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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著你 春韭 4364 字 6個月前

起。

——“而我思念你的心,就像黑夜裡閃亮的電燈泡,隻要供電,就永不熄滅。”

……

北京時間十一點整。

喬伊說的沒錯,她與他最大的距離不在品貧富,而在智商。隻是燈泡邊緣一個極其微小的凸起,大部分人如她會直接忽視,小部分人會注意到但不會當回事,可他卻靠著這一點點線索,找到了最終接通電腦電源的辦法,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危險的動作。

原理很簡單,和普通卡口燈泡一樣,這個凸.起一旦接通台燈邊緣的某一點,就會造成電燈泡短路,保險絲燒斷跳閘,隨即下彈的開關接通另一條電路,電腦自動開機。

……這個燈泡明明是她最先取下,為什麼她沒有發現?為什麼她沒有想到?

他總是走在她前麵,他永遠快她一步。

而這……相當危險。

藍瑩瑩的光線在漆黑的房間裡亮著,分外詭異,喬伊寶石一般的眼睛倒映著黑藍相間的電腦屏幕,更顯得冰冷如無機質寶石。

電腦是開機了,但進入電腦係統,需要密碼。

沒有字數限製,沒有符號類型限定,更沒有任何的提示,有的隻是一個黑色的長條框,喬伊一遍一遍地輸入不同的數字和字母組合,沒有一串是對的。耐心如喬伊,在輸入了五十多個錯誤密碼後,手指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要不要試一試193650728。”

李文森在他身邊俯下`身:

“或者19940101……不要問我為什麼。”

喬伊看了她一眼,把兩串數字都輸進去,看見係統彈出錯誤後,才漫不經心地說:

“193650728是顧遠生的生日,但他隻是操作一些不見光業務的地下接線人,偶爾兼職做你的養父,不是的副所長,更不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你尋找身世的方向從頭到尾都錯了。”

……

喬伊許久沒聽到李文森說話,手指頓住:

“文森?”

“我在這。”

“我知道你在哪。”

他轉頭看了一眼她的側臉,抿起唇:

“你生氣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你真正的父親是誰?”

“不想問。”

“所以你還是生氣了。”

”沒有。“

“我的推理很少出錯,你生氣了。”

“……破你的密碼。”

……

手電筒的光線漸漸黯淡,幾乎看不清了。

李文森看著喬伊又一次嘗試密碼失敗,轉身到背包拿備用電池。喬伊餘光看見李文森從他身邊離開,黑色長發水藻一樣垂落腰際,分外熟悉,不知想起了什麼,手指微頓,開始在密碼框裡一個個敲

——flower

——sweet su……

——嘭!

他驀地回頭,就見李文森不知是被腳下電線絆住還是怎樣,整個人摔在地上,正若無其事要爬起來。辦公室地麵沒鋪地毯,整塊都是粗糙的石灰岩,昏暗光線下,他分明看見她手掩著膝蓋,還沒站起,血已經流了一小腿。

喬伊立刻鬆開電腦,把她打橫抱到書桌上,語氣粗暴:

“你是小腦平衡覺失靈了嗎?”

“沒摔到骨頭。”

“哦,’沒摔到骨頭’,多麼了不起。”

喬伊掃一眼傷口就知道她雖然摔得重,但確實沒傷到骨頭,這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點。他嘴上嘲諷,人卻在她腿邊單膝跪下,手指抹掉她腿上滲出的血液,又很快把她的包拿到桌邊,翻了兩下沒有找到任何醫藥工具,索性把整個包倒過來,李文森的電池、繩索劈裡啪啦落了一地:

“你的醫藥盒呢?”

“側邊放水壺袋子裡……”

李文森臉色因為疼痛有些發白:

“等等,可能我在雕塑門口放包的時候,不小心從口袋裡滑出來了。”

“……你為什麼不乾脆把人落在那裡?”

她傷口磨得太深,幾乎能看見她膝蓋骨上青白的皮層,必須包紮。喬伊半跪在她腳邊粗暴地用袖子擦掉她小腿上流下來的血,好像這血一直流會讓他暈倒似得,下一秒卻又站起來,冷冷地說:

“疼嗎?疼就對了,你坐在這裡哪都不許去,等我把藥箱拿回來。”

他用手機照明,大步走到門邊,又不放心地回過頭:

“哪都不許去,聽到了嗎?”

……

手電筒的電量幾乎耗儘,隻剩下一點菲薄的光影,如同下午七八點的落日餘暉,透過網紗鋪染在淺綠纏枝的牆麵上。

李文森坐在桌子上,血一滴滴地滴下來,她就這麼漠然地看著喬伊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眼底沒有一點感情,漆黑的眸子讓人毛骨悚然。

半分鐘後,喬伊的影子完完全全消失在視野裡,她忽然從桌上一躍而下,走到電腦前,刪去喬伊之前打到一半的密碼,不假思索地輸進三個簡單英文單詞

——

flower、sweet honey、knife.

