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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481 字 6個月前

金元寶笑得一臉猥瑣。

這死狗!

師寧遠吃了一筷子,咦,味道不錯。

其實他是真的餓了。

吃了一口就覺得胃口大開,而且這可是小許許特地讓他吃的。(忽略一隻狗吧,他當是小許許嬌羞。)

正要繼續吃第二口,他忽然頓了動作,想了好一會,才看向許青珂,有些弱弱得問:“小許許,你剛剛說甚來著?說這是給元寶吃的?元寶嫌它太辣?”

許青珂優雅喝茶,“嗯,你覺得不辣?”

“問題倒不是這個,而是……元寶吃過了?”

“吃了兩口,是吧元寶。”

許青珂摸了摸元寶的頭,元寶點點頭:汪汪,汪汪。

對的對的。

師寧遠看看魚羹,又看看元寶,再看看許青珂,癟了癟嘴,“小許,你這也太……”

太壞了。

許青珂:“怎的,吃不下麼?剛剛是誰說怎麼樣都行?”

師寧遠知道許青珂是真生氣了,否則也不至於這麼整人。

“吃吃,我一定吃,你給的便是一碗砒霜我也肯定吃。”師寧遠看著眼前一碗魚羹,仿佛看到了金元寶一口一口吃它的模樣。

他捂了下臉,“咦,忽然覺得今夜有點飽,不如明日早上……”

許青珂沒說話,師寧遠馬上補:“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好吃的當然要趁熱吃。”

然後他就吃了。

許青珂看著他吃,看著看著,她略微皺眉。

但沒有阻止。

師寧遠吃完後放下快走,擦完嘴便又是那個風雅明朗的上師。

“其實狗糧,我是吃過的,小時候流浪的時候,跟狗搶吃的……”

許青珂一怔,小時候?對了,此人是東山王義子。

“你沒查我過去麼?”師寧遠看她驚訝卻又不問的樣子,他也有些驚訝。

也有些不開心。

她一點都不好奇嗎?

“查過你在晉國的背景,沒查其他,不願浪費精力。”

浪費精力?

師寧遠梗了下,心裡有些黯淡,但又聽到許青珂緩緩說:“每個人都有他的故事,既人不知,多數都不願給人知,我又何必去強求。”

她不去查,無關她的情感,隻是準則。

“於朋友,我不願強求。”

師寧遠看她轉著茶杯,低眉溫柔的模樣,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她依舊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那是我錯了,以前我查了你許多,因總想知道你更多。”師寧遠手掌抵著桌子,撐著臉頰,看著她,像是夜下談心。

“那我若是告訴你,你可願聽?”

如今的他才像是上師,可上師又是強大冷靜的,私底下手段陰狠,此時……他的眉宇間有些微悵然,也有一些脆弱。

他缺一個聽的人。

就如她這麼多年來也缺一個可分享內心痛苦的人。

或許骨子裡他們一樣孤獨。

“嗯。”許青珂應了。

師寧遠便娓娓道來,“我本姓寧……寧姓你知道的吧,當年長生島的事情,除白氏之外,還有我寧氏,隻是我寧氏滅族更早於白氏三年。”

許青珂眉梢動了動,她知道師寧遠為什麼忽然跟她提及這些過去了。

她不願將自己的過去跟他訴說,是不想暴露傷口,他又何嘗會如此。

除非……

“你是想告訴我,幕後的人對寧氏白氏動手,跟長生島有關?”

師寧遠沒承認,隻是倒杯茶,喝了喝,“你聰明更甚於我,其實我想提醒你的,未必是你不知道的,但你依舊不願跟我聯手……為什麼?”

為什麼呢?

許青珂垂眸,燭火微微,落不到她的眼裡。

“一根繩子若是栓著兩個人,一人落難,另一人必忌憚幾分,也會在劫難逃,師寧遠,你我兩人分則對方必分精力,若是合……他殺我們如屠狗。”

師寧遠沉默良久,才輕輕說:“可哪怕你不願跟我栓在一起,不管你於哪裡落難,我都在劫難逃。”

她低眉嗯一聲的溫柔,可敵過千軍萬馬,而他發自肺腑喃喃的一句溫柔,又撫平了滿目瘡痍。

金元寶有些犯困,打盹了。

許青珂靜默了下,說:“你早知道羹裡乾淨的吧。”

她還不至於那麼下作。

可這人越發了解她了。

是好是壞,她疲於去猜度,對這個人,她疲於猜度。

師寧遠笑了笑,“起初不知道,後來你沒阻止,我就知道了,小許,你終究比我善良。”

善良?

許青珂不置可否,起身,“早些睡吧,不許胡鬨。”

她撩開簾子,簾子珠翠搖動,身形在燭火中恍恍惚惚。

師寧遠卻起不了半點占便宜的心思,他知道一個度。

她對他已經甚好了。

欲速則不達。

摸摸金元寶的頭,師寧遠嘀咕:“傻狗,我的好運讓你占了一半,不過咱們一人一狗前生狼狽,後生可算找到寄托了,你高興不?”

