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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375 字 6個月前

到一麵青銅鏡,上麵可能有殄文,錢叔讓帶回去請他幫忙看看。

信息剛發出去,他把手機切換回主界麵,後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以為是對方有急事,冬至側身讓到一邊,順勢抬頭回望。

就在這一瞬間,他後頸傳來刺痛,眼前景物隨即模糊起來。

肩膀被人攬上,耳邊傳來親熱的招呼:“表哥,好久不見!”

還表哥,你聲音這麼老,當我表叔還差不多!

冬至意識到對方的來意肯定與青銅鏡有關。

但他已經沒法喊出聲。

因為思緒徹底陷入黑暗。

路人匆匆一瞥,頂多隻會覺得對方路遇熟人又很快被拉上車,鮮少有人會注意到這一幕。

……

冬至動了一下手腕。

有點疼。

他的意識慢慢回籠。

想要睜開眼睛,卻遇到了障礙。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應該是自己的眼睛和手都被綁住了。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喧嘩的動靜,但隔了一層,他應該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

是那兩個日本人綁了自己?那青銅鏡應該也被他們拿走了?如果他們隻要青銅鏡,把鏡子拿走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綁過來?

一個個問號從心裡冒出來,迅速填滿所有空間。

沒等他思考太久,推門聲響起。

冬至趕緊一動不動,裝作還沒醒的樣子。

“鏡子都拿了,你還留著這小子乾什麼?”有人道。

“音羽先生點名說要的。”這是那個李先生的聲音,語調不再掩飾,生硬無比。

冬至現在更加肯定這家夥是個日本人。

不過他口中的音羽先生……怎麼聽著那麼耳熟?

“音羽先生要他做什麼?”

“那就不是林先生能過問的了。”

門推開,又有人進來,冬至聽見酒瓶倒酒和玻璃杯相碰的聲音,估計是有人拿酒進來。

伴隨著門推開,遠處似乎還有男女嬉笑的聲音。

所以他應該是在某個……娛樂會所裡?

“出去吧。”一開始說話的那人道。

“是。”

腳步聲遠去,門又關上。

那人冷笑道:“你彆忘了,青銅鏡的消息,也是我帶給你們的!”

李先生道:“林先生的情誼,音羽先生自然銘記在心,不過我們也已經給了豐厚的報酬,應該足以讓林先生滿意了。”

姓林的道:“報酬是青銅鏡的,一碼歸一碼,這小子是特管局的,我不能讓你們就這麼帶走,不然回頭特管局找上門來算賬,要我當你們的替罪羊嗎!”

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冬至心頭一驚,他旋即想到,自己昏迷之後,身上應該被搜了個遍,包括特管局的臨時門禁卡。

但話又說回來,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說明他肯定也是修行者。

李先生道:“上次特管局的人重傷了藤川先生和他的弟子,又幾次壞了我們的好事,音羽先生說,要殺雞儆猴,警告一下特管局。不過看在林先生的麵子上,我們可以放過他,隻要你幫我們把青銅鏡上的秘密解開。”

冬至知道自己上次從千裡眼那裡看見的日本男人是誰了!

他猛地想起,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兩人口中的音羽先生,音羽鳩彥,音羽財團的總裁!

上次在長白山,跟藤川師徒同行的人裡,有一個叫麻生善人的,正是麻生財團的人。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龍深他們特意放走了藤川師徒,讓他們回到日本,又暗中監視,果然發現麻生善人在長白山事件前後,多次跟音羽鳩彥聯係。

結合他們現在口中的音羽先生,幾乎可以得出結論:上次日本人得知長白山有骨龍,這次直接上手搶青銅鏡,都跟那個音羽鳩彥有關係。

他不知道音羽鳩彥除了商業巨子之外,還有什麼彆的身份,但龍深他們肯定知道,隻要能回去……

想及此,冬至暗自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那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姓林的哈了一聲:“你們想得倒美,憑什麼我要為了這小子幫你們尋找青銅鏡的秘密!咱們的合作關係已經結束了,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就是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冬至不由大急,姓李的不認識自己,藤川師徒可不會忘了自己在長白山上給他們添的堵,那個叫北池繪的少女,肯定殺了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落到他們手裡,還能討到什麼好?

“不過……”姓林的拖長了聲音。

冬至重新燃起希望。

姓林的:“你們不能在中國的地盤上殺人,要殺,也得帶回日本去殺。”

冬至:……

李先生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那是自然,林先生給我們麵子,我們當然也要禮尚往來。”

姓林的忽然輕笑一聲:“小哥,你裝睡裝得辛苦嗎?”

冬至心頭漏跳半拍。

下一刻,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扯開!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在突如其來的光線下不由自主眯起來。

冬至猛地眨了好幾下,才控製住生理性的淚水不往外流。

柔和的光線讓眼睛慢慢得到適應。

這是一個很具有私密感的包間。

吊燈晶亮,裝潢華麗。

他坐在沙發的一頭。

而另一頭,則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李先生。

還有一個是陌生的年輕人,黑白條紋西裝,正似笑非笑看著他。

年輕人好整以暇,似乎在等著他大喊大叫求救。

冬至一臉無辜:“Hi?”

