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1 / 1)

風雲入畫卷 烏雲登珠 4263 字 6個月前

人寰,絕不容許任何人可以與他分享半分風采!

然而,將那孩子弄得滿目醜陋卻依然不能解決他的問題,當時他七十多歲,再如何保養也顯示出五十來歲的模樣。這讓美了一生的他如何接受?他離開南疆,找到了西域。

隨著真正的般若紅蓮逐漸在他手中培養生還,他隻要定期服用這種蓮花,便能繼續享受青春了。

既然紅蓮已經在他手中複生,他還要留在這冰天凍地的星光聖地作甚?還要陪一群武夫打仗?蒙鳳閣把玩著手中的紅蓮琉璃瓶:“該回家了。”

……

……

天山這一邊,一名天字圈刀奴的懷裡,放著這次唯一能夠追蹤到那摩尼奴的“撥折羅”,即那隻雲貂。

這名天字圈的刀奴名叫婆娑缽,在星芒教彆號善立。

這些天,他們就是靠這隻雲貂搜尋摩尼奴的下落。本來莫血手中不會隻有一隻雲貂,隻是發生了這名摩尼奴叛逃之後,莫血的草字圈一片混亂。其他雲貂都走失了,連那老巫似乎怕因失職被教主降罪,不知所蹤了。此後莫血又在寧高山鎮全軍覆沒,如今整個星芒教上下,隻有這隻“撥折羅”能夠跟蹤到那個摩尼奴。

令婆娑缽比較擔心的是,摩尼奴身上的藥味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逐漸減退,有幾次連雲貂撥折羅也感到了混亂,無法給他們提供正確的方向。他們不時調動起散居在附近的草字圈刀奴。儘管,這些低劣的草字圈和他們的牧刀人,很難抵擋住那唐國年輕人與那摩尼奴的反擊,不斷喪於唐國男人鋒芒畢破的剛刃下。

但是,這群天字圈的刀奴們,已經在對方那些威勢赫赫的反擊之中,嗅到了他們強弩之末的無力。他們越來越肯定,唐國男子已經疲憊交加了,在山裡轉來轉去走不快。至於那個摩尼奴,她完全依靠唐國男子才能與他們進行反擊,不足為患。

婆娑缽和另一名天字圈刀奴,帶著十幾個名綠液人,追得越發緊湊。這個午間,他們跟著那雲貂“撥折羅”,追到了這座大山前。

麵前雪山高遠,上麵密密長滿了高山特有的針葉樹林。在隆冬之際,已經褪去了綠葉,積雪覆蓋下是堆晶砌玉的潔淨。

層層密林中間,厚密柔軟的積雪上,乾淨得一絲足印都看不見。若不是有手中這隻雲貂帶路,他們簡直無法琢磨那摩尼奴的蹤影了。

婆娑缽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單臂揮起,止住了身後綠液刀奴的腳步。垂頭聆聽了一番,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教主曾經說過,若論伏擊潛藏,他們這些天字圈的刀奴,說不定還比不上那些草字圈的刀奴。

人,就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生命。

樣樣條件均達到頂峰狀態,卻未必能夠儘如人意表現出應達到的巔峰。所以,蒙先生始終堅持,保留了讓普通草字圈豢養摩尼奴的機會。隻是,先前,他們追擊的摩尼奴大多武功平平,很快就會被他們所捉拿。如今這個,卻帶給他們絕大的麻煩。

秦嫣,的確正在這片樹林中。

連續了數日的雪,已經在昨日傍晚悄然停止了。

雪霽之後的山景,風光如洗、美不勝收。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卻不亟是場災難。

平整的雪地,最容易暴露他們的藏身之處。一直負責將秦嫣帶來帶去的翟容,這些天裡,因始終擋在她與強敵之間,體力消耗極大。秦嫣看著他微微蒼白的臉色和疲憊得有些凹陷的雙眸。她的眼眸中出現了擔憂,想說些什麼。