打盹的金元寶朝他放了個屁。

師寧遠:“……”

許青珂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一頭青絲披肩,睡袍雪白,卻敵不過雪膚的白。

她擦拭發絲的時候,側頭往外看去,正看到一人一狗抱在一起躺在木板上,睡的正香。

她頓了頓足,隨手拿起一件厚毯子,蓋在兩人身上的時候,發絲從肩頭落下。

落在師寧遠臉側,他動了動,或許做夢了,喃喃聲。

“小許……”

許青珂一時靜默,手指落在他臉頰,卻不觸碰,隻是勾回自己的發絲。

她不與他聯手,是不想糾纏徹底。

真正的謀,定要給自己留後路。

也要給他留後路。

那個人已經將她的一生都算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過這劫難。

如今,每走一步其實都是破局,下一步若是破不過……

這個予她光明的男子,她要他安好。

許青珂起身。

轉身走進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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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朦朧,煙火璀璨。

似人似仙的人在走廊上側著光火似笑非笑,光影交錯,身影綽綽,讓人看得失神。

直到一個人……那個人不知何來,忽然出現,將她按在了牆上,似用力蹂躪,扯了衣袍,後不耐,將她推入了屋中。

屋中一床榻,她落下,還未起身,就被人解了衣帶,隱約露了雪白的肌膚,嬌嫩似奶%e4%b9%b3,長腿細腰……

隨著覆上她的身體起伏,臉上虛弱,卻喘熄,粉紅的唇瓣似張未張。

她似看到了有人偷窺,側頭看來,露出一張臉來。

但朦朦朧朧,像是有迷霧。

覆在她身上的人忽消失,她扯過被子,遮蓋身體,卻朝他一笑。

俊麗如仙,眼卻似妖,勾唇一笑的時候,是魅。

他被蠱惑了,走過去,心急火燎得按著她。

他想要不顧一切得占了她。

可脫了她的衣服才發現無從下手……

再看她的臉。

煌煌燈火,秦川猛然起身,全身大汗淋漓,身下一片狼藉。

“許……”他抓了被子,臉色有些恍惚,回想著剛剛夢裡的一切。

“許青珂……”

他的臉色終究鐵青。

第248章 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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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夜, 景霄看到景萱坐在屋子裡, 好像在繡著什麼, 他知道她來了這地方後,不哭不鬨, 好像很安定, 唯一的要求就是給她選一些針線用具跟花草。

她竟有這樣的愛好,他是不知道的。

哪怕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後, 他費心派人去查她的過去, 卻發現她入邯煬前,在那小莊子安安靜靜待著, 管著那些田地,待人溫柔,但甚少在外人麵前表現什麼, 仿佛沒什麼擅長的,是怕被人算計吧,這點跟他年輕時很像,也在刀尖上遮掩自己。

後來她入了景府, 唯一顯露的也隻有在算計中的幾次自保之術。

再後來,她去了佛寺。

竟是與世隔絕了。

從前不在意,如今景家人都死絕了,她喜歡什麼, 他都沒法知道。

她也不會說。

景霄無奈,又不知是愧疚還是其他感覺,但就在剛剛一側看, 他竟恍惚想起了她的母親。

溫柔清雅的女子,如蘭一般。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等回神了才走過去。

“夜深了。”

景萱抬頭,按下針線,看向高大陰戾的男子,這個人是戰場上的殺神,自小的時候,整個府裡的人都怕他,整個蜀國的人也怕他。

哪怕如今寄人籬下,他也一如既往有一身邪意跟鋒利。

隻是此時看她的時候,有幾分溫柔。

大概還有點良知。

隻是晚了。

景萱起身,開始收針線,算是答應了,卻不跟他說話。

景霄也習慣了,瞥了那絲帕一眼,微皺眉:“你喜歡她?”

手指頓了頓,景萱側頭看他,景霄以為她會惱怒,可她沒有,反而回答了。

“你不也是嗎?”

景霄如鯁在喉。

景萱垂眸,繼續收拾,但在景霄轉身欲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你對我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景霄背對她,沒有走,卻也沒有轉身。

“我後悔過”

景萱一怔,景霄已經走了,一個人走在黑夜中。

漸漸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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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晨曦微光流轉在明堂的屋中,流淌在紅木案上,攀爬上翡翠珠簾,琳琅瓷瓶上光澤動人,師寧遠醒來的時候,金元寶睡得正好。

渾身金毛軟塌塌的,顯得很溫順的樣子。

師寧遠畢竟是人,不是神,剛睡醒的時候總有些迷糊,但很快,這種迷糊就跟潮水一樣退去,他看到了珠簾後麵一張床,那床被陽光灑滿,白茫茫一片又帶著金光的光暈。

那人睡相極好,寧靜安好。

甚少有人連睡覺都給人一種全世界都寂靜的感覺。

可除了她,她睡著的時候,整個世界都陪著她一起睡著了。

柔軟的陽光流轉在那一頭放下來的青絲上麵,側臥暴露了她的身體曲線,輪廓美好,可讓人起不了邪念,隻覺得美好到能淨化心裡所有陰霾。

許青珂被陽光照耀醒來,睜開眼,看到落地窗外落拓明朗的院落景色,她伸手撫了下眉眼,掀開被子起身,抬手捋一頭青絲的時候,動作頓了頓。

因一個人倚著屏風看她。

仿佛看了許久。

許青珂手指曲了下,轉身站在大銅鏡前捋了發,且淡淡道:“過會趙娘子就會來替我束發穿衣,你走吧。”

但這話說完,某個人不僅沒走,還是走到了她身後,腿長,高了她一個頭,手長,伸手就打開梳妝盒子,拿了梳子。

然後握住她的手,“放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