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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405 字 6個月前

抱來掩埋,不管日夜遠距離埋屍太危險,應是就在附近取地掩埋。”

許青珂提到了%e8%a3%b8身。

竟是奸殺!

周遭的人皆是臉色大變,僧人們再次默念咒。

許念胥轉頭問僧人,“典事簿可記萬全了?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查吧。”

他是世子,論血統權貴僅次於公主姣。

僧人們自是不敢怠慢,馬上說回去拿典事簿查閱。

“當然了,查案還得查清死者是誰。”

“被害者乃平民,香火錢很少,且家中無人,如此被殺失蹤才不會有人問案,也不會有什麼麻煩,此男子在寺中居住過些時日,跟寺裡很熟,蹲守了些時日才動手,也許也不止犯過一個案子,去看看周遭是否還有什麼埋屍地或者往內烏鴉往來停留多的地方。”許青珂冷淡拋下這番話,也不管他人如何驚慌憤怒,便是帶著人走了。

許念胥撐著傘站在雨中,看著許青珂閒散離去。

這案子於她或許再正常不過,因她手頭見過的慘案大案太多太多,可於他而言卻是不同的。

他轉頭看了一眼那母子的屍骸,眼睛空洞洞的。

頭骨上還沾著不少淤泥。

若是今日沒有許青珂,他們是不是一輩子就埋在地底下不見天日?

而那喪心病狂的凶手就如此逍遙法外。

“母親,您之前為何……”

“有什麼為何的,她是堂堂的禦史大夫,如今蜀國最具才乾的人物,就是當年的景霄也遠不如她,這樣的人物讓你接觸一二不好嗎?”

公主姣回到居所後反問許念胥。

“母親並不喜歡她,以母親的作風,既不喜歡,就不會看好,更不會親近。”

“誰說我不喜歡她?”

許念胥沉默。

公主姣脫下外袍,轉身看了他一眼,“不過我也確實不喜歡她,你日後也少與她親近,這個人……麻煩得很。”

許念胥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些微隱晦跟冷漠。

他皺眉,卻是沒吭聲。

公主姣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抗拒,有些不喜的讓他退下了。

山中另一處偏僻之地,景萱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愣了下,也沒看憂心忡忡直喊造孽的嬤嬤,隻默默搗著藥草,片刻後才說:“這世間多披著人皮的邪祟,卻也還好有裡外皆是風華明朗的人,否則這人間就真的是地獄了。”

嬤嬤自知道她說的是誰,再看她身邊製好的好些藥包,心裡暗暗道自家姑娘千般好萬般好,卻苦了戀上的人是那冰川皚皚封頂上的明秀玉芝。

不可觸碰。

本來清淨的寒山寺變得躁動起來,雨水綿綿,可似乎隨著屍身一具具從那區域的牆頭下,樹下,草叢中被挖出,雨好像也開始停了,隻是天色也暗了。

寺中的佛徒反而心有戚戚然。

有一個常年敬佛的老婦人轉著佛珠,抬頭看著暗了的天色,喃喃道:“或許這幾日的大雨隻為了攔住許大人的座駕吧,讓她得以停下步子,來這山中解困無辜的亡靈。”

後頭的仆從聞言也是動容,倒是年輕閨閣女子神色略輕柔,“祖母不必憂慮,許大人斷案如神,必然能將那惡徒繩之於法。”

“我可不曾憂慮,隻是這山不淨啊。”

不淨?是不乾淨的淨,還是不清淨的淨?

少女下意識看向白日巍峨蔥翠如今卻顯得陰霾漆黑的山峰。

她隱約覺得這些老一輩的人總能看透一些事兒,卻從不會將那些事兒與人說,仿佛要把它們永遠埋在心裡,隨著它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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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胥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聽話的自己會在入夜了還來許青珂居住的院落,就好像雨停了,他的母親沒提出走明日就要走,他心中卻是歡喜的。

歡喜的心情持續到他站在院外,還未讓護衛通傳就看到了沒有牆頭的院子裡坐在階梯上的許青珂。

她正在給狗洗澡。

那大澡盆子裡是驅蟲滅蚊的一些草藥水,滿滿一大桶,衣服上的袖擺已經挽了上去,露出在夜下在燈火下也顯得纖細皓白的手腕,一向握筆判定生死的手抓著毛巾浸泡在藥水中,攥了水到金元寶的身上,然後毛巾擦拭那金燦燦的毛發,將它這些天在雨中沾染的汙穢都洗去。

金元寶無疑是享受的,吐著舌頭,乖巧得很。

是啊,人世間又哪個人有得到許大人這般待遇的?

讓她替他洗澡?

許念胥眼前忽生了幻象,仿佛看到那雙如玉雪白的皓腕在水中右轉,修長纖細的手掌落在一個男子的身體上……

他猛然閉上眼。

覺得自己入魔了。

那分明是一條狗。

仿佛察覺到陌生人氣味,金元寶轉頭瞪著許念胥,汪了一聲。

哪來的混賬小子,說我壞話?

許青珂轉頭看去,也不用衛士稟報了,她看到這個人有些意外,但也不置可否,隻將毛巾遞給了趙娘子,到旁邊乾淨的水盆裡洗淨手。

許念胥已經進來了,看她雙手在銅盆裡過了水,她洗手很是溫吞,如她這個人閒散淡然。

“世子有事?”

“隻是掛念寺中慘案,想來問問,可會叨擾大人?”

