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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264 字 6個月前

她的容貌隻能稱為清秀,但笑起來卻有種稚氣的可愛。

“冬先生……”吉田欲言又止,但還沒等她把話說出來,另外一個聲音就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裡還有銀幣。”

李涵兒彎腰從渡邊的屍首不遠處撿起一枚銀幣,地上枯枝落葉鋪了厚厚一層,銀幣剛才直接掉入枯葉的縫隙之中,要不是她細心,還真的很難發現。

有了這麼一個發現,眾人循著掉落銀幣的方向,陸續又找出兩枚,都是散落在同一個方向的不同位置。

循著這個方向找去,他們又走出幾十米,就看見地上有個巴掌大的小麻袋,已經破開大口子,七八個銀幣散落在周圍,從痕跡上看,麻袋應該是從高空扔下來的。

吉田咦了一聲:“我跟渡邊先生沒失散之前,並沒有發現這個麻袋。”

也就是說,這個麻袋是渡邊落單之後才發現的,他當時很可能因為撿到這些銀幣,一時驚喜,而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警惕,結果被埋伏的喪屍一招致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冬至他們反倒成了最終的得益者。

吉田很聰明,沒等冬至開口,就道:“冬先生,渡邊先生已經死了,另外兩位同伴也不知去向,我一個人無法走到最後,拿著銀幣也沒有用,既然是你們發現的,就理應是你們的。”

其實她就算不說,劉清波他們也不可能把銀幣留給吉田,但她主動表態,無疑又令人添了一絲好感。

冬至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吉田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否先跟你們一道走?”

單憑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裡搜索另外兩名同伴的下落,隻要落了單,保管不出十分鐘,就會被喪屍圍攻。

冬至:“那你的兩名同伴呢?”

吉田道:“我想出了森林,再在外麵等待他們,如果等得到,就勸說他們一起提前離開,退出比賽,畢竟單憑我們三個人,通關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其它三個島嶼肯定會更危險。”

很明智的抉擇,這個女孩子沒有冬至之前見過的日本人身上的那種戾氣,氣質比李涵兒還要平和無害,這樣的她,的確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下生存。

冬至雖然是團長,但也不是一言堂,這種事情自然需要征求同伴的意見,李涵兒同為女性,對吉田的態度更好一點,對吉田的請求表示同意。

劉清波也同意了,但他想的則是,與其把這個人丟下,讓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暗中做什麼手腳,還不如將她放在眼皮底下,方便監視。

既然正副團長都通過,其他人也就沒有什麼意見。

渡邊在這裡死了,屍身肯定沒法帶回去安葬,吉田是神宮巫女出身,就在旁邊為他作了一場簡單的送葬儀式,然後放上一把火,將渡邊的屍首都在火焰中淨化,吉田雙手合十,低聲念了一段禱詞。

做完這一切,冬至等人也把附近找了一遍,能撿的銀幣都撿了,他們現在一共有十一枚銀幣,看起來不少,但目前在不知道其他隊伍得到多少的情況下,是沒法預估己方勝算的。

吉田暫時取得眾人的信任,但大家卻不會完全將警惕心放下,她很自覺,沒等彆人說話,自己就主動走在隊伍最前麵。

他們接下來的一路,再也沒有遇到過危險。

想來也是,普通喪屍基本都被消滅了,剩下零星的二級喪屍和三級喪屍,這些喪屍已經具備初步靈智,三級喪屍甚至深諳狡猾的狩獵習性,現在是大白天,冬至他們人多勢眾,戰鬥力強,喪屍經過之前的教訓之後,肯定隻會埋伏在暗處伺機出擊,不會再貿然跑出來送死了。

但眾人也沒有放鬆警惕,在走了大半個下午之後,天色逐漸陰沉下來,但眼看前方路途漫漫,要抵達森林的另外一邊,很可能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冬至就提議找個稍微平坦空曠一點的地方先度過一晚,明早再上路。

眾人都帶了足夠的乾糧,但乾巴巴的糧食總不如吃點熱騰騰的米飯來得暖胃,正當劉清波看著自己從包裡拿出來的壓縮餅乾,一臉嫌棄的時候,就看見冬至從背包裡掏出一小袋米,一個小鍋,以及一瓶醃蘿卜乾。

“你什麼時候把米放進去的,我怎麼沒發現?”劉清波滿臉不可思議。

冬至:“就出國前啊,我不是問你要不要帶米嗎?”

劉清波嘴角抽搐:“我不是說不要嗎!”

冬至無辜道:“但是我想吃啊,你難道不想嗎?”

劉清波:……

他說不出不想的話,他隻是懶得帶而已。

為了節省水資源,米也不用淘了,冬至直接加了點水,把鍋子架在火上燒,等到天色完全變暗的時候,米飯的香氣就從鍋裡飄出來,伴隨著柴火燃燒的木香,連吉田紀子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白米飯加醃蘿卜乾放在外麵算是最簡陋普通的食物了,但在這遠離陸地,隻有喪屍沒有野味的荒島上,卻是難得的美味,眾人在來時的路上本就沒吃到什麼美味,這會兒看見香軟的米飯,一下子喚醒了沉睡的中國胃,哪怕這些米飯隻夠所有人吃一頓,還未必能吃得很飽,但也足夠慰勞長途跋涉的腸胃。

吉田沒想到自己也能分到一小碗,捧著米飯的時候感動得快要哭出來,連聲對冬至說謝謝,冬至覺得她的反應太誇張了,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吉田哭的不止是這一碗飯,而是同伴的死,和自己的前途未卜。

