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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連連點頭。

李父和李母驚訝,李母問道,“這是有什麼事兒?”

李惠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爸媽, 你們,你們快要出去了!”

“什麼,這,這是真的嗎?”李母激動的身子晃了晃,李父也繃不住了,“小惠,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真的。”李惠點頭道,“是單單打電話來說的消息。省裡已經確定了,要給你們翻案。李江河,就是爸當初的那個進了文革小組的學生,他被打倒了,他的那些害人的事情被人舉報了,一鳴趁機寫了你們的事情發表在了報紙上麵,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省裡就決定給咱們李家翻案。你和爸都能出去了。”

“這孩子,真是好啊。單單沒找錯人。”李母眼睛泛紅,高興的眼淚都止不住了。

李父長長的吸了口氣,才微微的壓住了心裡的激動,“當初一鳴和我說那些話,我還沒當真呢。沒想到啊……小惠啊,我和你媽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好啊,消息好,人更好!”

左大成高興的笑道,“爸媽,現在啥都好呢。現在這日子我覺得跟做夢一樣的。家裡越過越好了,你們也越過越好了。可惜今天走的急了,沒帶酒,要不然咱又能喝一杯了。”

李父哈哈笑了起來,“不急不急,等以後咱們喝個痛快。”

左大成笑道,“對對對,出去了喝個痛快,爸想喝多少,我都陪著。回頭還得叫上一鳴,咱三代人一起喝。”

因為這事兒還沒宣布,所以李父和李母決定不往外說,連李文昌都不說了。

他們都是經曆了艱苦的磨難的人,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故,還是不要到處傳的好。免得最後事情沒成,讓兒子心裡不舒坦。

李文昌回來之後,兩老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也沒和他說。

他們不說,李文昌也不想問。他現在也覺得兩老開始偏心了。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不能像妹妹那樣為父母提供物質。可這些年他是真正的陪著爹媽在這邊受苦的。如果他在外麵,也不會不管爹媽的。

偏偏他父母就看中他妹妹的那些陪伴,連帶著對他妹妹生的孩子也更看重。對自己和小雪就差了很多了。

現在更是連認都不認小雪了。

他知道小雪有缺點,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當父母的還能不認自己的孩子嗎?李文昌辦不到。而且他這些年也沒照顧小雪,讓她寄人籬下的過日子。吃不飽穿不暖的,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心裡也愧疚,想多彌補。

可惜他爹媽都不能明白他的難處。

第二天上午,李家人還在忙活呢,又有人來找他們了。

劉老頭笑道,“不會又是你們外孫女來了吧,這都換著來啊。你們這一天天的也太熱鬨了,我這都眼紅了。”

“不會吧,小惠昨天沒說啊。”李父和李母也挺驚訝的。

那個報信的小乾事道,“你們快點過去吧.”那人可是給他塞了好處的呢,這事兒肯定要辦好的.

李父和李母趕緊從地裡出來,把身上的灰塵拍打乾淨.李文昌本來是不準備過去的,不過這小乾事硬要他一起過去.

人家說了要看李家全家人的,當然不能落下了.

李文昌沒辦法,隻能跟著李父和李母一起回家.

等一家三口看到自家門口站著的人後,都愣住了.

李文昌激動的臉都紅了,“彩、彩萍?”

郭彩萍看著李家三人,激動的眼紅流淚,“爸媽,文昌。我總算是見到你們了。”

這一晃眼,都要十來年沒見了。

李父和李母都沒想過還能見到這個兒媳婦,李文昌就更不敢想了。

幾人進了屋裡,郭彩萍就把給他們買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吃的用的穿的,樣樣俱全。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錢,用了不少心思的。

李父和李母心情複雜,都沒說話。倒是李文昌不自在的問道,“彩萍,你怎麼來了。”

郭彩萍擦了擦眼睛,“我早就想來了,可我一直來不了。也不敢來。這些年我和小雪寄人籬下。當初離了婚之後,我哥嫂子就不讓我回娘家了,擔心連累他們。直接說了一戶人家,讓我改嫁……我沒辦法,小雪還那麼小,我能怎麼辦呢。結婚之後,人家知道我的過去,管的也嚴格,我有幾次想來看你們,那人就教訓我。說我要是來,他就要把我和小雪都交給革委會的。我害怕就不敢來。”

李文昌聽了氣憤難當,咬著牙道,“實在是太過分了!”

郭彩萍不好意思道,“你們都在受苦,我這些也算不了什麼了。也是後來小雪來了農場這邊,加上李江河革委會那邊不行了,我才找著機會,讓他同意我過來看你們。這些都是我偷偷攢錢,攢了好久才買的。”

聽到郭彩萍的話,李父和李母也都歎氣。當年的事情不止受苦,也讓這個家分崩離析了。

不管怎麼樣,郭彩萍能來這麼一次,李母覺得自己也不能太無情了,於是客氣道,“也難為你了,以後彆惦記咱們了。這邊什麼都有。你攢錢不容易,自己留著用就成了。”

郭彩萍道,“媽,為了你們,都是值得的。而且這次我過來,也是想和你們說這些好消息。李江河已經倒了,他的那些事兒都被揭發了。我一直想著讓你們早點出來,可我沒辦法,隻能到處找關係,托人幫忙。輾轉的就聯係上了一些報社的人,讓他們把你們的事情登報了。聽說省裡現在有人提議要給你們翻案,我覺得機會還是很大的。”

聽到郭彩萍的話,李父和李母頓時神色一變。

李文昌激動道,“彩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們有希望出去了?咱們李家又會像以前那樣?”

