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能位置有些……”
已經準備好了要被勒令趕走其餘客人讓出座位的打算了。
“有一桌給我們大人就行,我等還得準備安防,先把客棧定下來,稍後再吃。”
衛隊長是當地人,口音也像,讓這家店的老板鬆了一大口氣,忙給介紹這裡的客棧哪裡穩妥……
都是旁邊的人說話,這位貌美如仙的年輕權貴並未開口,但瞧著好像也不像是凶狠的人。
許青珂落座後才一小會兒就有小菜跟清茶上來,顯然是怕怠慢的,其餘旅客也克製了些。
升鬥小民哪裡敢鬨事啊,倒是有幾個武林人打扮的豪俠多打量了許青珂一些。
目光打量之中隱約有幾分揣度,還有幾分不屑,隱隱交談著什麼。
大概是編排她什麼了。
像是武林人的習慣,不知者不畏,一番孤勇義氣用事。
朝堂也一向不愛跟武林打交道,哪怕武林也是江山的一部分。
“大人,那幾個人實在無禮,要不要……”
衛隊的人現在許青珂手底下乾差,以前也不是護衛過人,按照朝廷的規矩,這些人的舉動該是要整治的。
“吃個飯而已,被罵幾句又不會掉幾塊肉,不必折騰了。”
許青珂並不在意,倒是對這家店的小菜有些胃口,吃了幾筷子。
旁邊也就趙娘子坐著,至於阿青,則是去安置馬車跟找客棧去了,衛隊長畢竟不是親信。
食不言寢不語。
這一桌安靜,其餘人也終究不敢說什麼,知道外麵忽然雷聲陣陣,下了漂泊大雨。
“也是怪了,這大雨如小孩兒的哭臉,說來就來。”
店老板嘀咕吆喝人處置院子裡的東西,卻見外麵有一年輕男女冒雨而來。
取下鬥笠的時候,許青珂看到他們,他們也看到許青珂。
許青珂淡然,卻知道對方不淡然。
仿佛有驚訝,有猶豫,有忌憚。
第132章 雨夜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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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男一女外表並不如何出色, 男的精乾沉穩,女的清秀精明, 但年紀都在三十上下,提劍帶鬥笠,進門後問候小廝要吃食,看起來像是武林中人。
“誒呦, 客官,實在不好意思, 咱們這兒已經坐滿了, 您看看能不能換一個地方……”
趙娘子也是賊精明的一個,隱約察覺這兩人不太穩妥,剛剛好像認識公子,仿若忌憚什麼似的。
公子曾經說過:一個人想要掩藏些什麼, 就會反其道而行之,而且甚至故意表現得更明顯一些。
所以……
“那兒不是有兩個位置?不知可否能借坐……”
小廝心道你這人倒是眼瞎啊, 看不出人家是官爺,還借坐,你自己不去問?偏要我去送死。
“哎呦客官,這可真是……”小廝很是為難的樣子, 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可以”忽來冷清的聲音,薄涼如紙, 但又有些微沙啞,有點兒雌雄難辨的質感。
一對男女都看向許青珂,之前隔著人跟馬車相看, 隱約能知這人容貌極好。
卻不知她側頭看來的時候這般清越如遠山雲端。
“雨嚇得有點大,其餘酒家怕是也滿了。”許青珂這般通情達理,小廝頓時大喜,店老板也過來連連說官爺真大方什麼的,也讓廚房去準備另外兩人的吃食。
許青珂這一桌也就她跟趙娘子,這一男女看了看不遠處站崗的衛隊,坐下了。
許青珂跟趙娘子胃口不大,桌子飯菜也不多,瞧著多是清淡的,而且少許葷菜還是趙娘子吃的,許青珂並不碰。
兩人有些暗暗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因許青珂並不在意他們,隻是管自己吃飯。
一時有些清淨。
直到有人驚呼。
“啊,獅子!”
“救命!”
驚慌一片中,男女戒備,刷得站起,齊齊拔刀劍。
許青珂瞥了一眼,全場也就一桌沒動,是那幾個武林人,像是膽子很大的樣子。
一條碩大的金毛獅子從暴雨中竄進來店內,把人嚇個半死,嘴裡還叼著一隻相當肥碩的灰毛兔子。
“哎呀,獅子?!不對啊,這是黃金獒!”
“黃金獒是塞外草原之上的霸主,就是狼群也不敢冒犯它,這種獒十分稀罕,大片草原境地也就一頭,傳說它生性冷傲孤獨,不喜群居,是以血脈也很單薄……”
有旅人見多識廣,一番解釋,旁邊人齊齊驚歎。
但趙娘子這邊表情很是古怪。
黃金獒她當然知道,卻沒想過這貨就是!
之前金元寶到許青珂身邊,他們這些手下人本來該將它的來曆摸清的,但許青珂這裡也有規矩在,素來是她已經接納的東西或者人,他們是不得探究的。
所以金元寶既然能跟著許青珂回府,就說明許青珂已經接納,他們也就沒問。
“什麼黃金什麼獒?”趙娘子忍不住嘀咕,看看叼著兔子過來的金元寶。
“很驚訝?我倒以為你是愛惜它的品種血脈不素才那般厚待它的。”許青珂反問她。
趙娘子尷尬,“倒不是,我以為它就是吃的多長得胖的金毛犬,因是公子您帶回來的,怕把它餓瘦了,這才好生喂養,誰想到來頭還不小。”
倒是她的錯了。
許青珂不置可否,金元寶已經湊到許青珂身邊搖尾巴了,乖巧得很。
趙娘子覺得金元寶是狗中貴族,雖然氣質修煉還不到家,過於天真乖巧憨厚又胃口好,好吧,就是蠢笨又貪吃。但好歹血脈夠高貴,配得上自家公子了,於是笑說:“這是要獻給公子的吧,可真乖。”
無時不刻不在為金元寶說好話。
許青珂睨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金元寶,“真是如此?”