鮮花、蜜糖、和匕首。

下一秒,一聲輕的幾乎聽不見的電子滑音在寂靜夜裡傳入耳畔,電腦屏幕上的藍色光幕飛快地旋轉、扭曲、震蕩,又像水波一樣沉澱下來,化為一片空白。

緊接著,一行小小的黑色字體,一個字接一個字出現在純白底色之上

——

“叮咚,您的宇宙無敵小可愛已經上線。”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一下意見,你們接受盲人男主嗎?我想讓下本書的男主瞎一會兒,瞎幾個月就恢複的那種,我覺得超級萌的,能戳到你們萌點嘛

☆、第181章

“嘩啦”——

冷水混著冰渣劈頭而下, 這是十一月深秋, 夜晚涼意深重,曹雲山被凍得一下驚醒, 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聞“啪”一聲, 一個巴掌毫不含糊地把他臉扇偏到一邊。

“……”

曹雲山捂著臉蜷縮在冷冰的水泥地麵上:

“劉易斯,你和我有仇?”

劉易斯轉轉發麻的手腕, 又翻起他的眼皮:“清醒了?”

曹雲山沒好氣地說:

“我人生中聽過不少廢話,這句簡直是其中的翹楚。清沒清醒你心裡沒點數?還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試試。”

“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不記得。”

“你記得什麼?”

“我隻記得我正被執行死刑,那個長得頗有點像我家文森的漂亮的女醫生已經把針頭紮進了我的靜脈,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曹雲山全身乏力,疼得像被一百頭騾子輪.奸了一遍,實在撐不起自己, 索性就這麼躺著,這才發現四麵空闊, 如同一個廢棄廠房:

“這是哪, 你劫獄了?”

“不,劫獄是把你從監獄帶向自由,而我則是把你從一個監獄帶到另一個監獄。”

“有什麼區彆?”`思`兔`網`

“區彆是你還活著,雖然隻是暫時的, 但你放心,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小問題而已,但我知道你並不像尋常人那樣對死亡懷著恐懼,大概也不願和我說話, 隻是我猜,你或許有興趣和我做一個交易。”

“前一句你猜對了,我確實不願和你說話,後一句卻猜錯了。”

曹雲山艱難地笑了一下:

“我沒興趣,警官。”

“話彆說的太滿。”

劉易斯俯下`身:

“你說過李文森是你的兄妹、摯友、戀人對吧?不湊巧,我恰好知道你妹夫、友婿、情敵喬伊的一點□□消息。”

“挑撥離間可沒有用,警官。”

曹雲山狼狽地躺在地上,卻勾起唇角:

“你都說了他是我妹夫了,我們互相看不順眼這麼多年,對他為人多少有點了解。”

“那你也應該知道,你妹夫是個獨來獨往的有錢人,不是一點點有錢,而是非常有錢,更不用說他聰明得像一台電腦,理智得像一塊堅冰……說句實話,雖然我承認李文森是個十分優秀的女性,但無論從哪方麵看,都不大像是能釣到喬伊的類型。”

曹雲山笑了:“話彆說的這麼難聽,警官,誰還沒個眼睛被屎糊到的時候呢。”

劉易斯:“……”

這可能是李文森有史以來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總覺得這話飽含深意,難道是他的錯覺?

……

不過劉易斯畢竟是劉易斯,他很快就把跑偏的氣氛帶了回來。

“可七年半前,李文森剛出現,他就一反常態地在根本不缺錢的情況下,把私人公寓分租給一個從流浪窩爬出來的臟兮兮的陌生女孩……更不用說十年前那起金融洗錢案,當時親自給劉正文做法醫鑒定並破案的,就是喬伊本人。”

光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他視野裡,劉易斯在他身邊蹲下,語氣一如他每次審訊他那樣,冷靜、壓迫、又帶著一種強大的、誘惑般的篤定:

“曹雲山,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喬伊接近李文森,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

北京時間23:03分。

中國各地的時間表多少有點不協調,地域橫跨太廣,晚上十點十一點,西.藏邊境才剛天黑,這座海島已然進入了深不見底的黑夜。

李文森伸手攥緊繩索,往身上又解了一圈,把自己像鹹魚一樣,一截一截往下放。

她正處在一個垂直溶洞,入口就在桌子下方,那張桌子四角定死在地麵,要伽俐雷解除鎖定才能移開,她一直沒發現。

此刻,她腳下因沒有燈光不可見底,她隻能憑借小時候稀薄的印象,確定自己至少不會粉身碎骨。

沒錯,她的攀岩繩索長度是提前買的,從副所長辦公室開始,記憶逐漸複蘇,她來過這裡,一定來過,隻是走的不是喬伊的那條路,而是方向相反——當時她是從裡外往外走,她的養父牽著她的手,蒙上了她的眼睛,說要帶她去個地方,那宛如迷宮一樣的走法她已記不清楚,卻清晰地記得這條垂直甬道。

失重的感覺太過清晰。

十幾年前這裡還有一個吊索升降台,如今已被廢棄,她不得不沿著閘門側邊船錨一般粗重的繩索攀爬下來。

兩側岩石嶙峋,她摸了一下,似有粉末沾在手上。

煤。

沒錯,這就是秘密基.地建設卻從未被發現的原因。研究所建立之前,這裡是一個民辦養豬場,後因附近礦洞輻射太大就停辦了。依托山脈的屏障,將違法基地設立在廢棄礦洞之下,地下開鑿,沒有泥土運出,方圓百裡之內沒有高過七樓的建築,隻要在衛星中刪除這個點的坐標,它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崇山峻嶺是他的遮擋,再沒人能找到它。

手上的攀岩繩索就快不夠用,李文森咬咬牙,猝然鬆手,“嘭”得摔在一處金屬上。

她顧不上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