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在形狀好。”
“什麼形狀好?”韓樹拿著酒坐了過來。
陶寧笑容一收,埋汰他一眼:“你的腦子。”
韓樹疑惑:“腦子是什麼形狀?”
“月球表麵,”陶寧輕飄飄道,“全是坑。”
“……”
這倆人又鬨起來了。
萬穗的肚子也鬨起來了,放下酒,快步走出包廂。
門口的兩人還在那裡坐著,看著她捂著肚子姿勢奇怪地衝出門,高嘉遠納悶:“怎麼了這是?”
邵成已經站起來,拉開門,跟了出去。
高嘉遠看著他的背影,嘖了一聲,搖搖頭。
大概是那瓶酒的作用。
萬穗從小身體倍兒棒,腸胃沒出過毛病。這一天兩趟的腹瀉,趕的時機也是巧,全讓邵成撞上了。
從洗手間出來,他就在外頭站著。
音樂聲隔著包廂門震顫,走廊裡不時有酒意醺然的男男女女經過。
他閒閒立在牆邊,一八六的個子,簡單的夾克與休閒褲也能穿出不同凡響的風姿;尤其那張臉……但凡女的經過,總要向他看上幾眼。
萬穗走過來時,剛好看到有個豐%e4%b9%b3肥%e8%87%80的女人在向他拋%e5%aa%9a眼。
邵成嘴裡咬了支煙,沒點,瞥見她,伸手把煙拿掉。
“過來,聊兩句。”
本來打算視而不見的萬穗隻好走過去,抱著手臂:“想聊什麼啊,邵總。”
邵成低頭看她。
這幾天抬頭低頭總能碰到,今天是第一次仔細地打量她。
小丫頭真的長大了。
個子高了,眉眼長開了,那雙天生的狐狸眼,以前尚有幾分嬌俏,現在一顰一笑全是藏不住的%e5%aa%9a。嬰兒肥也退了,少女的嬌憨不複蹤影。
——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最深刻地感受到時間流逝的痕跡。
邵成挪開眼,那隻煙又咬在嘴裡,手伸進兜裡摸了幾下,掏出打火機,點上。
萬穗伸出手:“給我來一根。”
邵成頓了下,掏出煙盒,指尖在屁股上敲了一下,遞過去。萬穗抽出一根,叼上。邵成看著她嫻熟的動作,幫她點上火。
兩個人並排站在燈光紅紅綠綠的走廊,一起吞雲吐霧。
萬穗也不是有意炫技,純粹是習慣使然,一張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手裡的煙沒怎麼抽,邵成瞥過來一眼:“什麼時候學的?”
萬穗生平第一次見到的花式吐煙圈,就是他表演的。那時候她連他抽煙的樣子都迷,纏著他要學,他不肯教。
“你把我叫過來,就聊這個啊。”萬穗把煙拿掉,撣了撣煙灰,斜乜著他。“你是不是很閒,不用去保護你的大明星?”
邵成沒搭她的茬兒,停了一下,又低聲開口:“彆跟嘉遠慪氣了,我走得急,他也不知道。”
萬穗沒料到他毫無預兆地就提這個,臉色僵了一瞬。
“沒彆的原因,臨時接到任務,情況緊急,沒顧上告訴你。”他說完,慢條斯理地把煙摁滅。
“這樣啊。”萬穗點了點頭,語氣倒是很平常。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說這個乾嘛,過去那麼久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這碼事了。”
“不生氣了?”邵成看著她。
萬穗挑一挑眉:“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邵成笑了一聲。
氣氛似乎是和諧的。真的像兩個久彆重逢的老友。
萬穗又抽了兩口,把煙碾滅丟了:“那我回去咯。”
邵成沒答,卻將插在口袋中的手拿了出來,向她張開手臂:“這麼久不見,不抱抱我嗎?小禍害。”
-
風荷記的工作室,劃分了幾個功能區:
進門左手邊五六平米的地方,放置著四張辦公桌,桌上四台高配一體機。小佳和趣趣的工作位便在這裡,萬穗偶爾用這裡的電腦繪圖上色;
右手邊隔出來一個三麵落地窗的空間,是雅致舒適的休息區,桌椅擺設都是中式風格,飲水機、咖啡機都在這裡,另外配備了簡單的廚具,偶爾也會開火自己做飯。除此之外還栽著一些植物,花草之間懸著一個金色的圓頂鳥籠,裡麵供養著的便是小佳和趣趣每天上班都要先拜一拜的“福神”——秋草鸚鵡嘰嘰。
再往裡就是操作區域,占了三分之二的麵積,擺置著操作台、縫紉機、布料架等。
東西雖然繁雜,但井井有條。
工作室單子不多,除了客戶的定製外,也會出一些用以參賽、拍照的展示服飾,一般情況下是從不外租的。
不一般的情況,例如程念先後幾次的租借,是賣朋友的麵子。
這天工廠將布料送了過來,胭脂色的化纖混紡織金麵料,鋪展在操作台上,萬穗執一把剪刀,沿著畫好的線,筆直剪下去。刀刃劃過流暢的裂帛聲,迷一般好聽。
工作中的萬穗,總是全神貫注的,像裝了一台屏蔽儀,將周遭的所有雜聲都過濾掉,眼前隻有操作台這一方天地。
布料裁剪完畢,屏蔽儀才關掉,萬穗直起腰。
小佳連忙過來提醒她:“秦姒姐來了,等你很久了。”
萬穗往休息室一看,秦姒儀態大方地坐在那兒,笑望著她,對上她的視線,抬手打了個優雅的招呼。
經常看本地新聞的人,肯定認得這張臉。秦姒是個女主播,不同於現下流行的網紅主播,而是傳媒學院出身的電視台新聞主播。
