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汪綺詭異冷笑,似乎因為她的死不認錯,而徹底失去對質的興趣:“和你做朋友,是我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像你這種賤人,就應該在自己的身體裡,眼睜睜看著我是怎麼頂著你的身體活得風風光光,卻拿我沒辦法!”
李映嗅出一絲不妙的味道,打斷她們之間的激烈爭論:“汪綺!你既然已死,就應該安心去投胎,奪人軀殼,天打雷劈,要是執迷不悟,就彆怪我辣手無情了!”
惠夷光一動不動,聞言非但不怕,反而露出笑容,緩緩道:“你們趕不走我的,除非把惠夷光殺了。”
“未必!”劉清波忽然一躍從惠夷光身後撲向她,手腕一摔,一截棍子倏地變長,頂端還閃爍利刃反光,刺向惠夷光。
惠夷光原本弱柳扶風的樣子,此刻卻忽然敏捷起來,不僅閃過劉清波的攻擊,還反守為攻,跟他打起來,空手接白刃,竟也絲毫不落下風,反是力氣劇增,甚至一腳正中劉清波腰間,踹得他連連後退。
李映覷準機會,反手擲出符文,輕飄飄的符文非但沒有落地,反而在半空燃燒,掠向惠夷光前方。
另一邊,冬至跟李映也都出手了。
他們一個圍著惠夷光周身,在整個天台布陣,一個則協助劉清波,想要直接用符籙困住惠夷光。
冬至布的陣法,就是上次在天源大廈頂層對付人魔的符陣。
這個符陣的作用是在天台上形成結界,不讓汪綺的生魂逃跑。
經過實踐作戰的曆練,他現在布陣走位的效率越來越高,用手機自帶的指南針看一眼大概方位,就能馬上做出判斷。
顧美人也將醫院天台的鐵門重新鎖上,避免無辜人士誤入此地。
但李映那邊卻失手了。
符籙即將貼上惠夷光時,她伸手將符文一把抓在手中,狠狠碾滅。
灼燒的火焰似乎引不起她任何反應。
李映不由大吃一驚。
無火而符燃,因為他用的是陽火,也就是以自身陽氣,與符籙本身的符膽相融合,使得符文在短時間內自燃灼燒,這種火不是人為就能滅的,要麼得陰氣,以陰克陽,要麼得天雨,也就是天降雨水,但現在惠夷光居然隨隨便便就將符文碾碎。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大喝一聲。
“我是一個被惠夷光害苦的人,她這種賤人,你們不去收,反倒來收我,你們也不是好東西!”惠夷光麵色猙獰。
李映怒道:“她好與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天道恒常,循環不息,自作孽,不可活!”
顧美人忽然發現,惠夷光原來那半邊還屬於惠夷光本人的表情,已經一點一點被另外半邊所侵蝕,估計過不了多久,等到她能控製整張臉時,惠夷光的魂魄就要被汪綺侵蝕殆儘了。
想及此,她不由大急,拚命想辦法拖延時間,甚至想要吹笛子迷惑對方心神,但曲子剛起,惠夷光就猛地朝她這邊望過來,目露凶光,身形同時向顧美人掠過來!
她身體一動,劉清波和李映也都跟著動,一人持符,一人持劍,從兩個方向攔住惠夷光。
但惠夷光不閃不避,不退反進,直接一邊一手拂去。
符文半空似被一道無形牆壁攔住,惠夷光則直接抓住劉清波的棍子,力氣之大,竟將劉清波生生往前拖了幾步!
劉清波悶哼一聲,手腕微微一震,抽手後退,錚的一下,眾人這才發現那黑色的棍子竟是劍鞘,他手中握著的,乃是一把細長利劍,與西洋劍有點像,隻不過劍身筆直鋒利,微微泛著藍光。
惠夷光將手中劍鞘往旁邊一扔,劉清波持劍而上,兩人交手,惠夷光竟然不落下風。
李映雙手結印,一口氣擲出四道符籙,分彆化為四道金光,利箭般疾射出去,從他臉上肉痛的表情來看,這四道符籙估計價值不菲。
四道金光沒入惠夷光的身體,她慘叫一聲,劉清波趁機一劍刺入她的%e8%83%b8口。
“妖孽,出來!”
伴隨著細劍從惠夷光身上抽出,一團白色的人形也從她身上跌出來。
光團不停震蕩,看不清臉麵,隻在地上不住翻滾。
沒了那個光團在身上,惠夷光踉蹌幾步,跌倒在地,雙手抱臂,哭得梨花帶雨,猶有驚懼。
“那、那就是汪綺嗎?她走了?”
劉清波提劍就要朝那團白光刺下。
“等等!”
旁邊忽然伸出一把劍鞘,格住劉清波的劍。
劉清波怒目相向:“閃開!”
冬至沉聲道:“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是汪綺?”
他一張白嫩軟乎的臉就算板起來也沒什麼威懾力,但說出來的話,卻令眾人都愣了一下,不約而同望向還在顫唞的惠夷光。
作者有話要說:
小冬至下章要發威~
☆、第 38 章
惠夷光茫然抬頭, 麵露不解:“你們看我做什麼?我當然是惠夷光啊!”
見眾人似有遲疑, 她的表情越發惶急起來,對遲半夏喊道:“半夏!你能認出我的, 對吧!”
遲半夏之前受了傷, 剛才也幫不上忙, 就靠在一旁休息,此刻視線在惠夷光與白色光團之間來回遊走, 仔細辨認, 卻最終對著李映他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認不出來。
惠夷光急道:“是我身上老出狀況, 才請你們來幫我解決麻煩的!”
