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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這麼大的人了……”

“還是孩子呢,彆說了。”杜鵑笑著勸道。

魏國華忍了一口氣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繼續看報紙。對於這個兒子他也覺得挺糾結的。當初他和沈月紅是通過組織上介紹結的婚。誰知道沈月紅竟然難產了。孩子小時候身體差。杜鵑又不小心懷孕了,照顧不過來,隻能聯係沈家兩老幫忙照顧孩子。誰知道沈家這邊抱著孩子去醫院檢查,說什麼孩子嚴重營養不良,抱回去之後就把姓給改了。魏國華覺得這是沈家找借口呢。怎麼可能營養不良。杜鵑平時一口吃的都舍不得吃,給他吃。怎麼能營養不良呢。難產的孩子身體差,這不是正常的嗎?

“爸媽,我餓了。”兩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從房間裡探出腦袋來。“什麼時候開飯啊?”

“再等等,你們哥哥姐姐還沒回來呢。”杜鵑不高興的皺眉道。

兩孩子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正要關房門進屋裡,家裡的大門打開了了,魏靜仁帶著風雪從外麵進來。臉蛋都凍紅了。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一鳴呢?”杜鵑著急的問道。

魏靜仁看了眼魏國華,“一鳴在家裡吃飯呢。他不來了。”

魏國華將手裡的報紙甩在沙發上,“吃飯!”

新年過的很快,對於知青們來說,簡直就像翻書一樣的。在家裡好日子還沒過夠呢,就得繼續回鄉下去了。而且這一回去沒多久就要開始春播了,乾不完的農活,讓他們對未來都沒什麼信心了。

他們唯一的夢想就是回城。這夢想有些遙不可期。

因為知道知青們的歸期,知道這些娃娃們過年來了肯定要大包小包的,左水生讓左大成開著車子去鎮上接人。大半夜的,彆把人給凍壞了。彆人他不管,一鳴不能凍壞了,這車子都是他弄來的呢,該照顧還是得照顧。

左單單想著沈一鳴要回來了,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不過早在之前,她就決定了,打死都不承認她自己懂英語,裝作不知道。反正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啥都不懂的農村小姑娘,咋懂愛老虎油是什麼意思喲。

知青們晚上回來,動靜鬨的挺大的。左大成回來,笑的合不攏嘴,說沈一鳴給他帶了酒回來了。雖然不多,可那酒很烈,喝了全身舒坦。

左單單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第二天,屯裡就能看到知青們的身影了。許是過年了,這穿的衣服都和年前不一樣呢。老隊長看了之後直皺眉頭,覺得這回去過了個年,就過的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咱農村乾活的人,穿那麼好乾啥呢。這不是糟蹋衣服嗎?不過老隊長也不大想管他們了,反正過幾天開工了,這衣服咋樣也得換的。

趁著屯裡還沒開工,老左家又開會了,開始張羅蓋房子的事兒。首先要解決的是地基的問題。先把地基談下來。然後三叔去找磚廠聯係青磚。如果老隊長問起家裡哪裡來的錢,就說是三叔找工友借的。人家老司機錢多著呢。

左大成激動的拎著二兩酒就去了左水生的家裡。一聽左大成家裡要蓋房子,左水生差點兒把嘴裡的酒都給噴出來了。當然,左大成的理由是充足的,“老三說了,不想和大哥家裡做鄰居了,借錢也要蓋房子搬走。我琢磨著也一樣。老三不常在家裡,我們一起照顧老娘也方便。”

左水生想起年前的事情,也挺理解他們哥兒兩的。被自己家人給告公社去了,這事兒還真叫人不舒服。他們老左家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呢。於是也沒多說,說換就給換了。

順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左大成高興極了,忙不迭的準備回去告訴大夥這個好消息。

剛出了左水生家的大門,就碰上沈一鳴了。

這孩子一回屯裡就換衣服了,破舊的棉襖,穿在身上樸樸實實的,看著讓人踏實。不像其他知青那穿著打扮,總覺得心不定,啥時候都想飛走一樣。

“大成叔。”沈一鳴拎著東西走過來。臉上帶著幾分靦腆。

左大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呢,就笑道,“咋了,一鳴你有啥事兒要我做的?”

“我過年的時候,給嬸子買了條圍巾。”沈一鳴微微的低著頭,看起來不好意思。

看他這樣子,左大成就會意了,要真給李惠送的,還能這麼不好意思?肯定是給彆人送的呢。

“這咋好意思呢,這麼貴重。”

“大成叔,你總是接送我們,也挺辛苦的,嬸兒過小年的時候還送水餃給我吃了呢。要是不收這禮物,我心裡可不安心。以後都不敢接受你們的好了。”

沈一鳴很堅決道。

左大成覺得這孩子會辦事啊。雖然是送給單單的,可也不直接說。彆人也不能說閒話了。是個好孩子,知道疼惜女孩子的名聲問題。不像一些知青花裡胡哨的,整天勾搭女同誌,恨不得整個公社都知道他們處對象一樣的。

“那行,我就收下了。”

沈一鳴又道,“能不能不要說是我送的。讓人知道了誤會。”

“送了禮物還不敢讓人知道,行,我也知道你的難處。”這年頭給人送禮物,就擔心人家背後說閒話呢。

☆、第55章

左大成回到家裡的時候, 手裡就拎著牛皮紙包著的圍巾了。一家人都在院子裡等著他, 見他進屋了, 左成才興衝衝道,“二哥, 地基的事兒咋樣?”

