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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51 字 6個月前

宮人敬畏卑微送出來,後麵還有好些人捧著賜禮。

她身上還披著原本沒有的上等披風。

他忽然覺得這吹往宮門的冷風無比寒冷,他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可現在他眼看著不久前被他羞辱的人走到眼前。

頓足,偏頭朝他看了一眼。

那一眼,比寒冬臘月的冰霜還要凍人。

很嚇人,可至少他還是有些底氣的,於是挺挺%e8%83%b8,然而!

“楊大人,你覺得景侯可知你投誠了皇後娘娘?又或者你可知他們姐弟之間關係並不好?不過不管如何……”

許青珂笑了下,偏頭往前走,風夾帶了她飄來的一句話。

“你死定了。”

皇後跟太子也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那兩個被霍萬害的女人,我隻能說是嫂子遭殃,其餘沒有

第188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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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的冷風好像比之前更厲害了, 也許是人的心在冷。

因為恐懼,因為對未知事情的無力無知, 也因為無能。

楊雲喉嚨好像有什麼堵住了, 可嘴巴舌頭又急於說話,“你……你怎麼會沒事?不可能啊, 你……”

然而他發現這是獨角戲, 他想問的人並沒有回答他的**,隻有緩緩強行的背影, 後麵跟了一群的宮人,敬畏卑微得一步步跟隨著。

他們對他視若無睹。

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因為皇後剛剛被□□了,宮內要肅清徹查,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白麵謙卑的宮人上前用身體擋著吹來的風雪, 微曲著膝蓋, 伸手扶著許青珂上馬車, 他嘴上對許青珂說著話。

“許大人慢走,剛剛君上也說了, 您身體不好,可千萬保重身體, 太醫院隨時等您差遣, 不過還是希望您身體康健無礙。”

許青珂頷首,收回手, 指尖將傳來的紙條攏於袖中,上了馬車。

那些賞賜則是裝在宮中派出的馬車上一起送出去。

不過東西厚重,直接送往許府, 但許青珂這一路卻不是回府,於是在宮外分開了。

代表著君王恩寵的馬車不知道許青珂的馬車在前往禦史台的路上停下了。

因為傅太何這個人在路上等著,好生慰問,且連連表示滿朝文武都以為許大人遭殃了,隻有他堅信許大人的清白。

許大人反問一句,“看來宮闈秘事於傅大人不是什麼稀奇事啊。”

傅太何似有些尷尬,但這種尷尬流於表情,端著悻悻的二皮臉苦笑,“沒法子啊,咱們從刑偵的凡事總得多知道一些,不然接手什麼案子牽扯什麼事兒,殺人犯還沒死,自己先死了,不過許大人一代英才,自是不會像我這麼狼狽的。”

許青珂對他這種姿態已經習以為常,隨便應付感謝了兩句就過了,馬車離開,傅太何還在原地恭敬目送,端是沒有一點刑部主掌者的威嚴跟骨氣似的。

旁邊的隨從悄聲嘀咕:“這許大人的官威是越來越厲害了,誰能想到她還能逃過這一劫。”

傅太何幽幽道,“是啊,誰能想到呢……可就我準備著退路呢。”

不然怎麼會在這裡等著許大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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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是白日少有人同行的路,也是去禦史台的捷徑,挨著城牆。

許青珂看到前頭亭子裡的景霄,後者似乎等了有一會了。

涼亭裡。

“你對待霍萬太客氣了,我原以為你會動用你如今在朝中的根基逼他服軟。”

景霄站在那兒,指尖有一根隨手折下的蘆葦梗,已經乾枯,外麵飄著小雪,身上的披風就顯得厚重,越發顯得他高大懾人。

“景侯想多了,一介寒門出身,哪來這樣大的底氣,成也君王,敗也君王,左右是看君王心情吃飯的行當而已。”

許青珂跟這人比小了一號,可都是朝廷重臣,論底氣誰也不輸誰。

“傅太何那廝也是有趣的人,與他說話,你永不知他是在賣蠢還是賣聰明。”

景霄似乎並不敵意,看到許青珂來後,隨便扯了兩句,然後提到了傅太何,好像在說——你的事兒我都知道。

“相比而言,我更希望跟這種人談天說地,至少可以胡扯,而侯爺這樣的人總讓人小心翼翼。”

景霄轉身看她,那表情似乎嘲弄,“許大人對我小心了?本侯倒是真感覺到了,是小心翼翼布防布局吧。”

“朝中文官武官上品級能上大殿的都有上百人,這百人裡麵隻分兩種人,一種下棋的人,一種被人當棋子下的人,侯爺跟我都是內在驕傲的人,你不肯當棋子,又如何能要求我當你的棋子。”

“這的確是一種罪,以前於本侯而言,我隻以為這朝中有兩種人,一種是可以掌控的,一種是不可掌控該殺的,偏偏許大人脫離兩種之外,是本侯的疏忽,也是許大人的本事。但如今局麵已經如此,你我不如對對棋麵,看看到底還有誰摻和了進來,想把你我都拉下馬。”

桌子上已經拜訪了棋盤跟棋子。

兩人坐下下棋。

觀棋不語真君子,可下棋的人往往有對話,如果有朝堂的人站在邊上,可以聽到這樣驚世駭俗的對話。

景霄:“許大人在宮中的暗線該是把宮裡那個蠢貨下的幾步棋告知了吧。”

許青珂:“如果我沒理解錯,侯爺嘴裡的蠢貨是你的親姐,也是當朝皇後。”

