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珂疑惑,可總覺得說什麼都像是叫他不要停似的,但又覺得他這樣不太正常,直到她瞧到這人將手縮進袖子裡揉了揉。
是怕自己手冷,又冷到她麼?
外麵肯定極冷。
“夜深了,睡吧。”許青珂也心疼他的。
“好。”師寧遠溫柔回應,然後脫了外袍,將外袍擱置邊上後,他的手進了被子。
許青珂眸色清冽,像是有不安的精靈跳動,幽幽道:“我是讓你回去睡……”
到底是武功卓越的高手,手掌已然溫熱,進了被子摸到她的腰肢,似乎預感到什麼,她忍不住縮了下,往後稍稍退,瞎說:“有點冷……”
師寧遠目光幽深,不笑不怒,隻輕輕說:“我知道……所以給你暖被子啊。”
許青珂:“……”
這話你自己恐怕都不信,“隻是暖被子?”
“小許還想要其他?”
師寧遠已經進來了,摟著這人柔軟得仿佛要化開的腰肢。
第311章 過去
他本就身高腿長, 縱然清俊,那%e8%83%b8膛也是寬闊得很,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 不到幾個呼吸, 整個被窩都暖得不行。
許青珂越發有種燥了身體的感覺,但也偏著頭, 微紅著臉,“不想, 睡吧。”
她想睡, 後麵那人起初也想, 可……終究湊了過來,貼著耳賊兮兮問她:“真的不想麼?”
許青珂咬唇,堅持:“不想……”
師寧遠頓時憂傷歎氣, “好吧,我不勉強你……”
竟有種她負心對不起他的感覺似的,許青珂頓時有些睡不著了,但很快,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某人摸住了。
“師寧遠,你這是……”
“給你摸脈啊。”師寧遠摸脈,“你不是說自己身體無礙了麼, 作為醫師,既在你被子裡,自然要好好檢查一番。”
初時是一本正經的,他認真摸脈後, 神色愉悅放鬆幾分,但接著……
手指往上溜達了,那手指仿佛著了火,一寸一寸隔著纖爆的衣料點燃那如玉嬌嫩的肌膚。
許青珂呼吸有些紊亂,“既是摸脈,你這又是如何?”
“摸脈不準的,要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乖……聽話……”
他哄著,纏著,那手也摸到了衣領處,如偷香的竊賊鑽了進去,輕弄慢撚,讓端莊清冷的許相在被窩裡身體越來越柔越來越緊繃,竟惹得仿佛要出汗了。
“師寧遠……”她的眸子仿佛化開了春水似的,嗬氣如蘭。
“我在……”手指已經解開了衣帶,滑到了她的腰肢,在繞著小腹,又摸了她的%e8%a3%b8背……一寸一寸,恨不得全占了。
“你一定是最無良的醫生,竟對自己的病人做這樣的壞事兒,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對付麼?”
“怕啊,我怕極了,所以更得乘著自己被打死之前把該做的都做了……”
這話霎時讓許青珂麵紅耳赤,按住他還要往下的大手,掌心觸到那骨骼分明的手腕,她的手指細長,可遠不及他的長,手掌手背相覆,他的掌心卻在她肚臍處。
這樣的親近會讓任何女子為之心靈跌宕。
“你今夜……不太對勁。”許青珂太敏[gǎn],蕙質蘭心,終察覺到出了師寧遠的不對勁。
——太迫切了,明明想疼惜她,卻又急著對她……
不安。
“你為何不安?”當她沙啞輕柔的聲音入耳,師寧遠亦能看到隱隱月澤下她清透嫵秀的臉。
她的唇嬌嫩,她的眼溫柔。
她在擔心他。
“因為嫉妒。”他不肯對她隱瞞,因隱瞞會成為一種習慣,讓兩人漸行漸遠。
嫉妒?許青珂一愣,沉%e5%90%9f了些會,卻沒說話。
師寧遠這才黯淡了眼中光輝,“你曾說過你曾喜歡一人……那時我以為你說笑,後來覺得你不是,可最後來……竟又覺得你說笑了。”
許青珂頓時心頭一顫,垂眸,長長的睫毛仿佛無根顫唞的漣漪。
她的沉默是默認麼?
過了一會,她說:“如今,你又覺得不是說笑?”
“那是或者不是?”
“不是”
不喜歡還是不是說笑?
那既是真的喜歡了?