李惠和左單單, 還有左聰也都看著他。這可是家裡蓋房子的第一步呢。

左大成就笑道,“辦成啦,水生叔說, 那塊地沒啥用, 現在也沒人用, 他能做主。不過家裡這地基以後咱就不能動了。”

“那是當然, 有了那麼寬敞的地方,咱要這地基乾什麼?”左成才拍了一下手掌,也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先去磚廠那邊聯係一下。他們那邊每天產不了多少青磚,我得提前定下來。二哥,我這馬上要去縣城忙活了, 也沒時間在家裡看著, 以後蓋房子的事兒就得麻煩你和嫂子盯著了。”

“這是小事,也是咱應該的,沒的說的。”左大成大氣的擺手。他弟弟都不和他生分了,他咋會計較這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呢。再說了,這蓋房子也不是他弟弟一家的事兒呢, 自家不是也得蓋房子嗎,反正都需要人看著的。

左成才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左單單心裡也挺高興的。馬上要住上寬敞的房子了。而且她還準備等家裡的大院子蓋起來之後,在院子裡移植一兩顆果樹看看,左家屯的糧食產量一直不算高。她很想看看能不能種果樹。這樣一來,也能避免果園的使用了。總不能一直用果園的水果換錢。

左單單並不想以後靠自己掙大錢養全家。她希望的是為家裡人找到致富之路,然後她咋樣舒服就眨眼過日子,不用為了生活發愁。

左大成和李惠這樣的性子,以後去大城市下海做生意還真是不成,要是能在左家屯搞承包種果樹,那才好呢。

左大成可不知道自己閨女心裡想啥,他倒是盯著自己閨女看了看,然後對著李惠使眼色,故意道,“啊,惠,我托人帶了一條圍巾回來了,就是顏色沒選好。”

還彆說,兩人到底是兩口子,這兩口子之間過了許多年,一個眼神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李惠就笑著把左大成手裡的圍巾拿過來,拆開了包裝紙,就看了一眼便明白過來了。

還能咋不明白呢,這大紅色的,她都這把年紀了,左大成就是給她買東西,也不可能給她買大紅色的。而且家裡的錢都在她手裡捏著呢,左大成買東西,她還能不知道?﹌思﹌兔﹌在﹌線﹌閱﹌讀﹌

“太紅了,不合適,戴出去讓人笑話。還是讓單單戴吧。”李惠就套在了左單單的脖子上。

左單單對著紅彤彤的顏色也有點兒不感冒,這麼紅……

“挺好看的,剛合適。”李惠笑著點頭。

左單單要從脖子上拿下來,“不成,這是我爸買給你的,給我算啥啊?”

左大成趕緊攔著她,“我再給你媽買就成了,你先戴著。人家帶錯了顏色呢,正好你也能戴著,省得退回去讓人為難了。”

這老實人就有個好處,平時讓人不會撒謊。這一說謊起來,也沒人會懷疑。最起碼左單單就沒懷疑自己老實巴交的老爹竟然會給自己撒謊。

她摸了摸脖子上軟綿綿的圍巾,挺暖和的,然後笑眯眯道,“那我就戴著了。”

“戴著,正好年還沒過完呢,也喜慶幾天。”李惠讚同的點頭。

“姐,好看。”左聰誇讚道。又想著自己囊中羞澀,竟然連買新年禮物的錢都沒有。他姐好歹給他買過一雙那麼好的鞋子呢。他啥都沒買。

被左聰誇獎了,左單單覺得心裡還挺美的,還彆說,這毛線質量不錯啊,感覺像羊毛一樣,特暖和。終於不用縮著脖子了。這大冷天的,冷風動不動就呼呼呼的吹,她偷偷的在裡麵穿了羽絨背心都不頂事兒。她想著回頭去縣城,給李惠也買一條去,總不能自己暖和,讓李惠受凍了。

得了一條新圍巾,左單單倒是沒像彆的姑娘那樣,整個屯裡轉一圈,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畢竟太冷了,她覺得太不值了。誰知道李晨亮又巴巴的跑上門來了,約她出去談事兒。

左單單看著李晨亮,那眉頭就跳了跳。說起來,她覺得自己不虧欠李晨亮。她靠李晨亮掙錢,李晨亮也是靠她掙錢,互惠互利啊。不過呢,單方麵的撕毀合作合約這種事兒……確實有那麼一丟丟兒的對不住人。她覺得自己還是得要有點兒職業操守,也該和人交代清楚。

和左聰交代了一聲,左單單就圍著自己紅彤彤的圍巾出門了。

左聰看著自己姐跟著李晨亮出門,心裡多少有些擔心。他覺得李晨亮那人眼睛賊溜溜的,必須防著點,省得他騙了自己姐。又不敢跟出去,擔心他姐生氣。想了想,乾脆還是等姐回來,好好的提醒她一下。可不能被人騙了。

屯子周圍的小空地上,左單單正邊考察自家的地基,邊和李晨亮說事兒,“我上次都說了,那些事兒,我們家不敢再做了,太嚴重了,要是被抓到了,那是要坐牢的。和坐牢比起來,我們家裡寧願不要錢。”

李晨亮沒說話,眼珠子一直盯著左單單脖子上的圍巾看。“左單單,你這圍巾……不會是彆人送你的吧。”他捏了捏自己手裡的袋子,語氣有些彆扭。

左單單白了他一眼,“我爸買的。”

“哦。”李晨亮心裡這才舒坦一點,笑道,“難怪顏色那麼醜。太亮了。”又拿出自己的圍巾,“給你的,新年禮物。我這可是大商場買的,比你脖子上好看。”

左單單還以為說正事兒呢,結果竟然說到圍巾上麵去了,而且她爸買的這圍巾竟然還被李晨亮鄙視了,頓時鬱悶了,“不稀罕,我覺得我爸買的這圍巾挺好看的。我就喜歡鮮亮的顏色,多紅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