翟容摸摸她的手背,讓她心無旁騖,專心迎敵。

他看到,她的臉上也凹陷下去了,麵頰上飽滿的嬰兒肥,在這幾十日殊死搏鬥中,已經蕩然無存了。眼神也流露出一點成熟的味道。

翟容忽然壓低聲音:“他們已經靠近了,莫作聲。”秦嫣縱然有無數話要與他說,此刻也立即閉上了嘴,一雙眼睛隔著樹林枝蔓,向前看去。

她能感覺到枝葉的輕微顫動……

能感覺到空氣中,雪沫飄散時一點點變動……

她和翟容不約而同地將呼吸調整到最不易被察覺的緩慢程度。

這群天字圈刀奴一行本來共五個人,在天字圈被並列為“五尊行者”,分彆是善言、善心、善智、善行、善立五尊。地位略低於刀奴之首的施搖光。前幾日,被翟容和秦嫣聯手除去了其中三人。如今剩下的善立婆娑缽,和善智肆果兩名刀奴。他們手下則另外帶著十幾名綠液人。

秦嫣透過那翕斜的細密枝條,等候著對方的接近。

他們的腳步聲幾乎沒有,這顯示了對方正處於體能良好的狀態上,可以輕鬆沃雪而無一絲聲息。她隻能通過對方身子擦過麵前樹枝時,帶落的那絲毫碎雪之聲,感受到他們的步步逼近。

她的心中越來越緊張。

如果說,那日與翟容一起將雲貂放生時,的確是心懷一腔勇氣,有著灼熱的熾血豪情。但是,隨著自己與郎君的體力逐漸損失,隨著對方逼迫之勢的毫不衰減。尤其是看到趙海極大先生被星芒教徒除去。這場暗夜之戰的殘酷,令她已經開始變得敏[gǎn]起來了……甚至還有些後悔……

“啪!”

不知道是哪個刀奴踩中了一枚脆弱的細枝,寂靜如斯的山林裡突然響起一聲脆響。那聲音是如此接近她,幾乎切進了她的肌膚!

秦嫣過度疲憊的神經,已經無法讓她保持原先的鎮定,差點嚇出聲來。

感到一隻手無聲捂住自己的嘴,她死死抿住已然發青的嘴唇,眼珠轉向翟容,示意她尚好。翟容微笑一下,放下自己的手臂。

秦嫣不能跟他說,她已經被這份隨時堵塞在%e8%83%b8`前的緊張感,壓得有些昏昏欲吐了。

她調整著呼吸,自己在頭腦中,將翟容與她定下來的事情,重新過一遍細節。

翟容說過,星芒教對於自己手下這些刀奴,因要培養出摩尼奴,更注重個人能力的發揮。天字圈作為星芒教最頂級的殺手,他們之間非但沒有合作過,而且多少還有一些互相競爭、仇視的意味。隻是他們之前沒有遇上足夠強勁的對手,所以訓練他們的人也忽視了合作這一點。

因此,分而離之,是對付天字圈刀奴的好方法。

靜若無人之境的山林中,兩撥人其實已經靠在咫尺……

突然,翟容手中握著一把碎枯的細枝,揮臂一揚,仿佛萬箭齊發一般,向著樹林深處飛去。他一進攻,對方立即發現了。

這些跟隨著天字圈刀奴身後的綠液人,得到指令,可以將自己的內力完全宣泄出來。他們迫不及待地嚎叫起來,令自己身材暴漲,渾身綠液橫流。

婆娑缽一聲呼嘯,隨他而行的綠液人,立即以蠻力撞飛數棵碗口粗的樹木,將彼此的距離拉開到合適的方位。

前幾次的打鬥中,他們已經察覺,對方畢竟人數隻有兩名,那名摩尼奴功力更是有限,且因為有“撥折羅”指引,對方一直沒有時間獲得必要的歇息。他們隻需要以最強大的攻勢,將他們逼迫住,再進行纏鬥,對方必輸無疑。

