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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屯裡了,還念著屯裡的鄉親們呢,真沒得說的。”

對於兩口子的言論,左單單表示心虛。沈一鳴同誌確實給屯裡謀福利了,就是這動機可沒這麼高大上。這人可從來不是什麼活雷鋒呢。不過為了獎勵沈一鳴同誌的辦事效率,左單單決定,第一個電話就打給沈一鳴。

左水生很滿足的聽著兩口子誇沈一鳴,他就喜歡聽人誇沈一鳴。“咳咳,大成啊,這事兒你們知道就成了。總不能讓人說一鳴找關係了。我覺得這事兒得放在你頭上來,你這不是馬上就要競選了嗎,我準備和屯裡說,說是你把屯裡的困難反饋給上麵領導了,領導感受到了你的誠意,所以給咱裝電話了。這樣等投票的時候,大夥肯定都選你。”

左水生還沒反應呢,左奶奶先激動上了,直接把碗筷一放,“水生啊,你說真的啊,咱家大成要當大隊長?”

“那可不,大成辦事兒穩重,又會開拖拉機。也識字,也去過省城有見識。他閨女又是咱屯裡的乾部,女婿還在省城幫咱們屯裡謀福利,他不做隊長,咱屯裡誰還有臉做啊。”

“說的好啊,說的太好了!”左奶奶滿麵紅光。她沒想到啊,當初老大那隊長的位置給弄下去之後,還能輪到老二頭上的。

不過又有些擔心,“老二媳婦這……”

李惠有些緊張的看著左水生。

左水生擺手,“沒事兒,大成媳婦平時表現要,從來沒惹事,誰計較那些啊。”

左大成心虛道,“可是這電話機和我沒關係啊。我當成自己的事兒,我這心裡發虛。”

左單單聽到這話,立馬激動道,“爸,你這話就不對了。你這是和沈一鳴見外。他要是聽到了,多難受啊。再說了,這找關係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你要是不認,那就隻能隊長認了。可老隊長想讓你順順當當的接替位置,他這是為了你操碎了心,你咋能不接受他一片好心呢?”

左水生點點頭,神色深沉的看著左大成,“大成啊,你可彆讓我失望啊。”

左奶奶直接拍桌子,“老二,一鳴那是你女婿,他辦的事兒,咋能和你沒關係呢。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回頭我就出去吹,說是你辦的。”

左大成:“……”

於是在左水生以及老左家全家人一致的決定下,這電話機就是左大成給裝的。

下午開電話機大會的時候,左水生也是這麼斬金截鐵的和左家屯的所有人這麼吹的。

“大成辛苦啊,時刻念著鄉親們的難處,有個啥消息想傳出去都要靠寫信。現在好了,咱裝上電話了,以後就是要打電話到首都,咱也能就在屯裡打電話了。這一切都是大成辦到的。咱先鼓掌感謝大成同誌。”

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必須鼓掌啊,電話那是多麼神奇的東西啊,很多人也就在公社裡麵見過,還不敢去碰。那都是領導用的呢。現在他們屯裡也能用上了。大成真是能耐啊,這都能弄來。拍巴掌算啥啊,就是拍臉也成啊。

左大成一臉尬笑。“……應該的應該的。”

左紅軍一臉發愣的看著左大成,他咋不知道自己這兄弟啥時候這麼有能耐了。

他旁邊的徐鳳霞也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個電話機嗎。不是真的大母雞,又不能吃。”

左紅軍:他咋找了這麼沒見識的婆娘!

