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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冷冷清清。

當宇宙觀眾看到方雲修和聖迦利這一段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羞紅了臉。

聖迦利那一日之後,沒有動方雲修,留下他一個在房間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雲修一人抱膝團成一團在床的一角,因為寒冷輕微地顫唞。這裡是典型人魚房間的裝飾,人魚體溫偏低,不像人類需要保暖,他們穿衣服也是追求審美,而不是為了溫暖。所以人魚的床很少像人類一樣柔軟,多是好看的礁石、珊瑚、玉石製成,在身上蓋的薄被也不能稱之為被子,薄薄一層紗,裝飾的用途遠遠大於實用性。

方雲修這才感受到,這裡的擺設和聖迦利之前的宮殿有多麼的不同。

之前聖迦利的宮殿雖然冷清,但是通透明亮,鋪著柔軟地毯的房間如今看來是多麼的可貴。

方雲修感到越來越冷,他抱緊自己,頭埋在雙腿之間。

直到有人開門進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仆人,陌生的雌性人魚把手中的食盒放下,聲音和她的容貌一樣,平庸無奇,可能遊走在茫茫大海之中,這樣平凡的人魚轉眼就淹沒在瑰麗的海洋世界之中,連臉都記不住。

仆人對他說:“請您用飯。”

方雲修隻看了她一眼,又把頭低下,不言不語。

仆人的聲音非常的生硬,不近人情,她平板沒有波動的聲音仿佛隻是在機械地陳述:“您不吃飯讓我很為難。”

仆人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方雲修接過食盒,吃了。

”我要見聖迦利。”方雲修說。

“神說,不希望你受傷,所以他現在不會見你。”

“神?什麼神?”什麼神會做出這樣的事?“我要見他。”

仆人沒有回應,她麵無表情地站著,仿佛隻是一架負責喂食的機器。

“你不怕他嗎?他手下那麼多條命。”方雲修問他。

“我是神忠誠的追隨者,神擁有我的全部。如果神需要我的性命,那將是我的榮耀。”

方雲修知道,跟她是說不通了。

仆人一天隻送一頓飯,食物並不豐盛,確保他餓不死而已。根據她的送飯頻率,方雲修推斷自己已經在這裡被關了五天。這五天裡他饑寒交迫,一開始還能夠忍受,但到了後來,他的體溫連續下降,因為攝入食物不足,沒有足夠的熱量,他幾乎懷疑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就會凍死在這個房間裡。

方雲修不滿終於爆發,乃至於他對聖迦利給他的食物都充滿了抵觸情緒,他開始拒絕進食。

仆人嘗試幾次把一碗蛤蜊清湯放在他的麵前讓他喝,他置之不理,仆人再次遞過來的時候他憤怒地掀翻仆人的手,白珊瑚做的如白玉一樣的碗被掀翻在地上,在地上轉了幾個彎,湯水灑了一地。

方雲修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生無可戀。

還好他還可以擼他可愛的小係統,然而係統沉迷擼劇不能自拔。

最近係統愛上了槍-戰片、喪屍片,一跟它說話,係統的背景音就開始突突突……教堂、白鴿、槍聲,係統沉浸在導演的暴力美學之中。

方雲修隻能跟著他一起看突突突。看著看著覺得自己真是熱血沸騰,又要滿血複活了。

聖迦利在水鏡裡看見方雲修,他把方雲修帶到了黑海深處的珊瑚叢林,這裡鮮有人跡,想要闖進來需要突破黑海的天然屏障,密布的礁石和藏在珊瑚群裡帶著毒性的觸手怪能夠讓一頭人類恐懼的鯊魚在一分鐘內死亡,由於體積過小速度靈敏,令人防不慎防,是深海中最令人頭疼忌憚的危險生物之一。

而這些深藏在海底最深處,不見天日的怪物,最喜歡親近的,就是現在的聖迦利身上的黑暗氣息。

聖迦利掩藏在濃濃的黑暗裡,清退自不量力還想要尋找他和方雲修的一波人魚戰士之後,方圓百裡,已經全部成為他的禁地。

盲神使用聖迦利的身體,貪婪地看著方雲修,每當他想要靠近方雲修的房間,令人討厭的,光明的聖迦利就會出現,光明的聖迦利幾欲奪回自己的身體,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他被盲神困住,但是他每一次出現,都會讓盲神痛不欲生,像是靈魂被撕裂一樣,重擊它的靈魂,阻止他接近方雲修。每一次交鋒,大王子自身也會遭受重創。這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盲神捂著%e8%83%b8口,他的%e8%83%b8口仿佛在燃燒。

他猙獰地對著無法獲得身體控製權的大王子靈魂說:“你還得你要找的是誰嗎?你什麼都不記得,還為了他這麼拚命,我以前隻覺得你癡,沒想到你還是個傻的!你不要命了嗎?”

