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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所有的靈劍在一瞬間發動,飛速化為一道道流光襲向巨蟒。萬劍齊發,也不過如此。

巨蟒雙眼凝聚寒光,周身被恐怖的氣息鎖定。它與萬劍對峙片刻之後,扭頭遁走。劍光這才收斂。

季津同小包子臉上嚴肅皺眉。它沒想到這隻巨蟒正在孕期,平時這個水平的黑蟒嗅到他的氣息就應該躲遠,但因為受孕才反應激烈,讓他多費了點心。

方雲修拿著靈草給他。“你要的,給你。”

季津同把靈草嚼碎,裹在嘴裡,趁方雲修整理衣服的時候小手環住他的脖子,把嘴裡嚼碎的藥草渡到他的口中。

方雲修吞下藥靈草,藥草化為一股熱流流遍四肢百骸,溫暖的感覺集中在腹部。

他驚訝地看著懷裡的小包子。

隻見小包子瞪著無辜的眼睛說道:“我看妖獸都是這樣喂寶寶的,我做得對嗎?你的身體好了嗎?”

季津同難得講這麼一長串話。

聖父方雲修無奈道:“你做的對。”他感到自己的傷口在迅速愈合,體內靈氣充盈。

小包子這一回開心了,對方雲修說道:“我也餓了,喂我!”

方雲修:……本以為是要成為劍修,征途星辰大海,沒想到是修真-世界帶娃紀事。劇本,你還好嗎?!

第41章 我在修仙劇裡做聖父

吞了季津同給他吃的靈藥,方雲修覺得身體內靈力充沛,似乎要溢出來一般,再背著季津同往前走了一段,這種感覺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季津同提醒他:“你要進階了!”

沒有遮擋物晚上暴露在樹林中太過危險,方雲修隻好就近找了一個山洞鑽進去,山洞潮濕,岩壁上一滴一滴水滴緩慢滴下,落在岩石上濺開。

方雲修忍著體內翻騰的靈力,在山洞裡升起篝火,把季津同放在靠近山洞後方的石頭上囑咐他:“這次進階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跑,背簍裡有吃的和水。”

這時候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靈劍小紅忽然出現在方雲修麵前,老頑童的聲音再次在方雲修耳邊響起,它對著季津同說話的時候總是好言好語地哄他,對著方雲修態度截然不同,張狂的沒邊,差點沒把方雲修氣吐血。它說:“小子,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小娃娃有我們。你可彆在區區煉氣期走火入魔,看你靈力快要壓製不住了,還不快去運轉功法!”

等到方雲修與外界隔離,盤膝吐納進入修真者神識玄妙的狀態,小娃娃季津同才利落地跳到地上,他背著手,奶聲奶氣地指導無意識的方雲修周身靈氣運行。萬魔崖崖底靈氣稀薄,但是按照季津同的想法,憑借那一株靈草,足以讓方雲修直接進入築基。

月光穿透萬魔崖底的滾滾雲霧,照在方雲修臉上,他的表情隨著時間的推進越來越痛苦。

季津同皺起眉頭,進階的時候運轉功法,應該是修士最為舒適的狀態之一,尤其是方雲修這樣的木係靈根修士,木係靈氣溫和包容,溫養筋脈,低階的時候,最應該是穩健平和。

季津同一個眼色,“小紅。”紅劍托起季津同,停在與方雲修上半身平齊的位置。靜謐的晚上,除了崖底的靈劍,無人看見這個奶娃娃臉上帶著和他外表年齡不符的嚴肅,用靈氣托起方雲修的雙手,兩人掌心相對。這股靈氣泛黑,如果是真正的莫寒清在這裡一定能夠認出來,這不是靈氣,而是魔氣。

季津同用神識探查方雲修體內,意外發現他體內的筋脈受損。他無法探查方雲修的靈根狀況,想要知道靈根的情況必須要測靈石。但是方雲修筋脈的狀況很不尋常,堵塞嚴重,且比一般修士的經脈都要細上許多。

這就像是一顆生病的樹,從運輸營養的根%e8%8c%8e開始壞掉,還要如何生長?

但是現在方雲修體內靈力翻湧,不斷衝刷被堵住的筋脈,如果不能夠及時吸收疏導,很有可能爆體而亡。

季津同看著表情扭曲的方雲修,搖身變成了一把殘劍,這把劍看起來十分古樸,既不像紅劍那樣特彆,也不像彆的靈劍那樣鋒芒畢露。他的劍身攔腰斷開,劍刃上還留有曾經戰鬥的缺口。

自從多年前的惡戰,季津同的傷勢一直沒能痊愈,正所謂落水鳳凰不如雞,萬魔崖下的法陣封印一直把他困住,一困就是數千年。這導致即便是化形,也隻能化成小娃娃的模樣。最晦氣的是,好不容易神魂得以留存,結果附身的這把劍還是他最討厭的人修的靈劍。

一變成劍身,就能聞見劍修那種討厭的臭味。

包括眼前的“莫寒清”。

讓季津同最難以啟齒的是,這個法陣正是他自己設下的。堂堂魔尊,居然混到這個地步,僅存一縷神魂修為險些散儘,從魔尊修為一路跌至玄魔,威懾尚存,但是卻連自己的設下的法陣都破不開。說出去恐怕要成為魔界最大樂事,他在懸崖下,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怕是要成為史上第一位被自己坑死的魔尊。

