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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366 字 6個月前

感謝,把符籙放進口袋裡。

何遇好像沒心沒肺的樣子,又開始拿出手機玩遊戲,一邊和他聊遊戲開發和設置。

冬至閒得無聊,想起何遇剛剛畫的符,也在草稿上隨意塗鴉。

何遇餘光一瞥,咦了一聲。

冬至在畫剛才何遇畫過的符籙,那麼複雜的字符,他居然看一眼,就隨手畫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形似神不似,更談不上效力可言,但已經足夠讓何遇意外的了。

“我學了一天才畫出來的符,你居然看一眼就會了!”

“我畢竟有美術功底。”冬至有點小得意,又要保持謙虛,睫毛跟著眼睛上下眨動,甭提多可愛了。

何遇又羨慕又嫉妒:“還好你沒在我師父手底下,不然我肯定天天被他拿著你念叨!”

剛說完,他心頭一動:“這樣吧,我把畫明光符的訣竅教給你,下次你可以拿黃紙和朱砂自己畫。”

冬至躍躍欲試,又有點猶豫道:“那你這樣算不算泄露師門秘密?”

何遇大手一揮,很是豪爽:“沒事,就一張符而已,誰讓你是我喜歡的作者呢!”

“人有頭有腳,符也一樣,分符頭,符腹,符膽,符腳,缺一不可,降妖伏魔,保家平安的符文,一般符頭都是敕令,有些符是請神的,還得加上想要請的神明,但各派都有不同秘法,同樣一種符,不同派彆也有出入……”

何遇絮絮叨叨講了一堆,又給他說畫符時的訣竅。

“畫符經常會失敗,你沒有修習內家功夫,更是事倍功半,剛才隻是能把圖案畫出個輪廓,離注入符膽還遠得很,回頭我再給你畫一遍明光符,你回去之後照著練習,切記畫符的時候,要氣沉丹田,心念合一……”

冬至虛心請教:“丹田在哪裡?怎麼把氣沉下去?”

何遇想了想道:“你醞釀一下放屁的感覺,但不要把屁放出來。”

冬至:……

何遇道:“普通人畫出來的符,空有符形,沒有符竅,不過你要是真能把這道符原原本本畫出來,就算是空有符形,震懾一般小魔小怪也足夠了。要是下次再碰見那樣的情況,連符也起不了作用,還可以咬破手指,對著虛空畫明光符,隻要定下心,說不定威力還要更大一些。”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轉頭問冬至:“你還是童男吧?”

冬至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何遇嘿嘿一笑,拍上他的肩膀,擠眉弄眼:“我懂,我懂!是就更好了,你這種生辰,本來就應該注意一下。”

冬至迷茫:“我的生辰怎麼了?”

何遇道:“冬至是一年陰消陽長之時,換而言之,正好腳踩陰陽,這本來也沒什麼,但你名字居然也叫冬至,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八字裡同樣是陰陽消合,互取平衡。其實論凶論煞,你不算最差的,還有很多不好的八字排在你前麵,但對一些有歹心的人來說,你的八字也不是全無作用。”

他沒具體再說下去,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冬至點點頭,虛心受教。

何遇看見他乖巧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乖。”

隨後又覺得自己不好意思,咧嘴一笑:“我有個毛病,一看見毛絨絨的可愛小動物就受不了。”

冬至嘴角一抽:“我哪裡毛絨絨?”

何遇理直氣壯:“頭發!”

冬至照著何遇畫出來的符文又畫了幾遍,一遍比一遍流暢,連何遇也覺得他在畫符上很有天分,不免暗道可惜。

“你要是早十年被我師父看見,估計還能當我師弟。”

冬至很好奇:“現在還真的有那種隱士高人嗎?你們是什麼門派?平時隱居在哪裡?可我看到峨眉山青城山那些現在每天都擠滿遊客,你們哪有地方修煉?”

他不問則已,一問就滔滔不絕,對熟人更是話癆。

不過何遇自己也是個話癆,所以兩人一見如故。

這些問題不涉及什麼機密,何遇也沒打算隱瞞,就道:“我們門派叫閤皂派……”

話音未落,冬至忽然啊了一聲。

“我看見徐姐母女了!”

何遇騰地起身:“在哪裡!”

冬至指著前麵的車廂通道:“剛走過去,我看著很熟悉,應該就是她們!”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坐著彆動!”何遇拋下一句話,人已經沒影了。

火車依舊高速前進,令窗外光與影飛速閃逝重疊,恍惚有種時空穿越的感覺。

耳機裡放著蔡琴的《你一定要是個孩子》,醇厚華麗的女聲流淌而出,冬至靈感泉湧,忍不住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

乘務員推著流動餐車過來。

輪子跟車廂地麵接觸,製造出不小的動靜。

“飲料零食水果小吃方便麵,有人要的嗎?”

這種吆喝聲打從上火車就隔三差五聽見,冬至耳朵已經長繭了,一般頭也不抬。

但此刻,不知怎的,神使鬼差,他抬起頭看了一眼。

乘務員看著有點眼熟。

冬至記憶力不錯,幾秒的時間就想起來了。

剛剛餐車裡,就是這個乘務員在值班。

但她怎麼會跑來推流動餐車?

流動餐車和固定餐車的工作,一般來說不會是同一個人在做啊!