萬穗和她認識是個巧合,時間也不長,但關係不錯,H市那檔節目,便是她牽的線。
當然,秦姒牽線的不止這一樁。
——程念是她的師妹。
“什麼時候回來的?”萬穗在她對麵坐下,倒了杯溫水喝著。
“前兩天。”秦姒一臉歉意,“抱歉啊,給你惹麻煩了。”
萬穗放下杯子,不甚在意地擺了下手:“你道什麼歉啊,這是我們工作室跟她的事兒,怪不上你。”
“怎麼說你也是看著我的麵子借的,現在出了問題,我肯定負責任。”秦姒道,“我問了小念,那段時間她正好換助理,工作交接出了差錯,衣服給搞丟了。不過她承諾會儘力幫忙找。”
小佳和趣趣一直支棱著耳朵聽呢,這時候忍不住插嘴道:“秦姐,要是能找回來,她的經紀人和助理就不會連我們電話都不接了。”
“那套可是得過獎的,我們的鎮店之寶。”趣趣忿忿。
“她倆話有點多——不過說的確實是事實。我們也隻能當吃個悶虧了。”萬穗對秦姒道,“不過姒姐,這跟你沒關係,你對我什麼樣兒,我還不清楚麼。”
秦姒有點無奈地笑:“你啊。”
萬穗笑嘻嘻地,抬了抬手:“行了行了,這事兒翻篇吧。”她心裡拎得清,誰欠的債記在誰身上,遷怒朋友不是得不償失麼。她話音一轉,問道:“出去這一趟,心情好些沒?”
秦姒有個談了挺多年的男友,前陣子分了手,男方火速娶了另外一個女人。這事兒對她的打擊很大,辭了工作,一個人跑到國外散心。萬穗知道她心裡不好過,沒忍心拿程念的事兒去煩她。
“像你說的,翻篇吧。”秦姒笑著,“不瞞你說,我爸的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人還不錯,我打算試試。”
“那挺好啊。”萬穗由衷道。
“你呢,上次叔叔給你介紹的對象,怎麼樣?”
“沒見麵。”
秦姒問:“你不想見?”
“沒心情。”萬穗聳了聳肩,“前幾天碰到我初戀了,煩呢。”
秦姒捂了捂嘴,露出一種驚訝又驚恐的表情:“你不是說,你的初戀男友……死了嗎?”
“……”萬穗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
她是這麼說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邵老大:???
——————————≡思≡兔≡在≡線≡閱≡讀≡
今天更新太晚了,抱歉啊,早上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心慌,不舒服,我可能已經步入老年了【笑cry
明天更新應該也會在晚上,我儘量在九點之前,麼麼你們
☆、chapter7
當然不是真的想要他死。
反而最初發現他不見了,怕極了他出事。也想過他是不是又接到了緊急任務情非得已,但那個時機,讓人沒辦法不多想。
什麼任務,一去就是七年啊。除非這個任務的名字就叫做“離開萬穗”。
而且算一算,他退伍都有幾年了,一次也沒聯係過她。
秦姒走了之後,萬穗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想起那晚酒吧走廊裡,那個一觸即離、象征著友誼的擁抱。
講和嗎?
應該算不上。畢竟從一開始就隻有她一個人在意這件事,隻有她耿耿於懷。
不過也算解開一個心結吧。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追究。
想通了,老萬再次提起相親這個事兒時,萬穗答應了。
還是上次那個,老萬一個老朋友李叔叔家的外甥,也是退伍軍人,比她大三歲,一表人才。萬穗放過一次鴿子,李叔叔很喜歡她,又看在老萬的麵子,不僅幫忙兜住了,還說了不少好話。
男方看過她的照片,表示可以再試試。
“那就見見唄。”
剛剛將對襟短襖的布料裁剪好,萬穗停下來休息,活動著脖子。
視頻那端,老萬被她的乾脆都搞愣了,一臉懷疑地盯了她片刻,依然不大敢相信:“你是本人嗎?怎麼這麼爽快?可疑。”
萬穗把臉正對攝像頭:“你瞅瞅。”
老萬笑起來:“我瞅著我姑娘真漂亮。”接著話音一轉,“這次不許再給我整幺蛾子,否則我就真沒臉再見老李了。要不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考慮清楚?”
所以說,人一旦失去信用,就很難建立信任。
萬穗隻好把萬琛搬出來:“我哥說,我不相親就不給我續租了。”
“沒出息啊,”老萬嘖了一聲,卻立刻信了,一臉高興道,“那爸爸馬上安排。”
老萬的效率很高,畢竟如今萬事不愁,最操心的就是兩個孩子的人生大事。沒過兩天就給萬穗發來約好的時間和地址,叮囑道:“六點,彆遲到了。”
地點特意選在蘇河路附近,離工作室也就十分鐘的步行距離,方便她過去。
萬穗回了個目光堅定的表情包。
不過她的信用值,再次降到了底線以下。
因為隔天是周末,下午小佳和趣趣早早下班了,臨走前再三提醒一工作起來就進入忘我狀態的老板,六點有約會,一定一定不要遲到。
小佳甚至分彆給她定好了五點半、五點四十、五點五十的鬨鐘。
事實證明,她們對自家老板的了解很清晰。
萬穗到底是忙過頭了。
終於把最後一批料子裁好,明天就可以全部進入縫製階段,她長長舒了口氣,放下剪刀,將東西歸整好。
離開操作間去倒