白色光團猛烈顫動, 卻礙於不能說話, 無法為自己辯解。
李映不動聲色:“你還記得,你給我們打了多少錢嗎?”
惠夷光忙道:“本來說好一個人二十多萬的,但後來我讓小韓給你們一人打了三十萬,湊個整數!”
這麼說, 白色影子真是汪綺?
眾人的懷疑逐漸消散, 劉清波重新舉劍對準白色光團。
冬至錯眼一看, 他原本布在地上的符陣,正一點點變黑,仿佛符紙被無形之物緩慢侵蝕。
外麵有什麼東西要闖進來?
他抬頭朝天台外麵望去,黑漆漆的一片,隻有遠處燈影閃爍,除此之外, 什麼也沒有。
冬至心頭一動,猛地扭頭望向惠夷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但再定睛看去,惠夷光依舊滿臉驚懼,哪裡有什麼笑容?
遲半夏也怕劉清波殺錯人,反倒把正主兒給整得灰飛煙滅了,忙又問了惠夷光幾個問題,可惠夷光全都答得上來,而且還答對了。
李映沉聲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那個魂魄不知道吸收了什麼能量,在慢慢變大!”
眾人果然發現白色光團正緩緩膨脹,震蕩也變得越來越小,而在光團身下,陰影卻在逐漸擴大,朝惠夷光蔓延過去。
劉清波不再猶豫,劍光掠向白色光團。
但就在這時,嘶啦一聲,仿佛什麼被撕裂,狂風呼嘯而來,伴隨著咆哮,劉清波聽見身後的遲半夏一聲驚叫,他來不及回頭,身體就已經被撲倒。
冬至壓在他身上,低頭堪堪避開從後腦勺掠過的狂風。
劉清波死命瞪冬至,伸手去推他:“快起來!”
冬至無辜道:“我也是被風刮倒的……”
但話還沒說完,白色光影被四麵八方凝聚而來的黑霧侵蝕,空氣中傳來淒厲的慘叫,黑霧與白色逐漸融為一體,很快變成了灰色,並急劇膨脹,很快變得有一人半那麼高,並朝惠夷光飄去。
惠夷光驚恐萬分,連滾帶爬往後退。
“你走開!走開啊!”她大叫起來,身體因為虛脫無力而沒法起身逃跑,隻能不斷往後退。
“小心腳下!”冬至突然喊道。
顧美人下意識低頭望去。
燈光下,地麵不知何時出現一團團黑色的影子,並向眾人的腳邊移動。
李映擲出一張符文,噌的一下,符文連同黑影燃燒起來,黑影很快被火焰卷住並燒得乾乾淨淨。
顧美人吹起笛子,黑影聞聲而停,又被李映一張符文丟下去,燒個精光。
黑影欲從地麵躥出,被劉清波一劍斬碎,他隨即看了冬至一眼。◤思◤兔◤網◤
但冬至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小得意,他手中捏著符文,攔在惠夷光身前,一手握劍劃向灰影,將其逼退。
“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惠夷光?”他問灰影。
灰影原本劇烈搖晃,似有衝天怨怒無處發泄,聽見他的話,猛地頓住,像是聽懂了。
冬至又回過頭,對著惠夷光道:“而你,是汪綺!”
惠夷光的表情來不及收回,冷不防被他唬住,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可那一瞬,也足夠讓冬至他們看出真相。
李映怒道:“剛剛彈出惠夷光體外的魂魄果然是她自己,而你占了惠夷光的身體!”
惠夷光爭辯:“我沒有!我就是惠夷光!你們彆上了那厲鬼的當!”
遲半夏忽然喊道:“夷光!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想找個有空的時候跟我一起回老家去看看,你還記不記得!”
惠夷光神色慌亂,胡亂應道:“當然記得!”
遲半夏怒道:“你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惠夷光崩潰哭道:“我哪裡記得住那麼多!”
話音未落,灰影猛地顫動一下,越過冬至等人,直接撲向惠夷光,將她整個身體都裹住,惠夷光慘叫一聲。
“救命啊!救救我!”
“我殺了你!賤人!”
“放過我吧!我把身體還給你!”
“我不要了,我要跟你一起死!”
那聲音一會兒是惠夷光本人的,一會兒又換了調子。
灰影與惠夷光糾纏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
劉清波舉著劍,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顧美人與李映相互配合,一人吹笛,一人用符,忙著銷毀地上那些黑影,可他們很快發現黑影似乎越來越多,怎麼也消滅不完。
像魔物。
但冬至不敢肯定。
當初人魔明明在天源大廈被消滅了,一道天雷劈下來,占據徐宛皮囊的人魔瞬間灰飛煙滅,連渣渣都沒剩下。
眼前這些影子,一團團巴掌大的黑色,偶爾冒起一縷煙氣,一道符下去就能消滅,不說跟人魔比,連潛行夜叉都比它們難對付多了,真的會是魔物嗎?
冬至咬不破手指,也狠不下那個嘴,隻好將手指胡亂在青主劍上劃一下,血珠頃刻湧出,他飛快在符紙上畫符,再將符紙往剛才符陣漏了一角的方位狠狠貼上!
啪!
漏洞立時收住,符陣重新恢複完好,地上黑影也沒有再增加過。
眾人鬆了口氣,忙將剩下的黑影消滅。
李映看了冬至一眼,有點意外,似乎沒想到他還真有一手。
有父親的關係在,早在考試之前,李映對這一屆應考的人早就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