宣布完了電話的來曆之後,左水生又宣布這電話是縣裡安排裝在最靠近大路旁邊的房子的。整個屯裡,就左大成家裡最近了,這事兒就不用商量了,直接定下來了。啥,有意見?能有啥意見啊,現在物資緊缺,咱為了節省電話線,隻能這麼安排。除非你們家能跑大路上去修房子去。

最後,左水生又宣布了一件對左家屯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他要退休了,公社那邊提議讓左大成同誌來接替他的位置。他本人是沒意見的,現在就看大夥的意見了。等過幾天公社那邊就要來乾部監督投票了。正式選舉大隊長,讓大夥回去做好心裡準備。

“大成平時對屯裡咋樣,有目共睹的。都把心給擦亮點,彆豬油蒙了心瞎投票。想想那電話機,我這麼多年都沒弄來呢。大成辦到了,我相信他以後一定能夠為咱屯裡做更多的好事兒。”

左水生這話擲地有聲,屯裡眾人聽了又是吃驚,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能弄來電話機,有本事兒。又會開車,屯裡好些年輕人得喊他一聲師傅。家裡房子也蓋的好,有臉麵。人也好,和老隊長一樣都是老好人。嗯嗯嗯,大成做隊長沒毛病。反正他不做,也輪不到咱做。

於是有人嚷嚷著沒意見,就讓大成做。

左紅軍的臉黑的像炭一樣的,整個人額頭上冒冷汗。

徐鳳霞扯了扯他的袖子,“紅軍啊,剛左水生說啥,讓大成當隊長,沒毛病吧。”

“是沒毛病啊。”旁邊的人附和道。

徐鳳霞:毛病大了去了!

她伸長了胳膊喊道,“我反對,我有意見。左大成憑啥當隊長啊,他媳婦成分不好,我不同意!我反對!”

左水生聽到了,就道,“行,等投票那天你可以投反對票。”然後招呼大夥解散隊伍,該乾嘛乾嘛去。等裝電話那天都去大成家裡看看熱鬨去。讓大夥都漲點眼界,看看啥叫神奇的電話機。

一下子發生了兩家大事兒,左家屯又熱鬨起來了。好在這兩件事兒都和左大成有關係,所以議論的時候也不擔心分心了。於是屯裡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咱要轉電話機了,大成弄來的,他有本事,要當隊長了。”或者是,“大成要當隊長了,他家裡要裝電話了,以後咱能去他家裡打電話。”

至於反對……就算有人心裡不平想挑事,也沒用。在屯裡人的心裡,能給屯裡帶來好處的人,就能給屯裡當乾部,大家就服氣。要是不能帶來好處,你說破了天都沒用。

這個社會是現實的,咱老農民也要現實點。

徐鳳霞想在屯裡糾結一批潑辣的婦女鬨一鬨,結果這些嫂子媳婦們回到家裡,就被家裡的男人和老人教訓了。“鬨啥呢,以後想不想用電話機了。鬨了你男人也當不上隊長,你鬨了有啥用。敗家娘們!”

找不到人鬨事了,徐鳳霞隻能氣呼呼的回到家裡,“紅軍,走,咱去老二家裡鬨鬨去,他哪裡那麼大的臉啊,害你不能當隊長,結果現在他自己當隊長了。他要不要臉啊?”

左紅軍正在悶著腦袋抽煙,聽到徐鳳霞的話,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想去就去,你彆拉上我。丟人事兒我不乾!”

徐鳳霞委屈的指著他,“你打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這都是為了啥啊,你還打我!”

左紅軍板著臉不說話,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他當不成隊長了,現在大成竟然當上了。丟臉啊,真的丟臉啊。大成為啥要當這個隊長呢,他就壓根沒為他這個哥想啊。

這話他不敢說出來,說出來肯定更讓人笑話,隻能在心裡憋屈。

徐鳳霞捂著臉哭了一會兒,還是準備去左大成家裡。結果左歡就風風仆仆的跑回來了。

她也聽說了屯裡裝電話的事情,不過她聽楊文新分析,覺得這電話也許和沈一鳴有關係。要不然咋就裝到了屯裡呢。所以楊文新就催著她回娘家這邊來,找左大成家裡去說情,讓沈一鳴把他弄回城裡去。能幫左家屯裝電話,咋能不幫親戚回城呢。

聽到閨女的大事兒,徐鳳霞也不敢去鬨了,擔心鬨僵了,壞了這回城大事兒。隻能硬生生的憋著。“你等著,這不是要裝電話了嗎,你和文新也不用去省城了,咱直接在電話裡說,方便!”

