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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著你 春韭 4504 字 6個月前

曹雲山望著她的舉動:

“身為你八年的朋友,我勸你不要把這本書拿下來。”

李文森的手停在書脊上:“為什麼?”

“因為拿下來以後,你就不再是從前的你了。”

曹雲山高深莫測地說:

“早在大洪水之前,上帝在創世紀的時候就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定下的法則,你不要這麼不自量力地去挑戰它。”

創世紀的時候,世界上有男人?

男人不是在伊甸園裡嗎?

李文森直覺不該問,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什麼法則?”

“是男人,就要有幾本不打碼的小黃書。”

曹雲山幽幽地說:

“我敢用微積分發誓,如果上帝能看全彩高清□□雜誌,他的書架上也一定會出現波多.野結衣的。”

李文森:“……”

作者有話要說:  基本淩晨更,淩晨更不了,下個淩晨更。

大家不要等,等太辛苦了。

最近兩周有一個4.2萬字的榜單,刷夜日更的節奏,編輯人真是超nice,但感覺肝又要棄我而去了qaq。

p.s.高考的姑娘不許追文,要追就去追《鶴唳華亭》這樣可以直接背來當模版的。我雖然英俊但我文筆一般,考完再來吧。^_^

☆、第87章

李文森的手指放在那本據說裡麵藏著波多.野.結衣寫真集的《塞拉伊諾斷章》上,沒把書抽出來,也沒把手指放下,隻是凝視著那本書的書脊,許久沒動。

《塞拉伊諾斷章》是世界七大宗教□□,知名度沒有《死靈之書》那麼高,原先被埃摩斯-圖特爾的收藏,1936年被捐獻給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一所據說隻存在於傳說中,但從沒有人找到過的大學。

據說。隻是據說。

她還沒無聊到考證這種東西。

曹雲山瞥了她的手指一眼:

“你還看嗎?”

李文森的手指從燙金的字體上慢慢拂過。

漆黑的眸子宛若深潭。

又像籠著迷霧,什麼都看不清。

“算了吧。”

半晌,她收回手:

“波多.野結衣太露骨了,一點深度都沒有,我寧願去看《愛經》。”

《愛經》是印度笈多王朝時期的……哲學著作。

它裡麵有近一半都在討論各種前戲、高.潮、做.愛姿勢、肛.交、口.交,同性.交、異性.交,一個人的交,一群人的交。總之就是各種交。

還有六章叫“彆人的妻子”,專門教人如何偷情。

畢竟,哲學裡有一種嚴肅的討論神性與人性如何互通的哲學,叫性.愛哲學。

……

“我就違心地假裝《愛經》比波多.野結衣有深度吧,其實我覺得它們兩個差不多。”

曹雲山把手裡挖空做成糖果盒的《德基安集》放回書架,指尖變魔術一樣變出一枚剝到一半的大白兔奶糖。

他捏著糖衣,像舉玫瑰花一樣,把糖果舉在她麵前:

“吃糖嗎?”

李文森:“吃……”

隻是,她“吃”字話音還未落,曹雲山已經捏著糖衣,飛快地收回手,把白色奶糖在她眼睛前晃過,然後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扔進了自己嘴裡。

“你想吃,這可怎麼辦呢。”

他微微一笑,笑容要多雅痞有多雅痞:

“我就不給你吃。”

李文森:“……”

……

曹雲山走時客廳裡的老式膠片機沒有關,黑色的膠片疊碟一圈一圈地旋轉著,放著五十年代美國的爵士樂。

李文森把手裡的包扔到曹雲山深黑色的沙發上。

她把深紅色的羊皮小鞋子從腳上踢落,人也順勢在他沙發上躺下來。

鞋子光滑的黑色紋理大理石地麵,一路滑到了玄關,側麵長長的絲帶散落開來,就像一朵掉在冰冷地麵上的黑色山茶花。

“喂喂,你彆太過分了啊。”

曹雲山走過去,一條腿跪在沙發上,一隻手握住她的腳踝扯扯扯,想把她從沙發上扯下來:

“我的沙發眼界很高的,你還沒漂亮到能躺我沙發的地步,你給我死下來。”

“誰過分?”

李文森死死地掰著沙發扶手,半邊身子都被他提起來了:

“你糖不給我吃,沙發也不給我坐?這條沙發還是我買的呢,讓我躺一下有什麼問題?”

“很大的問題。”

曹雲山扯不動她,抱著手臂站在一邊:

“我的沙發是有貞操的,你這麼隨隨便便地睡了它,以後誰來給我負責?”

“……”

李文森往沙發上爬了一點,抱住沙發的靠背,臉貼在上麵,姿態毫不優雅,就像一隻大型的樹獺:

“它願意被我始亂終棄,你有意見?”