金元寶乖巧點頭。
“既是給我吃的,那便拿去紅燒燉了,你彆吃。”
金元寶震驚了,嘴巴張開,搖擺的尾巴也慫了下來。
嗬嗬,身體很誠實啊。
趙娘子自打臉,忙打哈哈:“哎呀我拿下去做菜,公子您且等著,元寶你跟我來。”
金元寶歡喜不已,就要跟過去。
許青珂:“出去”
金元寶嗚嗚了下,跑出去,猛甩掉身上的雨水,然後渾身毛發蓬鬆蓬鬆得惦著腳過來,趴在了許青珂身邊搖著尾巴。
眾人無語了。
這真的是黃金獒?
許青珂吃得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阿青回來,隻是阿青進來的時候,目光在桌上男女跟那幾個武林人身上逗留了下。
“公子,已經安排好了。”
許青珂頷首,出去了。
一群人離開,店裡的氣氛才好轉起來。
男女的飯菜才剛上來,吃完離開的路上,女子壓低聲音,道:“聽說許青珂是寒門出身,父母也是小商人,但我看她吃飯,顯然很有風儀,會不會……”
“真有問題,蜀王跟景霄也不會放任她了,背景應該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她這個人。”
女子頷首:“也這一路過來聽說這人的名聲,可是貪汙得很,怎不重口舌之欲。”
“難說,我看此人外表看似好說話,溫和,但她在蜀國科舉入仕才一年左右就如此得力,心機手段必然可怕,但……”
兩人瞧著邊上衛隊護送的馬車,很多輛,恐怕裝載著許多財物。
貪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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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肉辣炒才好吃,但許青珂並不吃辣,多是被金元寶跟阿青等人瓜分了。
這地方的客棧也就這樣,灰塵也沒掃乾淨,但許青珂也不挑剔,入夜之後眾人也安劄好了。
“公子,剛剛那一男女有些可疑。”趙娘子整理被褥的時候談起那兩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嗯,晉國的。”
晉國?!趙娘子錯愕。
“元寶進來的時候,他們下意識拔劍的動作是晉國貴族武士裡麵的“斷”式,也並非武林人,否則吃飯的動作不會那麼統一韻律,跟另一桌人對比下就知道了。“
趙娘子想了下,頷首:“確實如此,晉國的人來白馬棧道做什麼?或者說他們過白馬棧道做什麼?難道是晉國的人要對公子您出手?”
按理說不會啊,於公,晉國在朝政上跟蜀國並不衝突,相交也不多,那就沒有涉及許青珂的必要。
於私,他們倒是查過薑信那邊……
“是薑……”趙娘子開口,若是薑信的人,就該是暗殺了,畢竟之前他們對薑信做的不是一般的狠辣。
雖然對方顯然有後手,但也肯定吃虧了。
“薑信是一個很有掌控力的人,手底下的人也素來冷酷乾練,且必然跟他一起隱藏在蜀國多年,有些習慣早已改過來了。今日這兩人還缺了些火候,倒像是剛來蜀國彆有所圖,又知道我這個人,心生忌憚,不想多事……”
許青珂將薑信排除在外,但也隱隱覺得恐怕薑信也該認識這兩個人背後的主子。
武士麼,總有主子的。
而且還是晉國的大貴族。
既然不想多事,那今晚大概就不會礙事了。
也不必管。
許青珂也不是事事操心的,轉頭看了趙娘子一眼,後者點點頭。
今夜那事兒……會順理成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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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棧道白日風情秀麗,但一到晚上特彆寒冷,而且風大荒涼,沒人會在外逗留,都宿在了屋中,會出來遊走的也就一些居心撥測的人。
一客棧之中,那男女還在屋中,對外他們是夫妻,但此時都熄滅了燈火,在黑暗中有微弱隱約的對話。
女:“既已經查到殿下下落,為何不……”
男:“殿下流落在蜀國多年,且出身……主上要萬無一失。”
女:“殿下羸弱,主上找他回去,恐怕一時也很難護住他……”
男:“主上膝下血脈若不是出了差錯,也不會惦記這一個,雖然羸弱,起碼是齊全的。”
女:“既是如此,我們就等後麵的人到齊再動手,但決不能讓蜀國那些人知道。”
男:“那是自然,尤其是姓許的。”
女:“一個貪官而已。”
男:“蜀國哪幾個官不貪?但貪官未必愚蠢,越貪而不死的人越可怕。”
女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麵有慘叫聲。
還有火光,兩人大驚,齊齊起身打開窗子看向外麵。
還有些細雨,道路泥濘,但火把通明,街道之中有戎裝之人圍殺。
是許青珂的衛隊。
但被困在其中的那些人是……那幾個武林人!個個都是一把好手,身手矯健,在衛隊圍困之下還能周旋一二,隻是無法突圍,距離許青珂所在的地方還有一道牆跟一些距離。
就在他們對麵的客棧。
男女看到了對麵燭火光起,很多人都被吵醒,但都隻敢透過窗戶縫隙看。
唯獨那人陽台小門打開。
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