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見過他這般手段齷蹉的,不過……不對, 他可是懷疑到您是女兒身?!”
許青珂闔了眼, “若是真的懷疑, 就不是今天這路數了, 此人心思狡猾, 但內心桀驁, 不會允許自己在半信半疑下行此計謀,除非確定了才會揭穿我,所以今天把脈的目的並不是驗證我是男是女, 而是為了將我體弱短壽的事情暴露出去, 這樣的我是不太會有人安心投靠的, 也就少了根基, 來日不容易與他抗衡, 不過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君上對我失去重用之心。”
“那他可是成功了?”趙娘子有些憂慮,非她不信許青珂,而是這景霄這麼快就找上了公子, 在彼此根基相差過大的情況下, 許青珂很難抵抗。
“在此時, 他應該算是成功的,但等一個人找上君上後,他會失敗。”
許青珂闔了眼,那個人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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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問你,你是不是景霄安排的?”
王樸臉色微微一變,但仍舊懵懂呼冤枉:“君上何出此言,微臣實在不敢……”
“你當然不敢,可寡人知道,景霄此人多的是手段讓人不得不屈從他,這種手段寡人也會,隻是沒想到他會花力氣找來一個當世名醫,隻為了辨認許青珂是男是女,也是可笑!”
蜀王當然不會再懷疑許青珂是男是女,試想這天下間有哪個女人會有許青珂這樣的才學心計。
“皮囊美色甚於女者不多,但決計不少,寡人看他是插手太多了,至於你,他將你安插進太醫院,一來是為了掌握太醫院,二來也是想借寡人之手用你埋伏到許青珂身邊,將來許青珂有什麼異動,你這個醫生自然可以下殺手。”
蜀王這一番話讓王樸冷汗直流,最終威逼之下吞吞吐吐,“君上,微臣並不想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可侯爺手中有把柄,微臣不得不從。”
“什麼把柄?”
王樸遲疑了一會,說:“乃是微臣三年前曾用錯藥,導致一人暴斃,若是此事敗露,微臣的一世名聲都毀了,侯爺拿捏著微臣開錯了的方子,微臣才不得不從。”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蜀王當然知道對於這些太醫而言開錯方子醫死一個人不單單是吃官司的事情,他們更在意的是名聲掃儘。
“他既然拿此事拿捏你,那你一輩子都要受他擺布,但這天下是寡人說了算,不管是什麼秘密,隻要寡人想封口,就沒有封不住的,所以,你懂寡人的意思?”
蜀王麵容陰沉,雙目瑞麗,王樸跪下磕頭。
“君上放心,王樸懂了。”
但他走之前又有些憂慮跟害怕,“但是君上,下官還有一事回稟,便是那許大人,其實還被下了藥。”
下藥?蜀王一愣,當時沒反應過來。
蜀王還未開口,宮人來報——太子來了。
“你先退下。”
王樸進了另一門,太子進來。
皇家父子是沒有親情的,可太子一進來就跪下訴苦,蜀王當時就體會到了一種為人父的權威。
太子的訴苦不外乎一個重點——舅舅陷害我,騙我,還逼我給許青珂下藥,最後還想讓我繼續背鍋,兒臣心裡苦啊。
本來蜀王還在納悶王樸說的下藥是什麼歌路數,被自己兒子這麼一哭訴就秒懂了,當時感覺很不好——他賜了的美酒卻被自己的兒子下藥了,而且兒子還是被小舅子給使喚的。
他第一反應不是兒子太沒用,而是小舅子太猖狂了!
這可是儲君!
蜀王臉色陰沉,暗道這姓景的能因為要對付一個許青珂就把他們兩父子都耍在手心,日後……
“你是太子!行為舉止皆是表率,刑部那邊早已在努力為你洗刷冤屈,許青珂更是不到幾個時辰就查出了真凶,雖後來證據指向你,她也跟寡人說過幕後之人絕不是你,你倒好,三兩下讓景霄給使喚了,害了許青珂,讓寡人如何不怒!”
蜀王的確暴怒,可太子從小養在他身邊,雖然從小性格暴戾,但好歹也知道自己父親一些性格。
他心一寬,看來是沒事了。
蜀王當然不是真的惱怒自己兒子進而責罰,而是憤怒景霄,也越發感覺到自己的統治位置岌岌可危。
蜀王想了下,讓王樸出來了。
太子當然知道王樸是景霄的人,於是愣了下,心中也是緊張——王樸都在這裡,恐怕也是被蜀王察覺到了,自然也能查到是他給許青珂下藥,若非他主動來請罪訴苦,後果恐怕很嚴重。
“許青珂既被下藥了,為何一點表現也沒有。”
王樸說:“許大人當時的臉色已經十分不好了,本來體質就虛,那等藥效衝體,她便是強忍著罷了,若非意誌驚人不可承受……”
蜀王回想了下,“是了,她當時好像是說了一句自己會很丟臉,恐怕也是知道自己中了毒,若是表現出來,當然英明喪儘,可她可以跟寡人說,寡人自然會安排她離席……”
蜀王想到這裡也有些不滿。
太子已經知道許青珂替他說好話,加上是自己安排人下了景霄提議的那種藥,自然很尷尬,於是說:“許大人對父王一片赤誠,意誌堅定不可奪,恐怕是不想因為暴露中毒出醜而連累父王,畢竟那酒是父王你賜下的,而且朝中早有人胡言亂語,說那許青珂是父王您的……”
蜀王臉色鐵青,扔了卷軸,“胡說八道!寡人豈是好男色之人,這些人不過是看不慣寡人重用許青珂,也不想想都是一群不酒囊飯袋,肚大腸非,一點正事都乾不得,寡人不用許青珂難道用他們?!”
