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做，他一邊在聚光燈下，一邊在暗中收攏屬於他的勢力。有一個人他需要感謝，就是他的弟弟，他沒想到弟弟會專門派人來，對他說一句，祝福你們。他幾乎能想象到小王子彆扭的樣子，真是有趣。

聖迦利從小房間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出去，穿過廊燈通明的走廊，走上台階之後在轉角處豁然開朗。這竟然是一家喧鬨酒吧的地下室。

聖迦利腳步堅定，方雲修還在家裡等著他。

他聽見了方雲修的心聲，他想了太多的方法，隻想要讓方雲修多活幾年。但是方雲修似乎最需要的，並不是他這樣的努力。有的人，活一陣子比活一輩子還要滿足。這就是方雲修的心聲。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於一粟。方雲修剛剛正是想告訴他這個。

生命的質量和尊嚴在於厚度，而不在於長度。聖迦利已經活了很久了，聖迦利這具軀殼裡名為鐘衍的靈魂也活了很久了。鐘衍心想，他很開心能遇到這個叫方雲修的地球古人，穿越了光陰和時空的靈魂，讓他一層不變的生命變得有趣。他忽然有點理解為什麼有一個詞語叫飛蛾撲火，因為愛情本身就是一團火焰，絢爛迷人。

方雲修看到聖迦利的時候驚呼：“你受傷了。”

聖迦利的手放在方雲修的額頭上，撥開他柔軟落在光潔額頭上的碎發，他低頭看了一眼，腿上其實還是被菲爾丁打傷了，滲著血。他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是因為他用了障眼法，沒想到現在法力徹底失效，在方雲修麵前暴露。他乾涸的唇落在方雲修的額頭上，不帶任何的□□，他的目光看著方雲修透著珍視和不舍。

如果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分離，是不是代表著他又會再次遺忘。

他不想讓這個遺忘再想起的過程變得太過漫長，因為他怕方雲修等得太久。他怕他會著急。

方雲修握住他的手，對他說：“我不想悶在房間裡，帶我出去玩吧。這是境外遊。”方雲修促狹又小聲地附在聖迦利耳邊說。

菲爾丁被關在地下室，按照聖迦利原先的吩咐，儘量多得要問出他實驗室的資料，結果越是調查，越是心驚，他手上的鮮血和冷血程度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最後他才說了實話，他根本沒有辦法可以救方雲修。

聖迦利的人來請示這個人要怎麼處理，“是不是把他……”

聖迦利擺手，“把他的事情透露給媒體，再將人送給警局，會有司法機構起訴對他進行調查。”

聖迦利這麼做不是仁慈，他是要把菲爾丁這樣道貌岸然掩藏在黑暗裡的臭蟲和他身後的勢力全部暴露在陽光之下。至於菲爾丁事後如何，自然會有無數的人等著給他好看，有時候讓一個人活著，比殺死他還要叫他難受。

聖迦利笑了一下，“必進這是法律社會。”

人魚手下表示帶著一眾蝦兵蟹將表示：“王子說的對，王子對人類社會了解就是透徹，不愧是人類的女婿。”

聖迦利：？？？

這時方雲修的聲音傳來喊他：“聖迦利，你過來，這裡太冷了，我們去暖和的地方做熱氣球吧！”

原來聖迦利和方雲修兩個人為了躲開海皇的追擊，居然躲到冰川。

真不好意，冰川這塊不歸海皇管，鞭長莫及。聖迦利雖然是在溫暖的海洋區域生存長大的，但是冬泳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沒見企鵝和北極熊和他生活的都很愉快嗎？

企鵝和北極熊見到暴力的人魚瑟瑟發抖：你說的都對。

“來了！”聖迦利丟下千裡迢迢趕來的手下，顛顛兒找方雲修去了。

“去哪裡坐熱氣球，媳婦兒說。”

”土耳其。”

“好。”

“還想看煙花。”

“好。”

“烤章魚，能吃嗎？”

“恩。你想吃什麼都行。”

方雲修靠在他的懷裡，滿足地微笑。

方雲修的頭發已經全部變成雪白，一頭銀發因為一段時間沒有剪，到像是特意染成這樣的顏色，配上他蒼白的臉，在這冰天雪地裡麵就似一個雪人兒。

當天上落下第一粒冰雪的時候，方雲修垂下他的手。

聖迦利珍重而深情地把他放在冰床上，感受著他溫熱的身體一點點失去溫度，變得和這冰天雪地一樣徹骨寒涼。他緩慢地並肩和方雲修躺在一起，枕在晶瑩剔透的冰枕上，跟著緩緩閉上眼睛。

聖迦利心裡默默道：“等等我，彆著急。我欠你的熱氣球，欠你的煙花，欠你的烤章魚，都會還給你。”聖迦利非常喜歡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回憶裡，有人捧著小魚乾對人魚說，小魚乾給你，還要嗎？