其實這裡的劍打的主意都一樣,山崖底下的法陣隻為了困住劍,而不是為了困住人,這些劍在這裡沉睡這麼多年的目的就是等待合適它們的主人。這個山崖是秘境,秘境的意義就在於傳承,有這一道意義在,萬魔崖就不會是一個死局。

所以每一個誤闖進來的人類,都是這些靈器爭奪的對象。

除了方雲修,也不是沒有人進來過。隻是多數人的心性太過一般,也不知道人界修真門派究竟是怎麼挑人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些人隻接觸崖底的一點煞氣,心底最深處的惡念便被輕易勾起,同門相爭自相殘殺。季津同聽著煩的很,他們能不能活下來,純屬看季津同的心情。有時候他的神識聽見這些人類敗類的聲音不勝其煩,惹煩了他,便叫他們全滅。

他沒有騙方雲修,他確實和莫寒清曾經有一麵之緣。當時莫寒清還是個沒長開的孩子,跟著門派進入山崖秘境,一柄親近木係靈力的青鋒劍落入莫寒清手中,卻被另一個年齡相仿的孩子搶走。那個孩子冷麵對他說:“這樣的寶劍在你手裡隻能是暴殄天物,掌門師伯托我們帶你來曆練,是讓你增長見識,你隻要老老實實在旁邊看著就好。”

莫寒清想要奪回青鋒寶劍,這時一位仙氣渺渺的白衣青年過來安撫莫寒清,對他說:“這裡的靈器上都附著煞氣,恐怕對師弟修煉有礙,不如待我另取一把靈劍,將煞氣煉化之後,再贈與師弟。”

抱著青峰的孩子衝著白衣青年喊了一聲:“大師兄!”

這話聽的,差點季津同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大概看出來了,他們這是合起夥來欺負莫寒清這個小家夥呢。對修煉有礙,說的是莫寒清修為不夠,拿了劍也會因為沒辦法煉化劍身的煞氣而受傷,既然沒有資格用這裡的劍,就應該有自知之明。至於青峰被搶,三言兩語就被帶過去,甚至莫寒清還要感謝白衣師兄願意日後另以寶劍相贈。

季津同沒想到莫寒清有兩分脾氣,婉拒師兄的提議,拱手道:“小師弟確實能力比我強上許多,隻是這一把青峰先與我親近,說明與我有緣。小師弟氣運不凡,定有更好的機緣在前方等著,又何必和我爭一把青鋒劍。”

這一把青峰劍確實沒什麼特彆的,和季津同從前搶奪的無數極品靈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小師弟隨手挽了一個劍花,靈氣充滿劍身,青峰感受到久違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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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斜睨莫寒清:“那不如讓這把劍自己選。”

“善。”莫寒清答道。

可是沒想到青鋒劍這個沒氣節的靈劍,小師弟的資質遠比莫寒清強上許多,它在空中停留片刻,最終懸在小師弟的跟前,小師弟握住青峰,一時間劍體光芒大甚。小師弟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白衣師兄望向他的眼神也充滿欣賞。隻是礙於莫寒清的失意,師兄拍拍他的肩膀。

莫寒清看著周圍所有人,都覺得這把劍歸小師弟所有是理所當然,如果這把劍選了他,才是暴殄天物。

他一路沉默不語,眼中沒有怨恨,也沒有自艾自憐。

“誒?”季津同看著他,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能在萬魔崖保持心性清明者不多。

結果沒想到半夜所有人都睡了的時候,莫寒清一個人悄悄躲到一個樹洞裡麵埋頭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成大花臉。季津同鬼使神差地,附了一縷神識在他的身上,跟著他去到人界。

等到莫寒清一行人離開萬魔崖的時候,小師弟驚訝地發現他的青鋒劍劍靈消散,與凡鐵無異,很快劍身便布滿鏽跡,比凡鐵還不如。小師弟大驚失色,眾人再次檢查自己收獲的靈劍,發現他們的靈劍也沒能躲過一劫。白衣師兄回到師門後把這件事向師門報告,琢磨半天也沒找到原因。

季津同的神識看著莫寒清從孩童變成少年,再成為翩翩青年,也看他從內斂走向浮誇,無論到哪兒穿衣最彆具一格的肯定就是莫寒清,一片粗糙的修士裡麵,隻有莫寒清,像是金玉堆砌的玉人。掌門罵過莫寒清無數次,修道者心境空明,萬念萬欲具化虛無,穿金戴玉,俗氣!

莫寒清越大越是皮相出眾,尤其是他愛穿紫色,莧紅雪青,玄紫染金,襯得膚色越發透白,隻是偶爾覺得太過蒼白,不似人色。他笑著對掌門說:“掌門師尊,你身上的翠羽可比我的繡線值錢多了。”

此刻方雲修沉浸在他的識海之中,腦中也閃過許多莫寒清兒時的畫麵,門派內對莫寒清的態度若即若離,他的修為始終在煉氣徘徊不前。

“莫寒清,恐怕你是我們門派史上第一個就要在煉氣期老死的掌門弟子。”

“莫寒清,你真是愧對你死去的父母。”

“莫寒清,這次大比你要是再墊底,你就要在掌門座下除名了你知道嗎?”

吵雜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這時方雲修聽見有一道清冽的嗓音如天方清泉對他說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靜心守性,觀萬物蓬勃,循環往複。

化成無數虛影的斷念殘劍,極速刺向方雲修的識海,一柄袖珍的斷劍懸浮在他的識海,如定海神針一般刺入他眉心的一刹那,翻騰的靈氣就像是遇到了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