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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21 字 6個月前

這樣的人物僅帶著一個武功超絕的隨從就前往邯煬, 衣著簡樸, 貌似寒門,又有淩駕於貴族之上的清貴氣質,很矛盾的一個人,但又覺得很是流暢。

“奇怪的人……”女子疊了廢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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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煬,蜀國風雲薈萃之地,縱然它已有腐朽,也有過度的奢靡,但隨著車水馬龍進入容納百萬人口的最大國度,還是有種繁華亂人眼的感覺。

也許就是這樣的繁華才容易亂人的心,催生了太多的腐敗。

許青珂在馬車內看到外麵諸多儒生打扮的學子來來往往。

忽然,馬車堵住了。

“公子,前頭街道好像有馬車對衝堵住了。”

隻能先下馬,正好許青珂看到路邊熱鬨,也想買一些書房用品——她來邯煬可是沒帶多少東西的,輕裝上陣,有錢就行了。

但阿青不太樂意,隻怕許青珂一個人不安全。

“我在前方街道儘頭的酒肆等你,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許青珂畢竟是主子,這也不是商量,阿青隻能答應,心裡卻把那堵了車道的人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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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一路看過去,倒也有心儀的東西,但還未定下住的地方,手裡拿著也不方便,就先給了定金,等穩定了再讓這些店鋪的人送去。

這麼一路看下去,她見到前頭路堵住的地方有人似乎在吵鬨,怕是兩家府邸衝突了,而且門庭還不低,不然不敢在大街上就公然堵路,後麵的人竟還不敢嗬斥。

但許青珂也沒多看,隻瞧了一眼便是進了旁邊的一家書坊。

書坊裡人不多,很清靜,但藏書不少,一進門就聞到了書香。

許青珂隨意拿了幾步書看,沒興趣或者已經看過的便是放下,這麼一路看下去,最終還是找到一本《南山亭記》,猜測外麵衝突不停,阿青一時半會也來不了,她便是低頭翻了一下書。

這本書不厚,她又一目十行似的,須臾便是看完了,闔上書正要放入,卻見書架有人,透過那一本書的縫隙都能看見對方的一點麵容輪廓跟眼睛。

對方似深沉,盯著她的時候,頗讓人心驚——尤是臉上一條疤痕,看起來有些可怖。

許青珂瞥了他一眼,塞了書冊進去,堵上了那個縫隙。

也就這是,書坊外的街上忽暴起吵鬨。

許清河垂眸,打起來了?

她踱步出去,在門口隨其餘看書的人一起往那街道看去,隻見兩家護衛果然都起來了,其中一輛馬車上還站著一年輕公子,趾高氣揚,吆喝著讓自己的護衛打殘對方。

“晉伯府的狗東西,敢跟我們楓陽侯府鬥,來啊,給我打!”

“吳勳,你實在猖狂,有本事你我二人校場上鬥一鬥,你在這裡逞威風,當我王雲怕了你?!”

兩個年輕人互不相讓,鬥得眼紅脖子粗的。

後麵一些馬車都隻能無奈。

“這晉陽侯是一品軍侯世家,可楓陽侯府是皇後娘家,這鬥起來有幾個人敢勸著,勸不起還怕惹一身腥。”

“少說幾句,這兩家的是非也是你我能說的?”

許青珂聽著旁邊兩個儒生低談,再看那兩家打得如火如荼,見血了。

都這番模樣了,城中巡防軍竟沒人過來看看,看來兩家權勢的確滔天了。

就在許青珂這樣想的時候,身邊陡然有黑影竄出,如風掠過,彈到那打鬥的兩府護衛之中,拳手一招,竟一拳打飛了一個強壯的府衛,且手臂一轉,掄飛了三四人,十分厲害霸氣。

不到片刻,這兩府護衛就如蝦兵蟹將被打退了。

吳勳見狀大驚,不禁喝罵:“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們楓陽侯府的人!報上名來!”

王飛也差不離憤怒,隻盯著那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年紀倒也不大,隻是臉色有一刀疤,看起來不太好惹。

但也不知是什麼出身,竟這麼膽大,身手那麼厲害。

隻是這人並沒有回答,隻是皺著眉看著吳勳兩人,眼神嚇人,惹得兩個慫包的公子哥都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也是此時,另一道上忽有依仗前來,遠遠便看到明黃的車徽印,包括兩府在內乃至其餘府邸的人皆是變臉,紛紛督促車夫將馬車駛開,可這路被堵得擁擠,一有人著急,整個路就亂了,這樣的混亂中,那太子依仗已經到了眼前。

東宮的人才是真正的趾高氣揚,一看這情況便是沉了臉,回頭跟馬車裡的人一說……

那窗布掀開,隱約可見一個男子的輪廓。

他似乎說了一句話,接著那隨從就低頭領命。

“太子有令,晉陽侯擾亂地方,侯府少爺驕橫跋扈,該打!”

說罷,太子的護衛便是竄出,三兩下將那王飛按在地上一頓狂打,地上吐了血跡,也有哀嚎,卻無人敢多言,隻有那吳塤麵帶笑意。

太子是皇後所出,自是跟楓陽府一家的。

這是這樣公然辱了軍侯府……就算是最不參合朝政的人也隱隱覺得不妥當。

沒一會,傷痕累累昏迷不醒的王公子被侯府的人帶走了,太子府跟楓陽侯府的人揚長而去。

許青珂目光一掃,發現已沒了那個高手的蹤跡。

嗬,這就是邯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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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籠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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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偌大的邯煬本就有兩百多萬人口, 來來往往的人更是多,其他州城的,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 這麼多的人,城中客棧卻是爆滿。

“哎呀, 公子,如今各地都有學子來邯煬備考,我們客棧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定滿了, 真是對不住啊。”

“無妨, 再找就是了。”許青珂也不惱, 因這店內的確人滿為患,學子諸多, 也沒什麼好為難人的。

不過料想其餘店也差不多這個青珂, 怕是她得買個宅子了,但一時半會也折騰不好。

許青珂正琢磨著法子,忽聽身後有人輕呼:“許兄?!”