聖迦利的靈魂每一次攻擊,都會讓他的靈魂力量削弱,凝視的影像逐漸變得透明。

盲神對他說:“等你死了,這一切都會屬於我,而你無能為力。”

聖迦利的靈魂依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他閉著眼睛,非常冷靜地說:“不,如果我死了,我會帶著你一起死,你不會有機會。”

“那就看看。”盲神嘲諷。

方雲修對這些一無所知,他有點後悔鬨絕食,裝裝樣子就可以了,真的餓肚子有點傻。可是……他真的好餓啊。槍戰片裡麵梵蒂岡黑-手-黨吃得都比他,好憂傷。他對著係統連連吐槽,留下兩行悔恨的淚水,直到他的房門被猛然打開。

是一身墨黑長袍的聖迦利。

盲神拉開方雲修房間裡的窗簾,光線斑駁照進來,盲神揮手間點亮角落一盞鏤空白珊瑚的座燈,光線交相輝映在地上形成斑駁搖動的藍色光斑,隨著搖動的海水輕輕搖晃。

麵對突如其來的亮光,他不由用手臂遮擋突如其來的亮光。

盲神的雙眼像是一對透徹的紅寶石,完全變成深紅色,不含雜質,“聽說你不想吃東西。”

房門被聖迦利隨手關上,小小的房間內形成一個密閉逼仄的空間。

“我一直以為是個乖孩子。”

“你究竟是誰。”方雲修問,“大王子呢?”

“你很想他?”盲神輕輕笑了一下一雙斜飛的眉毛挑起。

他繼續道:“可是他不記得你。”

方雲修一瞬不瞬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了,他是我,我也是他。”

方雲修忽然對他說:“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你一定有名字。難道你的名字也叫聖迦利?不,聖迦利這個名字隻有一個,它代表的,就是大王子。你不是。”方雲修用稚嫩的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格外地認真。

盲神靜靜看著方雲修。

方雲修讓他吃驚,他以為方雲修絕食,一定情緒激動,見到他恨不得把他撕碎,但是現在他們居然如此平靜地對話,而這個小家夥問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人提起。沒有人喜歡天生眼盲的盲神,他是不幸,他是災禍。他怎麼有資格跟那些拉著太陽月亮駕車兜風的天神們一起玩?

“你確定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問。

方雲修點頭。

“昆汀。”這是他給自己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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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方雲修喊他。

盲神靜立在原地,靜默不語。

方雲修注意到……盲神墨色暈染與金色交融的尾巴悄悄的不安地動了一下?注意到方雲修看著他的眼神,他的魚尾,又悄摸摸地動了一下?

方雲修:這是——害羞?!

“你是盲神,但是你的眼睛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果然,還是個孩子,隻有孩子這麼天真又好奇。好奇地想知道一切問題。”盲神停頓了一下,恢複冷酷的神態,“但是你知道的又比一般的孩子要多一點。”盲神懷疑地看著他,方雲修向後縮,生怕被看出什麼,好在盲神沒有追究。

“既然你這麼想聽,我告訴你。”他說。

“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小寶貝,你本來就應該是一個該死的人,早在幾百年前那個小漁村,你就應該死了。沒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差,好不容易感受到你的靈魂,沒想到這次還是個短命鬼。聖迦利當然著急,他能不著急嗎?他已經等了你五百年,還要再等下去,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五百年?”

“所以,我就和他做了一個交易,最先,他用他的眼睛和我交易,延長你的壽命,讓你有機會活下來。”

盲神的手輕撫方雲修臉頰,方雲修是他的珍貴的作品。

“你比我想的,還要漂亮,還要聰明。”

盲神隻是一縷神念,他的蘇醒是因為聖迦利悲傷過度,他的記憶出現割裂,他把悲傷的回憶封閉,藏在記憶的角落。這一段充滿潮濕和悲傷的回憶,孕育了盲神,盲神在還沒有獲得力量的時候,他每天隻能縮在一小方天地裡麵,他看不見,但是他每天都能感受到天空飄著雨,落在他的臉上,身上。他的夢裡,反複出現的都是同一個人。死亡,輪回,等待。

後來,盲神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繼承了久遠的神力,他的影像變得凝實,直到他有一天出現在聖迦利麵前,問他:“我有辦法讓你等的人再世重生,但是我要收取代價。”

“你要什麼?”聖迦利問。

“我要你的眼睛。”

聖迦利把眼睛給了他。

盲神睜開眼,見到這個世界。

後來,盲神又問:“他在陸地上,但是活不了多久,就快要死了,我可以延長他的生命。但是我要你的味覺。”

於是,盲神又收取了他的味覺。

盲神任然不滿於此,在收取聖迦利的嗅覺之後,他還想要他的聽覺。聖迦利說:“我不能把聽覺也給你,我可以給你我的尾巴。”

盲神嫌棄地看著聖迦利的尾巴,提出,“我不要你的尾巴,我要你的記憶。”

聖迦利的記憶一點點被盲神吞噬。

盲神喜歡那些美好的回憶,他把聖迦利美好的回憶一點點剝離,占為己有,但是他沒有因為聖迦利美好的回憶而變得光明,聖迦利的回憶是他的藏品,就像孩子手裡漂亮的彈珠。

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