許青珂親眼看著隱晦銀白的月光中這人的眸子斑斕破碎,好像知曉了多可怕的事情……
她闔眸,顧自輕輕說:“那時他救我出了寒潭,當時我年幼,也不見得多聰明,並未多想,且他說自己乃在寺中清修,恰好遇上了,他素來端有一副乾淨如出家人的氣質,後來也常往寺廟跑,我便多年不曾懷疑過……我是他親自教養長大的,多許時還跟他同住一宅子,讀書寫字經營謀略,一麵想著複仇,一麵又怕極了孤單……”
她偏過臉,舌尖輕顫,“不知何時起,對他起了依賴之心,亦覺得他對我極好,如家人一般,或許,那便是最初的一點喜歡……”
既是一點喜歡,她卻顯得很痛苦。
師寧遠忽然就覺得自己罪不可赦了,於是%e5%90%bb住她的唇,將她的呼吸纏了又纏。
“不要說了……既難受,那就不要說了。”
她若是在孤苦懵懂時一點點喜歡上那個人的,又是在喜歡他的時候發覺對方是罪魁禍首,那該是如何痛苦的境地。
難怪她那次說的時候,眉眼會那般傷情恍惚。
若說喜歡無對錯,在她這裡就是錯到極致的。
因為知曉錯了,她又得硬生生將這錯誤捏斷。
怕是比斷骨之痛更痛。
他想到她會痛,自己也痛極了。——————
不說麼?許青珂得了言語的自由,卻忍不住撫住他的眉眼,指尖細細描繪。
“其實也並不難受,太久之前的事……”許青珂眉眼漸漸清冷,又疲憊:“一點點喜歡又如何。”
她說又如何,竟有從骨子裡生出的孤獨。
“這人間的事兒,顛倒迭亂,紅塵渺茫,恨已經十分累人,何況愛恨,我若是愛一個人,便怎麼也不會恨他,若是我恨一個人……”
“也自不會再愛他。”
她恨弗阮,所以當年狠心掐死了那一點情愛,把自己硬生生割裂了少女時的一點期頤。
那一日起,她就隻能是許青珂了。
一個人。
師寧遠覺得自己今夜犯了一個大錯誤,“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他的難過這麼明顯。
明明不是他的錯。
指尖頓了頓,從他的眉眼到他的臉頰,捧住他的臉。
“是我讓你生氣了……本身這件事我早早該與你說明,可又不想提,終究是不堪回首,但今夜你既猜到了,我不如說個明白。”
“師寧遠,這世上再沒有人能讓我這樣放縱自己去欺負,且不怕對方離我而去。”
“也再沒有人能……這般欺負我,我也不會離他而去。”
“也就你一人。”
也就你一人,這天下間,就你一人。
有比這更醉人的情話嗎?
有……當師寧遠難以克製進入她的身體,一寸寸占有,輾轉嘶磨,讓她如蛇的腰肢輕顫,讓她蹙著秀眉咬著下唇卻泄出喘熄跟□□,讓她跟著他強健的身體不斷起伏。
這一夜再大風雪也冷不了人心,再慘淡的過往也無法擾了那一對男女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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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雪夜,淵衡已十之八九確定了自己主子的死訊,再聯想棄刀已在路上,終有了決定。
宣布死訊的決議。
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順上位。
轉頭看向那起伏的寬闊雪層,已經尋了這麼多日……
定然是死了吧。
壓下心中的不安,淵衡終究帶著人離開了。
而在大隊乘夜色提拔離開,大約半個鐘頭後,嘩啦些微聲響。
一隻手從雪層中冒出,血痕累累,骨骼可見,很快,他的整個人從雪中出,再過一會,他的另一隻手拽出了那沉重無比的冰棺。
冰棺已經幾乎龜裂了,上麵龜裂紋密密麻麻。
他跪在旁邊,小心翼翼撫去上麵的雪,卻無法看清裡麵的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仿佛她也被撕裂了。
“染衣……彆怕,我在。”弗阮嗬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似的。
太冷了。
他的血不斷湧出,可他不在乎,把雪都撫去了,可撫去的時候,又不斷染上他的血。
越擦越臟似的。
弗阮雙目猩紅,呼吸也越來越亂,仿佛病狂發作似的。
她死了,死人才需要冰棺。
是不是,你已經死了?弗阮喃喃問她,可又不想聽到她回答,所以自言自語:“她說你還活著,你肯定還活著的吧,是不是……”
她沒回應。
弗阮顫唞著手去推開棺蓋……棺蓋開了,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個玉雕的冰人。
弗阮麵無表情看著。
冰人?竟是連屍身都算不上……隻是冰人。
仿佛他這麼多年,無數年啊,他無數年的努力竟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竟是依舊連她屍身都見不到。
“落光……落光……”弗阮喃喃自語,麵目越來越猙獰,但最後也無端麵無表情,隻是一雙眼漆黑無比。
這種狀態才是最可怕的,然後……他的頭發一寸寸褪去黑色。
刀刮的風雪吹動他狼狽的衣袍跟最終斑銀的發絲,襯得他如鬼魅一般。
他伸手,想要捏碎這個冰棺,可在低頭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冰人時又不動了,看著看著,落下淚來。
蹲下`身,他癡癡看著冰人。
“染衣,你救我的時候,我一無所有,連眼睛都瞎了,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找你,你怎也不肯入我夢來,因我看不見麼。”
是了,定是因為他瞎了,跟她成親那麼多年,卻是沒見過她的樣子。
竟是連做夢都不能了。
畫一張畫,都得反複推敲她的臉型輪廓,生怕把她畫醜了。
“原來你長這般模樣的麼……果然很好看。”淚一滴一滴落下,他的手撫過了她的臉,卻忽然停頓,死死盯著她。
這張臉,這輪廓……竟……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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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天蒙白。
弗阮麵無表情得看著眼前已經人去樓空的住所。
無疑,已經走了好幾日了。
從那邊到這邊,隔著寒江,他慢了好幾日才到這裡。
她已經走了。
“閣主,屬下馬上帶人去追,定要將那該死的許青珂剝皮抽……”
噗嗤!
滴答滴答滴答,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時候,暗部的人嚇得全部跪了一地,淵衡站在原地,雙瞳難以置信睜大,而一隻手穿過了他的%e8%83%b8膛,修長的手指鮮血橫列,收回去時候,血肉發出微弱的摩攃跐溜聲。
第312章 戰來
屍身倒地, 弗阮神色自然得擦去手上的雪,旁邊的棄刀上前來,“等候主人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