許青珂轉頭, 頓時笑了。

“張生”她直呼其名, 張生反而覺得歡喜, “極好極好,能讓許兄叫我的名字, 端是我能入許兄的眼, 好事兒好事兒。”

這人說話一向不著調, 不夠圓滑, 但夠赤誠, 坦坦蕩蕩的,許青珂當時在府學見到韓楓等人,自然能猜出他們發生什麼情況。

而這人是護著自己的。

“恩,張生你也是極好的。”許青珂淡笑,“你們住這裡?”

“對啊,不過原本許兄你早於我們出發,怎的還比我們慢了似的。”

旁邊的阿青微微皺眉,他們這路上可不單單趕路,可這種事兒不好對外人言。

“我那買的馬兒太瘦,走的不快,我身體又不好,就慢騰騰了。”許青珂輕描淡寫,卻見張生身後的應成安正看著自己,她略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奧,那許兄可得好好養著了,一個月後的會試在貢院裡麵可是難熬得很。”張生看許青珂皮膚白的很,越發覺得這位許兄身體十分不好。

三人寒暄的時候,忽有人嗤笑,“真是鄉下人,就曉得苦熬讀書,殊不知讀書自有天賦環境注定,也不知真正的貴家才子自是擅騎射武術強壯體魄,絕不是這等草根羸弱如女子的人可比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話針對性太強,主要是許青珂、張生跟應成安都是寒門出身,也都看起來身體單薄,當然,羸弱若女子肯定說的是許青珂。

許青珂轉頭看去,看到樓梯那邊下了幾個人,公子哥打扮,看佩玉習慣應該是邯煬周邊州城的人。

搖著扇子的人看她的目光十分鄙夷,卻又似笑非笑,“果然是麵若女相,寒門倒是難得出這樣的人……”

張生惱怒,剛要說話卻被應成安拉住了,顯然忌憚。

見他們忌憚,這些人氣焰更甚。

他剛要繼續擠兌許青珂三人。

“讀書自有天賦環境決定?努力無用麼?那麼曆朝曆代科舉立意鼓勵本朝學子多讀書上進怕也是無用的,且從開國之起,開國君上便言科舉選拔不分世家寒門,意在充沛朝廷人才,後曆代帝王也素來尊祖訓,從未懈怠,是以才有儒家法家兵家等諸家興盛,活躍於我蜀國朝堂之上,如此才是蜀國底蘊。但我等區區學子卻是沒想到會有同窗學子竟這般見識左向,先逆國之科舉立意,後無視曆代君上之政績,且輕慢諸子百家。”

她指尖撩了下衣袖,淺淡涼薄得瞥了他一眼,“思想端不端正未為人所知,不謹慎於言行的話……”

她一笑,目光淡淡一笑在場諸多學子,“閣下最好希望這裡沒有於你不和之人,否則寥寥幾句話告上去,怕是你連在科場上於我這等寒門學子一較高下的機會都沒有。”

說罷,她甩袖轉身,張生親眼看著這段時日屢屢接著身份譏諷他們寒門學子的公子哥兒臉色蒼白,一屁股滑落地上,心中大為暢快,對許青珂越發欽佩敬重,便是忙跟上。

應成安愣鬆了一下,對上阿青冰冷的眼,心中一寒,跟了上去。

“痛快,太痛快了,許兄,你不知道,這林……”

“不必說,一個自送把柄於人前的蠢貨沒必要記著名字。”

張生一愣,卻察覺到這話不是許青珂說的,而是從後頭……

他轉頭,看到一個中年男子上前,看樣子倒不像是學子,反而像是什麼管事。

“公子實在一鳴驚人,絕不是那些普通學子可比的,想來必是考學成績極好的人才。”

也是有趣,才幾句話而已,能看出才學?還一鳴驚人。

怕是裡麵那些人該覺得她許青珂歹毒陰狠了——至少於那些信奉世家弟子的貴家子弟是這樣想的。

“過獎”許青珂也隻這樣淺淡回應,中年男子琢磨了下許青珂的身上,看不出半點動容,心裡也是有些疑惑。

這人是一無所知,還是淡定自若呢?

“不瞞公子,我乃是一貴門庭麾下客卿,我家主人素來仰慕當朝才子們的才名,想設宴款待,不知公子可願前去。”

阿青看到張生跟應成安的臉色,似乎這兩人是對這男子有些了解的。

“我的名好像素來跟才沒什麼關係,去了也是他人之附庸,罷了吧。”許青珂婉拒,中年男子也不惱,淡淡一笑,“無妨,來日總有機會見到公子揚名的。”

他告辭而去,很有風度,許青珂瞥了他背影一眼,“他這般已經籠絡了不少人吧。”

張生豎起大拇指:“就說瞞不過許兄,你不知道,這邯煬之中世家貴族招募才子們已成風氣,有才學名聲的有許多被養於府內,很多才子都以被這些門庭招募為榮。”

許青珂:“是麼,那我剛剛所言倒是笑話了。”

於是她笑了,張生兩人麵麵相覷。

殊不知對麵茶樓二樓走廊,有一少年冷笑:“還真是肆無忌憚,一個都不肯放過,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