風雪將倆人埋葬。

等到海族找到兩人的時候，把他們放在水晶棺裡，帶回海底。

這大概是出現時間最短的一次聖靈，出現又消亡，還帶走了人魚族的王子。

就在水晶棺被安置在海底聖殿的那一天，人魚族新的幼崽誕生，伴著遙遠的樂聲和天邊大放的光芒。

第97章 星際夫夫的美好世界

等到方雲修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裡。

他剛想要問這是什麼世界，結果發現這個世界好像是現實世界？酒店外麵的街景都是他熟悉的商業街，他所在的房間樓層不高，從窗口望出去，能夠看見廣場上的噴泉立著銅塑，許多遊人在噴泉前擺出各式各樣的造型拍照。

“我怎麼回來了？”方雲修問小f。

係統回答道：“根據《宇宙聯盟統一勞動法》，你已經連續工作超過12個月，上層特意下達指令，建議你進行一段時間的休息。這段時間隨便你去我們未來地球還是留在現實世界休假都隨你。地球tv高層特意向時空管理局為你申請了暫住資格證，等你在未來宇宙住滿三年就可以繼續遞交永居的申請。我代表時空管理局和無數觀眾歡迎你去宇宙，尤其希望你可以考慮留在未來宇宙這件事。真的這個機會特彆難得，時空管理局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發出去一張邀請函，除非是高級人才或者是有卓越貢獻的人士。”

“這麼說我就是那個人才？”

“雖然我特彆不想附和你的自戀，但是身為一個誠實可靠的係統，我隻能說，是的！”係統耿直道。

“……你不覺得你誇起自己更不要臉嗎？”

係統：賣萌。

“難得聽你這麼正經講話，剛剛那段話是照著念的吧？”方雲修斜眼。

係統感受到他的智商受到侮辱，反駁道：“就這麼一段話我需要照著念嗎？係統都是背稿子。”

“哦……”

方雲修喬裝之後隨意在咖啡店的角落交了一杯拿鐵，一邊喝咖啡，一邊享受久違的現代都市生活。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陌生又熟悉，連霧霾都是北方特供的。

他趕不及地檢查自己原先任務的進度，他怕任務失敗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但是讓他詫異的是，他接到的支線任務，【人魚的幸福生活】竟然完成度是100，還贈送了一些可愛的小玩意兒。比如說那個沒用完的魚尾巴，一起打包送給他了，可以隨身攜帶，在任意世界使用哦。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方雲修：……並不想要這樣副作用明顯，除了吐血就是吐血的情趣尾巴呢。微笑。體驗太差，差評！

方雲修看著懷裡的虛擬禮包，懷著忐忑的心情繼續拆，【百變的黃瓜】：沒錯，我就是一根可長可短，可粗可細，意隨心動的百變黃瓜，我兢兢業業就為了變成你心中最想要的樣子。我就是我，一根了解你內心的黃瓜。你，值得擁有。

方雲修：“請問，你們是不出產正常的禮品是嗎？”

係統：“怎麼會？這是量身定做的年末大禮包。”

方雲修：我真的是正經人，我不需要什麼xx三件套，什麼項圈，什麼尾巴，什麼黃瓜和什麼香薰蠟燭……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方雲修還是在操作後台把東西收好。

他看見他的後台裡許許多多的觀眾留言：“為什麼修修喝咖啡的樣子都那麼迷人。”

“每次看修修真實的容貌都覺得世界上到哪裡再去找這麼好看的顏。”

“有啊，鐘影帝。”

“可是他們還是不一樣，人和ai怎麼相提並論，ai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做的再真，也是假的。”

“樓上說的沒毛病，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能再往下說了，難道你們真想讓他們在一起？再說下去要禁言了！”

——頓時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小氣泡們瞬間偃旗息鼓。

方雲修想起他和鐘衍的約定，耳朵根開始發燙。他還記得他躺在冰床上的時候，鐘衍溫熱的手握著他非常小聲，貼在他的耳邊說：“等我，來找我。”

此刻他看見留言裡奇怪的氣氛，非常不解地問係統：“什麼意思？什麼叫再說下去就禁言了？”

係統原本不想說，在方雲修的軟磨硬泡之下才勉強給了方雲修一堆資料。

係統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它給的資料說明了一切，ai對人類的統治進行的反抗曾經遭遇過非常嚴酷的鎮-壓，自從那一次慘痛的失敗之後，幾乎那一代的ai全軍覆沒，全部被集體銷毀。新製造的人工智能不僅在內部安裝了自毀係統，並且在嚴格的管控之下，現存的大部分ai都是沒有戰鬥力的專項服務型，管家、演戲、公眾服務……這些類型的人工智能在宇宙社會裡異常受歡迎，甚至出口到彆的星球，根據客戶的需求，調整外貌，做成各類星球居民的樣子。

方雲修看了之後默默無言。

係統悄悄問他：“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方雲修托腮望著窗外：“小f，你是在長大嗎？”

長大這個詞充滿人情，人類會成長會長大，係統也會長大嗎？係統忽然覺得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職能範圍，它可以用很多哲學家的理論來解釋這個世界上意識的不同，但是它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方雲修伸出虛擬的手，摸摸它的小腦袋。隻見係統忽然把自己縮成一團，光芒的顏色變成了看著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