正想到這裡,那乘務員也朝他看過來。

四目相對,對方的眼神在昏暗光線下似乎倍加詭異,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正對著他笑。

冬至頭皮一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前99個留言還是送紅包,感謝寶寶們的支持和厚愛=3=

☆、第 4 章

他定了定神,再看過去,對方已經看向彆人,好像全無異樣。

前座有人要了一瓶水,正在結賬,乘務員將水遞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冬至差點叫喊出聲。

被夜燈照射,倒映在車廂頂部的模糊影子,不知何時自己動起來,做著與底下人完全不一樣的動作,正慢慢朝座位上方伸出手!

原本扁平的黑影到了前座的頭頂,卻化為實質性的黑霧往下滲透。

眼看就要碰觸到前座乘客,四周竟然無人察覺!

驚駭之下,冬至想也不想,摸出口袋裡的明光符就朝黑霧擲去!

符籙穿透黑霧的瞬間爆出一團光芒,像是燈光驟然閃了又滅,冬至看到那張符籙與黑霧一道爆開,化為粉末又消失無蹤。

那個乘務員倏地望向冬至,剛才滿麵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顫栗的扭曲猙獰,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他將餐車往前一推,人卻撲過來!

冬至甚至沒能看清對方到底是如何動作的,肩膀已經被狠狠抓住。

痛楚瞬間穿透衣服和皮肉,直接抵達骨頭,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仿佛被血霧覆蓋,冬至有種整個肩膀要被撕裂下來的錯覺,極度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大叫起來。

“啊!!!”

忽然間,眼前大亮,如同煙花驟然在夜空炸開,炫目卻不刺眼,火焰散作流光,璀璨華麗,充斥著他的視線。

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極具穿透力,淒厲中帶著不甘怨恨,讓人禁不住渾身發抖,想要捂住耳朵。

被緊緊抓住的肩膀陡然一輕,冬至無力倒向後座,大口大口喘熄。

但混亂才剛剛開始。

眼前驟然黑暗,連原本開在車廂裡的夜燈也齊齊滅掉,隨著餐車乒鈴乓啷的動靜,乘客們驚叫起來,不少人慌忙大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在這個時候,冬至的肩膀微微一沉,像是有人按住。

還沒徹底從驚嚇中恢複過來的他下意識就要驚叫,嘴巴卻適時被捂住,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是我。”

是被何遇喊老大的那個男人!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也許是何遇的原因,冬至幾乎跳出嘴巴的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接住,又慢慢放回原地。

似乎察覺到他的放鬆,男人這才鬆開手。

“給你治一下肩膀。”對方言簡意賅道。

冬至隨即感覺自己受傷的肩膀像是被一盆冰水灌入,瞬間緩和了火辣辣的痛楚,他本來半邊手臂都沒了知覺的,但現在試圖動了動手指,發現居然比剛才好上許多。

他張口想要道謝,喉嚨乾澀疼痛,剛才的出汗好像把所有的水分都帶走了,身體也軟綿綿的,根本站不起來。

車廂裡的大燈亮起來,不知誰喊一聲“有人昏倒了”,茫然的乘客們這才發現剛才推著流動餐車的乘務員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冬至腦海裡一直浮現對方朝自己露出的詭異笑容,忍不住朝地上看去。

這一看之下,冬至不由心頭狂跳。

不知是否光線造成的錯覺,他似乎看見對方額頭上有一線淡淡紅痕。

冬至沒敢上前仔細查看,轉頭想把這個發現告訴男人,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不留任何痕跡,要不是肩膀上的痛楚確實好很多,冬至幾乎又要懷疑自己出了幻覺。

乘務長帶著乘警過來很快趕來,撥開人群,彎腰察看,臉色隨即變得凝重。

車廂內一片亂糟糟,有小孩驚嚇啼哭的,有乘客抱怨的,倒地的乘務員很快被帶走,過了一會兒,乘警去而複返,開始挨個詢問當時的情形。

冬至被問到的時候,當然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說乘務員不知怎的突然倒下去,緊接著燈光一滅,他也看不見了,跟其他乘客的說辭大同小異。

何遇回來的時候還被乘警盤問了一下,還好他隨身帶著車票,冬至看到他,如獲救星,反倒是何遇見他一臉慘白,很是驚訝。

“出事了?”

冬至點點頭,低聲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一遍。

“老大來過了?”何遇如釋重負,“還好,有老大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你肩膀怎麼樣了,我看看。”

冬至也想看看自己肩膀的傷勢,剛才那一抓,他感覺自己肩胛骨都要碎掉了。

他脫下上衣,低頭一看,果然嚇一大跳。

左肩多了一個青紫近黑的五指印,正好就是剛才對方抓在他肩膀上的位置。

何遇臉色凝重在掌印上摸了又摸,終於鬆一口氣:“沒事,隻是有點淤青,還好你遇上老大,不然就不止留下痕跡了。”

冬至戰戰兢兢:“會怎樣?粉碎性骨折嗎?”

何遇搖搖頭,臉色有點緊繃:“這還是好的,一旦魔氣滲入皮下,通過血肉流遍全身,整個人的精魂就會被魔氣侵襲殆儘,成為一具徒有皮肉的軀殼,到那個時候就無力回天了。”

變成僵屍嗎?

冬至瑟瑟發抖:“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何遇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反正就是一個字,死!”

冬至被他那一拍,嚇得一個哆嗦。

老實說,在這之前,哪怕是何遇寫下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