年輕人撲哧一笑。

李先生沉下臉色:“林先生,他不是中了足夠劑量的迷[yào]嗎?”

年輕人聳肩:“你們都要把人帶走了,他聽見多少有什麼關係嗎?”

冬至見機插話:“林先生,我就不說家國大義這種空話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特管局的人,青銅鏡又跟你沒關係,就沒必要再揪著我不放了吧?領導很快就會知道我失蹤的事,到時候追查起來,你也脫不了嫌疑,不如把我放了,你要什麼,我都會儘力幫你。”

林先生歎了口氣,搖搖頭:“你幫不了我,他們手裡,才有我要的東西。反正你也不是我殺的,鏡子也不是我拿的,我隻不過提供消息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以後變成鬼回來,記得找他們算賬,不要找我。”

冬至:……

他越看姓林的,越像一個人。

冬至忽然問:“林峻是你什麼人?”

對方有點訝異:“你還認識林峻?”

冬至道:“上次我去羊城辦事,認識了他,我們交情還不錯。”

交情不錯當然是誇大的,但林峻在廣州辦事處工作,對攀關係很熱情,尤其是對冬至這種很可能留在總局的“後起之秀”,兩人後來也的確還有聯係。

對方笑道:“那真是巧了,我是林峻的堂哥,叫我林瑄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冬至皺眉道:“林峻也是特管局的人,你卻在跟日本人合作,你們嶺南林家,都是這麼兩麵三刀的?”

林瑄笑了一下,對李先生道:“他跟我堂弟是朋友,要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反正鏡子你們也拿到了。”

李先生想也不想就道:“不行!他知道太多,特管局那邊要是知道鏡子在我們手裡,會惹來很多麻煩,我現在就把人帶走,你不必管了,回頭你要的東西,還有酬金,音羽先生會派人送過來的。”

林瑄對冬至無奈攤手:“你也看見了,他不願意,我已經儘力了,你記住他的臉啊,以後可彆找錯人報仇。”

冬至嘴角抽搐:“你就不怕影響林峻的仕途嗎!”

林瑄笑道:“你既然見過我那堂弟,就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誇誇其談,該學的卻稀鬆平常,就算沒有我這一出,他遲早也得被掃地出門。”

姓李的不耐煩聽他們廢話,伸手就朝冬至抓過來。

冬至早就暗地裡掙開身後的繩子,一直在假裝若無其事,此刻見到李先生動作,自然無法再裝下去,飛快從口袋摸出一張明光符,擲向對方!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問題:既然林瑄已經搜過他的身,為什麼他身上還有明光符?

來不及思考答案,符紙化火掠向李先生的麵門,對方不得不後退半步。

冬至趁機衝向門口!

長守劍沒帶出來,當時他也是吃了個飯臨時起意過去看錢叔,帶把劍太招搖,沒想到好巧不巧就遇上事,不過要是長守劍在,現在也被他們搜走了。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很多念頭,最終歸結為一個:自己還能堅持到援兵找過來嗎?

他並沒有注意到,林瑄從頭到尾都坐在沙發上,低頭喝茶,好像根本沒有看見眼前這一幕,既沒有攔住冬至的去路,也沒有幫著姓李的追他。

……

龍深收到冬至那條短信時,一開始並沒有在意。

古玩店的老錢經常會讓他幫忙掌眼鑒定一些古董,這不稀奇。

但一個小時後,老錢打電話來,問他收到了鏡子沒有,龍深就發現事情不對了。

電話打不通,短信沒回複,要說冬至帶著鏡子跑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那就隻剩下一個答案:他被人帶走,而且正處在身不由己的情形下。

龍深一刻都沒有耽誤,立刻設法調來監控,從冬至發信息的時間,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方的失蹤錄像。

監控錄像的像素不高,依稀能看見一個人上前攬住冬至的肩膀,把他帶上車,從畫麵上看,仿佛他遇見朋友,隨後跟著人家走了,但專業人士輕易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對勁。

“他這是被人打暈帶走了!”一同觀看錄像的宋誌存驚呼。

龍深對局裡IT部的員工:“有車牌號,循著車牌號去查。”

對方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忙去聯係。

宋誌存安慰他:“你也彆太擔心,按照老錢所說,對方八成是衝著青銅鏡去的,應該不會傷害他的性命才對。”

其實龍深並未失態,不過宋誌存知道,冬至是一二組都看好的人選,現在無端端被人綁走,換作他也一樣糟心。

更何況,冬至現在也算半個特管局的人,對方這麼做,擺明不把特管局放在眼裡,他們絕對是要追查到底的。

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效率不可謂不驚人。

車牌號跟車子去向的監控很快就拿到,車牌登記在一家公司名下,這家公司做的是文化產業,說白了就是開娛樂會所的,法人姓月,這是一個很罕見的姓,不過據龍深所知,嶺南林家的當家人林際的老婆就姓月。

而車子的去向,也正是那家娛樂會所。

真想綁人,林家絕對能做到□□無縫,而不會留下這麼多破綻,現在事發突然,也來不及分析太多,龍深起身就往外走。

宋誌存忙拉住他:“龍局,你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