郭彩萍道,“省裡既然已經開會了,機會應該還是很大的。”

“彩萍,真是難為你了,這樣艱難還能為咱們家裡費心思。”李文昌又高興又感動。離婚之前,他和彩萍也是恩愛夫妻。後來離婚也是形勢所迫。沒想到彩萍這麼多年了,還記得他們李家。

李父咳了咳,嚴肅道,“彩萍,你說是你找人登報的?”

“是啊爸,我是輾轉的通過幾個朋友,才聯係上的報社。”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擔心李家以後讓她找那報社的人過來。

李母聽她還這樣說,頓時板著臉道,“彩萍,你怎麼騙人呢?”

郭彩萍臉色僵了僵,“媽,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騙人了?”

“登報紙的事情,不可能是你托人去辦的。”李母篤定道。“昨天小惠來這裡就和我們說了這事情了。這稿子是彆人寫的。但是絕不是你讓人寫的。這事兒我們很清楚。”

郭彩萍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頓時心慌了一下。然而很快就鎮定下來了,“爸媽,這,這不可能啊,為了這事兒,我還花了錢,托了關係的。報紙刊登之後,人家就告訴我這事情了。”

李文昌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爸媽,這是不是有誤會。小惠他們在農村能知道什麼情況啊?”

“寫稿子的人我們就認識,怎麼可能弄錯了。”李父嚴肅道。

郭彩萍驚慌道,“難道是他們騙了我?”

李父和李母都沒說話。之前他們還納悶,怎麼孫女養成那個樣子了,現在看到郭彩萍了,他們就明白了。

以前他們還真沒想到郭彩萍是這樣的人。郭彩萍出身並不富裕,家裡普通工人家庭,當初在大學裡麵工作,所以和他們兒子處對象。

沒出事之前,也算是挺賢惠的。直到後來離婚,他們也沒怎麼怪她。畢竟人各有誌,總不好把郭家也拖累了。現在郭彩萍騙到他們麵前來了,仔細想想,要是之前不知道小惠說的消息,他們還真是要被騙了。⌒思⌒兔⌒在⌒線⌒閱⌒讀⌒

李父和李母一臉不相信,李文昌卻有些相信了,“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不過不管怎麼樣,你有心就好了。彩萍,謝謝你。”

郭彩萍還沒說話,李父和李母就準備送客了,“我們田地裡還有事情要乾,時間長了是要扣工分的。彩萍啊,你也早點回省城去吧。東西你也拿走,這些好東西在農場裡麵用不上。現在緊要關頭,要是我們太招眼了,回頭不知道又要惹什麼麻煩呢。”

郭彩萍尷尬道,“爸媽,是我考慮不周。不過這些吃的你留下吧,在家裡偷偷的吃,沒人知道的。”

李母擺手,很堅定道,“不用了,你拿走吧。小惠他們送了有吃的,能吃飽肚子就行了。這些年都習慣了,一下子吃這麼多好東西,擔心身體受不住。都拿走吧。”

李父連話都不想說了,背著手就往外走,李母也跟了上去。

李文昌猶猶豫豫的,還是開口道,“彩萍,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農場這邊確實不方便。”

“文昌,是不是爸媽還怪剛才的事情。我真沒騙人,我是沒想到人家會騙我……我以為和爸媽說了,他們會高興,會原諒我當初離婚的事情。我也是沒辦法的……”

說起當初的事情,李文昌心裡也不好過,“我知道,也沒怪你。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彩萍,你先回去把,我會和爸媽好好說的。”

郭彩萍這才點了點頭。

等郭彩萍走了,李文昌這邊就趕緊去找李父和李母。他覺得剛剛自己爹媽的態度有些過分了。不管怎麼樣,人家大老遠的過來,就這樣走了,也太傷人了。

到了地裡,他就和自己爹媽一起乾活,“爸媽,剛才彩萍……”

李母道,“彩萍什麼啊?你彆張口閉口的就是彩萍。她已經結婚了,人家是有家庭的人,你這樣,讓人家現在的丈夫怎麼想?”

李文昌頓時臉上一僵,隨即悶著腦袋繼續乾活。

李父和李母看著他這樣子,都暗自搖頭。

這孩子除了會讀書之外,過日子就是糊裡糊塗的。這些年經曆了這麼多,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什麼都看不清楚。

早知道當初他們就不該同意讓孩子們自由戀愛。結果兒子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小惠又受到那樣的傷害。

郭彩萍離開農場之後,就準備去找蘇雪的。結果被告知蘇雪已經回左家屯去了。也就懶得再跑一趟了。

現在省城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她做到這一步已經夠多了。反正從今天的情形看,不管李家兩老怎麼樣,李文昌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寫稿子的人到底是誰,他們怎麼會認識的。也真是氣人,在農場都能知道那麼多,消息倒是比她這個在省城的還靈通了。想起這事兒,她臉色就不好,沉著臉去鎮上找地方住,準備明天一早回城裡去。

省城這邊,左單單正在果園裡麵找衣服。

這裡麵的衣服都是奶奶給她準備的。因為不方便,所以她基本上沒穿裡麵的衣服。特彆是和沈一鳴結婚之後,連裡麵的內衣都很少穿了。

上次沈一鳴還問她金剛罩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