“有。”

“有意見去和你的沙發談,談完了再讓你的沙發和我談。”

李文森爬到沙發頂端,像貓一樣蹲在上麵:

“這位大兵,我不接受越級彙報。”

“……”

曹雲山一言不發地解開沙發墊布的紐扣,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毫無預兆地把沙發的墊布用力一拉——

李文森貓咪小姐一時掌握不好平衡,撲騰了兩下,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來,背朝下,重重地落在冰涼而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

她剛撿起的手機又從口袋裡滑了出來,“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

長長的窗簾垂地,密密不透一絲光。

即使在大白天,曹雲山的公寓也如沉在黑夜裡,從玄關到閣樓,每一處都亮著燈。

曹雲山的公寓是黑色的。

他的沙發是深黑色的,他的書脊是粽黑色的,大理石地麵是光亮的黑色,短毛地毯是暗啞的黑色。

他的頭發是黑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而此刻,他在她麵前蹲下,微長的頭發覆下來。

他的臉逆著光,五官沉在黑暗裡,也是黑色的。

曹雲山在她身邊坐下:

“摔疼了沒?”

李文森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燈泡,還是鎢絲的式樣,用一根黑色的長線簡單地係著,一盞一盞,宛若遙遠的黯淡的星辰。

她用手臂遮住眼睛:

“有點疼。”

“疼就好。”

曹雲山垂眸看著她:

“我覺得你今天不怎麼開心,疼過以後,開心了點嗎?”

“……”

李文森放下手。

她長長的長發鋪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那樣濃稠的黑,就像要融入黑色的石頭裡。

“談不上開心。”

“那就是好一些了。”

曹雲山背靠著沙發:

“喂,你八年來第一次行使你‘備用鑰匙儲備庫’的權利,沒打招呼就進我的公寓,不會就是為了來睡我的沙發的吧?”

“為什麼不能?”

李文森手臂還擋著眼睛:

“我和喬伊一起住之前,你最落魄的時候,我可是貢獻了整整一間雜物間給你住了一個月。”

“可這不一樣。”

曹雲山也在地毯上躺下:

“你不想說的話,不如我來提問吧。”

“問什麼?”

“你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換個問題。”

“哦,好,我換個問題。”

曹雲山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問道:

“那你今天為什麼不高興?”

“……”

李文森拿開手臂:

“因為有人要塞給我一大筆錢,我樂極生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曹雲山:“……喬伊要給你錢用?”

“再換個問題。”

“……”

看她是真的不想談這件事,曹雲山才勉強打住了嘴。

他肩並肩和她躺在一起。

就像很久以前,他們在一個學院,一起刷夜刷到淩晨的情景。

那時他們已經七十二個小時沒有睡,瀕臨猝死的絕境,刷著刷著就困不住,刷著刷著就睡著了。

那天他醒來時,晨光仍然熹微。

期末考試前夕,圖書館裡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人,有人趴在書架上,有人倒在樓梯上。而他一睜眼,就看見她蜷縮在書架下麵,穿著一條黑色的素色長裙,和他並肩躺在一條走廊的兩側,身上蓋著一排黑格爾的《現象學》。

……

“李文森。”

他和她用一樣的角度,凝視著天花板上吊著的電燈泡,漫不經心地問出他從剛才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不是個會沒事竄門的人,特地來找我,是想問我什麼?”

……

近來的電壓有些不穩,老式鎢絲燈泡又沒有平衡壓強的機製,一會兒明,一會兒暗,就像她的目光一樣,明明滅滅。

她滑落在一旁的手機還躺在冰涼的地麵上,屏幕已經摔碎了,一道長長的傷痕貫穿整個屏幕,還有幾處細小的碎塊,遠遠看去,像一張殘缺的蜘蛛的臉。

她想問他什麼?

她想問他許多事。

比如,他為什麼要對她撒謊。他藏在那些黑魔法典籍裡的書絕不像他所敘述的那樣,是《鬥羅大陸》、《劍仙》之類的網絡文學小說。

比如,他為什麼要看《死靈之書》。那樣詳細的筆記,絕不是簡單的興趣可以概括。

又比如,昨天晚上他在哪裡。

而他的羊皮鞋子上血跡,為什麼,就這樣了無蹤跡。

……

她想問他那麼多、那麼多事。

一個一個的疑問,就像雪山上皚皚的積雪,漫山細小的六角晶體都在等待,等待著雪災來臨的一刻,橋鎖損毀,信任崩塌。

又或者,從來沒有過信任。

她不過是,在等。

……

李文森躺在地板上,仰起頭。

她身側是成千上百張哭的笑的臉。日本能樂被稱為“幽玄的藝術”,那個叫若女的女人,微笑和悲傷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她靜靜地立在古董架上,一張臉,眉毛細長,眼睛也細長,穿越五六百年的時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福克斯的麵具也一樣。

像在笑,又像在哭。一張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千百張臉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滿架的嘴角都在對著她笑,滿架的眼睛都在對著她哭。

在陰暗的燈光下,更顯得鬼影潼潼。

……

“我想問你……”

——我想問你,你是誰。

李文森的視線從麵具上收回來。

她慢慢地轉動著左手小指上的灰色戒指:

“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收藏這麼多麵具?”

“麵具?”

曹雲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半晌笑了:

“癖好罷了。”

“癖好是蓋伊-福克斯?”

“這有什麼奇怪?”

曹雲山輕描淡寫地說:

有人收藏古董,有人收藏古屍,而我的癖好是人臉。這比起哈特森這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