:“那孩子能走出來著實讓我們鬆口氣。”

“他有沒有可能是被家裡逼急了,敷衍?”

秦安仔細想了想,給出答案:“不會。”

“若不是真心而是假戲,他眼中不會有如此自然動心的光彩。”

午飯後秦安本來想陪著周暮天小睡片刻,周暮天昨晚、可以說今早才從彆的星球趕到地球C區,周暮天卻說不累。

“途中我就休息過了。”周暮天拉著他的手親了親:“想我沒。”

秦安樂:“都老夫老妻了。”

周暮天挑眉:“嗯?”

哪還有半點政治上大殺四方的政客架勢,他眉頭一挑眼裡帶著挑逗意味,秦安笑罵一聲,大大方方承認:“想。”

小彆勝新婚,兩人很快黏在一起,說好的午睡泡湯,折騰在床上起不來的隻有秦安。周暮天雖是政客,但一直注意著身體鍛煉,不是那種普通的健身,而是把從軍時的標準降低一些沿用至今。他是政客,但原本也是軍校畢業,跟秦安也是在學校裡認識,那時秦安是向導中佼佼者,而他是軍校裡普通人中一個非常認真努力的年輕人。

周暮天的體力實在好,秦安掀起眼皮看他下床穿衣服,從喉嚨裡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周暮天穿戴整齊後來到床邊俯下`身親了親他額頭:“我推舟舟去花園裡走走,回A區後我倆又要忙得腳不沾地,下次能親手照顧他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你休息會兒,晚飯再起也行。”

秦安的額發軟軟搭在額上,整個人慵懶無比,看得周暮天心頭柔軟,沒忍住又親了親,直到秦安笑他:“行了去吧,再親下去就真沒時間陪兒子了。”

周暮天這才罷休,輕輕帶上房門出去了。秦安盯著天花板,周暮天是個好丈夫,對周舟的父愛他也看在眼裡,或許再等等……他真的應該認真考慮下孩子的事。

周暮天推著周舟的輪椅來到花園,仆從們都感慨他是個好父親,周暮天隻是笑著搖搖頭,讓他們不必跟著伺候,給他們父子倆一點獨處時間。

今天陽光明%e5%aa%9a天氣晴朗,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儘情舒展著身體,搖搖晃晃炫耀著自己的美麗,空氣中彌漫著芬芳,令人神清氣爽。周暮天推著周舟來到一顆枝繁葉茂的樹下,周圍除了他倆再無一人,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繞到周舟輪椅前,他雖然蹲下`身,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卻不帶任何慈愛與溫柔。

“你說為什麼是女孩兒?”他對著自己的兒子說話,可分明是自言自語,因為周舟不可能聽懂,更不可能回應他。

“一個女孩兒,我還以為秦毅找到了他丟失的戀人,他那麼愛白渝,不是嗎?”

周暮天說著感慨的摸了摸他兒子的頭,光看這個動作是父親對孩子寵溺的愛,但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就這點來說還是我最好,我對安就很忠心,要是他沒了我也不會愛上彆人,畢竟在這個世上我隻愛他跟我自己。”他笑著捏了捏周舟的臉:“是吧,兒子?”

周舟睜著茫然的雙眼,給出的最多反應,就是張張嘴發出“啊”或者其他含糊不清的聲音。

周暮天長歎一聲:“你明明沒能給我幫助,卻能分走他的愛,真讓我不滿。不過,他喜歡你,就留著。”

不知哪兒的風吹來一大片烏雲,涼意不是錯覺,方才還萬裡無雲的天空立刻被厚厚的陰雲覆蓋,醞釀著狂風暴雨,明明已經不是夏日卻還是逢上了陣雨天氣,雲層裡有低啞的雷聲開始翻滾。

“變化莫測。”周暮天眯起眼睛:“你說白渝究竟在哪兒呢,秦毅不要他了,我可得繼續找,他不會死的,他可是寶物,在幫助我實現我的願望以前他一定還活在某處。”

“算了,走吧。”周暮天推著周舟的輪椅往前:“可不能讓你淋雨感冒,安會擔心的。”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驚雷炸開在耳邊,白渝滿頭大汗從床上猛然坐起,被雷聲從沼澤般的夢境中拖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叔的麵目露出來啦!^o^思^o^兔^o^網^o^

說起來這篇文我本來是想寫小甜餅,為什麼……曲折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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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白渝沒想到自己還能睡著,他說回房睡覺不過隨便說說,心思太重的時候根本睡不著,但不知什麼時候他就糊塗的倒下睡著了。

做了什麼夢記不住了,但絕對不是什麼好夢,因為夢境遺留的感覺如黑暗的沼澤一般讓人越陷越深,想掙卻掙不開,有什麼力量想把自己拖入深淵,若不是這道驚雷,白渝還會陷在夢魘裡出不來。

因為是稀裡糊塗睡的,所以並不是規規矩矩蓋好被子睡覺,他斜斜躺在床上,睡得脖子僵硬。

窗外豆大的雨點已經唰唰唰打落,乾淨的玻璃立刻被水幕模糊,白渝拍了拍額頭,卻感覺溫度似乎不太對。

嗚哇,生病?他可是很多年沒生過病了。

白渝在浴室裡衝了個涼,打開醫藥箱,撥開上麵的傷藥從底下拿出已經壓箱底的量溫計,往腋下一貼,上麵立刻顯示出溫度:38℃。

白渝盯著量溫計看了半響,腦子裡才愣愣想,如果它沒壞,那自己就是真的生病了,哦,還真生病了。

事務所裡傷藥或者其他各種稀奇古怪的藥一抓一大把,但普通家庭的常備藥物可能還真沒有,比如感冒藥、退燒藥之類的。

不過白渝也沒想吃藥,覺得憑自己的身體,再睡一覺就能好。可他現在是真不想睡了,一回味方才夢醒留下的糟糕感覺,就完全不想進入睡眠。

白糖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擔心地用鼻子蹭白渝的臉,白渝撓撓它下巴又擼它肚子上的軟毛,聽到肚子裡發出“咕咕”聲響……當然不是白糖的肚子,是自己的肚子。

下午三點。

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過東西的白渝決定首先還是照顧下自己的胃。

他的房間正對著陽台,推開門就能看見外麵的風景,此時對麵的牆邊站著一個人,或許方才在陽台上散心,遇到下雨隻好進屋,白渝打開門就跟他打了個照麵。

白渝愣了愣,周恒跟平常一樣朝他示意,一條胳膊吊在%e8%83%b8`前,另一隻手上夾著緩緩燃燒的香煙。

“出門覓食。”白渝也同平常那樣跟他打招呼,他動了動腳,最後還是站住了,用儘量平常的口%e5%90%bb問:“身體怎麼樣?”

周恒實話實說:“不太好。”

他抬起手深深吸了一口煙,偏頭把煙霧慢慢吐出,紅色的火星在他手裡明明暗暗,那雙寬大有力的手在小小香煙的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