小小一罐醃蘿卜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眼看就要見底,冬至又從包裡摸出一小罐醃黃瓜。

“來,不夠吃的話這裡還有。”

眾人:…………

每個人都背了個背包,但大家都是帶了一些日用必需品,水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據說主辦方在每個海島邊都投放了不少淡水罐子,隻要他們走出這片森林,就不用擔心沒有淡水用,但背包裡除了日常飲用的水,還得加上睡袋和乾糧。

可誰能想到團長這麼能耐,背包看起來不大,居然塞了這麼多東西。

比起其他人的大驚小怪,劉清波已經麻木了,畢竟冬至是去追個無支祁還帶著暖寶寶的人,帶罐醃蘿卜乾又有什麼奇怪的。

劉清波無力扶額:“老實說吧,除了這些,你還帶了什麼?”

冬至拿出一袋掛麵。“這是咱們明天的食糧。”

劉清波:還真帶了?!

柳四忍笑:“就吃清湯掛麵嗎?”

冬至笑嘻嘻:“我帶鹽了,還有脫水蔬菜包和脫水蛋花湯包。”

楊守一忍不住朝冬至投以崇敬的目光。

瞧瞧人家這團長當的,連大家的飲食習慣都考慮到了,換作當初是自己,真能把這些細節都想到嗎?楊守一覺得他恐怕是不能的,於是更加對冬至心服口服了。

李涵兒矜持一點,沒有說話,但她心裡的確對冬至有了很大的改觀,從一開始覺得他不配當龍深的弟子,到現在雖然嘴上不說,卻對冬至言聽計從,沒有再提出質疑。她也許依舊不大喜歡這個人,卻不能否認他的能力。

冬至沒有察覺李涵兒微妙的心情,不過即使察覺,他也不會去過分關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接下來還有十多天,按照我的預計,這片森林幾乎覆蓋了大半個島嶼,我們想要穿越過去,起碼還需要一兩天時間,這段時間裡肯定會耗儘我們僅有的飲用水,所以到時候出了森林,就分兩撥人,一撥找淡水罐子,一撥人找離開這裡的快艇。”

這個安排很周全,眾人都點點頭。

劉清波道:“這個島,我看是不會有什麼金蘋果了,早點離開也好,整天對著這群喪屍也挺煩的。”

冬至點頭讚同:“剛才我們撿到的銀幣,麻袋還摔破了,應該是主辦方直接空投丟下來的,他們應該沒登陸過這座島,就算這裡放了金蘋果,頂多也是像銀幣那樣空投,能不能找到全靠命,我們總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座島上,這一路出去,就直接去下一個島。”

在這個地方,稀鬆平常的醃蘿卜乾和小黃瓜乾成了難得的珍饈美味,眾人將米飯吃得一粒不剩,篝火傳遞著溫暖,頗有點暖洋洋不想動的慵懶,今晚輪到冬至守上半夜,劉清波負責下半夜,大家各自將睡袋拿出來,圍著篝火睡成一圈,儘量不離得太遠,以免遭遇不測。

吉田自己也帶了睡袋,但她躺下之後卻絲毫沒有睡意,望著冬至坐在篝火旁的身影,她咬著唇糾結片刻,終究還是爬起來。

冬至立時察覺,回過頭看她,吉田怕吵醒其他人,就打手勢示意自己能否在他身邊坐下,冬至點點頭。

“冬君,有件事,我猶豫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吉田小聲道,“這次與我一起出來的,除了團長渡邊先生之外,還有兩位陰陽師,中井友,和江口智美。”

聽見最後一個名字時,冬至不由一愣。

因為他記得日本團隊的四個人,一女三男,另外三個肯定是男人無疑,但江口智美這個名字,無論怎麼聽,都像是個女孩的名字。

但他隨即又想起一件往事。

何遇曾經跟他說過,藤川葵的葵,是個女人常用的名字,沒出名前飽受嘲笑,但他奠定了自己在日本修行界的地位之後,這種嘲笑又變成吹捧,甚至有狂熱分子為了討好他,拜入他門下,把自己的名字也給改成女名。

想及此,冬至脫口道:“那個江口智美是不是藤川葵的弟子?”

吉田也有點訝異:“你知道?”

冬至苦笑:“你一說名字,我就猜到了,日本團隊的名單是最後報上去的,當時我們出發的時候並不知道,後來我一看不是姓藤川的,也沒多留意。”

吉田點點頭:“原來如此,江口智美這個人,我也不熟悉,聽說他原本叫江口高誌,是後來才改的女名,可見對藤川先生十分崇拜。而且我跟他們一起的時候,也聽到江口說,藤川先生因為龍深受了重傷,你是龍深的弟子,所以他要找你報仇,以牙還牙。”

她麵露憂色:“之前渡邊先生說要以大局為重,不讓他亂來。現在渡邊先生一死,沒人壓製他,我們又都失散了,如果他還在島上遊蕩,說不定會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一點。”

其實吉田就算不說這些,冬至也未必有事,一來他們人多勢眾,根本不怕區區一個江口,二來冬至也不覺得江口能厲害到哪裡去,否則他早就當上團長了,但吉田能告訴他,必然是掙紮了許久的。

冬至由衷道:“多謝你,我知道你告訴我這些,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吉田苦笑:“其實我也猶豫了很久,如果說出來,我無疑會成為背叛者,但你對我這麼好,你們也沒有拋下我,如果我不說,良心恐怕會一直遭受譴責。”

冬至道:“你告訴我的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你也不用再對彆人說起,等離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