“你都如此憂心百姓,我若說有,大概算是我不近人情了。”

許念胥曉得許青珂待人素來冷漠,就是對君上也少見熱忱,這是她的脾性。

冷玉般的瑰寶。

朝中是這麼形容她的。

“還請大人海涵。”

“會武嗎?”許青珂忽然問。

許念胥愣了下,握了握腰上的配劍,“大人是懷疑我?我並不住那裡……”

“你的想法倒是清奇。”許青珂瞥了這人一眼,“若是會武,晚上可以順手抓幾個好色之徒。”

許念胥眼睛一亮。

難道許青珂已經查到作案之人了?

那人……還在寺中?!!!

夜極深了,景萱被勸著放下了搗藥草的事兒,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看嬤嬤已經放好了熱水,便是有些歉意。

“這幾日我忙著做這些,讓您受累了。”

提著水桶進來的嬤嬤聞言登時笑了,也不讓她接手水桶,道:“這在山裡每日隻是種種菜打打水,偶爾下山買些東西,可清閒的哩,何況這寒山風景也不錯,姑娘您沒見我這些時日還白胖了。”

景萱看她笑眯眯的,自己也笑了,心中溫暖得很。

這人世間也多隻有心裡滿足的人才容易快樂吧。

隻是兩人又想到了那些死去的人,又覺得這山裡也不儘她們看到的清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姑娘你且洗著,老婆子我出去……”

兩人正說這話,忽看到外麵走廊上的燈盞熄滅了。

一下子將外麵還算看清的院色給蒙上了陰影。

若是平時兩人是不怕的,可剛好遇上這事兒……

兩人心中一緊。

莫不是……

景萱看到還未闔上的門有一黑色的人影緩緩進來。

如鬼魅一般。

她捏緊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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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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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黑夜的,誰家門外熄了燈火不怕啊, 何況還無聲來人, 半夜潛入賊?

若是山中剛出了可怕的奸殺埋屍案呢?

景萱沒有嚇得癱軟在地已經是十分難得咯,可如今要叫喚?

此地在山中偏僻, 叫喊聲得是極大才行,景萱天生聲音小,叫了也是沒用, 可嬤嬤可以啊。

嬤嬤正要開口叫喚,忽見窗子破入一人, 這人手中有刀刃, 劍鋒直抵著景萱的喉嚨。

嬤嬤臉色大變。

借著月光看清了窗子進來的人乃是一公子,便是麵容猥瑣了些。

且正門還有一人呢?!兩人?

不, 是三人!

門後相繼進了三人, 皆是公子模樣,其實景萱也是見過這四人的, 都是邯煬城裡的公子哥兒, 不學無術, 整日流連青樓等醃臢之地,以往她隨景家人出席一些宴會,也曾於這一兩人照麵過。

想來她這是來了佛山被人惦記上了。

也是, 如今她還能有什麼身份能嚇住對方,她也就跟那芭蕉樹下的可憐平民女子一般沒有倚仗而已。

“寺中剛出了那等案子,幾位不怕熱火上身嗎?”

景萱不管這四人是不是那案子案犯,也隻能先威嚇一番。

四人倒有人眉梢瑟縮幾分, 可卻並不會退卻。

一個說:“桀~我們可沒打算殺你,左右玩過之後撤了就是,難道你還想去告我們?”

另一個說:“我爹便是在禦史台當值的,還有他,他爹是刑部的,你想告我們?不如我們說你在山中饑渴難耐,主動勾引我等啊……”

還有一個說:“對極,對極,似這等被家族驅逐的卑賤女子,自是想得一好夫婿,便是盯上我們四人,還一一勾引過,勾引不成便反咬我們一口。”

最後一個勾著唇笑:“可她還跟許大人有些牽扯呢?萬一去找許大人訴苦呢?”

“哪能啊,一個已經被玩爛了的破爛戶也好意思去找許大人?許大人何等人物,將來尚公主也是可以的。”

“不能吧,公主們都得養麵首了,還能選了一個體虛不行的?”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放肆無比,嬤嬤氣得不行,卻苦於景萱已經被劍刃抵住了喉嚨……

然,景萱卻十分鎮定,隻盯著他們,“許大人是何等人物你們心知肚明,越提起她,越證明你們心中恐懼,但今日你們若是敢造次什麼……”

她將喉嚨往劍上送了一送,那人恐是驚駭,下意識移開了劍,可仍舊有血跡劃出。

“我若是死了,便是一莊人命案子,許大人自有緣由插手,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個死人更自在一些,還是你們這些活著的人更殫精竭慮一些。”

四人頓時臉色齊齊大變。

他們謀算很好,卻獨獨沒想到景萱是一個甚有膽略跟魄力的女子。

的確,她攏總是什麼都沒有了,獨有這一身清白跟性命,可他們卻還有優越的日子去享受,來日有多少美人可以玩弄,何須要為她一人去冒這麼大的險。

那個許青珂可是一個無比恐怖的變~態。

他們猶豫了,景萱跟嬤嬤心裡都是一鬆。

算躲過一劫?

但總有一個色膽包天的人拖後腿,就是那第一個從門進來的人,麵容頗為陰鷙蠟黃,眯起眼的時候便有幾分猥瑣。

“若是我們這次撤手,你去找了那許青珂,編排上幾句,對我等影響甚大,而且你若是敢自殺,我便把這老婦給殺了,你瞧我敢不敢?”

就怕對方比你更惡更狠。

景萱眉頭緊鎖,指尖掐入肉中,嬤嬤暗恨就要一頭撞死在牆壁。

“嬤嬤……”景萱驚呼的時候,門忽然被撞開,護衛們都身經百戰,許念胥先入,劍刃拔出的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