婆娑缽這邊綠液刀奴陣,完整擺開,氣勢如虹。

翟容則無聲踏著落雪,從寒林一側滑向他們。十幾名綠液人一見他現身,立即滿身勁氣勃發,向著翟容撲過去。要將他團團圍起來。

略差著五個彈指時間,一片雪霰從另一側,騰起一道白霧。

婆娑缽的眼光留意,已經知道借著雪霧,正以低劣輕功試圖逃走的,是那個摩尼奴。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摩尼奴的不遠處,則站著善智肆果,另一個天字圈刀奴。

善立婆娑缽擰起雙眉,他可不能自己在這裡抵禦那唐國男子,卻將摩尼奴白白落在善智肆果的手中。婆娑缽呼哨一聲,除了留下一名綠液人,格擋一下那唐國男子,其他的人都隨著他,踏動著寒冷樹林中的枯枝,如一群黑羽大鳥一般,向那邊飛撲過去。

碎雪飛揚之中,善智肆果也意識到婆娑缽不想被搶功。

這些天,善立婆娑缽牢牢把握著那隻唯一能夠聞出摩尼奴的“撥折羅”,不讓他們其他人有絲毫靠近,他對他本來就心生不滿。

婆娑缽步伐如風,迅速來到了善智肆果的背後,十指輪揮,便要搶到他的前麵,去抓那摩尼奴。

善智肆果哪肯輕易放棄,兩人略做了一點糾纏。婆娑缽功力強橫一些,很快就壓下善智肆果的風頭,趕在善智之前靠攏了那摩尼奴。

兩人爭搶之間,其實速度上隻是略微減慢了一些。可是,對於這些天,一直在通過不同方式不斷試探、摸索他們的翟容和秦嫣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團身奔跑在密林裡,躲閃不已的摩尼奴忽然返身過來。

婆娑缽隻覺得一陣龐大浩瀚的真氣,從對麵撲麵過來。他大驚失色:他明明追擊的是那個武功不高的摩尼奴,為何忽然會有如此如泰山壓頂似的還擊?

一股鋒利無匹的刀風掃向他的%e8%83%b8`前,婆娑缽頓時明白過來,那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唐國男子”才是真正的摩尼奴!

那個摩尼奴不知如何,用東西墊高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在唐國男子的幫助下,假作以高超輕功撲向婆娑缽與十五個綠液刀奴。同時,真正的唐國男人則躲在枝丫紛披的雪林之中,借著雪霧掩蓋自己的身體,假裝為摩尼奴,騙得婆娑缽和善智肆果,還有十四名綠液人一起向他迫近。

這一對,其實身形高矮相差甚大,突然如此互相扮演彼此。膽大到不可思議,也讓人分外措手不及。

而他們,因受了誤導,認為第二個出現的是那個一擊就破的摩尼奴,一時起了貪功之念。兩名天字圈高手分明有機會,可以同時欺近那唐國男人,卻彼此先忙著分出你前我後來。

婆娑缽已經衝在了前麵,唐國男子的刀鋒指向他懷裡的雲貂撥折羅。他生怕雲貂被砍死,隻能用力向後退。

他與善智此前互相爭奪向前的位置,如今他又要飄飛向後,避開對方捉拿“撥折羅”的手。兩人之間,又夾著十四名綠液人,攻擊之勢頓時就淩亂了。

他們淩亂,翟容可不淩亂,他的目標本就不是婆娑缽,更不是那“撥折羅”。婆娑缽根本就不會知道,這隻雲貂曾經落入他們的手中,他們早已選擇不去殺它。

翟容戰刀卷起一片雪亮的光芒。此處靠近山之頂峰,氣溫已經寒冷逼人了。他的刀光一現,仿佛於雪霧之中透出一片玄冷的冰輪。

婆娑缽護著雲貂撥折羅,眼前忽然一花,一片血水從自己麵前掠過。翟容的刀已經覷準機會,將與婆娑缽幾次錯肩而過,被擋住了視線的善智肆果,一刀斬下了頭顱。

短短一個交接,翟容利用了無數巧合,又殺了他們一個天字圈刀奴。

此刻目的達到,他收刀旋身。猶如一隻收翅鷹隼一般,轉向秦嫣。秦嫣方才腿上包裹著樹枝,套著從對手死屍上扒下來的烏皮靴子,冒充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