為君王者,這一生都要跟朝中百官鬥,百官越不想讓他做的,君王越想做。
再想想自己霍家王朝內憂外患,如果還不培養一些自己的爪牙,來日這天下就難說了。
蜀王心中終於定了,便收了怒火,讓王樸跟太子離開。
私底下也叫出了暗衛……
太子回到自己的地方,拿出袖子裡的紙條,看著上麵的一段話鬆了一口氣。
“浮屠說的果然是對的,能對付景霄的人也隻能是父王了,不過卻沒想到那許青珂真是一赤城之人,不偏不倚,倒是一良才,她忠於君王,其實於我是最好的。”
太子想想自己之前半真半假發作許青珂,後者仍善意提醒他,不免也有幾分得意——看來這許青珂還是看好我將來接任大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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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愚蠢,前期不過是被景霄扶持了用來壓製三皇子的,太子三皇子相爭,君上才不會將目光過度放在楓陽侯府單獨的勢力上,其他人也會將他們視作太子的附屬,其實現實早已反過來了……”
今日過去,皇族才會真正意識到他們正在往成為侯府附屬的危險路上走。
蜀王不能忍,太子爺不會忍。
“但楓陽侯府的勢力已經太大太大,蜀王迫切需要扶持起一個人去跟景霄鬥,這個人隻能是您。”
“是啊,必然是我,我沒有偌大的家族,老家那些廢物又是可以忽略的,孤家寡人一個。體虛必然無子,還短命,也就沒有太大的野心去培養黨羽勢力,更沒有造反的可能性,可能在蜀王眼裡,我就是一個太監。”
許青珂輕描淡寫,趙娘子既好笑又心疼。
“但主子你近日這一遭還是太受罪了,以後可萬萬不能了。”
“嗯,近期蜀王是不會再懷疑我是女的了。”
咦,怎麼又扯到蜀王了。
但許青珂並未多說,因她近期跟蜀王幾次見麵,後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會多一些。
但最終這種懷疑也很好打消。
蜀王是看不起女人的,也容不得女人太強,所以,隻要她越狠越強,蜀王越不會懷疑她。
哪怕容顏更甚。
不過她也懷疑,蜀王身邊是不是還有人暗示他提醒他。
畢竟蜀王對她的目光轉變也挺突兀,若是有人提醒,蜀王懷疑就很自然了。
那個人跟景霄必然還是一夥的。
否則今夜蜀王不會那麼順理成章配合讓那杯酒,還有讓王樸到她跟前。
說到底也是想借一個太醫來得知她真正的性彆,君王心哪怕是一點起伏,也足夠讓天下人為之浮沉,但這個能言語直達天廳的人也必然是朝中權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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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樸跟太子都走後,蜀王恍惚想起一個人在他麵前似有似無說了一句。
“許大人那般容貌,斷斷是這世間女子也少有比過的,可惜啊,是個男子。”
可惜啊,是個男子,他當時也覺得如此,可心裡到底生了一顆種子。
長成這般……若是女子呢?該是何等風華角色。
手底下暗衛呈遞上來的密報裡麵也有她所有背景事跡,其中有一條——素來不碰女色,尤是升官掌權後也是如此。
他是男人,有男人的共性,自然對其他男人也有自己的猜測。
這世間還有不碰醒的貓兒,這許青珂大概是有問題的。
可沒想她還真是有問題的——跟個太監似的。
他一時就興趣缺缺了,甚至惱了自己竟然起那心思。
若是被那聰明絕頂的許青珂知道了,豈不是顏麵掃地,她也必然不會再對他忠心耿耿。
這麼一想,蜀王就叫來了一個人。
沒多久,王樸接到了密信,他看了一眼,笑了。
算無遺策啊,我的主子。
這蜀王果然要派人去尋焚香玉,讓我為你醫治身體了。
第二階段的棋可以開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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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秦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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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煬之繁榮大概也就在節日的時候最為突顯了,而且這種繁榮也能掩蓋所有的糜爛跟頹相, 百姓們隻會把自己一年中最好的一麵表現出來。
燈節, 最能體現美好的就是那些玲琅滿目的燈盞了。
但景家叔侄顯然對這種東西並不感興趣, 在酒樓中, 大抵多數人都喜歡坐在窗邊, 而對聰明又喜歡掌控格局的人,窗邊是必然的,以便觀察外部環境。
此時景霄就懶散坐在窗邊, 把玩著酒樓老板送上來的奇玩物件, 景修恭敬站在邊上,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這個小叔叔是個傳奇而邪意的人,年級小的時候不學無術, 十分陰戾,後來不知為何像變了一個人, 甚至從他父親等人手中強奪了侯爺之位,敢反抗他的都進土裡了, 不敢反抗的也日日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這樣一個人卻是一直都十分孤獨, 身邊不留人,對他們這些血脈至親也涼薄得很,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對自己最小的弟弟也怨恨又懼怕得很。
“小叔, 我不懂之前為何要對那許青珂……”景修的確不懂, 但他也是懷了莫大的勇氣才敢問。
“我不太喜歡回答蠢人的問題, 你得先讓我看看你到底蠢不蠢。”景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