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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無雙的男人,直至雕塑在它的視線裡消失。

“他是誰?”方雲修問係統。

還沒有等到係統回答,就聽見一串有力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一雙黑色皮靴在方雲修跟前停下,方雲修費勁地抬頭看,他愣住——雕像活過來了?

有人向對方彙報:“大人,這是新進的一批獸奴。”

男人點頭。

隻見男人身披玄色暗紋大氅點綴純黑玄羽,褚紅修身軍服無比貼合地裹著他修長的四肢,每一粒扣子都嚴絲合縫扣著。

男人的眼睛似乎和彆人都不同,帶著微不可見的淡金色,眯起眼看方雲修的時候,目光似箭直射人心。

他手上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從一眾獸奴中把方雲修挑出來,托在手上,方雲修不知所措地與他對視。

男人罕見地露出微笑,“是你啊。”

“這隻,我要了。”

——免你成危如累卵,免你顛沛流離。

小獸本能地衝著男人虛弱叫了一聲:“唧。”

第11章 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我知道他是誰了!”方雲修恍然大悟。

他是這個劇本的男主。

這個陌生的世界,隻有最強的強者,才能夠擁有絕對力量。

而劇本裡的男主無疑是最強的那一個,是地球的希望。

此時,這個強大到毀天滅地的男主把方雲修托在懷裡,走過幽暗狹長的監獄走廊,他對方雲修說了兩句話。

“天有九霄,地有九幽,我本就是地獄裡爬出來的人,你就跟著我,叫九幽吧。”

“記住,吾名,寧天。”

.

就是他,寧天。

末日之戰曠日持久,數十年間地球的各個板塊早在災難與猛然加劇的地殼運動中發生巨大的變化,滄海桑田,不過是轉瞬之間,入侵的異族一部分留在地球對人類進行不定期小規模的騷擾,另一部分退回了空間裂縫之中,修生養息,等待卷土重來。

人類在急劇退化的自然環境中拚命發展一切科技,尖端技術一再突破,但是由於戰爭的限製,資源極度短缺,即要抵抗異族,又要集中一切人力物力研發藥物和武器,人類生活水平一降再降。

普通人始終與進化人保持一定的比例,由於能力限製,普通人成為社會底層,生活困頓。

而擁有卓越能力的進化人稱為各個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

比如男主的好基友,就是這個世界裡的難得人才,是一個罕見的同時覺醒了風係和火係的雙係能力者。

他跟隨男主一路拚殺,終於在這片擁有長長海岸線的東方土地開辟了這座擁有強悍防禦能力的石碣城。

科技、人才,成為稱霸這個世界的關鍵。

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能夠穩坐城主的位置,男主寧天就是個意外。

寧天擁有絕對的實力,他不需要費心收攏人才,自然有大批人願意投入他麾下。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無數能力者成為他的擁躉。

至於寧天與他的基友,那真的是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友情,隻是友誼沒能走到最後,到了後來兩人結下死仇。

多年知己終成仇,捅你一刀沒商量。

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然而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要說到男主寧天的身世。

劇本是要選材的,以前大家都愛好萊塢英雄電影,愛戰爭風雲,千萬年以後的宇宙觀眾也不能免俗,這篇劇本,就是喜聞樂見的主旋律熱血劇,亂世出英雄,少年英雄帶領人類抗擊入侵者,多麼的激動人心。

作為一個合格的熱血劇,男主的身世必然是撲朔迷離的,挫折和磨礪必然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男主最後身邊必然是眾叛親離孑然一身的。

男主的眼睛呈淡金色正是因為他的血統不純,他是多年前蟲族大肆入侵時遺留的血脈。

——人蟲混血!

男主基友選擇了他堅持的“正義”,男主的血統不純,就代表他是地球的敵人,無論他為地球做過多少犧牲和貢獻、殺過多少敵人流過多少血,隻憑他的血統,他就沒有資格成為人類擁戴的英雄。

肮臟的混血,應該去死。男主基友的狼子野心終於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男主身世泄露後,遭到人類的瘋狂反殺,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的英雄居然是肮臟的蟲族血統,男主從神壇跌落。

給予男主最後一擊的,不是這些無關人的唾罵,不是地球聯邦的通緝追殺,不是他一手建立起的石碣城裡的居民將他拒之門外,正是好友的背叛。

男主生性桀驁,鮮少有人能夠近身,而能夠更他長期來往的人,大概隻有好友霍羽一人,而諷刺的是,他身陷陷阱,在霍羽率領的人類軍團圍剿下`身受重傷。

最後,男主墜入空間裂縫,去到蟲族所在星球,他選擇跳入裂縫的那一刻,最後看了地球一眼,他要記住這裡的一草一木,也要記住與他刀劍相向的人。

熱血英雄劇變複仇題材,難道男主上演寧·末日·基督山伯爵·天,率領蟲族反攻地球?

劇情寫到這裡,編劇玩脫了,華麗麗的坑了一年又一年。

第一季劇本,完。

你說第二季?不好意思,沒有。

關於後麵的劇情,編劇直接甩鍋:彆逼我,再逼我我就隨便從ai資料庫截一段,讓寧天毀滅地球,和地球同歸於儘!