左歡點點頭,又勸她媽,“媽,你可千萬彆這會兒鬨,等把回城的事兒辦了之後再說。”

徐鳳霞咬著牙點頭,氣的心口疼。

縣裡郵局第二天就來人幫著裝電話了。

左水生為了這部電話機,都沒顧得上地裡的活了,反正現在也不忙,乾脆也不盯著了,就來看人家裝電話。

他一來,屯裡其他人也跟著跑過來看熱鬨,都把左單單家的院子給圍滿了。

縣裡來了一老一小兩個師傅。老師傅負責走線,小師傅則負責打下手。-思-兔-網-

左水生擔心他們人手不夠耽誤事兒,就道,“咱屯裡人多,要多少有多少,需要啥幫忙的,就直接說。”

老師傅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給咱騰個位置就成,真的,咱就需要個位置辦事兒。”

左水掃了一眼周圍,板著臉道,“走開走開,看啥呢,有啥好看的。耽誤大事兒!”

屯裡人立馬散開了,站在老遠的看著。

老師傅動作還是挺快的,愣是從公社那邊把線給牽過來了,然後接到了左水生家的屋裡。電話就放在堂屋裡,方便平時大夥使用。

好不容易弄好了,小師傅過來教大夥學著打電話。沒一個人敢去碰那東西的。左單單立馬站出來,拿起電話機給沈一鳴撥了過去。

“喂,你好。”很快那邊傳來了沈一鳴的聲音。

左單單興奮道,“我們屯裡今天裝電話,我試試電話呢,這是第一個電話。”

左水生急忙道,“有聲音嗎?”

“有,老隊長您來說話,是沈一鳴的。”左單單趕緊兒將表現的機會讓給左水生。

左水生激動的拿了過來,“一鳴啊,咱裝電話了,我這心裡真是高興。”說著說著就哽咽了。以前隊裡多苦啊,兩輛老馬車都要拉不動了。現在屯裡有拖拉機,又裝了電話。真好啊。

老隊長說不下去了,趕緊兒將電話塞給旁邊的人。那人手忙腳亂的接過來,亂說幾句話又匆忙塞給其他人。

反正甭管和沈一鳴熟悉不熟悉的,都和他嘮了兩句。

等掛上電話的時候,裝電話的老師傅臉都黑了。“說話是要錢的!!”

啥,這講兩句話還要錢?!眾人頓時呆若木雞。

左單單趕緊兒笑道,“沒事沒事,今天是個好日子,咱說話都不要錢。以後誰家要是要講電話的,就交錢。回頭咱把講電話的價格也和大夥說說,一分鐘一兩分的,都能講的。”

聽到左單單這話,總算是放心了。

熱鬨看完了,電話也講過了,眾人一窩蜂的又跑了。

趁著大夥不在,左奶奶偷偷的拿起電話放到耳朵邊上,一陣嗡的聲音傳來,老太太嚇了一跳,趕緊兒放下。嘴裡還念叨。“原來都是裝的,啥聲音呢,我咋就沒聽見。”

隊裡拿錢讓左水生媳婦和李惠做了幾個好菜。然後左大成和左水生招呼著兩個裝電話的師傅好好的吃了一頓,歡歡喜喜的送兩人離開。

左單單沒摻和,她在研究著這電話線能不能裝個分機,回頭她房間裡麵接一個,也好和沈一鳴說悄悄話。省得沈一鳴那個不要臉的回頭說了什麼話,讓她爸媽聽去了。雖然很想再給沈一鳴打個電話,可想到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