景霄:“民間有句俗話叫子肖母,兒子什麼腦子,母親多數腦子也不好,拿區區一個許悠然來讓霍萬做選擇,等於讓他在自己跟我之間做選擇,這麼多年夫妻都看不懂這個,也是蠢極了。不過許大人見過那麼多刑獄,怎麼不知道豪門之間最多骨肉相殘的戲碼,若是知道,剛剛那句話就該是嘲諷我了。”

許青珂:“所以侯爺是要動手鏟除太子了?還故意讓皇後知道,一個失去了娘家助力的尊貴女子狠起來也是挺嚇人的,所以拿我轉移朝野視線,拿五皇子背了南城的鍋,隻要我們兩人沒了,朝局就變成,你,太子,君上三人的,君上有殺你之心,不可協調,你的選擇隻有扶持太子對抗君上,於是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景霄:“從前兄弟多,是咱們君上的煩惱,後來兒子多也是煩惱,如今兒子少了,更是煩惱,最煩惱的還是以後兒子都多不了了,這還多虧了許大人鼎力相助,其實我倒想問問,這是因為許大人自己本身體虛不行無子,所以下手如此厲害?”

許青珂:“如此功績愧不敢當。”

景霄:“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就是許大人未雨綢繆,因為潔身自好,所以先下手為強,免得將來成了君王榻上玩弄□□的玩物,比如那墨子歸,許大人覺得那墨子歸是誰的人?”

景霄說得文藝又粗俗,許青珂部不為所動,隻淡淡道:“傅太何。”

“弄機取巧的人,路子卻不錯,眼光也不錯,找到了一顆聽話的棋子,但我更想知道傅太何又是誰的人。”景霄將馬移動,逼著許青珂的車,許青珂將車移開,回:“我以為侯爺是知曉的。”

景霄手指按住了炮,“你疑心我對他很了解,那我便可以猜測你以為我跟那個人在某個時間或者某個事情裡麵是一個陣營的,而你一直關注或者在調查這件事。”

炮飛過來,吃掉了馬。

然而下一瞬,啪!

許青珂的車吃掉了景霄的車,被吃的棋子放在一旁,許青珂抬眸看他。

“疑心生暗鬼,侯爺很害怕這件事暴露,所以順著皇後的布局將自己安在君上門前的棋子倒戈給她,以助一臂之力,但你也知道我可以解決這種麻煩,但你想要的是我跟太子開戰,你當漁翁。”

景霄盯著許青珂半響,挪了另一車,即將逼將!

“許大人沒有選擇了不是嗎?畢竟在太子之外的那個人逼的是你,不是我。”

“是的,沒有選擇。”

許青珂的馬到了帥前。

“將軍!”

景霄手指動了動,目光掃棋盤,半響,收回:“腹背受敵,看來不止是許大人,好棋。”

他起身走了。

許青珂並不在意,隻是拿出袖子裡的紙條,看到上麵寫的字。

——宮廷禦景藤攀花,綠秀景而內嫣紅,美不勝收,不舍歸之。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許青珂拿給阿青,笑問:“可看懂是什麼意思?”

阿青看了一會,想了一會,“景家出的藤蔓生在宮中,指的是太子,攀花……太子跟蜀王妃子有染,綠就是綠帽的意思,蜀王真正戴的綠帽是太子……後麵的歸之是墨子歸,但後麵的話應該還有更深含義,不懂。”

阿青自知不是一個特彆聰明的人,但他知道曆來能被許青珂當暗線使用的,多數都十分聰明機靈,這一排字應該有許多隱意。

然而許青珂隻是一笑,手指敲了下桌子,草叢中竄出一個龐大黑影……

金元寶嘴裡叼了一嘴巴的雪,哼哧哼哧搖擺尾巴。

“吐了”

它乖乖低頭吐出。

許青珂將紙條放在它嘴裡,拍拍它的頭,“把它帶給你的主人,就說南城的事兒謝謝了,不過蜀國要有大變,讓他快點回晉國吧。”

蜀國跟晉國有所聯係,她已經察覺到了。

她一本正經吩咐,金元寶十分嚴肅點頭,旁邊的阿青:公子,這是狗啊!你對它說什麼啊,還有它又能說什麼啊!

總感覺這樣格局很大又很凶險緊張的戰爭裡麵混入了什麼詭異之事一樣。

一條狗。

戲份特彆多。

沒多久,這條戲份特彆多的狗就竄入草叢,跑過郊區……

其實就在距離許青珂他們不遠處的城牆下拐角。

阿青:“公子,那個人難道一直……”

許青珂:“嗯”

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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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我在還朝那小子笑得跟花兒一樣,還跟姓景的下棋聊那麼久,好吧,雖然我現在也還沒入贅,可這樣是不對的,人要專一一點,不要分心,狗也一樣,對吧,傻子元寶。”

金元寶的回應是嘔了下,吐出舌頭上含著的紙條。

上麵黏糊糊的。

薑信表情更難看了,“這一定是你自己的主意,你對得起我嗎?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當爹當媽,呸,不對!”

金元寶也呸了下,把紙條連唾液吐了他一褲腿。

薑信:真成精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故意捉弄我的,不容易啊,總算把我放心上,願意費心捉弄我了,我好開心啊元寶,我請你吃狗肉好不。”

金元寶轉身甩尾巴就跑。

“真吃裡扒外的東西!”薑信隻能拿出手帕將那紙條拿出,擦乾淨後看。

也虧了這紙質不錯。

許大人費心了。

“宮廷禦景藤攀花,綠秀景而內嫣紅,美不勝收,不舍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