方雲修心想,這是總部從哪個位麵找來的倒黴劇本?他能不能給編劇寄刀片?

“所以我覺得我現在很危險。”方雲修團成團,縮在寧天的臂彎裡,憂鬱,憂國憂民,為地球的存亡操碎了心。

“如果有一天我跟著寧天大殺四方,彆人一看到我的臉就兩股戰戰瑟瑟發抖,這算是讓他們永遠記住我了嗎?”方雲修問。

“你想的真美,怎麼不在家躺著等結局從天上掉下來呢?”係統淡淡嘲諷。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我做夢都想,茶不思飯不想,就想做一隻單細胞草履蟲,但是不行,我的夢想阻止我的墮落,雖然我現在很醜,但是我依然擁有我高貴美麗的靈魂。”

係統:比嘴炮是在下輸了。

在方雲修整理出頭緒之前寧天拎著把它丟給幫傭洗乾淨身上,末世依然麵臨水源不足的情況,雖然作為城主肯定是無限量供水,但是清洗異獸這個小家夥不需要這麼複雜,幫傭粗暴地把方雲修丟進外麵打來的冷水,像是搓抹布一樣給他洗乾淨。

方雲修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雖然身上的泥垢都被洗淨,但是依然灰撲撲的,怎麼看,都沒有一點可以變美的可能性,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皮搭聳下來,尾巴無力地垂在身後。

他把自己埋在雪白的浴巾裡,汲取浴巾帶給他的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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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傭見他擦乾了,想要把浴巾抽走,結果被方雲修死死拽住,幫傭拽浴巾的時候被方雲修身上因為應急反應豎起的少許鱗片刺傷,鮮血從她手上冒出來的時候,她惱怒地用力把方雲修身上的浴巾一抽,方雲修不防備被她甩到牆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麻木,麻痹的痛感貫穿全身。

這個身體太弱了……

方雲修發出微弱的“唧”的一聲。

聽見動靜的寧天沉聲問:“發生什麼事?”

幫傭忙說:“沒事沒事,您的獸奴洗好了,要關在哪裡?”幫傭在她找熟悉的籠子。

“放我房間。”

幫傭吃了一驚,她從來沒見過把獸奴放置在主臥的人類,就算是再欣賞獸奴,也隻能讓它們呆在它們應該待的地方,在她的認識裡,應該待的地方就是儲藏間、不起眼的陰暗角落,以卑賤的姿態活。

寧天似乎是被城裡的事務絆住腳步,有屬下來找,他便帶人出了門。

她看著被抓在手裡的方雲修,冷笑,“你還真是幸運。”

用你這樣醜陋的姿態,得到城主的垂青。

方雲修實在是沒想到,一來就莫名其妙地拉一波仇恨。

幫傭隨手把方雲修丟在主臥的地上,一條細細的鏈子拴著他頸間的奴隸頸環,另外一頭拴在床腳,做完這些事,幫傭順勢踹了方雲修一腳泄憤,就把他扔在這裡出門了。

獸命如草芥。

這個世界正值隆冬,高地上城主的宅邸是從前人類的文明,巴洛克建築將華麗和奢侈發揮得淋漓儘致,在這個灰蒙蒙的末日時代,寧天宅邸色彩濃鬱,布局隨著光影變化,愈加淩亂華美。

高大冰冷的臥室裡,方雲修虛弱地伏在織錦地毯上,靜靜等待能力抑製劑的效力過去,能夠恢複一些體力,隻是隨著太陽下山,房間裡寒氣加重,到後來方雲修忍不住瑟瑟發抖。

他記得劇本中提過,這座城堡一樣的歐洲建築,當初是由一個戰鬥小分隊在高地上發現了這個建築,城中各方勢力一致認為這個建築應該歸屬於功勳卓越的寧天。

但清教徒一般克己慎獨的寧天怎麼會接受這樣奢侈的住宅?毫無疑問他拒絕了,因為他是一個符合人們想象中的英雄,無私偉岸、忍辱負重——所向披靡。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從雕像開始,方雲修就感到深深的違和感,寧天這個人整個脫離了軌道,在城中豎著自己的雕塑,住在迷宮一般華麗麗城堡的怎麼可能是我們的主角?我們的主角應該是騎士,不是窮奢極欲的巨龍啊!

冷,太冷了,刺骨的寒冷,每一寸骨頭都如針紮。

昏暗的房間裡,方雲修冷到無法思考,血液幾乎凝固,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低,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忍不住開始懷念寧天那一張俊美的臉——麻辣個雞再不回來他就要死啦。

寧天回到主臥的時候,看見床腳奄奄一息的方雲修,拴在他脖子上的頸環因為“它”的掙紮深深陷進肉裡,脖頸上的肌膚道道血痕,臥室裡一片慘狀。

寧天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他叫來管家問他:“我叫你們照顧好它,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的?”

管家滿頭大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